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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伪装帝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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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找可靠的杀手?”
  这倒是问住了萧羽彦。十七原本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难保刺杀失败会有闪失。她得找一些不相干的杀手,以便事后撇清干系。
  思虑良久,萧羽彦翻了个身,撇嘴道:“是啊,上哪儿找去?怎么锦乡侯一找就能找到,我连个门路都没有呢?”
  “谁说你没有门路。”穆顷白笑着看着她。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穆顷白,忽然坐起身。这动作太大,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穆顷白忙将她拉进怀中:“别乱动。”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和那个墨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其实一早听过墨门这个组织,但并未多加在意。只是听说墨门中人个个身怀绝技,但是又大隐隐于市,是个不出世的组织。
  而且起组织庞大,力量也不可小觑。但是因为隐没在民间,所以没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庞大。
  穆顷白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的师父,是墨门前任巨子。在我离开齐国前夕被人杀害了,死在黎国。”
  “所以你是来调查你师父的死因的?”
  穆顷白摇了摇头:“他老人家临死前将巨子令交给我,却吩咐我不必调查他的死因。而且……”他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羽彦咋舌道:“所以你现在是墨门巨子?”
  “姑且算是吧。”
  “姑且?”
  “墨门毕竟是民间的组织,我的身份不适合。如今也只是借助墨门的力量来办事,今后总要还回去的。”
  萧羽彦笑道:“我若是你,我就立刻回齐国。先把前面的障碍扫平。当了国君之后,就万事大吉了。”
  “你如今便是国君,你觉得万事大吉了么?”
  萧羽彦顿时哑口无言。她若是男子,便不必受到韩云牧那般威胁,也不至于处处掣肘。黎国局势也不会像如今这样。
  她仰面倒在穆顷白的怀中,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绕着青丝。穆顷白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不过如果你需要,墨门的力量可以任你调用。”
  萧羽彦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你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
  “自然是算的。”他笑了笑。
  萧羽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呢?”她一个手下什么兵权都没有的国君,遇到了掌控着天下最厉害阻止的齐国皇子。相较之下,真是凄凉得可以。
  回到黎国皇宫。穆顷白下了马车,将萧羽彦一路抱回了未央宫。自打琴师进宫以来,国君就三番两次受伤。每次受了伤,都是琴师抱来抱去。宫人们早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不少宫女都围堵在两侧,偷眼去看两人。议论起琴师究竟相貌如何,并啧啧可惜,大好的青年才俊,怎么就成了陛下的男宠。
  当然,也有少部分宫女觉得两人这关系非常有趣,每每见到国君和琴师有何亲密的举动,便止不住发出激动的惊叫声。
  天气越发寒冷起来,各宫都生起了炉子。萧羽彦一回宫,便发现有不少政务要处理。可没等她寻个宫人将她的奏折搬来,便听说韩云牧将那些奏折都搬到了大司马府。
  萧羽彦无奈道:“寡人还要勤政爱民呢,怎么大司马都不给寡人这个机会?”
  穆顷白替她换好了手上的纱布:“有人替你办事,不是好事么?”
  “大权旁落,换了谁坐我这位置上都睡不着吧。”
  “这倒未必。若是换了凛渊,怕是每日睡到日高才起身。”穆顷白揶揄道。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一阵不满的声音:“背后说人,实在算不得好汉!谁日高才起了?”凛渊说着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紧随身后的是荀夫子和云洛。这两人如今是黏在一处了,走哪儿都是出双入对的。荀夫子的身边多了这么个黄1暴大手,身子骨却比从前硬朗了许多。向来也是挨多了打,增强了体力。
  “你可不是日上三竿才起的么。”云洛撇了撇嘴道。
  凛渊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师弟。师兄昨日替你查了那个杀手的来历,今日也是特地来告诉你的。”
  萧羽彦波澜不惊地躺在床榻之中,脑袋枕在穆顷白的腿上。一脸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慵懒。这杀手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后主谋。不过师兄难得勤快,他能动手帮她查这件事儿,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吧。”
  凛渊顿了顿,冲穆顷白使了个眼神。然而穆顷白并没有接收,仿佛未央宫里除了萧羽彦,其他都只是空气而已。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萧羽彦见凛渊确实有话对她说,便对穆顷白道:“小白白,你可否替我去瞧瞧十七和沁弦。他们二人领了罚,估计伤重得狠。”
  穆顷白揉了揉她的长发,轻声道:“好。”说着便起身,带着云洛和荀夫子大步离开了未央宫。
  萧羽彦顿时觉得面上有光,对凛渊得意道:“看,寡人的男宠,是不是很听话?”
