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皇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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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又没外人,怕甚?”
虽是这么说,朱长寿还是松开了宇文霁,“最好照本公子说的做。要不然,皇太后寿诞,谁爱去谁去。”
☆、第六十二回 琴师,突生异变(下)
珠瑾到得御书房,宇文君便派遣她去御膳房盯着千秋宴上的菜肴。
珠瑾前脚刚走,宇文霁便来了,见着宇文君,他满脸为难,“皇兄,那鱼川琴师说要有人同他伴奏才肯在母后寿宴上弹奏。”
宇文君从御案上抬起头来,颦眉道,“先前不是说好了吗?怎又多了这一出?”
宇文霁抿了抿唇,终是将方才的事同宇文君说了。
宇文君听了之后,沉默片刻,道,“叶赫女使既是能与朱琴师合奏,将她请去便是。”
宇文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御厨房的后院找到了珠瑾。
两人许久不见,此时四目相对,宇文霁不禁百感交集。方才有朱长寿在,宇文霁觉着自在了不少,此时这空落落的后院里,却只有他二人。
珠瑾上前见礼,“王爷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瞧着珠瑾沉静的神色,宇文霁只觉喉咙发紧,嗓子有些涩涩的,“叶赫女使,皇上命你在千秋宴上为朱琴师伴奏。”
珠瑾怔了怔,而后复礼了一礼,“奴婢遵命。”
宇文霁自认向来性子跳脱,放荡不羁,却不曾想也有会这般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
“时辰不早了,女使可要回去准备一番?”
珠瑾上下打量了自个儿一番,衣冠洁净,发髻整齐,便道,“不必了,奴婢这便随王爷过去。”
皇太后的千秋宴设在御花园东侧的百花阁附近,月余前,宇文君便下令建造戏台,并请来了明城最有名的戏班。
此时百花阁前虽是虚席以待,却已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依依呀呀的戏声遥遥可闻。两人一路无言,方到得百花阁外,便瞧着候在外面的朱长寿。
珠瑾随朱长寿进去,宇文霁站了片刻,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方才离开。
巳时初刻,百花阁前已是高朋满座,只缺主宾。
宇文霁去后台吩咐好后便入了席,片刻后,李玥、宇文君以及牧族汗王与华国使者等人一同前来。
主宾已满,好戏开锣。
一场醉打金枝,百花阁前热闹非凡。
身处后台的朱长寿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时不时拨弄俩下琴弦。瞧着坐在桌儿边一动不动的珠瑾,朱长寿不禁起了玩笑的心思,“前人有云:‘美人如画’。一见姑娘方知名不虚传。”
珠瑾转眸瞧了瞧朱长寿,微微颔首,“多谢先生夸赞。”
如此一动不动,岂非如同画像?
朱长寿本是玩笑话,珠瑾却一本正经的相谢。任是朱长寿这能言巧辩之人,也不禁哑然。
醉打金枝将到尾时,柳岩便来了,“女使,是王爷命奴才过来的。”
朱长寿要珠瑾伴奏才肯在千秋宴上操琴,而珠瑾的要求却是隐于幕后不露面。
因此两人兵分两路,柳岩引着珠瑾上了百花阁,栖身在第二层。朱长寿则是亲自抱着他的宝琴,往前台走去。
珠瑾瞧着下方人潮涌动,她只觉头晕眼花,四周静得可怕。她唯一能听见的,便是自个儿喘息声与心跳声。
☆、第六十三回 寿宴,四樽铜人(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越的琴声传来,珠瑾这才渐渐好转。。她睁开眼,后退几步,自袖中取出玉笛,和琴音而奏。
琴音铮铮,玉笛清幽。
笛声于之琴音,如高山仰止之缭绕青云,若丘壑绵延之碧草悠悠。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高山少青云而孤傲,丘壑无碧草而寂寥。
这琴这笛,就似是为彼此而生一般,交融缠绵,宛若一体。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珠瑾已无心力去瞧下方宾客是何反应,她瘫坐在地上,深深吁了一口气。
这一曲,已然耗尽了珠瑾的心力。此时的她,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只想独自静一静。
珠瑾扶着墙壁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百花阁。
柳岩疾步走来,俯身礼了一礼,“女使,不好了。华国使者提出要见见吹笛之人,王爷拦不住,皇太后已经应下了。”
一别数月,为何不得不面对亲人的时候,她半分喜悦也没?她很想退怯,可是却避无可避。
方才在百花阁上,珠瑾早已瞧见了汗王身旁那抹熟悉的身影。分别之时,他曾说过的话,她历历在耳——
“姐姐既是如此贴心,不愿惹父亲母亲不耐,那便莫要再回牧族了。须知……此处没人欢迎姐姐,想来姐姐在牧族也无甚挂念了吧?”
