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略-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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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言重了,奴婢只是奉夫人之命前来侍奉您,旁的奴婢实在做不了主。外男不进内院是规矩,您要见夫人还是世子爷,都请容奴婢通报一声。”
灵犀这两句话,不仅堵住了王文韶的口,就连见怜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怪不得小姐说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实在想不到王氏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比碧鸳和红鸾还强些。
“那你还不快去!”王文韶被灵犀磨得没了脾气,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灵犀蹲身行礼,“是,奴婢这就去,请表少爷稍后。”说完疾步出了苍松阁。
见怜猜不透王文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肯定没安好心,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一了百了,却被王文韶窥破了心思,冷冷的道:“你若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不过我提醒你,我再落魄也是越国公的儿子,即使真的罪不容诛,亦当由国法论处,还轮不到你一个婢女动手!”见见怜面露不屑,王文韶祭出杀手锏,“从前还有表嫂护着你,这会儿……”王文韶盯着见怜,一字一句道:“她自身难保,还有谁能护得住你?!”眼见着见怜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王文韶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冲突()
见怜并不怕死,自从小姐与大公子这局棋开始之时,见怜早做好了要么成为棋子牺牲,要么败亡殉主的准备。王文韶话中叫她害怕的不是无人能护着自己,而是她若真的明目张胆的动手结果了王文韶,旁人不说王夫人必定不会放过她,谁知道李嘉懿会不会为了安抚他娘把自己推出去送死?到时候谁守着小姐?
见怜原就犹豫不决,如今有了顾忌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瞧着王文韶干瞪眼。咬牙切齿之际,苍松阁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瞧见这人,见怜目中戾气更胜,徘徊在心头的那股子杀意如一把燎原之火愈烧愈旺!
来人却迟钝的感觉不到见怜的杀意,不怕死的对见怜招呼道:“呦!见怜姑娘也在这儿呢!”语气中满满皆是嘲讽鄙视之意。
见怜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声:“老虔婆!”冷冷的反击道:“怎么?辛嬷嬷又吃饱了撑的,到这儿来捉表少爷的奸来了?你这么关心表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祖母呢!”王文韶背后有王氏撑腰,她轻易动不得,至于辛嬷嬷……见怜冷哼一声,难道李嘉懿还能为个老虔婆与她计较?真当小姐昏迷不醒,他就是他们的主子不成?!
辛嬷嬷没想到见怜竟然敢这般无礼,即便是她主子少夫人要整治自己,也是拿国法家规压下来,何曾这般直白,简直如市井泼妇般羞辱自己!一张老脸红了又黑,喝了一声:“大胆!”抬手就要去扇见怜。
凭见怜的身手,若叫一个年近不惑的老嬷嬷给扇着了,她也不用等着司徒凝冰败亡殉主,直接抹脖子算了!轻巧的抓住辛嬷嬷已经干枯的手腕,见怜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咔擦”一声,然后便是辛嬷嬷杀猪似的尖叫声,手腕就这么被见怜折断了。
“你好大的胆子!”王氏瞧着跪在下头的见怜,狠狠一拍手边的矮几,震得上头摆着的茶盏都跳了一跳。侍立在侧的彩凤,悄悄挪步上前把茶盏给撤了。王氏还在训斥见怜,“嘉懿媳妇病重,你就反了天了!”
见怜不卑不亢的道:“奴婢不敢。”
王氏一见她这态度,愈发火大,下意识的伸手准备摔茶盏,不想却摸了个空,转头一瞧,矮几上空空如也,别说原来放在手边的茶盏,便是一碟子刚切的蜜瓜也不知所踪。王氏气得狠狠瞪了一旁低垂着脑袋装木头的彩凤,训斥见怜的声调又拔高了几分,“你不敢!你都把辛嬷嬷的手折断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面对暴怒的王氏,见怜没有丝毫惧色,无所谓的张口,话还未出口,已经有人比她说了更嚣张的话,“辛嬷嬷这么大年纪了,骨头脆,见怜又是习武之人,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也是情有可原,母亲何必发这么大火?”收到消息特意从军营赶回来的李淑宁,十分霸气的给见怜撑腰。她小时候也没少吃辛嬷嬷的苦头,一直觉得这就是个老妖婆。所以不管是偏心见怜也好,落井下石也罢,对于见怜折断了辛嬷嬷的手这回事,李淑宁只想说四个字——干得漂亮!
