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贵-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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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周语然长到几岁,初初露出几分玉雪可爱的模样,被周家租地的地主看中了。
那地主家只有一个比周语然大四五岁的儿子,虽然不能说傻,但也算得上是憨了,那地主看中了周语然的机灵,想着日后若有这样一个活泛些的媳妇看着,自家儿子说不得会更成气些。
于是就是几亩上等田作代价,将周语然买来做了儿子的童养媳。
若周家一直这样贫穷下去,周语然的人生无疑便是长到十四五岁就嫁给地主的儿子,以后做个地主婆,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至少也能满足温饱。
可是,谁也没想到,周家还能有那样一场大造化。
在周语然十二岁的时候,赵天南建立了大武朝,随后,周语然的父亲被封了承恩公。
周家一夜之间由在地主手下讨生活的泥腿子,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
随后,一家人跟着迁到了京城。
周语然也是自那之后,便过起了大家小姐的日子。
至于她幼时被卖给地主当童养媳一事。突然发达了的一家人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在周家人想来,自己一家如今有了这般好的前程,从前那个让他们仰望的地主若是识相,自然便该知道那门婚事再也做不成了。
事实上,若是换了个稍稍活泛些的人,都该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只会撕了手上契纸当作从来没有过这回事。
可谁让那地主有个又憨又拧的儿子呢?
到得地主家的儿子二十岁时,原本憨直的小子突然就觉得自己该娶媳妇了,这孩子虽然人憨了点,可记性却是不差。还记得自己当年是有个童养媳的。
这不正好吗?
于是。这憨小子不顾老父的劝阻,捏着当年那张早已泛黄的契纸,便一路去了京城,誓要将媳妇娶回家。
京城周家的名头很是响亮。就连周语然这个人。也因为当时正同户部尚书之子议亲而时常被人提起。甚至还传到了初进京城的憨小子耳里。
越是憨直的人,就越是认死理。
在那憨小子心里,周语然就是他的媳妇。怎么还能背着他与旁人议亲呢?
怒极的憨小子几番打听之下找到了承恩公府,可任他如何分说,连门都没进得去便被人直接丢了出来。
这可算是把那憨小子惹怒了,他也不多作纠缠,直接拿着契纸便将周家告上了顺天府。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
这憨小子家里不过有几亩薄田,居然也敢状告承恩公府,这在当时引起了轰动,惹得不少人好奇不已。
事情也就由此闹大,没过多久,周语然当年被周家作价几亩田地卖给了地主家一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最后那憨小子自然没讨到好,但周语然与户部尚书之子的亲事自然也就不成了。
再往后,因为有过这样一段人尽皆知的卖身经历,那些与周家门当户对的人家自然不会娶这样一个媳妇惹人耻笑,于是周语然的亲事成了周家的难题。
周语然自己亦十分高傲,门第好的看不上她,周家便有意为她找那门第稍差的人家,她却死活看不上。
一来二去,周语然的婚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一直到周语然都过了二十,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终于看不过眼的太后便在其中插了一手,下了懿旨为周语然和已经丧妻四年的安国公指了婚。
安国公当时已经三十好几,膝下又有个元配留下且早就请封了世子的嫡子,按说承恩公家的姑娘是犯不着做个继室的,可谁让周语然都已经二十二了,又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呢?
周语然这次倒是想得明白,安国公虽然年纪比她大了十几岁,又有个儿子,可只要她进门之后生下嫡子,将来安国公府还不是她儿子的?
于是,安国公在懿旨之下将周语然娶进了门。
谁成想,洞房花烛夜里,安国公接到皇上密旨前往湖州办差,连话都来不及向周语然交待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安国公去的时候还是龙精虎猛的汉子,谁知回来时,却身中奇毒人事不知,而且还被太医断定几乎不可能恢复如初。
周语然生个嫡子继承安国公府的梦想当然就此破灭,不仅如此,她还不得不守起了活寡。
周语然不是没有想过借着娘家的势与安国公和离,可一来这门婚事是太后指婚,安国公一出事就和离难免给人留下薄情的印象,二来周语然也知道,以她如今的年纪,和离之后也绝对嫁不到安国公府这样的门第。
于是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
最初时,畏于人言,周语然倒也能善待年幼的安国公世子,也就是萧靖北,可时间长了之后,周语然的心里难免会多出别样心思,待萧靖北自然也就不如以前。
到得后来,周家人给周语然出了个主意,从周家过继一个年幼的孩子来继承安国公府,虽然同样不是出自周语然的肚子,可是至少与周语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可不比将安国公府留给萧靖北来得好?
