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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笼中雀-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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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后的日子,却与她所思所念,恰恰相反。
  何宛清愈是不如意,便愈是不甘;愈是不甘,便愈要留在这毫州王府里,非要等到萧飞骕回心转意不可。这一等,便是漫漫十年,硬是将女儿家最好的年华都蹉跎了过去。
  恰在此时,有婢女来报,说是侧妃平氏来探望王妃了。
  听闻此言,何宛清双目怒睁,满是怒火。
  “那个贱人来做什么?!”她胡乱地扫开了身旁物什,怒道,“她如今要来看我的落魄模样是不是?!让她滚回去!”
  她之所以掉了胎儿,便是因为平朝云。若非她撞破平朝云与外男有染,又如何会与平朝云起了争执,又引来王爷掌掴?
  如今她没了孩子,萧飞骕恰好以“王妃需要静养”为由,将她禁足在房内。她哪儿都去不得、谁都指使不得,便是要告发那平朝云也没了时机。
  听着何宛清的话,婢女俱是不敢出声,只得怯怯地去回绝了平氏的探望之求。不一会儿,婢女回来了,附在何宛清的耳旁低低说了一阵子话。
  何宛清眼底的泪意凝住了。她满面不思议之色,痴痴问道:“那贱人当真这么说?”
  “是,”婢女点头,“怕是自觉愧对王妃娘娘,才甘愿自请离去。”
  “……不。”何宛清喃喃道,“是那贱人本就有了情郎,这是早就想着逃走了。等等,你且去叫她进来。但凡她有半句假话,我定要撕了那贱人的脸。”
  未多时,平朝云便来了。
  她打扮得极素淡,不着钗饰、不施脂粉,面色有几分恍惚;乍一看,倒也不比何宛清好多少。何宛清见她并无春风得意、扬武扬威的意思,心底便稍稍舒开了。不过,她仍是恨着面前这女子的。
  “平朝云,你真愿离开毫州王府?”何宛清尖着嗓,质问道。
  “朝云知道,仅是离开王府,定不足以解王妃心头之恨。在王妃娘娘心底,朝云是应当千刀万剐,送去那尼庵窑子的。”平朝云垂着眸,细声道,“只是,若王妃娘娘这么做,定会惹来王爷大怒。最好的法子,不过是朝云自行离开罢了。”
  从前她与张均芳失散,就算离开毫州王府,也没有去处。孤儿寡母,又何以为生?如今便不同了,她不仅与张均芳重逢,还得了竞陵王的口信。有竞陵王在,想来萧飞骕也不能轻易找到她的踪迹。
  “是,”何宛清冷笑着,眉宇间现出一抹痛色,“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婢,何至于让我没了来之不易的孩子?!我恨不得咬噬你的骨血!”
  “王妃娘娘恨就恨罢,日后要杀朝云,也随了王妃娘娘的心愿。”平朝云的声音不轻不重,像是不曾起过波澜的溪流似的,“朝云只想在此处说一件事。……若是王爷他日成了帝王,王妃娘娘又待如何?”
  何宛清微怔住。
  ——帝王?
