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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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岛岛第一次见戎黎是在伏羲河边,她打那路过,远远看见他站在河边,在往河里投掷石头,一块接一块。
“喂,”她当时觉得这人九年义务可能没学好,损人不利己,“你干嘛一直往河里扔石头?”
肯定不是许愿,谁许愿会扔那么大的石头。
他转过头来,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河里有河神?”
黄昏的光渡在他身上,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宋岛岛觉得他金光闪闪,耀眼得让她失神。
她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心诚则灵,心诚则有。”
她是信的,她觉得人需要有信仰,哪怕是鬼神。
他也没有反驳她,捡了一块小的石子,随手一扔,砸中了河中间的“许愿石”,他许愿:“我很诚心,诚心地希望河神你去死吧。”
许完愿他就走了,她留在原地,把魂丢了。
如果要问宋岛岛喜欢戎黎什么,她其实答不上来,就是觉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连黄昏的光都是烫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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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在Q阅第二次PK,这几天莫养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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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戎黎找老婆报备(一更)
雪停了,门口积了厚厚一层。
徐檀兮在门前扫雪,她不太熟练,动作慢慢吞吞的。
“徐檀兮。”
她抬头。
戎黎从街对面走过来,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里面穿着白色卫衣,他很少会穿白色,因为太显乖了。
他问徐檀兮:“你在干嘛?”
徐檀兮回答:“我在扫雪。”
戎黎自然知道她是在扫雪,他问的是:“你扫什么雪,程及呢?”
“他刚走。”
程及那只狗。
戎黎伸手,要扫帚:“给我吧,我来扫。”
“我自己扫就可以了。”徐檀兮催促他,“天太冷了,你快进去,不要在外面久待。”不然该腿疼了。
她今天没有穿裙子,米白色的羊绒短外套搭了黑色铅笔裤,因为下雪,她应景地穿了一双与外套同色的雪地靴,耳环是两个毛茸茸的球。她系了围巾,脸还是被冻红了,手也有些发青。
戎黎懒得说,直接把扫帚抢过去,扔到地上:“等程及回来让他扫。”
他拉着徐檀兮,进屋去了。
她的手很冰,他进屋就说她:“怎么也不戴手套。”
徐檀兮不说话,就看着他,脸蛋红红的。
戎黎松开手,表情淡然自若,就好像刚才拉人家姑娘手的不是他,他说:“我来买糖。”
徐檀兮便问:“想要哪一种的?”
“你随便给我拿点。”
“好,我去给你拿。”她先去把放在收银旁的烤火炉拿出来,放到戎黎腿边的位置,“你坐着等一下。”
戎黎就坐下,看着她忙前忙后,在各个柜子前挑选他喜欢的口味,
“徐檀兮。”
徐檀兮回头:“嗯?”
叫她干嘛?他也不知道,反正就叫出口了。现在说点什么,他还是不知道,那就随便说点什么。
“刚刚有个女孩子,给我送苹果了。”
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戎黎突然有点烦躁。
徐檀兮垂首,一颗一颗地把散装柜里的糖挑选着放进袋子里,语气像是闲聊:“那你收了没有?”
戎黎回答得挺快:“没收。”
她笑了,明眸皓齿,眉眼弯弯:“嗯,不能收。”她把糖装好,系好袋口给他,“不用给钱,从之前你给的卡里扣。”
那张卡是戎黎上次付药钱给的,里头有十万多,她不打算还他,就用糖来抵,最好抵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
戎黎嗯了声,随她。
“我走了。”他拎着袋子,走人。
“等一下。”徐檀兮踮着脚越过收银台,在拿什么东西。
戎黎站在原地等。
她拿来两个黄灿灿的金桔,放在掌心里递给他:“天太冷,超市里没有草莓,我这儿只有金桔。”
戎黎说:“我不喜欢吃金桔。”
他的确不喜欢,但他手一抬,顺带拿走了她手上的两颗果子。
“走了。”
徐檀兮微微颔首:“先生慢走。”
戎黎转身,嘴角弯了一下,弧度很浅,笑得很淡,很细微的表情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他笑起来像话本里鲜衣怒马、恣意天地的少年,少年没受过红尘世俗的苦,一身灵气敢与天齐。
好看又风流。
戎黎走出店,捏着果子咬了一口——
好酸。
今天是周末,孩子们不用上学,小点儿的蹲在一块堆雪人,大点儿的聚在一起打起了乒乓球。
在竹峦戎村,戎关关的“人气”很好,村里的小伙伴们最喜欢带他“玩”了。
十二三岁的男孩一挥球拍,把球拍到了十米之外,扭头喊了一句:“关关,去给哥哥捡球。”
“人气”很好的戎关关:“好的,铁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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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先放一半,二更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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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杳杳坦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二更
“人气”很好的戎关关:“好的,铁柱哥哥。”
已经改名为戎大铁的戎铁柱:“……”哼,你胖墩胖墩胖墩!