李淑宁难得内心阴暗的幸灾乐祸一回,却将自己老娘王氏气得不轻,“你浑说什么!”王氏嗔了李淑宁一眼,“辛嬷嬷到底做过你一段时日的教养嬷嬷,便是她严厉了些,不讨你喜欢,你也不能这般……”王氏顿了顿终究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咽了回去,换成了“冷漠”。
李淑宁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没下黑手打断辛嬷嬷这老刁奴的腿已经够有良心的了!“母亲”李淑宁上前几步,在王氏身边坐了,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您先不要生气,这事儿说起来真不怨见怜。”说着对跪在地上的见怜道:“你先起来。”
见怜从善如流,说了句,“谢三小姐。”便站了起来。
王氏柳眉一竖,又要发火,李淑宁赶紧抢着道:“母亲先不要急着发落见怜,一来她是嫂子的心腹,为嫂子对付伪帝立下了汗马功劳,往大了说那是对朝廷有功之人,真论功行赏,身份可不是辛嬷嬷能比的。二来嫂子昏迷不醒,您这时候处置她身边的人,叫亲家太太怎么想?大将军又怎么想?伤了两家情分不说,凭白叫外头那些惦记着二哥的人钻空子!”
“就算你说得有理……”事关儿子,王氏的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可总不能就这么算了罢?”辛嬷嬷怎么说也是她身边的老人,被见怜这般羞辱,她这做主子的不出头,往后谁还把她放在眼里?!
李淑宁知道王氏的心思,瞟了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王文韶一眼,毫无压力的甩锅,“这就要问表哥了。”
王文韶没料到李淑宁会忽然向自己发难,一脸不解的道:“表妹这是何意?此事与我何干?”
李淑宁冷笑一声,开始胡说八道:“怎么与表哥无关!难道辛嬷嬷不是你安插在我母亲身边的眼线么?!”
这诬陷来的猝不及防,王文韶都有些愣了,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此荒谬的诬陷,他连辩解都不知从何说起。
李淑宁却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对王氏斩钉截铁的道:“母亲您瞧!他默认了!”不给王文韶说话的机会,李淑宁连珠炮似的道:“您仔细想想,上回他向表嫂要见怜不成,当晚欺负见怜就被辛嬷嬷撞破了,闹到您跟前。这一回,又是辛嬷嬷在他院子闹出了事儿,您不觉得太巧合了么?”
见怜忍不住抬头瞧了眼口沫横飞的李淑宁,虽然她旧事重提,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然而见怜还是不得不承认,李淑宁跟李嘉责不愧是孪生姐弟,在胡说八道颠倒是非方面都是极有天分的。
王氏本就是耳根子软的人,又被李淑宁绕晕了,竟然觉得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她不明白,“韶儿好端端的放个眼线在我身边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孤注一掷()
“……家门不幸!”向王氏解释为什么王文韶要放个眼线在她身边的,不是李淑宁,而是原本应该在中书省衙门办公的王晋。
要说王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倒是李淑宁的手笔。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且不说王文韶对他们家来说是敌非友,单论他的家世,又非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的落魄亲戚,越国公府离这儿只隔了三条街,王文韶有家不回赖在他们府上,她不能明着赶人,知会他爹把不知抽了哪门子风,非要跟死人妖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儿子领回去,总是可以的。
别看王晋跟王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除了长相,两人于智慧上的差距,直如九重天与大地的距离那般难以测量。接到李淑宁叫人送的口信,王晋只怔愣了片刻,便从自己办公的几案后跳了起来,提着袍子一路狂奔出了中书省府衙,将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深形象毁了个干净。惹得一干下属同僚皆无心办公,纷纷抬头望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又要变天了?
策马扬鞭的跑了一路,赶到李府,早有那接了李淑宁吩咐的小厮候在门口,领着一身尘土的王晋匆匆去了王氏院子。内院管事陆妈妈原是王府出来的,自然认得王晋,哪敢阻拦?让那小厮自去了,不等通报便亲自领着王晋进了院子。
说来也巧,王晋被陆妈妈引到王氏正房明间门口,便听李淑宁胡说八道,辛嬷嬷是王文韶的眼线。惹得王晋直摇头,这外甥女号称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占山为王领军杀敌倒是不错,只这忽悠人的功力……比她嫂子差得远了。
王晋一边嫌弃李淑宁忽悠功力太差,一边不得不亲自上阵替她圆谎。没办法,谁叫自己生的讨债鬼还在人家手上,若不赶紧把他带回去,谁知道这个色迷心窍的混蛋还能做出什么混账事来!害死他自己就算了,牵连一族老小可如何是好?!
王氏对自己这位兄长,素来是又敬又怕,李淑宁说得或许她还有些犹疑,但对王晋的话却是深信不疑。何况王文韶还是他亲生儿子,这亲爹总不至于冤枉儿子。
于是,王文韶就这样被表妹和亲爹联手诬陷了,他纵然长了一百张口也无法为自己辩白。
王氏望着他一脸的痛心疾首,“韶儿,虽说忠臣不事二主,但伪帝弑父夺位并非明主,你何苦为他卖命!”
