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皇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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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什么奇香,今个儿两人不过碰了一碰,便染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翌日,珠瑾去御书房伺候时,听闻一件事儿。
昨个儿在珍璟殿上,华国使者提出让宇文君当着文武百官拆了华国皇帝的亲笔信。信上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可后来,宇文君做了件叫人捉摸不透的事儿,他命人将华国使者带来的四樽铜人传下去,令百官细瞧。并放言,谁能瞧出四樽铜人中哪樽最金贵,便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少官员跃跃欲试。然而,那四樽铜人传遍珍璟殿,也未有人瞧出哪樽金贵。
梁国在华国使者面前落了面子,令人奇怪的是,宇文君竟然无甚反应。只是随后下了一道口谕,命李全传于各宫。
口谕的大致意思是,华国有只灵鸟,名叫彩凤,生来便具备灵性,善长识慧人根。华国鸟匠病重,要为灵鸟择一名灵慧之人侍奉。
这两件事先后发生,珠瑾晓得绝非偶然。她虽一时想不到两者之间的关联,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惶惶,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正午,珠瑾回到西偏殿,见着一只通体雪白、头上生着七彩羽毛的鸟儿落在房檐上。
远远瞧去,那鸟儿似有掌心大小。珠瑾不知是不是自个儿的错觉,那鸟儿似是见着她方才房檐上飞了下来。
珠瑾下意识抬手,鸟儿竟是落在她的指尖上。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几名宫人进来,上前见礼,“女使,皇上有请。”
☆、第一百零二回 小箭,云梯惊魂
石棺中并非躺着宇文君的遗体,而是放着一支寸许长的小箭。珠瑾俯身将箭拿出来细细观察,竟是与她袖箭中的箭一般无二。
除了小箭之外,石棺中还放着一只尺许来宽,半尺来高的木匣子。
珠瑾将木匣子抱入怀中,用指尖轻轻拂去匣子上的轻尘,“皇上,梁国历代君主的遗体不是皆要完整下葬吗?为何先帝的遗体却烧成了骨灰?”
半晌不见宇文霁回应,珠瑾抬眸看去,只见他面上带着些微惊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珠瑾绕过石棺走到宇文霁身旁,“皇上……”
宇文霁下意识的转身,若非珠瑾反应快,侧身避过,只怕木匣子便要被撞翻在地上。珠瑾讶异的瞧着宇文霁,不晓得为何只是唤了他一声,他便有如此大的反应。
“皇上,您怎么了?”
宇文霁勾唇扯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儿。你定是有话要同皇兄说,我去寝陵入口等你。”
珠瑾张口欲言,宇文霁却已疾步走了出去。
珠瑾怀抱木匣子靠着石棺坐下,此时此刻,纵她心里仍是放不下宇文君,然而前些日子才来过,她却是将想说的话说尽了。珠瑾素来不是多话之人,这样的时候,她最想做的,不过是同宇文君静静的待着。
珠瑾坐了许久,方才起身将匣子放回棺中。她将袖箭收入袖中,敛眸笑道,“慎之,我们既是无法相守,便将这支放于你身边的小箭留给我身边吧。日后也好做个念想,好不好?”
珠瑾一边推着石棺的盖子,将石棺合上,一边自与自话,“我知道你没那么小气,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这支小箭便由我保管。”
珠瑾又围着石棺转了好几圈,方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墓室。她走过长长的隧道,这才见着立于寝陵入口处的宇文霁。
崖壁外的风迎面而来,宇文霁的衣衫被吹得烈烈翻飞,不禁叫珠瑾生出种宇文霁似要乘风而去的错觉。
“皇上,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宇文霁转过身来,他的脸一半笼在黑暗中一半映在夕阳下,给人一种阴阳相合、喜怒难辨的错觉。
珠瑾瞧着宇文霁僵硬的神情,不禁上前抚了抚他的脸颊,似冰般沁凉,她不禁颦眉,“皇上,此处寒凉,龙体要紧。”
宇文霁抬手握住珠瑾温软的柔胰,勾唇笑道,“登上皇位那刻起,便已是高处不胜寒了,此处这点儿凉意又算得什么?”
自方才石棺开启,珠瑾便觉着宇文霁有些不大对劲儿,可又寻不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珠瑾瞧了瞧宇文霁身后云雾缭绕下的绿树房屋,不动声色的挪到寝陵出口边缘。当宇文霁察觉到珠瑾的动作,她已攀着云梯往下走了一阶,“叶赫那拉珠瑾,谁准许你走下面的?上来!”
珠瑾不去瞧宇文霁伸过来的手,固执的又下了一阶,“皇上,天色将黑,若再不下去,便要在此处过夜了。”
宇文霁瞧着已然下了丈余的珠瑾,只得轻叹一声随后攀着云梯下去。事实证明,珠瑾还是极有先见之明的,一早便瞧出宇文霁不大对劲儿。
两人下到崖壁中央,宇文霁竟一脚踩空往下滑去。珠瑾眼疾动作快,咬紧牙关挪过去给宇文霁当了踮脚,这才堪堪幸免于难。
宇文霁低头瞧见面色煞白的珠瑾,忙转身抓紧云梯一侧的绳索下滑丈余落在了珠瑾下方,“瑾儿,你可还好?”