戎胖墩小跑着去捡乒乓球,地上的雪融了,结成了冰,他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不是他肉多,还不知道多疼呢。可是肉太多了,他爬不起来……
这时,一只手递了过来,皮肤有点黑,是个年轻的姐姐,她围着围巾,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没有修眉,没有化妆:“快些起来,不然衣服要弄湿了。”
戎关关拉着她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谢谢姐姐。”
女孩身后站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身形很高大,他手里提着行李,说:“关关,你得叫嫂嫂。”
看不到脸,但戎关关认出了声音:“戎鹏哥哥。”
戎鹏是秋花老太太的孙子,十几年前,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儿媳都葬在了大火里,只留下了戎鹏这根独苗。
因为父母亲逝世于火灾,戎鹏当了消防员,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个媳妇儿。
下午,村里几个不外出工作的妇人在王月兰家的小麻将馆里凑了一桌,在牌桌上就聊起了这个事儿。
“你们看见戎鹏的脸了没?”最先提起这事儿的是看牌的王月兰。
邹进喜打出一张牌:“没啊,怎么了?”
王月兰点了点自己左边脸:“毁容了。”
邹进喜的下家是她妯娌,高红霞:“是不是救火的时候伤到了?”
“八成是。”王月兰说,“大半个脸上都是疤,看着怪吓人的。”
这事儿吴佩瑶知道,秋花老太太大半年前去南城照顾她孙子,待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她听她婆婆说过,老太太回来还大病了一场,不禁感慨:“要是我,铁定舍不得让我儿子去当消防员,太危险了。”
王月兰接嘴:“我刚刚瞧见戎鹏带回来的那个外地媳妇了,模样挺不错的,怎么就看上了个毁了容的——”
红中婶自摸了,把牌摔得很响:“月兰,你说的是人话吗你?”
王月兰一向是个嘴碎的,不服气,驳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啊。”
红中婶懒得跟她扯。
戎鹏带回来的那个外地媳妇还很年轻,刚满二十,叫廖招弟。
半年前,南城人民医院大火,廖招弟被困在火里,是戎鹏把她抱了出来,当时她昏迷,脸上戴着戎鹏的氧气面罩。
就是那场大火,伤了戎鹏的左脸。从那之后,廖招弟就跟着他,怎么赶都不走。
雪停停歇歇,傍晚的时候正下着,下得也不大,慢悠悠地飘。徐檀兮打了烊,刚从店里出来,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戎黎。
他肩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耳朵有些冻红了。
徐檀兮把门锁上:“先生,你是在等我吗?”
戎黎往上吹了一下,把眼睫毛上落的雪吹掉:“不是。”他脸上喜怒不显,找了个理由,“我没带伞。”
徐檀兮便把伞给了他,他很自然撑开,走了两步,看她没有跟上来,回头:“你不走?”
伞有点小,她店里只有一把。
她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伞里,男女有别,她礼貌地与他隔开适当的距离。
戎黎高了她一个头:“进来点,伞不够。”
“嗯。”
她走近了一点点。
走着走着,伞慢慢往她那边倾斜。路上往来的行人不多,四周很安静,雪覆盖了路,哪里都是白茫茫的,雪花随风飘着,戎黎撑着伞,与她走在雪地里,地上有长长的两排脚印,一大一小,不远不近。
像一幅画,画的是江南风雪和男女风月。
“你的信我没烧。”他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徐檀兮侧着看他,风吹红了脸,吹潮了情人眼,她整个目光里都是他,万籁俱寂,满世界的银白都成了陪衬。
“徐檀兮,”戎黎停下脚步,“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看得出来,应该是从很早开始,可她来祥云镇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
她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风将耳鬓的发吹乱:“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即使她小心藏着,还是藏不住眼里的失落。
戎黎撑着伞,站在风口,大半个身子在伞外面,她在伞里,他问:“我们以前见过?在哪?”