  她隐隐约约知道萧飞骕极是渴求那帝王之位,只是几度阴差阳错、命运作人,都令他与那帝位擦肩而过。因而,她也从未想过萧飞骕成为帝王之日会如何。
  若是他做了帝王,怕是头一个便休了自己,再立平氏为后吧。又或者广纳妃嫔、充盈后宫,好绵延子嗣。
  一想到那副画面,何宛清便觉得怒火中烧。
  “王妃娘娘,若王爷只是王爷,那只要王妃娘娘不和离,他便只是您一人的。”平朝云露出个惨淡的笑来,道,“若王爷成了帝王,那便不好说了。朝云知道,王妃娘娘之所以留在这儿,不是为了毫州王妃的名号,只是因为爱着那人罢了。”
  何宛清原本满面怒戾,可在听见平朝云最后一句话时,面上的面具却陡然破裂了。
  她察觉到面上一热,不由用手指揩了一把眼角,才发现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淌下泪来。她喃喃道:“谁都不知我心意,未料到最后竟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来……”
  一时间,她心底恨慨交加,竟不知该不该继续痛斥这夺走她夫婿的平朝云。
  “王妃娘娘好好保重身子,来日方长。”平朝云起了身,朝她屈膝一礼,眉眼里含着忧意,道,“朝云这便告退了。”
  平朝云走后,何宛清还久久不能回神。平朝云的话,便似一记重锤,久久回荡在她耳畔,一句句、一遍遍,扰的她心绪不宁。一想到萧飞骕若是称帝,便会有各色佳人投怀送抱,她便觉得心底抑郁不已,彷如要喘不过气来。
  连着好几日,她都心底郁郁。偏偏婢女去请了萧飞骕好几次,都请不到他来看望一眼自己的正妃。何宛清在房中等着待着,渐渐死心。
  她终于想明白了,萧飞骕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她。
  想到自己那来之不易又掉了的的孩子,她便痛楚不已。她从前对那男人有多眷恋,如今便化作了有多憎恨。怀着这难解的怨意,她对婢女道:“去把平朝云叫来,我倒是要听听她有什么事儿有求于我,这才肯说出‘自请出府’这样的话来。”
  ***
  太延的初夏,时有骤雨。天色常是昏沉绵灰一片,沉沉的似要压倒屋檐上。这样的天色,让行人总不敢在某处驻足,生怕下一刻便下起瓢泼倾盆的雨来。
  萧飞骕苦心等待之下,终于得了陆皇后的消息,说是已找到了那方传国玉玺。只要草拟好圣旨,事情便可成了七八分。
  萧飞骕自是狂喜不已,立时取出了那早已拟好的圣旨。眼看着多年所求之物近在眼前,他欣喜异常,几乎彻夜难眠。未有几日,他便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要试一试那龙椅的滋味。
  待算好黄道巧辰,他便挑着日子,假作如常地去上了朝。
  朝堂之上,群臣林列,密密云云。皇家的威严压下来,令这漆红雕金的大殿御宇一片静寂,几可听闻落发之声。正是龙烟日暖、玉殿当风之时,可这殿中人却都极是拘谨,似猜到了今日会有何事发生。
  萧武川从来不上朝,这朝堂便是四位辅政大臣的天下。萧飞骕手领大职,也能位列朝前,与四位辅政大臣比肩。
  四位佐政大臣迟迟不提国事,众臣皆惑,悄然无声地互相打量着。不少老者俱是摇头,人群间间或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叹息之声。
  “诸卿,陛下久病,日愈难返……”
  年过六十的何大人先开了口。他乃是毫州王妃何宛清之父,是太延出了名的清贵达臣,为人以“刚正肃毅”著称。
  “陛下忧虑积重渐深,因而特传奏圣旨……”何大人颤巍巍地说着,抖开了手中一捧明黄卷轴。那道圣旨,令满朝俱惊,文武臣子皆如海浪似的纷纷跪下。
  ——朕身弱无躬,幽悴渐笃;盖炎运行此,天星有违。察上下之廷纲,考六朝之延例,为拯泰万民、安铸率普,大庇生众……疚心日惕,今禅毫州王。
  圣旨的内容,无异于一道平地惊雷,令众臣皆惊。
  “这……”
  “为何会禅毫州王?!”
  “此事绝无可能……”
  “不可说!不可说……”
  萧飞骕立在人群前,满面皆是震愕之色。他蹙了眉,许久后,痛叹一声,抱拳道:“此事,小王万万不可得受。若不然,则是愧对我皇兄在天之灵。还请何大人劝陛下一句,收回旨意,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你有本事推辞,就真的别当这个皇帝啊!


