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乞丐娘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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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茫茫然抬起头,布满泪水的一张脸就这样直直映入了孔泽的眼里。
有什么细腻地、尖锐地沿着心脏的脉络蔓延上来,孔泽痛苦地捂住胸口,手中的苹果再次落地。
白首节
秦音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她抬脚想上前两步,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孔大娘今天同她说过的话,只觉得眼里的酸涩又重新漫了上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对不起,孔大娘,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秦音捂住嘴,失声痛哭。
“你哭什么?”一双手兀然伸过来紧紧攥住她,秦音却仿若不觉,继续埋头痛哭。
“该死的告诉我你到底在哭什么?!”孔泽一声厉吼,望住她的双眼血一般的红。
手间的人儿却猛地扎进他的怀里:“我不要……我做不到的……我不要离开你……孔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
死死地将怀中的人揽紧,孔泽深吸一口气,俯头看向她道:“告诉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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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慢点!”
“哎呀呀,都一个月没回来了,这街上的姑娘瞧着倒是越发漂亮了。”
“咦?少爷你快看,那是不是孔家那小子啊?”
王巴丹肥硕的身子霎时一震,忙望向前方。
“可不正是他吗?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过,他旁边那女人是谁啊?走,咱上前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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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是……”
“哎呦喂,这不是孔泽孔公子吗?怎么?不在家里帮忙卖饼,带着女人出来逍遥了?”
突然□□来的声音让孔泽猛地清醒过来,他放开怀中的女子,转身望向来人。
秦音抹了抹眼泪,还未待孔泽回话,就已经皱着眉开口:“你是谁啊?”肩上的怀抱骤然消失,她现在的心情暴躁的很。
“我?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王巴丹呵呵狂笑几声,“我,就是这镇上赫赫有名、英俊潇洒、学富五车、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姓什么?”秦音不耐烦道。
“唉,顺儿你瞧,又是一个拜倒在本少爷英姿之下迫不及待想知道我名姓的俗女子,罢了,就由你告诉她吧。”
“是的,少爷。”旁边的仆从仰面一抬鼻孔,“我家少爷,姓王,名,巴丹。”
秦音静了。
过了会儿,她才扯了扯旁边孔泽的袖子,凑到他耳边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妙啊?难道他们知道我刚刚把王八蛋的名字理解成王八蛋了?有吗有吗有吗?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咦,你干嘛揉耳朵啊?”
“没有,只是觉得耳朵快被你的悄悄话震聋了。”
“哦。”秦音咳两声,转头看向王氏主仆,柔声笑道:“王公子,您的名字真有内涵。”
隔壁街的人:=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街的人都听到你刚刚喊他王八蛋了。
“少……少爷?”
“你这丑八怪,看我不踹死你!”王巴丹脸气得通红,圆滚滚的身子倏地往秦音冲去。然而还未触碰到秦音,便已被孔泽狠狠甩出,摔了个鼻青脸肿。
王巴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他又惊又惧地看向孔泽:“你……你竟敢推我?!孔泽,你可别忘了,我家在镇上的地位!得罪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在古窑镇这个地方生存下去吗?”
孔泽默然不语,试图压制住当他听到”丑八怪“那三个字时涌起的那股嗜血的欲望。王巴丹却以为他是怕了,他得意地一笑,又看向秦音:“我就说嘛,这丫头打扮得不怎样,脸上还毁了容,量你也不会为了这种丑八怪与我作对。不过,你推了本少爷是事实,这样吧,只要你现在扇这丫头一巴掌,然后再跪下来给我擦擦衣摆和鞋上的泥灰,且发誓以后不再去纠缠我的碧灵小娘子,本少爷就放你一……”话音未落,却是他再次被孔泽的掌风挥倒。
“你说谁是丑八怪?!”孔泽抬脚碾上他的肩骨,声音阴冷得像来自地底,“你再说一遍,谁是丑八怪?”
“我说她……他!”王巴丹的手指在半途转了个弯,指向自己的仆从,“他是丑八怪!他是丑八怪!”
