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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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站住!”二爷爷也从炕上下来了,冷脸喝住钧哥:“黑天黑日的,你到谁家说理去?”
语气里带上了难得的严厉,钧哥听见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我们本也不信,”因这话是福平婶听说后,传给二爷爷知道的,此时她便有些不安:“可架不住外头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人听着,由不得也就信了。。。”
珍娘眉头一肃,眼中陡然迸射出凛冽之气来:“我知道他们的用心,就是想看我弄不下去,最好坏了事,就大家开心了!”
钧哥也发狠道:“他们没本事,也看不得人家有本事,最好跟他们一样,都在泥里打滚整日无所事事,才遂了心!”
二爷爷此刻心情反而比刚才好了许多,到底真相如此,他心里已有数了。
“外人说怕什么,”现在反是他来安慰珍娘姐弟了:“人生在世,若连闲话也怕,那就直接不用活了。谁人背后不被说?就连当初我借钱给你们,还被人说指望从你姐弟二人身上捞好处呢!”
珍娘听见这话,反倒笑了:“二爷爷原来也被编排过?我只当庄上没人有这个胆子呢!”
二爷爷呵呵笑出声来:“他们怕什么?别的胆子没有,要说别人闲话,堆上天高的胆子也有!”话锋一转,转回正题:“既然你说没有,我信得过你!茶楼那边你只管去做,庄上人的闲话,有你二爷爷我来处理!”
福平婶有些忧虑地看了看自己公公。
人多嘴杂,唾沫星子也能淹得死人。这事,二爷爷在村里再有威望,只怕也压不下去吧?
二爷爷倒是胸有成竹地,只是还有一事,略有些悬心:“听说你的茶楼陈设得精美华贵?那一般农人可就吃不起了。这条道上虽生意商贾众多,可来往的几个庄子上,走亲访友的农人也不少。路远人乏累的,丫头,你可替他们想过没有?
珍娘看着二爷爷的眼睛,一字一字郑重吐出口来:“二爷爷放心,这事我早虑到了,也有个打算。”
二爷爷还是有些担忧:“可让那些有钱的商户跟农人坐在一起吃饭,只怕。。。”
珍娘笑了:“二爷爷说是种一辈子田,可论起生意经来,还真一套套的。不过这些我心里都盘算过了,也早想好了,保管大家到时相安无事。”
正文 第六十七章梦中人
看这丫头说得这样笃定!
福平婶有些信不过的看了看二爷爷,又看看珍娘。
二爷爷思忖片刻,突然点头:“既然你这样说,行,”语气加重地道:“爷爷我相信你不会糊弄我。去吧,你们也忙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福平婶没说话,低头将姐弟两送到院外。
珍娘临出门时,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婶子我知道,你当我刚才的话,是为哄二爷爷高兴,其实不当真的,是不是?”
福平婶勉强笑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珍娘看进她的眼睛里:“婶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不是说定了?待我茶楼正式开张,要请婶子过去帮忙的?到时一切都在婶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瞒过得去?”
福平婶细想之下,也笑了。
她本来也是担心,现在珍娘在庄上,好比风口浪尖上,盼她坏事的多,希望她成事的少。若茶楼的事办坏了,那她今后在这庄上,只怕就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光口舌之乱就够受了。
珍娘知道她是好意,所以特意多说几句让她安心。
回到家里,累了一天的钧哥倒在炕上,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珍娘待他鼾声大作时,却又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点亮一盏青油灯,掏出怀里的书,细细研读起来。
书是从镇上买来的,关于中医养生的。前世她就对这个感兴趣,现在回到古代,看到许多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古代书籍,顿时如获至宝,比看见金簪子还叫她高兴。
因此白天不得工夫,每晚钧哥睡着后,就是她难得可以独处,研读古书的时间。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略看了几行,她的思路却慢慢飞到了别处。
文苏儿的身影慢慢从油墨字间飘了出来,满面怒容,指着自己鼻尖喝骂不止。还有个丽影跟在她身后,不说话,貌似平和,可不知为什么,珍娘却觉得她更比文苏儿还恨自己。
最后出来个男子的身影,高高大大,白皙丰颐,长身玉立,穿着凉鞋净袜,青丝绢道袍,风从他背后吹来,瞬间衣襟当风,宛如神祗降临。
只见他微微低头,倾身向文苏儿和那个丽影,也不知跟她们说了什么,两人同时大声笑了起来,男子则直起身来,似有要向珍娘走来的意思。
珍娘很想看清男子到底是谁,可无论她如何努力,眼前总有雾似的,任凭她如何睁大了眼睛,那男子脸上,始终是模糊一片。
“不如你替我抓了她,我骂不过瘾,最好打她一通才能出气!”文苏儿拉着男子的衣袖,撒娇似的扭动身体。
丽影则悄悄凑近男子耳边,含笑低低细语。
男子听了她二人的话,当真翩翩然向珍娘走来,脚下无声无息,踩了云朵似的。
珍娘本能地要躲,男子却比她更快,转瞬间就到了眼前,珍娘心想这下能看出到底是谁了吧?