第84章 剥桂圆
  萧飞骕一让; 再让,三让,终于辞而后受,勉强跪接了陛下旨意。他跪落于地,沉声道:“臣必然不负陛下所托。”
  一时间; 朝臣皆惊。
  不知是何人先一撩衣带; 拜伏于地,口称“陛下万岁”;继而; 那金雕玉砌的朝堂之上; 便如潮水一般响起了“陛下”之声; 零零落落; 却又似一记重敲。不知何处传来鸣钟之声,厚重浑朴; 慑人心魄。
  人群之中; 也唯有两位佐政大臣不愿下跪; 一直久久矗着。
  萧飞骕久久拜伏于地; 许久后,才起了身,满面从容,转身对群臣道:“诸位爱卿,免礼,起身便是。”
  “谢过陛下。”
  群臣相继起了身。
  萧飞骕望着这朝上黑压压一众臣子,面上不由露出淡淡笑意来。他仰头一望殿宇尽头处那象征着帝王之权的宝座,道:“武川体弱; 因心系大魏社稷,而禅位于朕。朕感怀甚厚,意欲以显恩郡封赐武川,以‘王’号之,诸位意下如何?”
  言辞之间,他已不愿再为萧武川加敬称,竟直称萧武川之名,以昭示“陛下”与“长辈”之身。
  “陛下恭仁良慈,实乃万民之表彰也。”
  不少臣子已看清了这太延局势,当廷便对萧飞骕顺从不已,立即谄起媚来;也有刚毅之士,俱是蹙了眉头,心底忧叹不已。
  “甚好。”萧飞骕一撩衣摆,坐上了那盘龙宝座。放眼望去,群臣皆在脚下,殿外苍空如洗,真真是壮美已极。他将手落在那宝座上,又道,“朕虽得武川之禅,却也不当在武川病重之时迁入西宫。待武川病体稍愈,再令其迁至显恩。”
  群臣又是一阵溢美之声。
  萧武川禅位萧飞骕之事,以迅雷急电之速在太延传了开来。不消一日,魏国上下皆知道这西宫的主人就要换了——从前那傀儡帝王萧武川,如今是真真正正地丢了帝位;而新的掌权者,正是毫州王萧飞骕。
  有心思活络者,立刻汲汲营营地讨好起毫州王一脉来,试图在新朝立稳脚跟。新旧交替之时,总是最为忙碌;登基大典、册封仪式、迁入西宫、重改年号、新朝大赦……
  太延城陡然忙碌了起来。
  萧飞骕虽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迁入西宫,可是为了做做样子,他依旧居住在太延的毫州王府。虽登基和改元等事都压在案头,等着他准奏,可他如今一想到登基之事已成了七八,便极想开怀畅饮一杯。
  是夜,他在毫州王府中延请了太延名门,要满太延的贵胄高介都一同饮一杯。他还特意邀了竞陵王夫妇前来,所藏心思,昭然若揭。
  ——纵是萧骏驰曾权势滔天又如何?如今他有了玉玺,得了帝位,萧骏驰也只能在一旁空看着。便是手握大军,只要师出无名,萧骏驰便奈何不得他萧飞骕。
  每每想到此处,萧飞骕便觉着自己这多年辛劳并未白费。
  多年前,他苦心孤诣令萧图骥身死后,本欲令萧骏驰陪着萧图骥一道去,谁知萧骏驰不但未死,还顶着满太延的流言蜚语,成了摄政之人。
  无奈之下,萧飞骕只得周旋于萧武川与萧骏驰叔侄之间,令这两人从此离心,互不信任。多年挑拨,终是未曾辜负萧飞骕的期待。萧武川恨极了萧骏驰,果真拼死摘了他的摄政之权。
  如今,萧骏驰已无权对西宫指手画脚。这宫里又俱是他萧飞骕的人,大势已成,新旧更替已是必然之局。再过数日,他萧飞骕,便是帝王之身了。
  待彼时,定要施恩于天下,以堵悠悠众口。来日,他必然建业铸功,名垂万世;如此一来,他便可成那青简留名的难得帝王。比之萧武川这样的无能庸碌之辈,他萧飞骕才更适合那九天之上的帝位。
