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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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赵老六小跑了进来;刘成低声道:“管好你那张臭嘴;今儿上头这几位;不是你能得罪起的;这第一场咱们北派可输了;就指望你这二轮了;把你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我就不信比力气还能输给这丫头。”
赵老六挽了挽袖子,哼了一声:“擎好吧;非让这小丫头输的心服口服不可。”说着一指安然:“第一轮你这丫头侥幸获胜;第二轮可敢跟俺赵老六比吗?”
安然挑眉:“有何不敢;请挑菜吧。”
赵老六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丫头倒真托大;如此,俺也不客气了;这里既然是兖州府,自然要比北菜;就比一道蟹黄扒冬瓜如何?”
赵老六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高炳义不禁紧紧皱眉;狗子一见师大伯皱眉,顿时紧张起来;忙问:“这道菜师傅会输吗?师傅刚可是赢了聚丰楼的少东家呢?”
高炳义看向安然,微微叹了口气:“这道菜比的不是精巧,更不是刀工;而是力气。”
狗子愕然:“力气?不是比厨艺吗?比什么力气啊。”
“这扒是北菜著名的烹饪技法之一;也是最难的;就拿这道蟹黄扒冬瓜来说;菜本身并不难;难就难在需保持其形;也就是说;冬瓜处理好之后;摆在锅里;慢慢兑进调好的汤汁扒入味。”
狗子眨眨眼:“这听着也不难啊。”
高炳义摇摇头:“前头自然不难;难得的是最后;这道菜需出锅时菜形不乱;汤汁不撒;才算成功;想做到这些;必须把连菜带汤整个颠起连翻几个过子;这就是北派技法里最难的大翻勺;技巧之外还得有力气才行;毕竟铁锅本身就有份量,加上锅里的汤汤水水就更重了;力气跟不上;是绝翻不过来的。”
狗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照师大伯说;师傅这第二场不是输定了吗;这个赵老六还真不要脸;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竟跟师傅比力气。”
高炳义叹了口气:“好在第一轮赢了;便这场输了;还有第三场呢,即便第三场姑娘赢不了;安姑娘也已为南派厨子出了口气;比的都是北菜;便他们赢了也胜之不武;传出去更是厨行里的笑话。”
狗子却道:“我才不信师傅能输呢;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
即便心情紧张;听了狗子的话;高炳义也不禁笑了一声;摸摸他的头:“是;你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大厨,名副其实。”
安然见赵老六挑这道菜,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禁笑了一声:“前辈可想好了;这道菜在北菜来说算不得难。”
赵老六嘿嘿笑了两声;目光颇为轻佻的在安然身上打量一遭:“跟你这么个小丫头比;若是挑难的;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俺赵老六不知惜香怜玉。”
四周嘘声四起;梁子生笑了一声:“这赵老六就是嘴贱;先生别过意;别过意啊。”
梅先生倒不恼:“赵老六;你这话说的好像让着富春居一般;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就见不得人家让;这比试吗;总的公平;让什么;你既说这道菜不难;不如就选你们北菜最难如何?”
老先生几句话说的赵老六脸色讪讪:“那个,既然选好了;还换什么;就比这道蟹黄扒冬瓜了。”
梅先生冷笑了一声:“你这厨子倒油滑;明明是一道占尽便宜的菜;还非说让;老夫可是头一回见你这么脸皮厚的;真是活的年头长了;什么人都能见得着啊。”
周围哄笑起来;饶是赵老六脸皮再厚;被这么当众戳破;也挂不住;一张老脸红的都快发紫了;恼羞成怒,不敢对梅先生不敬;扫见安然抿嘴轻笑;脸色一阴:“本来这里就是兖州府;北菜的根儿;挑战自然要比北菜;既先生说俺占尽便宜;俺赵老六这张老脸索性就丢在这儿;小丫头;今儿咱就定一场生死局,如何?”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南派厨子脸色都变了;高炳义更是脸色发白;心知这定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生死局一旦定下;输的人就得自断腕骨;从此便绝了厨行。
安姑娘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厨艺;可以想见将来的成就,说不定会在郑老爷子之上;这样的人才若是折在这里;自己可就成了南派的罪人,可到了这时候;阻止是万万不可能了;唯有盼着奇迹出现;可这奇迹……着实难啊。
梅先生如今倒不紧张了;见识过安然的一手蒙眼脱骨的神技;对这丫头的厨艺已深信不疑;不管郑老头怎么教出个这么厉害的徒弟;可就是教出来了;他还就不信,一道蟹黄扒冬瓜就能难倒这丫头。
这道菜比的是大翻勺的烹饪技巧;既是技巧就必然有窍门;也不是力气大就成;这是个巧劲儿。
心里有谱;对于赵老六之言并不太意外;毕竟梁子生今儿带着八大馆子的人来富春居,就是来砸场子的;这也就是自己出面盘下富春居罢了;换二一个人;都不用这么费事儿;寻个借口就把门封了;这个梁子生可不是什么好鸟。
却也看向安然:“丫头你怎么说?”