于是抬头,却大吃一惊。
男子脸上似乎笼沙罩月似的隐着,珍娘却因要看他,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向前跌去。
这下可好,本来是要躲开他的,却彻底跌进了他的怀抱。
珍娘浑身肌肉绷紧,汗毛倒竖,神经末梢敏感地抽动起来!
一双冰凉如水的手,扶住了她的臂弯,珍娘再也忍不住了,牙关一松:“啊!”
她惊呼失声!
“姐!姐你怎么了?”钧哥焦急的声音,将珍娘从梦魇中挽救回来,她连喘几口气,竭力将沉重的眼皮挣了开来。
身边炕桌上,青油灯早是油尽灯枯,阳光和煦地从窗外照了进来,屋里一片光明,暖意融融。
“是不是做恶梦了?”钧哥裹着被子坐在炕沿,关切地问道:“我在外头都听见你的声音了,叫得真吓人!”
珍娘摸摸身上,果然小衣湿了大半,额前的刘海也亮晶晶地,汗珠儿在阳光下闪着光。
“没事,想是昨儿累了,看着书就睡着了,所以身上有些酸通。”珍娘打个马虎眼,翻身坐了起来,却见钧哥眼里有些担心之色,忙又笑了:“不妨事的,活动开了就好了。你也快起吧,今儿程夫人到,咱们还有正事办呢!”
钧哥犹豫地看她一眼:“姐!你真没事?要不要请个郎中来,贴几剂膏药?”
珍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没事浪费钱!你姐我就那么弱?别废话了快起来,接上福平婶,快去茶楼办正事要紧!”
钧哥嘴里嘟囔着什么,慢慢下了炕去外间穿衣梳洗。
“病了就病了,贴膏药怎么了?姐就这点不好,忌医逞能!”
珍娘披上自己的布袄,向外招呼一句:“你声音太大了,我可听着呢!”
好比老鼠听见了猫的声音,钧哥一溜烟消失在外间。
将屋里收拾干净后,姐弟两匆匆关了院门,走了出来。
走下小道后,一旁的田地里有农人正在干活,看见是珍娘和钧哥过来,嘴里轻轻嗤笑一声,有意斜斜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方拱下身去继续开活。
钧哥立刻怒了:“你看什么看?”
珍娘拉紧他的手:“理他做什么?走咱们的!头抬起来,扬得高高的!”
姐弟俩目不斜视地从那人身边走过,一句回话没有,一个眼色也不丢。
倒是那人十分意外,本以为姐弟俩定会跟他好好吵一架,心里也早预备好了尖利的说词,要好好嘲笑嘲笑他们呢!
没想到,就这么爽快地走了过去?
那人无力地垂下手中的锄头,没滋没味地看着钧哥和珍娘的背影,半天没回过味来。
福平婶早在门口等着了,远远看见珍娘过来,紧张地搓着手,福平从她身边经过,笑了一声:“你可稳住了,别给咱齐家庄丢人!”
福平婶唰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管好你自己手里的活计吧!我稳不住?跟了你大半辈子,我是稳不住的人?!”
福平笑着走出去,将门开得大大的:“珍丫头,快来!你婶子都等得着急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夫人的酒席
珍娘走到门口,挽起福平婶的手:“婶子!”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又将声音压低:“叔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她全听见了。
福平婶狠瞪当家的一眼:“他吃撑了,不会说人话!走咱们的,别理他!“
钧哥一本正经地点头:“姐!快走!省得叔再说出别的来,当了咱们的脸,婶子骂不得,憋在心里,咱们可就遭殃了!“
福平笑着回头:“小鬼头,你倒知道得清楚!说实话一天不挨你婶子几句,我身子骨都觉得不得劲!”
福平婶也绷不住笑了,赶着上来要打:“话多!快走你的!替珍娘他们将地里的草也除了,别忘了!”
珍娘正要说话,福平婶早拉起她的手向前去了:“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我跟了你去,地里的活就交给当家的得了!虚客套啥?我知道你也没时间管。”
珍娘怔了一下,福平婶捏了她的手一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才是一家人呢!
走到尖馆,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罢了,珍娘跟孙护卫打了个招呼:“孙大哥等急了吧?我这就给你蒸点心去!”
孙护卫忙拦着她:“别忙了!昨儿剩的几个烧饼,我在灶边热了热,早吃过了!地下外头我也打扫过了,你快后头厨房里干正事去吧!”
