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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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茶,还是苦丁,穆南枝的眉毛又蹙成了八字。
鹿知山面色和缓了些,却仍旧绷着嘴角:“天黑路滑,外头又下雪,以后没有要紧的事儿,你就不必亲自出门。”
“来看表哥就是要紧的事儿啊,再说了正因为外头下雪没人出门,我才好过来看表哥,”穆南枝笑眼弯弯看着鹿知山,茶杯又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下了,然后打开那包袱道,“太后寿诞,娘亲也派人从北狄送了寿礼过来,这些是给表哥的药膏,我寻思着上次给表哥的药膏也该用完了,所以这次我写信让娘亲多送了些过来,这些子药膏怎么也够表哥用两三年的了。”
鹿知山看着桌上摆着十二瓶牛骨罐子,再瞧着少女眉开眼笑的一张脸,到底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随口问道:“上个月秋猎,听闻你得了极好的彩头,又给我送来了羊腿和鹿肉,我还没当面谢你。”
穆南枝忙笑着摆摆手,道:“表哥实在不必跟我客气,再说那黄羊和鹿也都不是我射杀的,鹿肉是御赐的,羊腿是四皇子赏的,我也就猎到了几只山鸡野兔,反倒不如春猎时还猎到一只白狐,实在担不起表哥的这一声赞许。”
“你骑射功夫已经不错了,听闻许多贵子都比不上你,”鹿知山也笑了,顿了顿又漫不经心道,“你刚才说是四皇子赏的你羊腿?”
第24章 探病()
“是啊,今年秋猎四皇子的斩获颇多,有一只黄羊,两只狐狸,还有一只小鹿,再加上零零散散的有七八件猎物呢,对了,后来四皇子见那小鹿还小怪可怜的就给放生了,大家都说四皇子仁爱,万岁爷还特特赐了他好些东西呢”穆南枝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偷摸瞄了鹿知山一眼,瞧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又继续道,“哦,那羊腿是回京之后,四皇子让人送到和硕公主府的。”
鹿知山心里微微有些诧异,鹿知岳竟私下里送穆南枝羊腿,这实在太不正常了,一则是鹿知岳的身份尊贵,没必要反过来巴结穆南枝这个实为质子的异国公主,二则是穆南枝已经许配人家,他一个尚未婚配的表兄更该避嫌才对。
“表哥,你等着明年春猎,我必定亲猎一只黄羊,到时候把四条腿都给你。”穆南枝双手托腮,不停开合的粉嫩嘴唇似春风摇曳中的桃花。
鹿知山盯着穆南枝的娇憨作态,蓦地心惊起来,鹿知岳怕是对着丫头存了那种心思了,他压住了心中震惊,才含笑道:“好,那我可等着了。”
“对了表哥,羊腿和鹿肉好吃吗?”
“味道不错,”鹿知山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只是你来送的鹿肉和羊腿我是过了两天才敢吃,所以就不太新鲜了。”
穆南枝皱眉,大为不解道:“那为什么不趁着新鲜时候吃?羊腿和鹿肉都是要吃鲜的,那么好的黄羊和鹿肉,你竟不趁鲜吃,表哥,你也太暴殄天物了。”
鹿知山笑得很高深莫测:“我不是怕你再讨要回去吗?”
穆南枝:“”
鹿知山忍不住笑出了声。
穆南枝涨红了脸,忙得挪开了眼睛,恨恨道:“我以后再也不理宋管家了!”
鹿知山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端着茶杯喝了口,又问道:“这次秋猎忠远侯家的小世子也去了吗?”
“没去,听说是忠远侯夫人的身子不适,小世子就留在侯府侍疾了,”穆南枝怕鹿知山喝凉茶,从他手里取过杯子,又给他续上了热茶,塞到他手里,“不过他来与不来都没有分别,反正他什么都猎不到,白跑一趟还累得够呛。”
鹿知山接过茶杯抱在手中,挑眉看着穆南枝:“郡君是不喜那小世子吗?”