“是是是!奴才是丑八怪……求大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少爷……”那仆从忙跪下道。
孔泽冷笑一声,脚尖用力,正欲踩碎王巴丹的肩骨,臂间却骤然一暖。
“放过他吧。”秦音抬眼望向他,糯糯道。
“他侮辱你。”
秦音一愣,随即绽开一抹笑颜:“没事,我大人大量,不生气。阿泽我们不理他了,去吃饭好不好,我中午也没吃饭,现在可饿了……”
听她撒娇,孔泽微微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脚下的力道却是放轻了,王巴丹乘机滚向一旁,在家仆的搀扶下一颤一颤地躲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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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里。
看着秦音不停左右开弓将一张嘴塞得鼓鼓的,孔泽一边递上水一边叹道:“怎么连午饭都忘了吃?吴老板不给你工钱?”
“总……总悟枣……枣泥家枣咯……敖久……敖久……”
孔泽:“中午找我家找了好久?”
“素!素!”秦音泪了,果然最了解她的还是她家云溶啊。
孔泽:“=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说话。”
伸手上前将秦音嘴角的一颗米饭粘下来,孔泽突然一愣。最初的最初,他不是出来买大米的吗?……
现在几点了?家里不会一直等着他的米下饭吧?苦恼地揉揉眉尖,孔泽起身,对依然埋头苦干的秦音道:“你先吃吧,我有事得先走了,不够了再叫,这里的老板和我相熟,我已经留了足够的银子在他那了。”
直到孔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秦音才从碗里抬起头,她放下筷子,揉了揉湿湿的眼眶,努力弯起嘴角——
“云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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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孔泽坐在灯前,仔细把玩着一枚陶瓷杯子。杯沿上的唇脂印子已经风干,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诱人的色泽。
“为什么让我放了他?”
“刚刚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在镇上很有权势的样子,我怕他以后真来找你麻烦嘛。”
“那么担心我有事?”
“当然呀,担心得都吃不了饭睡不了觉!”
小骗子。他走的时候她都已经吃了第三碗饭了。
“你到底是谁呢?秦……音?琴音?”唇齿辗转着这个从他回来以后,就一直占据着他的全部思想的名字,孔泽只觉得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悸动与满足。
月光从窗口渗进来,照亮了那个男子倾城如画的侧脸,他低头,将唇缓缓凑近杯沿,极轻极轻地,烙下一吻。
“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他好不容易才开始了新生活,我和你孔大叔都老了,唯一的希望便是他可以安安稳稳地陪在我们身边。”
“阿泽说,他现在过得很快乐。”
“你唤回他以前的回忆,就相当于他的快乐重新夺走。”
“对他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忘却。”
吴老板屋门前,秦音踌躇不定。
进去?还是不进去?离开?还是不离开?
正当她又开始纠结地拔头发时,门“吱嘎”一声开了。
吴老板举着一根大木棍,打着颤儿从门后冲出来——
“老子屋里没钱!哎呦妈呀,原来是你这臭丫头!”
“老板你……”秦音小心地将抵到额前的棍子推开,“疯了吗?”
“臭丫头你才疯了!半个时辰之前我就从屋内注意到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前,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偷,原来是你这臭丫头!快说,大半夜的杵在老子屋前做什么?”
“没……没事……”秦音小声回了句,欲转身,脚步还未迈开却又迟疑了下。
离开?还是不离开?
终于,她咬了咬牙,抬眼坚定地看向吴老板——
“老板,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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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秦音背着包袱走出客栈。
吴老板正在柜台忙活着,看也不看她一眼。
秦音低头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想起吴老板昨日一脸别扭的模样,不由好笑。
“这是你这些日子来的工钱,你这天天好吃懒做的,老子抽走了其中六成,就这一点给你了。”
这么重的一袋还只是四成,她怎么从来不知吴老板给伙计的工钱有这么高?
孔大娘说的没错,古遥镇,可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啊。
微笑着将钱袋重新塞回袖中,一条黄丝带却从袖口顺势掉了出来。
秦音捡起来,视线在上面滞了滞。
“哼!你这臭丫头!要走也不先早说,亏老子今天去月老祠替碧儿领丝带的时候还帮你领了一条,这不是白费劲儿吗?走吧走吧,反正你本来就不是古遥镇的人,走了就别回来了,心烦!”
