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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盛唐陌刀王-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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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嗣业凝视着十二娘,心中宛如江流涌动,又如潮水拍击堤岸。她说这话是意有所指吗,还是有长安的风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不管她知道了什么,他都不愿意让她心中担忧煎熬。

    他双手搂着娘子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话:“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做什么都会遇到阻碍,但是无论有什么人挡在前面,我都不会害怕。因为家里面有你和枚儿。别的什么权势,财富,天下兴亡跟你们比起来都不重要。他们都不重要,真的。”

    十二娘的嘴角洋溢起了笑容,他不知道别的男人会不会跟他们的娘子说这些,也许他们不会。十二娘相信,他的男人是天底下最特立独行的郎君,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不同,是一个从里到外甚至魂魄都与跟别人不一样的男子。

    “我相信你,尽管你不会作诗。”

    “没错,”李嗣业笃定地笑了笑:“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会作诗,不过没关系,这天底下的诗人已经够多了,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关系。”

    他松开了十二娘的手,娘子快走两步来到门口,对坐在廊下缝制靴子的陈娘子大声说道:“把站在院门外的婢女叫进来吧,别总在门口站着,告诉她咱们家里没那么多规矩,想坐就坐,想站就站。”

    陈娘子扔下鞋底就往外面走,走到门外驱散了那些围观取笑的婢女,把负手站立的道柔叫了进来。

    李嗣业和十二娘并肩站在门廊下,廊前左转是用石膏砌筑的长廊架,葡萄藤缠绕攀爬满顶部。道柔低着头从架子下走过来到廊前,不曾抬头去看那成串的绿葡萄一眼,连枯叶落在她肩头上都没有伸手去拨掉。

    她站在十二娘面前低腰行礼:“奴婢参见夫人。”

    十二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亲和地低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启禀夫人,奴婢道柔。”

    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变,高耸的云朵髻倒像是收拢了翅膀的凤凰,摇曳着珠翠自有一种压迫感,仿佛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应是从宫里来的人,所受的调教规矩远远超过了一般人家的奴婢,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叫你过来只是告诉你,规矩只是外表,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着是本分,它就是本分。”

    “你是太子派给阿郎的奴婢,那就做好奴婢的本分,去了外面你要时刻照顾好阿郎,回到家里你就可以歇一歇,多余的事情你无需去管,也不用你来做,明白吗?”

    道柔换做了躬身,低头怯怯叉手:“奴婢明白。”

    李嗣业吃惊地望着身边的娘子,没想到素日里温婉如玉的她,竟然也能表现出如日月当空般威严的一幕,实在是难以想象,让他不得不刮目重新看待她。

    “好了,去廊下坐着吧。”

    道柔老实地退下去,与陈娘子并排坐在了廊下,只是她的坐姿也端正如钟,从头到腰几乎是一条直线。让身边佝偻着背的徐娘子浑身感觉不舒服。

    李嗣业扶着娘子肩膀回到了房中,他由衷地开口称赞道:“刚刚娘子那两句话,可真是厉害,令嗣业刮目相看。”

    十二娘捂着嘴巴羞涩地笑了起来:“真的吗?我是不是说得有些重了?”

    “我认为一点儿都不重,刚刚好。”

    她低头又笑道:“我哪里会这么说,只不过过去经常跟着师父入宫给皇妃公主们贺寿表演,这些事情见得多了,那些御妻,命妇们教训下人的时候,就是这种口气,有些比这还厉害,我刚刚也只是模仿她们说话的口气而已。”

    “那你就是模仿到了她们的精髓,连我听了都觉得很惟妙惟肖。”

    十二娘傲然地抬起头:“当然,既然做了你李嗣业的夫人,自然要有疏勒镇使夫人的排面。”

    他感觉娘子有这样的生活体验,又有这样的演技,穿越到现代可以完爆一堆宫斗女主角了。

    在家中用过午饭后,李嗣业决定到戴望的纸坊去一趟,这次在长安遇到的某些问题,他想向这位智囊征求一下计策。毕竟他曾经在官场底层摸爬滚打过,三观也和这些人趋同,所给出的策略更贴合这些人的心理。

    盛唐陌刀王

 第五百零七章 如何韬晦避耳目

    疏勒镇纸坊池塘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平顶屋,戴望在屋外圈了篱笆,分隔出几丈宽的院落,篱笆上挂着牵牛藤绿意浓浓。

    李嗣业身后跟着婢女道柔,两人来到篱笆门外。

    一个叫秋娥的女子坐在院子的白石上,手中捏着针线给戴望缝制衣袍。

    对于戴望身边这女子的身份,李嗣业一直琢磨不透,如果说是他的红颜知己,不离不弃倒令人感动。但戴望对她的态度却异常陌生,这个也情有可原,毕竟此戴望已非彼戴望。她对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报恩,还是因为别的?秋娥在生活起居上对他的照顾,早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婢女,应当能更进一步升格为夫妻。

    人生如戏,命运莫测啊。

    他站在篱笆外高声问道:“他在家吗?”