他们是血肉至亲,也曾相亲相爱、欢乐和谐,可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再见她,他定会不悦吧。
柳岩引着珠瑾往前台去时,竟遇上匆匆走来的玉清,两人撞作一团。一股奇异的芬芳迎面扑来,玉清后退两步,俯身礼了一礼,“玉清失仪,还请女使海涵。”
珠瑾转眸瞧见玉清裙摆上的一片浅碧色的水印,似是撒上了茶汤。她不禁明了,俯身回了一礼,“玉婕妤客气了。是奴婢没有看清路,理应奴婢向玉婕妤赔礼才是。”
两人相互客气了几句,玉清便离开了。
珠瑾随柳岩到得台前,满座宾客一片寂然,只见众人皆看着王嬷嬷手中的托盘。
托盘上并排放着四樽一模一样的铜人,铜人下压着一封书信。
一名身穿蓝袍、头戴金冠的男子抱拳礼了一礼,“此乃我华国新君特意命人为皇太后打造的贺礼,并附上我皇亲笔书信一封,以示友邦之谊。”
两个月前,华国老皇帝驾崩,新君登基后一直态度不明。这份贺礼虽不同寻常了些,但若意在示好,倒也并无不妥。
可这贺礼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选在千秋宴上拿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珠瑾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偷眼打量了蓝衣男子几眼。只见他面上覆着个做工精致的半面面具,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俊美无俦,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总似是含着浅浅笑意。
此人风度翩翩,可珠瑾却喜欢不起来。
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她看到的,并非是温润,而是深渊。一双任她穷极目力也望不到底的深渊。
☆、第六十四回 寿宴,四樽铜人(下)
见着众人一时无话,珠瑾上前见礼,“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太后,见过汗王,见过使者大人。”
皇太后抬眼瞧了瞧珠瑾,道,“平身吧。”
珠瑾起身,行至宇文君身后站定。
华国使者转眸瞧着珠瑾,问道,“这便是方才在阁楼上吹笛之人吧?”
珠瑾俯身礼了一礼,“回大人的话,正是奴婢。”
华国使者赞道,“梁宫女子果然名不虚传。”
席间仍旧热闹,皇太后同方才一般无二,时不时同身侧的宇文君笑语几句。然而,但凡有心人,便能瞧出这和谐下的暗潮汹涌。
将近午时,后宫女眷皆随皇太后去了安和宫,文武百官与使臣则是随宇文君去了玉珍殿。
后宫佳丽无数,许多身份低微的,连皇上的面也见不着几回。此时能与皇太后同席,这个些后妃自是卯足了劲儿的巴结,指望着能得皇太后看重,飞上枝头变凤凰。
珍璟殿内倒是笑语连连,看似其乐融融,实则诡诈暗藏,每说一句话皆是小心翼翼。那些个官阶低的文武官员,一直埋头用膳,不敢乱发一言。
一场筹备已久的千秋宴,在各怀心思中收场。
珠瑾回到西偏殿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黄昏了,庭院在晚霞的笼罩下入眼便是红彤彤片。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庭院正中央,他的背影被晚霞染上了一层红晕,远远瞧去,如梦似幻。
珠瑾顿了顿脚步,默然片刻,方才上前见礼,“奴婢见过王爷。”
宇文霁转过身来,欲伸手扶珠瑾起身,却被她侧身避开了。
宇文霁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笑道,“这是怎么了?莫非本王在叶赫女使心中,是老虎不成?”
“奴婢不敢。”
珠瑾如此一本正经的姿态,叫宇文霁浑身不自在。他虽知她秉性,很多时候确是端庄得有些过了头。可从前她与他说话,也不曾一板一眼到似是例行公事。
这样的珠瑾,让宇文霁觉着两人似是初见面的陌生人,中间隔着道无形的墙,怎么都跨不过去。
在浣衣局时,宇文霁还可以毫无顾忌,死皮赖脸的缠着她。而今,不知为何,他连半句纠缠、逗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当真如此神奇吗?神奇到,将两个渐渐相熟的人变成陌生人?
“本王今个儿来,是想同叶赫女使说件事儿。”
珠瑾俯身礼了一礼,“请王爷吩咐。”
宇文霁抿了抿唇,瞧着珠瑾沉静的神色,他索性转过身去侧对着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叶赫女使,是本王请来了朱琴师,也是本王说服皇兄让朱琴师在千秋宴上为母后演奏。此事根本不关皇兄的事,都是本王的主意。”
他不看她的时候,她却抬眸瞧着他。
这一刻,珠瑾只觉自己从未了解过面前这名男子。他的贪玩,他的孩子心性,他的固执,他别扭,乃至……他此时此刻,拙劣的解释。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因为传闻中他恋兄成癖吗?