珠瑾痛极,右臂一时使不上力来,她深吸口气强忍下痛楚,“皇上,臣妾无碍,稍稍歇息片刻便好。皇上先下去吧,臣妾随后便下去。”
方才那一落的冲力,宇文霁心中多少有数,珠瑾毕竟是女儿之身,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承受下来?
宇文霁朝珠瑾伸出手来,问道,“瑾儿,你愿意相信我吗?”
珠瑾点了点头,宇文霁往左侧移了移,笑道,“再下两阶,把手递给我。”
以宇文霁的身手,独身自从处下去并非难事。百尺云梯本就不稳,他若妄图带她下去,势必会身陷险境。
“皇……”
珠瑾的犹疑,宇文霁尽收眼底,他又道,“瑾儿,你若相信我,便照我的话做。”
珠瑾瞧了瞧天边的红霞,自知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天若黑下来,宇文霁同样难免身陷险境。
珠瑾不得不遵从宇文霁的话,强忍着臂膀的痛楚往下爬。然而,仅仅一阶便已让她冷汗淋漓。
宇文霁此时立于云梯一侧,本就不甚平稳,他即便心里焦急,却也不敢随意乱动,唯恐贸然行动致使云梯晃荡,反倒害了珠瑾。
珠瑾歇了片刻,方才下了第二阶。宇文霁再度伸过手去,她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滴落在他掌心中,灼得他痛入心扉。
珠瑾将手递过去,宇文霁右手用力将珠瑾置于背上,喝道,“抓紧!”
珠瑾忙抱紧宇文霁的颈子,他一手不足以支撑两人的重量,即便拼尽全力却仍是下了数丈方才止住滑落之势。
宇文霁的左手掌心已是鲜血淋漓,绳索被血侵染得斑斑驳驳。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映照着殷红的血色,让珠瑾触目惊心,“皇上……”
宇文霁深吸口气,道,“我没事儿。瑾儿,抱紧我。”
珠瑾自知现下唯有好好配合才是帮宇文霁,因而她不再多想其他,只专心致志的注意着下方的路,“予之,我会抱紧你。”
珠瑾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却是:并非只是为了我活下去,更是为了不连累你。
下方的牧之早已察觉到了两人的状况,然而云梯只能支撑两个人的重量,他若贸然上去怕是非但帮不了忙,还会连累他们二人。牧之招来其余守卫,护在云梯周边,若是二人不慎落下来,还能稍尽绵薄之力。
宇文霁背着珠瑾下来,牧之忙上前搀扶,两人却齐齐倒在地上。宇文霁瞧着身侧的珠瑾,勾唇笑道,“我们下来了。”
珠瑾勾唇回之一笑,“是啊……我们终于下来了。”
牧之见着劫后余生的两人,不禁摇头轻叹一声,忙命人将宇文霁与珠瑾扶起来。
宇文霁力竭且左手受了伤,珠瑾右臂几乎不能动,似是脱了臼。两人如此模样,牧之提议派人护送他们回宫,却被宇文霁断然拒绝了。
其中的理由,即便宇文霁不说,珠瑾也明白。皇上受伤,传扬出去非同小可,朝堂之上的议论且不提,单单是太皇太后那关都不好应付。
然而虽是如此,珠瑾却不愿委屈宇文霁强撑回宫,“皇上,依臣妾之见,还是……”
宇文霁抬手点了点珠瑾的朱唇,“朕是皇上,亦是你的夫。莫非你想翻天不成?”
珠瑾不知如何再劝,却听宇文霁吩咐道,“牧之,扶贵妃出石子路。”
到得拴马的树桩,宇文霁吩咐牧之等人今日之事不得传扬出去,而后将珠瑾揽入怀中,翻身上马。
待二人回得明城,皇宫的大门已然关了,宇文霁拿出令牌方才得以顺利进宫。
宇文霁将珠瑾送回玉芳宫,便命人去请太医,却被珠瑾拦下了。既是想瞒着今日之事,请来太医无疑会露出马脚。
珠瑾命碧月取出梳妆台里的伤药为宇文霁处理伤口,而她则独自进了里间儿,“皇上不必担忧,臣妾的伤并无大碍,片刻后便好。”
珠瑾伤得有多重,宇文霁心中有数,哪里便如她嘴上说的那般轻松?宇文霁抬手止住碧月处理伤口的动作,尾随珠瑾到里间儿外,自镂空的格子往里面看。
只见珠瑾于榻上坐下,将帕子折叠起来放入口中咬住。她抬手抚上右肩,而后猛然用力,紧接着传出“咔嚓”一声。压抑的呜咽声自里面传来,宇文霁心中抽痛,推开门疾步走了进去。
珠瑾满脸冷汗,身子摇摇欲坠,宇文霁忙上前将她扶入怀中,用衣袖为她轻轻擦拭额上的汗珠儿,“傻瓜……这样的事儿,叫我帮你便是。”
珠瑾吃力的勾了勾唇,“臣妾没事儿,歇息片刻便无碍了。皇上不必担忧。”
宇文霁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虽是数年前便与她认识,也晓得她不得父母宠爱。可她终究是牧族第一富户叶赫那拉家的嫡女,应当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然而,这样的珠瑾,让宇文霁不敢想象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一个坚韧到可以为接骨的女子,过去究竟承受过多少痛楚?
