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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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回来了。”随着这个声音传入堂上诸人的耳里,门上的竹帘子突然从外面被掀开,祁煊大步走了进来。
他黑了也瘦了,却更高更壮了。风尘仆仆的,也不知是怎么回来的。
场中顿时一片乱,大家行礼的行礼,去接马鞭的接马鞭,而四喜等人则朝外面望去,以为裴叔他们也回来了。
秦明月两步上前,笑着道:“你回来了?”
祁煊颔首,又对四喜等人道:“别忙活,这次就爷一个人回来了。”
四喜下意识问道:“裴叔他们呢?”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没回来的。
要知道祁煊这次能回,还是提前就布置了,佯装吃酒吹了风,受了风寒。所以这除夕夜,提督大人也没招待下面的人喝酒,而是躲在房中养病,实则祁煊单枪匹马地连夜骑马就赶来了广州。
今儿回来,他明日就要走,不过这话肯定是不适合放在这时候说的。
祁煊风尘仆仆,自然要先沐浴更衣再说,热水是早就备好的。秦明月随着祁煊一同回屋,之后差点没能从房里出来,若不是她说大家都等着,估计这早就饥渴难耐的人打算连晚饭都不用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虽祁煊在自己人面前从不摆架子,大家也都拘束得紧,一点都没有同秦明月一起用饭时那般随意。
吃罢饭,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本来秦明月还打算说说新一年对未来的展望与计划,就被祁煊催着回房说累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郡王爷和郡王妃干什么去了,可想想人家小俩口方是新婚就被圣上扔出京,为了朝廷大事,一个在福建,一个在广州。
小别胜新婚,都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上升到朝廷大事就吴把总一人,他更是觉得安郡王夫妇是大义之人,为了朝廷大事忍辱负重,长期夫妻分离。而四喜他们可没他想得这么远,四喜和富贵两人想得是爷回来了,这下不用担心王妃会伤心了。薛妈妈想得是王妃说做出成型的口脂,若是里面还要加点什么东西才能塑形。
而香巧几个则是去厨房烧水,多多备水才是正途。
卧房里,淡蓝色绣锦鲤戏莲图的床帐子后,交缠着两个人。
帐子的底色是一种很浅的蓝,近乎月白,却又带着丝丝蓝意。上面满绣着一大片各色莲花,莲花朵朵,莲叶点点,间或有莲蓬从莲叶中钻出来,更有几尾锦鲤在莲花间嬉戏着。
此时那床帐子一动一动的,就仿若湖中泛起了涟漪,而锦鲤也仿佛活了也似,鱼头轻点着,似乎在水中啄食。
突然,床帐子被人从里面掀了开,露出一只白皙若腻的玉臂,紧接着又钻出一个人头。这人头有一头乌鸦鸦的黑发,此时杂乱地堆成了一堆,乍一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她似乎也觉得这头发有些碍事,玉臂一挥,就将黑发尽数拢在右肩上,这才露出整个人形。
就见一肌肤胜雪的美人儿,满面潮红的趴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让她极为难以忍受,面上写满了隐忍,又好似后面正有什么东西在折磨她,她肩膀动了两下,似乎在用剩下那只没伸出来的手在推着什么。
“你够了啊……”她气喘吁吁道。
床帐子里似乎传来男人的一句咕哝,她整个人刚冒出头又被拖了回去,而锦鲤还在继续啄着食,似乎那莲花之下有什么珍馐佳肴。
持续良久,突然那鱼儿顿住了,霎时间从活物变成了死物。
而帐子里,秦明月连喘气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埋头趴在榻上的被褥里,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却并没有去实施的力气。
祁煊腻腻歪歪,依旧不想下来,他就着姿势啃了她玉肩一下,本是稀罕至极的亲昵,慢慢却变了味道。秦明月再也忍不住了,费了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人倒是推走了,可这厮太缠人,硬是一个翻身将她钳在自己的胸膛上。
她恨得不行,一口咬了过去。
祁煊不疼不痒,一脸餍足地得意:“就你这小牙板儿,再使些劲儿大抵爷能感觉到疼。”
秦明月气得不轻,一拳头擂在那古铜色肌肉虬结的胸膛上,可惜没把人打疼,倒把自己手打疼了。
好吧,咬不疼打不疼,又弄不走,所以还是别气了,秦明月黑着脸阖着眼不想理他。
可她不想理,祁煊倒来撩她:“瞧瞧你可有点儿为人妇的认知,爷多日不见你,想得不行,稀罕你两下,瞧你这娇气劲儿!”