安然目光一闪;本来前头钱世臣出来;虽说傲气了点儿;本性还不算坏;而这个赵老六却不是个东西;就看他那轻佻猥琐的目光;就让人异常反感;而且,做事如此不磊落;就像梅先生说的;明明占尽了便宜;嘴上还非说让着自己;什么东西啊。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厨行里的败类;比冀州府的老孙头是一路货色;既然这混账上赶着找死;那自己还客气什么。
想到此,轻笑了一声:“怎么个生死局?”
赵老六阴沉沉的道:“厨行里的规矩;生死局比天大;比的就是咱们厨子捧在手里糊口的饭碗;咱们就照着五年前你们南派的郑春阳跟我师公的例子;输的断了拿刀的这只手;如何?”
他一提师傅;安然脸色一变;若他不提师傅,或许自己还能放他一码;既敢轻慢师傅;今天就得让这混账栽倒底;看了眼上头的梁子生:“口说无凭;既知府大人跟梅先生在;不如请两位做个证人;立下生死文书;就照你说的;输的自断一手;永绝厨行。”
就连赵老六都忽有些忐忑起来;这丫头的语气太冷太狠;竟让他莫名有些惧意;却陡然想起;这可是比力气;自己还能输了这小丫头不成;便道:“是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俺了;立就立。”
这丫头如此斩钉截铁的要立生死文书;梁子生心觉不妥;却又实在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能赢。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也拦不住;便叫了师爷过来;写了生死文书;让两人签字画押。
赵老六先一步过去;按了手印;看向安然;安然走过去;看了看旁边的印泥;想着刚才赵老六那脏不拉几的手指头按过;心里无比膈应。
略一犹豫的功夫;旁边的刘成以为她怕了;嘿嘿笑了两声:“姑娘要是怕了;这会儿认输还来得及。”
一句话惹得周围好几个北派厨子跟着笑起来。
安然看了他一眼;这人是燕和堂的东家;天生一对斜眼;人说眼斜心不正;这也不是好人。
安然正要克服心理按手印;忽旁边递过来一只笔;安然侧头;是梅大;不禁对他笑了一下。
梁子生却挑了挑眉;心说,这丫头难不成还念过书?
安然的字写的寻常;签名却颇为唬人;是林杏儿找的专业人士特意设计出来的;那女人完全把自己当明星包装了;连带自己也跟着占了点儿小便宜。
安然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颇具风骨;写完就连梅先生都不禁赞了一句:“好字。”安然脸一红;侧头把笔递给梅大;却见梅大出神的盯着自己的签名发呆,不禁咳嗽了一声;梅大才接了笔站在一边。
梁子生倒有些看不清安然的底细了;本来这丫头如此姿色,又这般好的厨艺;就让人惊异不已;不想,还念过书;就这两个字写出来;就不是一两年的功夫;这丫头倒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想着,不禁道:“先生找的这位大厨倒屡屡给子生惊喜啊;不知先生从何处寻来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姑娘?”
梅先生也有些意外;虽从这丫头的谈吐知道;这丫头并非目不识丁;却也未想能写出这样一笔好字。
听见梁子生之言;也不禁摇头:“老夫跟梁大人一般;却也不知这丫头从何处而来?”
梅先生这是实话;可听在梁子生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心说老狐狸;还藏着掖着;当憋宝贝呢;嘴里却呵呵笑了两声:“先生说笑了……”
赵老六不满意这丫头签个名儿,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哼了一声:“又不是考秀才;咱这可是比厨艺;会写字有屁用;真有本事咱们灶头上见真章。”
安然冷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直接走到左边一盘灶火前;仍是高炳义烧火。
那边赵老六自然认识高炳义;见他如此,不禁讽刺一句:“高炳义你好歹在齐州也有点儿名号;给个小丫头烧火;真不怕丢了你的老脸啊。”
他的目的本来是为了羞辱高炳义;让他恼火;谁知高炳义丝毫也不上当;还一副万分荣幸的神情道:“能给安姑娘烧火;是在下上辈子修来的造化;不是姑娘执意不收;在下还想拜姑娘为师呢。”
周围好几个北派厨子都笑了起来;狗子一叉腰:“你们笑什么;厨行里论的可不是年纪;论的是手艺;不说别的;刚我师傅蒙眼脱骨;你们谁成?”