关于这丝带,她之前有听镇上的人说过。据说,这是为今年的白首节而准备的。在白首节前一日,镇上尚未婚配的男女皆可到月老祠中领一条丝带。而在白首节那一天,他们各自将从家中出发前往月老祠,途中可与拥有丝带的异性相互交换,而在交换到第九十九次时,若对方的丝带的颜色与你相同,那么就说明双方是命中注定的恋人。
“好……好扯……”秦音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将丝带重新塞回怀中,手中的丝带却突然不翼而飞。
“姑娘,你也这么早前往月老祠啊。来来来,这可是我交换的第一条丝带呢。”那抢走她丝带的男子不由分说地将另一条蓝色的丝带塞入她手中,便兴冲冲地走了。
“回来……那是我老板给我的定情信物啊……”
于是,一路上,秦音都不停遭受着各方不同人士的掠夺,当手中的丝带由蓝变成红,又变成绿,变成紫,再变回黄的时候,秦音终于悟了——今天!可不就是那白首节吗?!
思及此,秦音马上将手中的丝带如烫手山芋般扔往空中。
黄色的丝带在风中打了个旋儿,轻飘飘落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间。
秦音愣住了。
孔泽看到眼前的秦音时也有些诧异。
将丝带在指间随意绕了绕,他似笑非笑道:“你也去月老祠拿了丝带?”
秦音支支吾吾想问答,却见孔泽的目光突然盯着某一处冷了下来。
“你背着行李做什么?你想去哪里?”
“我……我要离开古遥镇了。”
“离开?”孔泽的脸色一变:“为什么离开?你不是一直在吴老板店里做活的吗?是他对你不好?还是克扣你工资了?”
“没有。”秦音低下头避开他灼亮的目光,轻声道:“吴老板他对我很好,只是,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本来,就要离开的。”
“那这是什么?”孔泽抓起手中的黄色丝带,面带嘲讽,“想在离开之前随便找个男人?接着呢?与他金风玉露,一夜相逢,然后你再跟那人说你不是这里的人,毫不留情地抽身而去?”
“孔泽!”秦音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我没有!丝带不是我去拿的,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知道?我怎会知道?”孔泽自嘲一笑,“除了知道你叫秦音之外,我根本就对你一无所知。是我蠢,竟真的以为你会是我什么重要的人,若真的重要,你又怎会这样说离开就离开?我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你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而已,而你秦音,也只是一个见了男人就随随便便贴上去投怀送抱的低贱女子而已!”
“孔……泽?”秦音怔怔看着他,此时方知什么叫真正的,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云溶,早就已经死了吧,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是不了解她也不爱她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嘶啦”一声,孔泽手中的丝带化作无数碎片,而他只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秦音沉默地伫立着。身旁不断有携着丝带的男男女女从她身旁穿梭而过,他们的欢声笑语传进她的耳朵里,刺得她的耳膜撕裂般的痛。
真可笑啊,秦音。从此以后,你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她深吸一口气,抓紧包袱继续前进。
一股迅猛的力道突然而至,迫使她转过了身。
是孔泽。
他似乎飞速跑回来的,正微微喘着气。
秦音用了用劲,想挣开他的桎梏,却被抓得更紧。
孔泽的脸上又是恨又是怒,却隐隐带着一抹坚定。
秦音只见他手一扬,旁经两名男子手中的丝带便落入了他掌中。
“这是我唯一一次相信天意。现在你同我分别从不同的路前往月老祠,若果真在第九十九次交换的时候遇到了彼此,且手中丝带的颜色相同,那么,我就算上天下地也不会放你走。秦音,我现在只问你,敢不敢同我赌这一次?”
孔泽涉案
村前大榕树下,孩子们搬了小板凳排排坐了好几列。
说书人当前站,朗声开口:“孩子们,今天可是白首节,老头子就来给你们讲讲这关于第九十九条丝带的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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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十一……八十二……”越靠近月老祠,秦音的心就越是跳得七上八下。
若真的是他,那怎么办?可若不是呢?怎么可能?!她和云溶可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要不她也不会重生回来爱上他了。
“八十八……”
不对不对,不能是他。不是说好了今天要离开的吗?秦音,你都答应了孔大娘不再打扰他的。记住,你今天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云溶彻底死心!
九十……九十一……哎呀,都快到九十九了,怎么还不见云溶的身影呢?!不会是在路上被奇怪的女人缠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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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老爷爷,那如果第九十九个遇到的人手中拿着一样颜色的丝带,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一直不分开了?唔,就像我的爹爹娘娘一样是不是?”
“这个嘛,缘分是到了,但主要还是得看彼此对这份缘是不是足够执着。”
“老爷爷,什么叫执着啊?”
“所谓的执着嘛,就是当有一方想要放弃时,另一方能够紧紧地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