珍娘感激地冲他弯了弯腰:“孙大哥果然体贴,那我去啦?晚上补偿你,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于是钧哥和孙护卫打水洗菜在院里忙着,福平婶给珍娘打下手,四人里外各自忙碌着,一丝不乱,很快盘子里凉菜就堆出来了。
凉拌蕨菜,山药蒸过后待凉,切片浇上木樨蜜汁,拿手糟鱼整整齐齐堆上一撮,盘边点缀上刚刚开出来的紫藤花,冷香萦绕,倾人心脾。
才采下的玉簪花,叶绿如油,花洁胜雪,剖开洗净去蕊,面粉稀释搅入去皮碎核桃仁,玉簪花在面浆里一醮,放进油锅里炸成金黄色,素净清淡,散逸清香。
程夫人喜欢吃鱼,江鲜清蒸最好,能最大限度的保留鱼肉的清鲜香甜。可若只是清蒸一味,似乎又失之简单。
珍娘想出个法子:新鲜土鲮鱼跟上品鲞鱼同蒸,鲞鱼是从镇上最好的南货铺里买来的,由高手腌制,咸而不齁,跟土鲮鱼一鲜一咸香味交溶,佐酒健饭两俱相宜。鱼是程大人才送来的,选得精活,蒸得透透的,红肌白理,令人口味大开。
后一道则是重荤,不过依旧是水里游的活物:大条黄鳝去骨切片,这得亏了福平婶在,她开肠破肚的本领极高,手脚又快,将黄鳝头订在地上,手起刀落,很快就切出一堆干净光滑的鳝鱼片来。
肉片经珍娘的手,用鲜菇春笋猛火爆炒,这是一道吃火功的菜,要炒得松脆腴嫩,而出锅后盘子里却爽不见油,相当考验掌勺的手艺了。
珍娘一边注意灶下的火头,一边看着锅里的鳝鱼片,见鱼片向两边翘起头来,立刻盛盘出锅。
福平婶在下替她烧火,珍娘将锅里剩下的一点请她尝试:“觉得怎么样?老了还是嫩了?”
福平婶未尝之前,心里是替她捏了把汗的,可菜一入口,脸色顿时由紧张变得愉悦起来。
确实滑爽细嫩,脂润膘足,微得甘香,火候正合适,堪称佳肴。
美食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能让人本来不安的心情,瞬间变得愉快松弛下来。
除了水里游的,天上飞,地上跑的的也有。野鸡炒酱瓜、五香酱兔脯手撕成块,都是山野小菜,过酒最佳。
点心也是新奇合时节的。
现在正是紫藤盛季。程大人送来的食材中,正有一小萝新鲜藤萝花,开得好看的,珍娘都选出来摆盘了。
而那些似开未开的朵儿,珍娘亲手摘去蕊络,仅留花瓣,用水轻轻淘洗干净。
面粉发好擀成圆形薄片,抹一层素油,把小脂油丁、白糖、松子、花瓣拌匀,铺一层藤萝花馅,加一层面皮,再一层花馅,再一层面皮,叠几层后,放进蒸笼里,大火直到里外透熟。
晾凉后,将糕点切块来吃,花有柔香,袭人欲醉,入口之后,味清而隽,不黏而松。
孙护卫看着珍娘将紫藤糕摆进只甜白釉鸡心碗里,紫韵玉洁,精致可口,由不得笑出声来:“大人知道夫人最喜欢吃这个,京里府邸中便有一架多年紫藤,每年花开,夫人总要从起始吃到花终。没想到,出了京在这里,也能吃上这味点心。”
珍娘笑而不语。
这东西前世我可是从小吃到大的,乃我母上大人拿手点心之一!从吃到做,我光看也看会了。
看来人类对美食的追求,从古到今都是一致的。
忙得差不多时,孙护卫突然听见外头有响动,忙迎出来看,原来是程夫人的车队将到了。
“钧哥,叫你姐姐着紧预备着,夫人就到了!将到时我给她个信儿,她得出来请个安!”
钧哥接了信儿,一溜烟冲进后头厨房里,珍娘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自己倒好笑起来。
“你怕什么?一会上去的是我,又不是你!看你这手足无措的,魂还在不在?”
珍娘边取笑自己弟弟,边加紧手下的活计。
福平婶连连向后躲去:“我这没脸没皮的,身上好衣服也没穿一件,我也不上去了,珍丫头你替我一替吧?”
珍娘指着自己身上笑道:“我不也一样?不过怕什么?人家着意在咱们手艺,又不看咱们衣服。若婶子真怕,我一人上去也行。”
福平婶千恩万谢地躲到灶下去了。
洗干净后脸后,珍娘将布袄外的粗布罩衫除下,对着水缸里照了照自己的脸: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