珠瑾瞧见宇文霁鲜血淋漓的手掌,抿着惨白的嘴唇笑,“皇上,让碧月替您处理伤口吧。”
见着宇文霁半晌没有反应,珠瑾又道,“皇上,臣妾虽是很想亲力伺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请皇上见谅。”
宇文霁不想让珠瑾再多费心思为他,便扶着她躺下,任由碧月替他处理伤口。
平素里,宇文霁巴不得珠瑾时时刻刻陪在身边,而今他却不敢陪在一直她了。此去凌绝峰,发生了太多事情,那件事她虽还浑然未觉,他却已是有些精疲力竭了。
“瑾儿,你好生歇着,我先回明宣殿了。你若身子不适,只管请太医便是。无论如何,身体要紧,若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
珠瑾微微颔了颔首,“皇上不必担忧,臣妾都省得。”
宇文霁自是晓得珠瑾省得这些,可她即便当真身子不舒服怕也会为了大局不请太医。因而,宇文霁离吩咐碧月好生伺候,必要时候便宜行事这才离开。
☆、第一百零三回 为难,他的异常
次日,珠瑾右臂已然好了许多,午膳后,她命人搬了一把贵妃椅,坐在寝殿前晒暖儿。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依勒佳进来传话,“娘娘,二王子求见。”
珠瑾抬眸瞧着依勒佳,懒懒地道,“你且先去伺候着,本宫这便过去。”
依勒佳眼神复杂的瞧着珠瑾,“娘娘,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
珠瑾抬手抚了抚脸颊边的碎发,她竟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珠瑾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同面前这相交多年的姐妹,虚与委蛇,可眼下这局势不容她任性直言。
“依勒佳,你何出此言?”
依勒佳欲言又止,终是俯身礼了一礼,“娘娘若无吩咐,奴婢便去正殿伺候了。”
珠瑾也不欲在此事上多说,便道,“去吧。”
依勒佳话中的意思,珠瑾自是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她多是留碧月在身旁伺候。依勒佳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也不甚奇怪,日后她要越发小心谨慎才是。如今好不容易有些线索,万不能打草惊蛇。
珠瑾收拾妥当后,碧月便扶着她去了正殿。珠瑾落了座,还不待吩咐,碧月便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直到碧月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珠瑾方才回过神儿来。她一直想不通,碧月不过在她身旁伺候数月,为何契合得堪比依勒佳。
多隆敖见着珠瑾出神,也不出言打扰,只静静地瞧着她。他们相识数年,纵是多隆敖素来自负看人极准,他却不得不承认,从未看透过她。
珠瑾察觉到下方的灼灼目光,这才回过神儿来,“二王子日理万机,抽空到玉芳宫小坐,当真是蓬荜生辉。”
多隆敖一双眸子黑亮得惊人,“贵妃娘娘先前答应本王一览玉芳宫之事,可还作数?”
珠瑾起身道,“二王子有此雅兴,本宫自当作陪。”
珠瑾先行多隆敖半步,引着他在玉芳宫中走上一走。在此期间,多隆敖一言不发,可珠瑾总觉着他并非只是来观观景儿这么简单。
果然,多隆敖在离开前,附于她耳边说道,“你可知晓依勒佳的出身?”
多隆敖的话让珠瑾心生疑惑,自十年前依勒佳做了她的贴身侍婢那日起,珠瑾便晓得依勒佳是孤儿。因多年流离,依勒佳早已不知故乡何处,父母姓甚名谁。
此时多隆敖提及依勒佳的身世,究竟是何用意?
多隆敖见着珠瑾的神情,也不再多言,只道,“此事或许同你要查的案子有关,你若有心,便命人打探打探吧。”
言罢,多隆敖丝毫不给珠瑾追问的机会,便请辞离开了。
当时,珠瑾并不晓得多隆敖是何用意,后来她方才明白他这一句话已帮她良多,且为她担负了莫大的风险。
珠瑾命人去查探依勒佳的身份,此事且不提。
晚膳时分,宇文霁并未命人提前传话,便径自来了玉芳宫,珠瑾命人添置了一副碗筷。宇文霁却只是静静坐着,时不时的为珠瑾布菜,他自个儿却是一口未用。
珠瑾察觉出了宇文霁的异常,便放下筷子,关切道,“皇上,今个儿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宇文霁扯了扯唇角,“一切都好,只是今个儿有些积食。来!你多用些。”
说着,宇文霁便又起身替珠瑾布菜,却被她抬手拦下了。一旁宫人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