    “在的,”秋娥连忙放下手中的衣袍站起来,回头朝屋里喊:“六郎,李将军来了。”

    戴望手拄着一根木杖推开房门走出,把李嗣业迎入院中。婢女道柔看到他疮疤丛生可怖的脸,骇得连忙低下头去。戴望抬起木杖朝李嗣业叉手,目光只斜瞥了一记说道:“我们到屋里去谈。”

    李嗣业转身对道柔吩咐:“你就留在外面,不要进来。”

    两个男人进了屋里,把房门紧紧闭合,外面只剩下两个女人。道柔站立在靠墙的位置一动不动,秋娥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缝制她的衣袍。

    隔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对站立着的道柔说话:“你可以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

    “谢了,我不累。”

    ……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除去水罐和竹箧,剩下的就是残缺的胡杨木做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未经装订的残卷。

    戴望盘膝坐在草席上,捧起坛子给李嗣业倒了一盏酒,低头说:“那些是我平时闲来无事,胡乱写的。你今日前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要我为你解惑么?”

    李嗣业也坐在了他对面,端起那斟满的酒盏,浅慢品尝后低声道:“确实遇到一些事情,请容我给你慢慢道来……”

    李嗣业把长安所遇到的事情,包括皇帝的封赏,太子近臣李泌的言谈,除去和杨玉瑶之间的那些破事未谈外,其他的都抖搂了个干净。

    戴望听罢,细致剖析道:“若如你所见,朝中盘踞了三方势力,一为李林甫老奸巨猾,如日中天。二为杨氏,杨氏以外戚身份获得荣宠,但随着皇帝对贵妃的宠爱加深,杨家的权势也日渐隆盛,若有一个像样的男丁借着这个势头向上爬,日后权势必能超越李林甫。这第三为太子,太子因为被皇帝所忌,在三方中最为孱弱,实则其根基最厚。只要其储君之位尚在,很多人都愿意留子孙后路而为其相争。他们三方右相与太子党水火不容,杨家可在这其中左右逢源而扶摇直上。”

    李嗣业咳嗽了一声打断他道:“我要与你谈的是我的问题,我在其中该何以自处。”

    “不必着急,马上就谈到你,你现在明面上依靠杨氏,背地里支持太子是明智之举。但这些都是长远之虑,无法解决你眼下的问题。眼下你想做到官运亨通毫无阻碍,你必须获得李林甫的支持,至少要让他把你视作同党一类,不会对你绊手绊脚,大加排斥。”

    “没错,”李嗣业赞同地说:“我如今官身在碛西,除非外调到别处去,否则在整个陇右道,我无论怎么绕都绕不过李林甫。”

    戴望沉默思虑片刻,才缓慢开口道:“若想获得李林甫认可,使他对你不排斥,有两种方法,第一便是自绝于太子,切断自己的退路,立场坚定地站在李林甫身边。第二是让他感觉你的存在没有任何威胁。”

    李嗣业果断地摇了摇头:“第一种方法不可行,李林甫与太子对立,那是因为他当初行差踏错,在立诸的问题上一味偏向武惠妃和寿王,结果忠王李亨上位。这种错误无法挽回,所以他只能跟太子死磕。”

    “安禄山他用这个方法,为了讨好皇帝和投靠李林甫,他装傻充愣入殿不拜太子,也多次帮助李林甫遏止太子的势力。他敢于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已经疯狂到不准备等到太子登基当皇帝了。”

    戴望诧异地看了李嗣业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推导人的动机,难道也算是深谙人心的一种,一般人根本不敢这么想。

    “眼下能用的只有第二种办法,让他认为我不会威胁到他。这个其实也很难。”

    “为什么这么说?”

    李嗣业仰头将酒水灌入喉咙:“听我给你讲一段传闻呐,说是中书舍人裴冕为圣人起草敇书,写就之后上交御前,圣人看了大加赞赏,说他的文字有张说之骨,张九龄之体,偏偏当时就有李林甫在身旁。结果三个月之后,裴冕就被打发到了河东为官。”

    “这就是今年内所发生的事情。”李嗣业双手扶着膝盖说道:“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想告诉你,李林甫这个人,他有病。这不是一句骂人话,他确实是有心病。他对权力的所求欲和他自身的安全感和满足感成反比,也就是说他爬得越高,对身边和周围的人就越是提防害怕,就如深闺中的怨妇一般害怕失势失宠,按理说身为男人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可这就是他的病态所在。”