秦明月没力气说话,只能腹诽:有你这种稀罕法的,只差没把她生吞活剥了。就这么弄法,没两天她小命儿都没了。
明显论怼人她是不如祁煊,于是她选择了相对明智的做法:“我腰疼,腿疼,浑身疼。”
“哪儿疼?来爷给你揉揉!”
揉了没两下,秦明月就炸毛了,因为这厮又伸去了不该伸去的地方。
“你是多久没吃荤了,这么馋!”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这说法估计他不能听懂,哪知祁煊与她相处久了无师自通,眯着眼斜她:“合则爷去眠花宿柳,你就高兴了?!”
“你敢!”
她直起腰板就想恐吓他,哪知腰板不给力,顿时一塌,人又爬了回来。
她脸皱成了一团,祁煊也没心情打趣她了,忙伸手给她揉揉,又软了腔调:“都是爷的错,都是爷的错,行了吧?”说着说着,他似乎也觉得有点儿委屈:“爷这不都攒着给你了嘛。”
这口没遮拦的,秦明月真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忙去用手堵他的嘴。
“快闭嘴!”
叫了水,两人去洗完了回来,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过了。秦明月心里发窘,想了想,还是去了门边上,让守夜的香巧下去歇着,今晚不用守夜。
等回来,祁煊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秦明月褪了绣鞋就爬了过去。
两人静静相偎,折腾了这么半天,秦明月反倒没了瞌睡,就靠着他两人说话。
“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祁煊拧着眉,沉吟道:“那董文成是个老狐狸,极少露面,就让下面的一些人应付爷,天天跟爷打太极。”
“那水师里的船你看过了?”
“表面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表面上没有问题,不代表私下里也没有,不然启明商号这条船是哪儿来的呢?
“那可怎么办?”秦明月担忧地皱起眉来。
对于这些地方军来说,可没有什么天潢贵胄一说,明面上你是皇亲国戚,是让人敬着的。可私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死了,是爷也白搭,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糊弄过去。当初在河道总督署不就是如此。
“你别担心,爷自有主张,这种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既然这样,他们若是拉着你去巡防或是去濠镜千万别去。”指不定在路上下手,到时候就说海上遇见风浪,实在无能无力,这种事电视上可没少演。
“你当爷傻啊,好了不说这个了。”
既然不说这事,自然就聊到启明商行上了。
祁煊连连夸道:“没想到爷的王妃还是搂银子的一把好手,那王铭晟给爷去密信,问了好几回爷到底打算干什么。”
秦明月抬眼去看他,“你没和王大人说你的打算?”
祁煊懒洋洋地一伸懒腰,“这事跟他说干什么,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成。”
好吧,秦明月给王铭晟点蜡,也不知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祁煊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临到头倒成外人了。
可不是外人!祁煊并没有说错。
“我前儿跟苏金牙说了,让他帮忙再弄两条船。”
提起这个,祁煊来了精神,“他答应你没?”
“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
祁煊冷笑两声,“答应了就好。”
秦明月忍不住问:“你说咱们这么买下去,真的好?若是到时候朝廷给抄没了怎么办?”
“有爷在,你还操心这事?”
秦明月对此表示不信任:“你自己都说了,那些文官们最擅长给人扣高帽子,若是搬出个为国为民的理由来,我估计到时候你得双手奉上,还不能恼,还得笑着。”
越想她越觉得担忧,合则她累死累活绞尽脑汁,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怎么怎么想心里都不舒坦呢?若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她没什么好说的,可归了朝廷谁知道会便宜哪个短命鬼。
“我去琉球时,行经途中见过不少无人岛,你说咱们要不弄个小岛?”