“不喜,”穆南枝脱口而出,在鹿知山面前她总是觉得轻松随意,说这样的话也没觉得难为情,一想到鹿知年瘦了吧唧的模样,穆南枝就扁了扁嘴,一脸不痛快,“他还没有马背高呢,比我还矮一点,上下马都还得人搀着,昨天太后寿宴上,他坐在我对面桌上,不过是喝了杯柏叶酒,就咳嗽了好一会儿,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跟个瓷娃娃似的,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还没有马背高呢,比我还矮一点,上下马都还得人搀着,昨天太后寿宴上,他坐在我对面桌上,不过是喝了杯柏叶酒,就咳嗽了好一会儿,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跟个瓷娃娃似的,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那郡君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甫一开口,鹿知山就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即便自己是穆南枝的表兄,但这般发问也实在是太失礼了,他想掩饰地咳嗽了一声,但是想到刚刚穆南枝的话,又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装咳嗽了。
不过穆南枝却一点儿没觉得唐突,她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正色对鹿知山道:“个子要大一点,手脚要大一点,力气也要大一点,马骑得要比我好,箭射也得比我准,嗯,能百步穿杨、箭没石棱就最好了。”
鹿知山不由得哑然失笑:“不管容貌如何?不问身家资产?也不需要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自然是要长得好,不过也不必长得太好了,太招摇的我可受不了,至于身家资产嘛,我大小也是皇上亲封的郡君,手上也还有些子食邑,外头也有庄子和别院,再加上娘亲留给我的和硕公主府,也足够养活一家子人了,所以家资不家资的我还真不在乎,”穆南枝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又皱着眉补充道,“再说学富五车的事儿,我觉得能识字再会点算术看得懂账本就好了,我最烦人张口闭口之乎者也,一句话非掰成八句说,老学究也就罢了,最怕十几岁的少年郎摇头晃脑掉书袋,你问他吃饭没有,他非跟你说什么老子庄子韩非子,绕了一圈才跟你说他吃饱了,我看他不是吃饱了,而是吃撑了,要不然怎么一肚子的酸词儿。”
鹿知山简直笑得停不来:“那小世子和你还真是不合适,桩桩件件都不合你的意。”
穆南枝气得白了一眼鹿知山,嘟嘟嘴抱怨着:“那表哥以前还说什么是我良配,我一早就猜到表哥你说话的水分大。”
鹿知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少女气鼓鼓的腮,指腹接触到少女滑腻白皙的皮肤,蓦地升腾起一股温热,这让他想起了十三年前小孩婴儿张口含住他手指的场景,一时间心里涌上万千温柔,他忍不住又点了几下那块肌肤,直到少女红着脸朝后挪了挪身子。
鹿知山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他今天真是中邪了,刚刚是失言,现在竟还失了手。
穆南枝也有点儿不自在,手忙脚乱地端起茶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苦得受不了,两只白嫩的手不停在嘴边呼扇着,鹿知山看她苦哈哈的模样真是可怜,忙得将他没动过的那碗八宝甜酪递过去,穆南枝接了碗随手取了一只勺子就忙不迭朝嘴里扒拉着,没一点矜持模样,吞咽了三四口才放下勺子,看着鹿知山面前喝剩一半的药膳,还有自己手里的白瓷勺,一时间脸更红了。
穆南枝接了碗随手取了一只勺子就忙不迭朝嘴里扒拉着,没一点矜持模样,吞咽了三四口才放下勺子,看着鹿知山面前喝剩一半的药膳,还有自己手里的白瓷勺,一时间脸更红了。
“表表表表哥,你没事儿就好,那那那那那我就先走了。”穆南枝慌慌张张地起了身,抬脚就朝外头跑去。
“大氅。”鹿知山在后头喊了一声。
穆南枝心里早把自己骂了狗血淋头,只得又折回去,取了大氅穿好,一边拿眼瞄着鹿知山,红着脸磕磕巴巴又道:“表表表表表哥你好好歇着,我得空再再再再来看你。”
鹿知山没说话,只对她笑了笑,穆南枝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她忙得掀了帘子退了出去,蓦地被冷风迎面吹着,脸上才不再那么燥热。
宋福一直站在廊下,见穆南枝出来,他忙得给穆南枝撑伞:“外头雪大,奴才送郡君出门。”
穆南枝恶狠狠地瞪了宋福一眼:“耳报神!长舌妇!”
宋福:“”
嘉盛十八年正月二十八
万岁爷下旨赐婚,将右相嫡孙女魏氏许以四皇子鹿知岳,婚期定在四月。
嘉盛十八年二月二
皇后徐氏与二皇子鹿知川去香山踏青,遇陨石坠落,二皇子虽奋力推开了徐氏,但是母子两人仍受伤不轻。
徐氏的右脚被陨石击中,人当时就疼昏了过去,鹿知川情况比徐氏好出许多,除了脸上被碎石狠狠割下一道血口子,再无别的伤痕,倒是送回京的路上,又出了状况,御马不知怎么的就受了惊,蹬着马蹄就把二皇子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给踩了,好在那侍卫身手灵敏,躲开了最致命的一击,但又说回来,若是倒霉的连喝水都会塞牙缝,那侍卫可真是倒霉到家了,好死不死却被另一匹马给踩到了命根子,当场就晕死过去了,后来命是救回来了,只是日后怕要换个差事,从侍卫便太监了。
是夜,太医院的太医都忙得脚不沾泥,徐氏的右脚被砸的血肉模糊,最要命的是趾骨被陨石砸得粉碎,纵使秦律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将碎骨小心翼翼挑拣出来,然后给徐氏敷上药膏。
徐氏的右脚成了一滩烂肉,纵使日后好生将养,也必定落下残疾,能站起来就算是好的了。
鹿知川的情况比他母后好上千倍万倍,只是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道伤疤,从左额到右下巴,模样甚是可怖。
从此以后,一提到二皇子,京师人无不感慨可惜,从前恍若神人的鹿知川如今不戴面具都不肯出门。
其中最难过的要数魏氏女,她四日之前才被赐婚给了四皇子,眼看着万岁爷就要册封四皇子为太子,她这个太子妃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了,谁料如今京师人人都盛传魏氏八字太硬,不但克婆婆,克夫家叔伯,竟然连侍卫都克,要不然怎么甫一定亲皇后和三皇子就遭这般劫难?