  人一走,凛渊忽然一改此前的懒散,神情异常严肃。萧羽彦很少见到师兄这般认真,心下不由得紧张起来:“你查出了什么?”
  凛渊踱步到桌边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这才道:“你真以为穆顷白会这么听话么?”
  “他——他怎么了?”
  “小彦,你真觉得你了解他么?”
  “我们自小在学宫同窗,他在五国之内的消息也总是不断传来。算是……了解吧。”
  凛渊摇了摇头:“穆顷白此人,手段狠辣起来,你定然是无法想象。你可知他在离开黎国的间隙回了趟齐国,又是如何摆平齐国那些烂摊子,彻底让太子恪噤声的?”
  萧羽彦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不知道。”
  “你可知季高氏?”
  “是……是太子恪的母家?”
  “他杀了太子恪母家的满门,连太子恪两岁的外甥都没有放过。太子恪母家在齐国也算是望族,把持着齐国大半的朝政。齐王早就忌惮外戚,此次穆顷白回去便是和齐王合谋,假意为太子继位清扫障碍,防止外戚乱权。实则架空了太子恪,回收了他的兵权。逼死了太子恪的母妃。”
  萧羽彦坐直了身子,指尖有些发凉:“此事不能全然算到穆顷白头上吧?齐王呢?难道齐王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只是他需要有人替他担待责任。何况太子恪在残害自己的手足的时候也并未手软过。”
  “我知道帝王之家,向来富贵是假象,背后的累累白骨才是现实。可是一个能对自己兄弟如此的人,你觉得他对你,就全然真心么?”
  “师兄,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此次你出宫,刺杀你的那个刺客。是墨门的人!”

  第59章 怀疑枕边人

  萧羽彦顿住了,错愕的看着凛渊:“这可是……真的?你如何知道的?”
  凛渊将一只小木牌丢给了萧羽彦:“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到的。墨门的人都会有。”
  她打量了那木牌良久,才嗫嚅道:“不……不会的。他不会是这么对我的。”
  凛渊叹了口气:“此事虽无直接证据,但为免万一,你还是小心一些才好。师兄言尽于此。”他说着起身离开了未央宫。
  萧羽彦愣神看着凛渊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无法消化他说的话。私心里,她觉得穆顷白不可能那么对她。
  毕竟以穆顷白的身手,想要害她易如反掌,何必来那么一套?何况还是他救的她。他真要杀她,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墨门之人千千万,穆顷白哪能一个个管过来。说不定是这人自己背弃了墨门呢?
  她晃神想着,越想越觉得绝无可能是穆顷白。凛渊不了解他,她还不了解他么?这样朝夕相处,若是还要怀疑她的心意,她岂不是太傻了。
  不知不觉间,穆顷白已经从外面回来了。见她神思恍惚,便关切道:“怎么了?有何难事?”
  萧羽彦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没什么。”
  “时辰还早,你可以再歇息一会儿。醒来就可用午膳了。”
  萧羽彦嘟嚷道:“这般吃了睡,睡了吃,岂不是……岂不是跟养猪一样?”
  穆顷白忍俊不禁,揉着她的脑袋道:“哪有国君把自己比作猪的,你的伤不宜吹风。要不然,我倒是可以带你去御花园透透气。”
  “有你在,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萧羽彦顿了顿,忽的问道,“对了,之前在甄府,你是在如何知道我会有危险的?”