王文韶有口难辨,索性“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道:“姑母所言,侄儿如何不知?然我受陛下深恩不忍辜负,望姑母成全!”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王文韶忽然一跃而起,以惊人的速度窜到王氏跟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寒光闪烁的峨眉刺,另一只手五指成抓去掐王氏的颈项,千钧一发之际,坐在王氏身边的李淑宁飞起一脚,踹飞了王文韶手中的峨眉刺,趁他分神的一刹那,抄起身后的大迎枕照着他的面门砸去。
这一下虽没什么威力,却有效的妨碍了王文韶的视线,更迫得他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此时,李淑宁已从榻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正准备痛揍王文韶一顿。不料有人却比她先了一步,就在王文韶后退的时候,见怜无声无息的绕到他身后,照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
王文韶吃痛,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被见怜一脚踹在后背上。王文韶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见怜乘胜追击,用膝盖顶着他的腰,一手捏住他右手脉门,狠狠的拧转到身后,王文韶痛得大叫一声,再无反抗之力。
王晋眼睁睁的瞧着儿子被个丫鬟往死里欺负,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为了王氏一族的前程安危,王晋只得狠下心来,非但不能见责于见怜,还要装模作样的补踹王文韶两脚,一边踹一边骂,“逆子!竟敢行刺你姑母!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王氏的神经经过上回差点儿被鼎砸死之后粗了不少,所以这回面对王文韶的突然袭击,在最初的惊吓过后,很快便调整过来,还有那闲心劝看似暴怒的王晋,“大哥别打了……!”回你家再打行不行?!
“就是嘛!”李淑宁虽然同这个舅舅相处时间不多,却深知其老狐狸的本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表哥虽然犯的是恶逆死罪,可按国法,该交有司审判后方可定罪量刑,要是按家法……”李淑宁摸着下巴,一脸诚心向学的望着王晋,“好像应该开祠堂,当着全族老少的面杖毙?”
李淑宁话中威逼之意王晋如何听不出来?一壁恨李淑宁刁钻,一壁感叹这外甥女也是个厉害人物,三言两语就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不过王晋到底是四朝老臣,姜还是老的辣,李淑宁逼着他表态处置王文韶,他就把球踢给自己妹妹王氏。面上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垂着泪道:“我太原王氏,诗礼传家,公忠体国,自然是国法在前,家法在后。”说着,痛心疾首的深吸了口气,将头一转不再去瞧王文韶,“就按笙箫你的意思办,我亲自押这逆子去大理寺公堂,依国法论处!”
这一下,不止王氏被震住了,李淑宁也呆若木鸡,不明白为什么剧情不按她预料的那样演?难道不应该是舅父舍不得表兄,然后向母亲求情并表态一定把儿子管好么?他怎么如此狠心?!莫非……?
李淑宁睁着眼睛细细打量了王文韶和王晋几遍,从相貌上判断,这俩人纵无十分相像,四五分总是有的,剩下那五六分,只能说子肖母,王文韶的容貌随了母亲闵氏,看来的是亲生的无疑。
李淑宁终究还是太嫩了,对老狐狸的奸诈程度没有充分的认识,一时没想到这世上有个词叫“以退为进”,还有个词叫“口硬心软”。
即便王晋真能狠得下心舍弃儿子,心软的王氏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侄儿去死,即便方才他手持峨眉刺想要行刺自己,王氏第一反应还是为他求情。
第二百八十三章 管教()
由于王氏的心软,王晋又装模作样狠狠打了王文韶一顿之后,便顺水推舟的将他领回家“严加管教”去了。
如果说在妹妹和外甥女面前,王晋打骂王文韶只是做做样子,那么回到自己家,关起门来,他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老爷!”越国公夫人闵氏,跪在他身前,将王文韶护在身后,哀求道:“您饶了韶儿罢!他就是有天大的错,您打一顿板子,要不然再关上几年,妾身都认了!您何苦非要打断他的腿?!”王文韶是闵氏的小儿子,老母疼幺儿,王文韶自来是她的心头肉,离家这些时日,她天天牵肠挂肚,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今日天降之喜,老爷不知怎么提前下衙回府,身后竟还跟着她日思夜想的小儿子!闵氏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家老头子要打断她儿子的腿!!!
闵氏来不及多想,忙忙赶到家中的小祠堂,果然瞧见半年多不见的爱子王文韶被捆在一张条凳上,她家老爷正高举着一根水火棍,闭着眼睛就要往王文韶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