  萧飞骕倚在座上,望着满目光转灯旖、杯香盏郁,面上不由露出一分春风得意的笑来。满园皆是熙攘喧闹,衣香鬓影、朱紫交错,俨然一副金粉盛世。
  只是,贵介之辈虽做出其乐融融、推杯换盏模样来,心底却极是不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又有谁敢多嘴?不过是假装出一副觥筹交错的繁闹景象来,好不惹祸上身罢了。人群之中,隐隐绰绰的,还有着不知谁的窃语之声传来。
  “真是变了天了……”
  “嘘,切不可谈及此事……”
  “竞陵王、竞陵王妃到——”
  通传之声后,便是那曾权倾太延的竞陵王萧骏驰跨入了园中。
  萧飞骕下了座,露着清朗笑意,道:“皇弟,朕本以为你今夜不会赏这个脸。你乃国之栋梁,既来了,今夜定要好好与朕饮一杯。”
  萧飞骕已换上了明黄衣袍,衣脚垂一条盘云飞龙,爪扣宝珠。夜风一拂,便如穿云登雾一般,栩栩如生。他本就生的好模样,有了这一袭皇袍加身,愈显的龙章凤姿。
  “二哥多虑了。既是二哥的好事,竞陵又怎能不亲眼目睹呢?”萧骏驰道。
  萧飞骕朝他面上望去,试图寻到一分怒意、不甘与憎恨,可他却失算了。面前的弟弟神情如昔,并未有那些多余情绪,好似今夜只是来赏赏花、吃吃酒罢了。就连他身旁的竞陵王妃,也是笑容如常,未有多变。
  看到姜灵洲,萧飞骕心底便有一分恼意。
  这女子虽生的容色极美,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他几度欲置她于死地,好让齐国与萧骏驰反目成仇;谁料,她不但逃出生天,如今竟还让齐国助萧骏驰一道剿杀祆教,真是狡诈已极。
  再看她眉目婉约、秀丽动人,萧飞骕心底便愈发不屑。
  美色误事!
  他这弟弟之所以在帝位之争中与他擦臂败落,便是因着这妖妇容色过甚,迷得萧骏驰失了心智,竟然主动丢了摄政之权。
  待来日,他定要替魏除了这个祸患。
  “三弟,这边坐。”萧飞骕亲自引了路,满面笑意,“我知弟妹爱听那五云班子,今日特地请了来。一会儿,便让他们唱上一曲《露华浓》,还望三弟与弟妹莫要嫌弃。”
  “哪儿的话?”萧骏驰手里捻着念珠,淡笑道,“谁敢嫌弃这五云班的戏?坐下听便是。”
  萧飞骕拍了拍手掌,那戏台子上便热闹起来。不一会儿,梆子一响,便有盛装打扮的旦角上了台。长袖一水,几道利落的转身,便亮了个极是英气的相。
  萧飞骕击了掌,先赞了一句:“果真是有些功底的,不愧是名满太延的五云班。”
  那旦角似是听见了萧飞骕的夸赞之声,神情愈发楚楚。但见她眉目微动,双膝微沉,开口便是哀哀婉婉的一句白唱。
  “老爷,苍天无眼,奸王作恶,叫你孤苦伶仃去了,留妾扯着这凄苦儿女……”
  第一句唱词出口,萧飞骕已然变了面孔。他忍着耐性,又听了几句,顿时怒不可挡。他大喝道:“是谁准他们擅作主张,唱这《姚府案》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虽暴怒,可那台上的戏子却分毫未被吓到,竟还在凄恨不绝地唱着。
  “可怜我姚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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