“在医院,南城人民医院。”
戎黎假死受伤时,的确曾在南城人民医院待过一阵,但他的印象里没有徐檀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具体在哪?”
“五月二十八日,在火里。”
是他把她从大火里抱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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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又要改回去,因为要和推荐的横幅封面保持一致,不过只用几天,这个黑红黑红的封面没有图片版权,那个黑不溜秋的封面才有版权。
你们认书名哈,别换了封面就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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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要了我就不能再丢掉
是他把她从大火里抱出来的。
戎黎眼底波澜骤起:“你认错人了。”
假死那次,他坠江伤了头部,玩没了半条命,住院那段时间他的记忆有点错乱和遗漏,不过也都陆陆续续恢复了。
偏偏那次大火他没有印象。
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救人呢?他不会,别人的死活对一个有共情障碍的人来说,什么也不是。
他目光都冷了,又说了一遍:“你认错人了。”
徐檀兮摇摇头:“六月四日,在342病房,你弄哭了一个小朋友。”
她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远远地、偷偷地看过他。那次,小朋友哭闹不止,他嫌吵,凶了几句,还拿走了小朋友的糖。
可能是他喜欢的口味吧。
“六月五日,你出去买了一大袋子一样的糖回来。”
她那时想,他大概是喜欢甜食的,所以她来祥云镇开了甜食店,
“六月八日,你在天台打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说,”她换了一个语气,学他的口吻,“记住,从车祸那天起,戎黎就死了。”
那通电话是打给池漾的,戎黎的确说过这个话,而且一字不差。她说的这些都发生过,就唯独大火的事他没有印象。
他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喜欢他?”
徐檀兮摇头,她会给支票。
其实在医院她并没有真正认识过他,让她心悦的是祥云镇收快递的那个戎黎、不会带小孩却把戎关关养得越来越胖的戎黎、不喜欢说话却忍耐着性子尽量礼貌的戎黎、没有够到过太阳却依旧有着温度的戎黎。
“如果我没有救过你,”她身后的风狂乱地叫嚣,戎黎手里的伞逆着风向,始终纹丝不动地向她倾斜,他问她,“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那他们就遇不到了。
她看着戎黎,眼神坚定:“没有如果,是命中注定。”
命吗?
不巧了,戎黎不信命。
“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以身相许。”万一是她弄错了……
他把伞塞进徐檀兮手里,转身就走。
风太大,她没抓紧,伞掉在了地上,她顾不上了,去追他:“先生。”
戎黎本能地站住了。
总是这样,她一叫他,他就没辙,脚跟中了邪一样,一步都抬不起来:万一是她弄错了,那就必须错下去,谁也不能摆正。
他回头:“你会一直念旧吗?”
“啊?”
徐檀兮没反应过来。
他只要她一句话:“不要善变,行不行?”要了我,就不可以再丢掉。
徐檀兮不明白他的话,但她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在说:徐檀兮,你快点头,徐檀兮,你不要犹豫。
她点头,毫不犹豫:“我会都听你的。”
戎黎眉梢的不平总算下去了,他走回去,把伞捡起来:“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应了。
他撑着伞,不再往前走了:“你过来。”
徐檀兮走到伞下。
“走近点。”
她走近一点点。
他耳朵红着:“我还能吃了你啊?挨着我走。”
“哦。”
情人的眼,笑弯了呀。
雪越下越大,南方的冬天湿冷,衣服穿再多,还是会冷。秋花老太太把刚烧完的草木灰铲到火盆里,盖上盖,端到堂屋去,她找了件不穿的旧衣服铺在上面。
“笑笑,把脚放在上面。”
笑笑是廖招弟的小名,她是家里的老六,上面还有五个姐姐,可能家里女孩子生得太多了,她的存在感很低,那次医院起火时,她在睡觉,父母忙着逃跑,都没有记起来要叫醒她。
她就是这样像个透明人一样长到了二十岁。
她把脚放在火盆盖上,好暖和。
秋花老太太拿了张毯子,给她盖上腿:“关关,你也把脚放上来。”
“好。”
外面传来敲门声,老太太喊戎鹏去开门。
戎鹏在院子里铲雪,他放下铁锹:“来了。”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