☆、第六十五回 灵鸟,山雨欲来(上)
半晌不见珠瑾回答,宇文霁扭头瞧去,正巧对上她乌黑明亮的眸子。。tyjiao那里面映着晚霞的余晖,配上她怔怔的神情,似要晃花他的双眼。
待宇文霁回过神儿来,珠瑾正搀扶着他,她乌黑的眸子里尽是担忧,“王爷,您没事儿吧?”
宇文霁本想说没事,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竟变成了,“本王方才只是有些眼花,此时无碍了。”
珠瑾敛了眸子,后退几步,道,“过不了多久,天便要黑了。不如,奴婢送王爷回去吧?”
宇文霁瞧着立于几步开外的女子,只觉心中酸甜苦辣咸,百味杂陈。最终,各种滋味汇聚成涩然,凝于喉间,让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在这皇宫里,除了他自个儿,只有四个人晓得他患有眼疾。皇上,皇太后,柳岩,以及常年为他请脉的顾太医。
这几人是绝不会将他患有眼疾之事说出去的,而她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便是……
陈年旧事,他以为她已经不记得了,可她终究还是认出了他。
宇文霁走在前面,珠瑾默默跟着,他不曾回头,她放任自己怔怔盯着他挺拔的背影。
无论是三年前的相遇,还是三年后的再见,珠瑾从未将眼前这男子放在心上。她本以为是他的放荡不羁与孩子心性将他二人牵引在一起,而安和宫那夜,却彻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他跪在风雨中,而她便在他身后的那间房中关着。他跪了整整一夜,她也看了他整整一夜,他看不到黑暗中的她,她却将他的固执尽收眼底。
当时,她便在想,这就是那个自己所以为的浪荡王爷吗?那如竹如松的挺拔背影里,可还有半点儿孩子心性?
珠瑾素知自个儿寡言,即便几日不言不语,也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妥。那夜,她被封了口,第一次遍尝了不能说话的滋味。
那时,她想告诉他,她还活着,她还想劝他不要再如此固执。
可是待到皇太后将她放出来,而后被封了女使,她便再没见过他。两个月……他再没找过她,若非千秋寿诞之事,想来她也不会去找他吧。
到得广明宫,天儿已经黑了下来。宇文霁任由珠瑾扶着上了台阶,直到柳岩扶过宇文霁的手臂。珠瑾这才后退几步,礼了一礼,离开了。
珠瑾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黑夜中,宇文霁却仍是站在原地半分未动,柳岩提醒道,“王爷,奴才扶您进去吧。”
“不必了。本王自个儿会走。”
宇文霁回过神儿来,推开柳岩的手,进了广明宫。
柳岩诧异的瞧瞧珠瑾离去的方向,又瞧瞧宇文霁进去的身影。眼疾不曾复发,怎被扶着回来了?
珠瑾走近偏殿,便瞧见候在门外的依勒佳。见着珠瑾回来,依勒佳忙迎上前,“女使,您这是去哪儿了?怎回来的这般晚?”
珠瑾并未回答依勒佳的问题,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腕,“依勒佳,你放心。我定会想出别的办法,绝不会让你再回冷宫。”
☆、第六十六回 灵鸟,山雨欲来(下)
瞧着珠瑾坚定的神色,依勒佳百感交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似珠瑾这般待她。
在牧族时,珠瑾虽处境艰难,却待她如姐妹,从不让她干重活。来了梁国,珠瑾又处处为她着想。
她不过一介小小婢女,命比蝼蚁,得人如此相待,还求什么呢?
依勒佳方回到房中,灯烛便蓦然被点亮。她抬眸看去,只见桌儿边站着一抹极其熟悉的身影。
“装傻装久了,还真成了傻子不成?你以为她真心待你,可她不过是利用你。)她是皇上跟前的女使,若想救你,何必等这么久?”
依勒佳的喉咙似是被人掐住了一般,有些喘不上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我不想管。只是我得提醒你,莫因一己之私坏了大事。”
窗子“吱呀”一声,那抹身影便消失在原地,依勒佳瞧着来回摇曳的烛光,沉默了。
珠瑾回到房中,随手取了本杂记,坐在桌儿边翻阅。碧月备好了水后,进来道,“女使,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珠瑾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任由碧月伺候着褪去衣衫。
沐浴过后,碧月伺候珠瑾更衣时,笑道,“不知女使平日里用的什么香?如此清雅宜人,沐浴过后,香气竟分毫未散。”
香?她平日里从不用香。
珠瑾低头嗅了嗅,身上确是有一股宜人的清香,这味道甚是熟悉。她颦眉思索片刻,忆起在百花阁遇见玉婕妤的事儿,这味道正是玉婕妤身上的香。
也不知是什么奇香,今个儿两人不过碰了一碰,便染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翌日,珠瑾去御书房伺候时,听闻一件事儿。
昨个儿在珍璟殿上,华国使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