祁煊正为秦明月那句‘不能恼,还得笑’恼着,突然听到这话,当即眯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秦明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可想收回来已经晚了。
“好哇你,合则把爷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
祁煊将她翻过来,就打了两下屁股,两人闹着闹着,又滚到了一处去。
次日,四喜和富贵都挨了训斥,若不是秦明月拦着,又是大过年的,估计两人一顿鞭子是挨定了。
安郡王府素来规矩严谨,别看祁煊寻常在自己人面前没个正形儿,实际上他府里人没有一个是不怕他的。
若不是今儿他赶着要回福建,若不是秦明月使出无敌撒手锏——
总而言之,秦明月在付出无数辛劳之后,祁煊临走时,她还瘫在榻上。而这厮却笑眯眯的,宛如餍足的大猫,摸了摸她的脸蛋儿:“爷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招人稀罕的时候……”
秦明月给他的回应是,一物劈头砸了过去。
祁煊顺手一抄,见是个荷包,笑眯眯地就顺手搁在了袖子里。
直到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这茬,拿出来翻了翻,里面放着厚厚一叠银票。
突然一股悲愤上了心头,合则他娶个媳妇回来,不能给媳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媳妇还得补贴他银子。
其实这段时间祁煊很穷,穷到什么地步呢?福建水师提督署那边的人都说新来的提督是个一毛不拔的,白瞎了还是个皇亲国戚,上上下下但凡能在他面前露脸的,个个都摆过宴请过花酒,临了到了他,却连顿酒都不回请的。
不是不想请,而是祁煊没银子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穷过,从京中带出来的钱全扔广州了,而他临走时身上就带了些寻常用来打赏人的银锞子。身上倒是带了不少值钱的物件儿,可他总不能混到去当东西过日子吧。
其实祁煊以前最大方不过了。
骏马依旧电掣雷鸣般的跑着,马上的祁煊摸了摸怀里的荷包,悲愤的同时还带着无尽的决心。
*
过了初五,富贵就上江西去了,他这趟去是替秦明月找工匠做一批瓷器。
秦明月思过来想过去,还是觉得既然卖大昌的东西,还是要有些自己的特色。就好比洋人那花露水,不就是拿琉璃瓶当噱头。没道理他们不能效仿,要知道大昌的瓷器在西洋那边可是贵族们才能用到的物什。
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期间,薛妈妈终于不负所托,做出了秦明月想要的东西。就如同她当初所设想,在香膏加了少量蜂胶,和经过熬煮的并去杂质的连翘和紫苏叶汁,不但具有美肤之效,还延长了保质期。
以薛妈妈这个内行人来看,这东西做成品放上两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对于做出固体的口脂,还是秦明月给出的主意,在原由基础上不但加了蜂胶连翘及紫苏叶汁这种天然防腐剂,还加了蜂蜡作为固形的基础。经过不断调整配方比例,终于做出了一根固体的口脂。
因为脱模的问题,这根固体的口脂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完美,但已经具备现代唇膏的原型。于是两人又就着脱模进行了一番试验,终于找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而如今就是等着富贵从江西景德镇弄回来的瓷器了。
富贵并没有让秦明月失望,带回来的瓷器比她想象中更好。
粉白的是一个个矮胖的小罐子,粉青的是一个个细颈的小瓶子,近看还可以看到釉面上很细的开片,质感宛若玉石。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两样物体上都有一个圆盖。
秦明月拿起一个旋开,螺纹的咬合做得很好,除了有些生涩,几乎让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富贵在一旁道:“王妃您说的这个什么螺纹,让属下费了好一通功夫,找了几个私窑,那些匠人都不懂。还是一个老匠人花了近半月时间,才琢磨出来的。”
秦明月目光则放到了最后一样物体上,一个整体呈洁白色,釉面极为光滑大小比男人的拇指要粗,且要长一些的圆柱体上。
见王妃目光放在这东西上,富贵道:“这东西也是出自那处私窑,王妃您看看,看合不合您的意。反正让属下来看,已经满足您的所有要求了。”
秦明月拿起一个,先是放在手里掂了掂,见上面有条细缝,便下意识伸手去拔开。一拔不动,没等富贵说话,她又是一旋,果然松动了。
旋开后,露出一个同样是圆柱体的东西,不过这个圆柱体并没有顶盖。秦明月抿了抿嘴角,便去扭动尾端的,果然扭动了。
她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就见这圆柱体里有一个类似底座的圆锥体被推了上来。一直推到推不动,两者刚刚并齐。
她又试了一遍,这次比方才迅速多了,将之旋转回来,将盖子合拢。而后又打开旋出,来回折腾了两遍,她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好,真好!做得很好!”
起先,富贵和薛妈妈都不懂王妃为何如此高兴,直到秦明月将刚做出的固体口脂安放进去,富贵还有些不知所以然,薛妈妈却是眼睛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 面面下本想开这个→
就是当初面面提的面老公想的狗血梗,不过面面把它融合了一下,不让它那么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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