    “李林甫虽无甚文章才学,但在用政条例方面,现今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偏偏就这样不自信,稍微有一个耀眼的人出现在他左右,就仿佛刺痛了眼睛,非要将其人赶出皇帝的视线不可。所以……”

    戴望接过李嗣业的话头说道:“所以想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庸碌的人也不容易,太过庸碌皇帝绝对不会用,显得太出彩会受李林甫排挤,所以要表现得恰到好处的平庸。在一方面有所长处,而你的薄弱点使你不能够入朝任相,假使能做到这一点,定不会遭所人所嫉。就像胡人这样,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只能纵马挽弓,用政则狗屁不通。”

    “不,不对,”李嗣业摇头说道:“这个瞒不过去,昔日做太子内率千牛时,我曾给李瑛出谋划策,还有担任疏勒镇使之前,也曾主持营建碛西驿站,这些他们有目共睹,所以稍微蠢一点的人设都维持不下去。”

    “谁叫你扮蠢了?”

    “难道要做傻白甜?”

    戴望狰狞的伤疤脸上抽搐了一下,他这是在发笑:“你的说话用词我不能理解,傻白甜是什么东西,不过,胡人中也有颇具才学者,你的修文辞藻如何?你的书法写字又如何?”

    李嗣业搓了搓双手:“说实话,我的文墨狗屁不通,书法写字……尚可。”

    “那你写一段文字给我看。”

    戴望亲自去搬来了案几,又将一张纸铺在案上,放上镇纸和笔砚。他亲手磨墨后将笔管交到李嗣业手中。

    “写吧。”

    李嗣业抬头问:“写什么?”

    “就写你刚才对李林甫的独到见解。”

    李嗣业提起墨管,先是以五指并捉执笔,但看到戴望眼神不对,连忙换做了两指单钩执笔,趴在纸上如同面对试卷绞尽脑汁的小朋友,最终写了六七十个字,放下笔杆搓手道:“好了。”

    他最近一阵子才把繁简转化完全搞明白,至于模仿行书字体,也练了个五六分,遣词用句也尽量简化了。

    戴望握着纸张的一角轻轻提起,口中吹着凉风将墨迹吹干,双手抓着浏览了一遍倒吸了口凉气:“你写的这是大白话啊。”

    李嗣业咳嗽了一声:“你别单看句子,你看看我这字如何?”

    戴望听罢,又仔细看了一遍,放下纸张说道:“这个‘满’字错了,你应该这样写。”

    他自己提起笔,在纸的右下角写了一个‘满’字。

    “如果你的行文书法就是现在这个水平的话,我看你不用伪装养晦,直接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出去,无论是圣人还是李林甫见了,都不会考虑让你入朝任相。”

    李嗣业诚恳地点了点头,这事儿虽然伤及自尊,但能够挂上不学有术的名头,确实是躲避风头的必备手段。

    盛唐陌刀王

 第五百零八章 安西兵事

    从外面透入窗户纸的光线越来越暗淡,狭小的窗户使得房间变得漆黑。戴望取来一盏铜油灯,把吊在石梁上的瓷瓶取下来,灯里添了些油,用火折子点燃。两人中间的案几上,一点豆大的光亮开始扩大,逐渐扩满了整个暗室。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你不通笔墨,不够资格任宰相。李林甫虽然有弄獐宰相的雅号,但你别以为他真的就胸无点墨,我在户部任小吏时,曾亲眼得见他为《大唐六典》撰序批注,行文顺畅,笔力遒劲,虽无珠玑文采,但用政绰绰有余。”

    李嗣业抓着幞头道:“你的意思我早已明白,不用再讲一遍的。只是李林甫这个人,多疑得像狐狸,我若是刻意让他知道我不通笔墨,反而会让他以为我韬光养晦居心叵测。所以我得让他知道我是个半文盲,但又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刻意让他知道,你知道吗?难就难在这一点。”

    戴望难为地揉了揉额头,确定地说道:“我听明白了,你不通文墨这个事情,别人知道吗?有多少人知道?”

    “可能就我的家人知道,以往我的信件和公文,都是找家人或别人代写。”

    戴六郎捏着光秃的下巴站起,绕着房间走动,口中一边说道:“你现在只是疏勒镇使,无论公文,捷报都无法接触到李林甫。正如你说的那样,露拙不能刻意,所以得走一步看一步。想要让李林甫瞧见你狗屁不通的文字,至少你的屁股也得坐在节度副使,四镇知兵使的位置上。”

    戴望说的没错,如果不以力破局,这就是个死闭循环。要坐到四镇知兵使,节度副使就需要过李林甫这一关,但要接触到李林甫,也必须走到这一步,他无法接触就无法让对方放心,若是对方不放心,他就永远升不起来。

    “依我之见,你必须靠杨家的关系先坐上别处的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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