  穆顷白目光闪烁了一下,却也只是转瞬即逝。下一刻,他便温柔地看着她:“因为我不放心你。冥冥之中感觉都爱你会有危险,便去寻你了。”
  若是之前,萧羽彦一定感动的立刻想将穆顷白扑倒。可是现在,她却有些将信将疑。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便会生根发芽。她无法控制地不去想,究竟事情背后的真相如何。
  这一日,萧羽彦都在惶惑不安之中度过。穆顷白对她依旧是温柔,偶尔和她拌嘴两句。一如往昔的温馨。
  可是到了夜里,萧羽彦却有些难以入眠。伤口渐渐好转,身上痒痒的,大约是伤口在愈合。她翻了个身,头一次借着月光去看穆顷白。
  以前她都是早早就入睡了,从来不知道夜晚是什么样的。今日她早早闭了眼睛,感受到穆顷白在她的身旁注视了她许久。直到确定她是睡着了,他才替她掖好被角,安心睡了过去。
  可是她睡不着。月光倾洒在枕边人的脸上,五官的每一处。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他的鼻梁比寻常人都要高一些。越发衬得人英气十足。一双唇轻轻抿着。想到最近这一阵子,他吻了她多少次,萧羽彦便止不住有些脸红。
  她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的脸,穆顷白翻了个身。眼睛还是闭着,但却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揣进了怀中。因为怕碰到她的伤口,动作也很轻柔。
  萧羽彦虽然功夫不是太好,但也知道习武之人会有下意识的反应。若是有人意外接近,便会立刻反手相击。可是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依旧是这般小心地保护着她。
  萧羽彦觉得心头一暖。原本她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拥有一个人的爱了,却没想到老天给了她这么大的恩赐。这样如同平凡夫妻般的生活,她怎么会因为怀疑就要去破坏掉呢。
  她将头靠在了穆顷白的胸膛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感觉身边一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脸,轻轻抚着她的头落在了玉枕上。萧羽彦醒了过来,却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五官忽然明晰了起来。
  她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那人呼吸控制的极好。**夫,和十七应该不相上下。
  如今十七挨了打,虽然还守在宫门外。但未央宫的布防却弱了许多。
  莫非穆顷白要和这人交手?萧羽彦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听到那人说道:“主人——”
  是个女人的声音,还叫穆顷白主人。也不知是齐国人还是墨门的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
  “一切都已经妥当。他的身上没有搜出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尸体也处理掉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属下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人捷足先登过。但也只是闻到了气味,并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人。”
  “只要韩云牧和宋晏不曾知晓,羽儿便不会怀疑。此事姑且告一段落,你再去调查一下鲛人泪。务必找到遗落的另一颗。”
  “是!”
  那个女人应了声,却没急着离开。萧羽彦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心下焦急。眼睛便掀开一条缝瞧了过去。穆顷白的身形完全挡住了那个女人,所以看不清她的动作。
  片刻之后,她看到一道黑影掠过窗户,消失无踪。萧羽彦立刻闭上了眼睛,继续保持着均匀的呼吸。穆顷白转身走向她,床铺沉了下去。接着,她便落入了一个微带着寒意的怀抱里。
  他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萧羽彦能感觉到穆顷白的目光。她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穆顷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哄她入睡。
  萧羽彦的思绪又慢慢沉了下去。夜太深了,她实在是累了,不想再去思考那么多。
  可是接连好几日,她一到夜晚便会失眠。萧羽彦这才知道,那个女人隔三差五便会来一趟。这是拿她的未央宫当集市来逛了!
  萧羽彦心中不满,却又不能直说。只是暗自听着两人的对话,渐渐拼凑出了那人的身份。那女子应该是穆顷白知晓养到大的影卫,同时也是墨门中人。专门替他办事,是个得力的干将。
  最近她在调查关于鲛人泪的去向。萧羽彦其实也发现她遗落了一滴鲛人泪。可她没打算去找。毕竟甄夫人说的故人之托,她又不认识。这鲛人泪再贵重,她又戴不了。
  可穆顷白似乎对此事十分伤心,每次都嘱托她一定要查下去。
  萧羽彦很想知道,穆顷白究竟是在做什么。可她又不能直接问,只好藏在心底里。好在她渐渐恢复过来,开始了正常的早朝。
  下了早朝,萧羽彦将宋晏和大司马都召到了南书房。沁弦也是带着伤在当值,如今几乎对她是寸步不离。
  关上门,萧羽彦靠在软塌上听宋晏汇报查案的进展。
  “也就是说,线索在刺客死了之后就断掉了?”萧羽彦呷了口茶,沉吟道。
  宋晏顿了顿,继续道:“倒也未必。虽说此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纹身也被抹掉了。但此前在调查屠羊靳一案当中,我发现屠羊靳背上也有一个纹身。那个纹身和刺客被抹掉的纹身形状是一模一样的。可见两人或许来自同一个组织。”
  萧羽彦心下一咯噔,屠羊靳的事情她至今心有余悸。那可是差一点引发了乱子的。
  “根据臣的推断,应该是如此。只是没有得到证实,不可下定论。”
  萧羽彦却可以下定论了。刺客是墨门的人,屠羊靳也是墨门的人。可是这两件事之间,能有什么牵连?莫非这锦乡侯还能是墨门的人么?
  想到这里,萧羽彦忽然直起身道:“宋卿家。你此前在锦乡侯府待过一段时间,可有觉察出有何异状?”
  宋晏顿了顿,忽然道:“陛下,臣不敢妄下断言。但是罪臣武子都之事,恐怕另有隐情。”
  “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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