萧靖北本来就与周语然不亲,几番对比下来。由不得周语然不动心。
萧靖北是名正言顺的安国公世子,周语然想要从周家过继孩子,而且还希望过继过来的孩子日后继承安国公的爵位,他自然便成了周语然眼中的拦路石。
自打这以后,周语然对萧靖北的态度便明显改变了。
起先她的手段还算温和,无非就是趁着萧靖北年幼拿些有趣好玩的东西,想诱得萧靖北玩物丧志不失进取,可萧靖北打小就不似其他孩子那般活泼,对不熟悉或者不喜欢的人更是抱着天然的警惕心,周语然的手段自然没能奏效。
周语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种迂回的手段起不了作用。她也不再白费功夫,直接买通了安国公府的人往萧靖北的饮食里下药。
当然了,周语然也知道,若是萧靖北在她嫁过来没几年就夭折了。而她随后又从娘家过继子嗣。明眼人只需稍稍往深了想一下。便能知道她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她并不是想让萧靖北死,而是给萧靖北下的能致人日渐痴傻的毒。
一个痴傻的世子当然是不能继承国公府的。到时候她再提出从娘家过继子嗣,旁人不仅没有理由反对,说不定还会同情她的遭遇。
周语然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只是她没想到,萧靖北的生母虽然早逝,却留下了几个精明厉害的世仆,在萧靖北的饮食中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之后,那几个世仆直接找了个理由在萧靖北的院子里设了小厨房。
不仅如此,几个忠心的世仆还将此事告之了安国公的至交好友宁国公宁远山。
宁远山与萧立相交多年,如今老友遇到不测,又只留下萧靖北这点骨血,自然要护着萧靖北,当下便闯进安国公府将周语然好生警告了一番。
至此,周语然给萧靖北下药的计划便宣告流产。
再之后,有忠心护主的世仆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又有宁国公从旁盯着,周语然后来想过不少法子都没能起到作用。
眼看着萧靖北一点点长大,心知若是真等到萧靖北成人,过继的计划便只能作罢,周语然也狠了心,直接从娘家借了人手直接刺杀萧靖北。
可以说,萧靖北十二岁之后的生活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若要在京城的同龄人之中选出一个被刺杀次数最多的人,萧靖北无疑是其中之最。
到得如今,周家及周语然根本就已经毫不掩饰有多不待见萧靖北了,这些年萧靖北遇到这么多次刺杀,谁都知道这是周语然做的,却苦于没有证据而只能任她继续为非作歹。
也因此,周家的云来居里,连个小二都对萧靖北及与他交好的闻越、宁修宜态度如此恶劣。
再回到云来居的雅间里。
闻越年纪是三人中最小的,本就是副小孩子脾气,几口酒菜下肚,方才对萧靖北的怨气便不见了踪影。
他一边吃着菜一边问萧靖北:“阿北,查出来这流言是谁传出来的了吗?什么人跟你如此默契,居然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萧靖北心里去了。
饶是他那张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上,这时也有几分疑惑。
“查出来了,”萧靖北罕见的有几分迟疑,“吏部新上任的考功清吏司郎中吴明远的夫人杨氏。”
还有一句话萧靖北没有说,这个杨夫人亦是从湖州而来。
湖州,湖州……
“吴明远?我也听过这个人。”宁修宜面上浮现出惊讶,倒不是吴明远有多出名,而是他居然在那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谋到了吏部这个差事。
闻越也道,“听说这位吴大人是从湖州来的吧,正是威远侯府所在的地方,莫不是因为这样才与那位威远侯夫人结了仇,所以刻意中伤于她?”
宁修宜与闻越平时都不是长舌之人,更不喜欢谈论妇人之间的八卦,他们会知道威远侯夫人的传言,实在是因为这几天京城到处都可以听人说起这事,而且这传言的内容太让人震惊,堂堂侯府夫人,怎么可能是由妾室冒充的?
萧靖北挑了挑眉,倒是现出几分属于他这年龄的张扬,“你们以为只是中伤?”
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宁修宜与闻越都不由张大了嘴。
“难道,”宁修宜迟疑地开口,“是真的?”