狗子一句话说的那些厨子人人一张大红脸;厨行里虽排资论辈;说到底,凭的还是手艺;年纪再大;手上的活儿不行;也没人拿你当盘菜;手艺好;年纪小也是大厨。
赵老六看了狗子一眼:“你这小崽子好刁的一张嘴。”
狗子可不吃亏:“你这老混蛋的嘴更刁。”气的赵老六吹胡子瞪眼。
两人一来一去;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梁子生咳嗽了一声;方安静下来。
接着就是比试了;这道蟹黄扒冬瓜;是鲁菜的技法菜;一般要求菜形完整的都需大翻勺;算是烹饪的基本技法;也是最难的;。
具体说就是在旺火中把锅里的菜一百八十度翻过来;却又分前翻,后翻;左翻,右翻;其中前翻相对较难;一旦掌握不好力道;汤汁泼溅出来容易伤了厨子自己;所以不是对翻勺技巧掌握极熟练的;轻易不会前翻;倒是左右翻的居多。
赵老六就是左右翻;沿着锅边勾了芡汁儿;微微晃勺;借着晃勺的力道左翻,锅里的冬瓜在空中翻了过子落在锅里;汤汁未洒出一滴;手法颇为利落。
赵老六很是得意;微微晃勺;借着力道又使了个右翻勺;蟹黄扒冬瓜就出锅了;明油亮芡,菜形丝毫不变。
梁子生笑道:“赵老六这翻勺的手艺也称得上一绝了;倒让本官越发期待安姑娘的厨艺。”
安然微微拱手;阴锅;入菜;烹制;整形……前头每一道工序跟赵老六一般无二;可行里人一瞧就明白;别看这丫头一双手腕,细的跟柴火棍似的;力气却不小;偌大的铁锅在她手里晃动起来;一点儿没觉得吃力。
在场北派厨子都不禁看向赵老六;心说,这生死局的胜负可难说啊;就看小丫头这两下晃勺;就知是个行家;人家这手法可比赵老六的地道多了。
南派的厨子一个个脸上激动万分;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给南派争脸。
赵老六的脸色也变了;这要是让这丫头赢了;自己这饭碗就砸了;心里却也存着微薄的希望;这丫头的力气跟不上;晃勺不叫本事;大翻勺才是这道菜的精髓。
正想着;忽见安然一个推拉;赵老六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丫头莫不是要前翻勺;这可是最难的;自己都不敢尝试;她怎么敢?
可安然就敢了;不仅前翻;后翻;左翻,右翻;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比赵老六的厨艺高似的;前后左右翻了个遍;菜方出锅;明油亮芡;不管是形还是色,只比赵老六的好;绝不比他差。
梅先生笑了起来;看向脸色不好的梁子生:“梁大人;你来说说,这第二轮谁赢了?”
梁子生颇有些讪讪之色;看向赵老六;赵老六却不想这么丢了饭碗;忙求助的望向刘成。
刘成琢磨真让他断了手;可得罪了韩子章;说什么自己也得出面;而且,第二轮幸亏比的这道菜;还能活活稀泥。
想到此,开口道:“安姑娘的精湛厨艺在下实在佩服;不过,这道菜若论技法;在下倒觉的该算平局。”
刘成一句话周围的南派厨子不干了:“凭什么算平局?只要行里人谁不知道前翻可比左翻右翻难;赵老六明显是输了;哪来的平局之说……”
北派这边也不甘心落败;毕竟这一轮要是认了输;可就把北派的脸都丢尽了;即便心里知道;赵老六已经输了;可嘴上却不能认:“都;都是翻勺;有啥难不难的;本来就是平局……”底气却有些不足。
“先生说这一轮怎么判?”梁子生倒是精,一句话又推了回去。
梅先生摇头轻叹:“虽老夫喜南菜;却是地道的齐州人;作为齐州人,老夫今儿还真有些脸红;为了咱们齐州的大老爷们脸红;输了不怕;输了还不认输;这脸可丢到姥姥家去了。”
梅先生几句话说的在场的北派厨子,一个个满脸通红。
梅先生哼了一声:“知道脸红;还算有救。”说着,看向赵老六:“赵老六你自己说,这第二轮你是输了还是平了?”
赵老六满头都是冷汗;手里抓着自己的厨刀忍不住发抖;如果自己认了输;那就得自断一手;那自己往后靠什么吃饭;这脸丢就丢了;好歹的得保住饭碗。
想到此,索性一舍老脸:“俺没输。”
四周一片嘘声:“你还真不要老脸啊;这都不认输;北派竟出这么厚脸皮的厨子;还真是见识了……”
南派厨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八大馆子的几位东家跟大厨;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梅先生颇不屑的摇摇头:“安然丫头你说这一轮怎么算?”
安然笑了看向赵老六:“前辈既认平局;那就再比一轮,如何?”
安然一吐口;梁子生松了口气;忙借坡下驴:“那个安姑娘说的是;再比一轮;这一轮本官做主。姑娘挑菜。”
此话一出;赵老六的脸色又变了几变。
汇泉阁的东家凑到钱弘耳边小声嘀咕:“老钱你说这丫头倒是怎么个意思;明明这局她赢了;做什么还比;莫非是想放赵老六一码?”
钱弘摇摇头:“这丫头不愧是老爷子的亲传弟子;这作风跟老爷子当年如出一辙啊;依我瞧;她不是要放过赵老六;她是让赵老六输的心服口服;如果我所料不错;这第三轮她仍不会挑南菜;而是会选咱们北菜的经典菜肴;如此,胜了才是完胜;也让咱们再说不出话来;我刚说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