第25章 委屈()
她这个太子妃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了,谁料如今京师人人都盛传魏氏八字太硬,不但克婆婆,克夫家叔伯,竟然连侍卫都克,要不然怎么甫一定亲皇后和三皇子就遭这般劫难?
连未婚夫鹿知岳一提到她这位未过门的媳妇儿都连说晦气,不等徐氏醒来,鹿知岳就主动跟万岁爷鹿明巍请旨,不愿娶魏氏女,万岁爷顾着右相魏俊辰的颜面自是没同意,只不过改了旨意,把魏氏女从正妻降为了侧妻,魏俊辰气得胡须颤抖不已,在府上连摔了几套茶具,魏氏女在府上寻死觅活,好在日夜被人看着,才没出事儿。
皇后和二皇子同遭劫难,鹿明巍自是龙颜大怒,下令将那日在西山值守的二十侍卫以及徐氏和二皇子身边的仆役都下令杖毙,连那块从天而降的陨石也被他下令击碎投入了海里。
皇后抱恙,京师的皇室诰命都要入宫侍疾,穆南枝也属皇室血统,又是郡君,自然也不例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近黄昏,马车路过宁郡王府的时候,穆南枝掀开了窗帘,朝外头张望,宁郡王府的大门紧闭,显得有些萧瑟冷清,穆南枝放下了窗帘,一脸失落难掩。
自从去年太后寿诞、鹿知山受万岁爷责罚之后,就一直在府上闭门养伤,穆南枝也就当时去探望了那么一次,到如今都过四个多月没见面了,穆南枝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心烦。
她孤身在大荔生活这么些年,顶着个郡君的封号,住着和硕公主府,瞧着是挺显赫,她自己却是门儿清,自己不过是北狄送来大荔的质子罢了,有这么这样的清醒自知,她自小就比寻常人多了有一份冷静成熟,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但是难道她不想简简单单松松快快的活吗?
她也有累得时候,也有一肚子委屈想找人倾诉抱怨的时候,比如现在,从前她只能憋着,可是现在她心里有点期盼,但又因为这点期盼,她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穆南枝攥着帕子,又挑着帘子朝后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马车颠簸着转弯,那扇紧闭的朱色大门消失不见了。
吉祥最先察觉到穆南枝的异样,她端着穆南枝平素最喜欢的牛乳茶小心翼翼地送到穆南枝面前:“郡君今天入宫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穆南枝把脸埋进被褥里,闷声道:“没事儿,你出去吧,不用贴身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
吉祥怕穆南枝出事儿不敢真的出去,只是退到外厅,没过一会儿,寝殿里就传来呜呜咽咽地哭声,这着实把吉祥吓了一跳,她在穆南枝身边伺候七八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穆南枝哭,平日里穆南枝总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年画娃娃似的小孩儿,漂亮讨喜得很,很得太后皇上喜心,十三岁就被封为郡君,可见穆南枝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平日里穆南枝总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年画娃娃似的小孩儿,漂亮讨喜得很,很得太后皇上喜心,十三岁就被封为郡君,可见穆南枝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吉祥不敢贸然进去,在外厅急得踱来踱去,心里正焦急着,就瞧着一个侍俾一路小跑了进来禀报:“吉祥姐姐,宁郡王府的宋管家送来几盒子糕点,几袋子的山货野味,还有许多的燕窝花胶岩蜜等贵重补品,你快出去看一下吧。”
吉祥忙得出去查看,出了前院就见宋福正带人交接着,和硕公主府和宁郡王府离得近,宋福也来送过几次东西,和吉祥也能说得上话,吉祥笑道:“什么了不得东西竟让您亲自跑这一趟?”
“下头的庄子今日来京师送了些山货野味,郡王让我给源郡王府和郡君这边都送一些过来尝鲜。”
源郡王府也在附近,和宁郡王府也隔了两条街,只是跟端慧和硕公主府不在一个方位。
“郡王有心了,”吉祥道,一边对宋福福身行礼道,“奴婢代郡君谢过郡王了。”
宋福顿了顿才道:“怎么郡君不在府上?”
吉祥小声道:“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今日郡君入宫侍疾,兴许是累了,才一回来就歇下了。”
宋福走后,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