萧靖北轻轻点头。
莫怪宁修宜与闻越不敢置信了,威远侯夫人可是朝庭命妇,岂是旁人想冒充就能冒充得了的?
不过,当年威远侯府突然一夜之间迁到了湖州,这其中若是说没有蹊跷恐怕没人会相信。
“莫非,与当年威远侯府举家迁往湖州有关?”闻越的脑子转得快,只一瞬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顶着两人询问的视线,萧靖北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然后却再不肯多谈此事,任宁修宜与闻越如何说也没用,惹得两人只能干瞪眼,尤其是好奇心重的闻越,当真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不过,比耐心,他们肯定是不如萧靖北的,见萧靖北打定主意要卖关子,便也只能作罢。
“对了,阿北,我爹得到消息,皇上有意提你为新设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宁修宜突然道。
萧靖北还没有反应,闻越便已经面带兴奋,“真的吗?皇上对阿北可真是器重有加,听说这锦衣卫虽然新设不久,但却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可谓是手握实权,而且直接面向皇上,除此之外不听任何人调遣。而且,这镇抚使可是从四品……”
闻越兴奋的话还在耳畔回响,萧靖北却在心里冷笑一声。(未完待续。)
第87章 流言(二)
ps: 回来啦,加更一章,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锦衣卫是今年初才新设的机构,与其他十一亲卫组成十二上直卫。
作为一个直接面向皇上的军事机构,又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锦衣卫的实权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专理诏狱的北镇抚司,不至皇亲国戚,下到升斗小民,只要确定其有害性,无须经过三法司审理,便能自行逮捕、侦迅、行刑、处决。
若萧靖北真如宁修宜所言出任北镇抚司镇抚使,二十岁便升至从四品,任是谁都会感叹皇恩浩荡了。
若是在知道那些事之前,萧靖北可能也会是一样的想法,并由衷地感激皇上对他的恩宠。
可是如今……
萧靖北心里冷哼一声。
锦衣卫拥有如此大的权柄,尤其是北镇抚司,更无异于皇上手中的一把尖刀。
一把杀人的刀!
这就是皇上的宠信。
听着闻越的声音,萧靖北垂下眼。
……
再说京城那关于远在湖州的威远侯夫人的传言。
就如萧靖北调查到的一样,这些流言的源头确实来自于杨夫人。
杨夫人随同吴明远来到京城也有三个月了。
杨夫人有个在京为官多年的叔叔,这三个月,在杨夫人的叔叔及婶婶的帮助下,无论是杨夫人还是吴明远都算是初步融入了各自的圈子。
在与其他官夫人相交时,杨夫人一直不着痕迹地打听当年威远侯府的事。越是打听便越是觉得从那婆子嘴里知道的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一直到这时,杨夫人都仍对远在湖州的赵幼君愤恨不已,自从几个月前的赏荷宴上出了事,吴弘文一直到现在都仍消沉着,叫杨夫人如何能不恨呢?
如果叫杨夫人知道这时赵幼君的景况,想必她一定会为之拍手称快。
不过,杨夫人并不知道湖州威远侯府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手段来回敬赵幼君。
打这以后,杨夫人但凡到别人府上作客。与其他夫人攀谈之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威远侯夫人。
也正好有位夫人当年与慕轻晚有几分交情,年少时更是互赠过彼此的画像,杨夫人使了法子让那位夫人拿出画像,然后便惊呼出声。道是自己在湖州见到的威远侯夫人根本就不是画像上这一位!
朝庭命妇居然有假。对这些夫人来说。这可不是件小事。
关于真假威远侯夫人的传言便这样慢慢传了出去,又有杨夫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威远侯府妾室自称正室夫人的流言便如此传开了。
一连好些天。听着这流言传遍京城,只要一想到待湖州的赵幼君知道自己的底被人翻开时的表情,杨夫人的心情就止不住的变得美妙,心里更是十分得意。
赵幼君害得她的儿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若是不付出点代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很快的,杨夫人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在她一手主导的流言之后,很快又传出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流言。
远在湖州那位出现在人前的威远侯夫人,不仅是妾室冒充的,那妾室的真实身份,还是当年应该早就病逝的清平长公主!
如果说前面杨夫人放出来的流言让人震惊,那后面这个就是让人惊悚了。
很多如今三十以上的夫人们,都还记得当年的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