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谋天下-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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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东西,从哪弄来的”阳筠面上带笑,心里却有些忐忑。
“是妾身的父亲去关西道上平乱时得的。”姚良媛笑道,“太子妃殿下放心,这东西来得干净,是有人将它搁在寺库里十余年,过了赎回的期限,父亲去闲逛时无意发现,用银子买到手里的。”
阳筱凑过来看,见那上头沁色明显,随口问道:“这东西可有年头了罢许是秦汉时候的”
姚良媛闻言掩口而笑,笑过了才又道:
“要么说妾身没见过世面,还是太子妃殿下与世子夫人眼力好。日前说要送些东西给小公子,求家父帮着找寻,家父教人拿了这个进来,妾身还嫌不够精致。还是宫外交割东西的人说了一句,妾身才知道此物难得呢说是先秦,至少也是东周的了。”
阳筠笑道:
“倒真是稀罕物,只是此物这般难得,我虽却之不恭,受之却又有愧,倒真是为难。”
“太子妃殿下岂会受不得”姚良媛抿嘴一笑,道,“家父说小公子按礼是执圭的人,只是他没寻到合适的玉圭罢了。听说按周礼制,这玉璜非要大富大贵之人才得佩,再不就是大巫。妾身才刚说小公子用此物也是应当,便是此理了。”
见姚良媛把话说得圆满,阳筠心中也明白过来。姚良媛既是为送礼而来,自然有多少话在等着她,无论阳筠如何推辞,怕都推辞不掉。
“难为你一片诚心既如此,我便先收下,待回头禀了太子殿下,看把这玉璜挂在小公子屋里。”阳筠微笑着说完,便让珠儿把玉璜好生收在一旁。
因想起她今日带了两个盒子过来,另一个想是给阳筱的,阳筠接着又问姚良媛道:
“那个盒子里又是什么宝贝”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座玉雕的送子观音。”姚良媛说着,让侍女把盒子递给她,又亲自打开,捧出一尊三四寸高,通身莹润无瑕的送子观音像来。
阳筠姐妹看过去,情知此物是最近才雕成,只难得那一整块和田白玉,竟无一点瑕疵。
阳筱笑着谢过,让珠儿也先帮忙收着,说待会儿回王府时让摘星带着。姚良媛谦虚一番,与她们姐妹说了一回话才告辞,回丽正殿去了。
待人走后,内室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这人忽然就来送礼,还是这么大一份礼,让人不得不觉得古怪。可她分明不像安了坏心,这一番亲近讨好,倒教人不知为何了。
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阳筱先开口,问阳筠是否要小心提防。
阳筠略一思忖,摇了摇头,先说句“不必”,后才对几人道:“可还记得上次筱儿离开东宫,返回高阳的时候,姚良媛也是送了礼的。”
“送礼的也太多,倒不知道是哪一个。”阳筱嘿嘿一笑,道。
阳筠白了她一眼,笑道:
“一柄镶金嵌宝的匕首,一件天蚕丝缠金丝的软甲,也都是难得的宝贝,又合你的心意,这回记起来了么”
阳筱闻言大惊,微微张了口,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阳筠轻笑了一笑,无奈道:
“我看她倒是诚心讨好,只是她平日也不往来,也用不上我什么,偏也不开口相求,我反而不好推辞不收。倒不知这几次三番送厚礼来,究竟是为何。”
阳筱与珠儿等人七嘴八舌,把心中的猜测说了一番,有说为了让阳筠在太子面前美言的,有说为了替其亲子琰哥儿谋个好前程的,也有说不过是为了露脸,表表忠心罢了。
无论众人说些什么,阳筠都只点头不语。
若说姚良媛有什么想法,为自己或为了璟哥儿都还好说,可她方才说得明白,这玉璜是其父镇远将军姚石良送进来的,为的就是送给瑄哥儿,讨好八凤殿。
姚良媛如此大手笔,自然要家里支撑,可没有哪个家里愿意下如此重的本钱,寄希望于一个无根无基的太子妃身上。姚石良乃三品武官,除非太子登基,立阳筠为后,否则她怕是帮不上他什么。
那他送这些礼,究竟冲着谁的面子呢
三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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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回 起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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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良媛与其父为何送如此厚礼,阳筠百思不得其解。因眼下事多,她只得先将此事按下,心中却难免从此留了意。
姐妹二人又说笑了半天,几个侍女也不用再避出去,直到丁鑫来请晚膳时,众人才整理了衣裳头发,一齐往崇明殿去了。
晚膳无话,只是东宫里头一遭做足了二位殿下的份例,将共二十八道菜摆在上头。用过晚膳后,几人便在崇明殿吃茶,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武承训与阳筱才行礼告辞。
是日晚,武承肃宿在八凤殿。
趁着还未歇息,阳筠问他今日与武承训在前头都说了些什么。
“我瞧着晚膳时候世子虽不多言语,却看得出他很是高兴,可是殿下夸赞他了,还是许了他什么了”
“不过是对答学问。我赞了他几句,说他书读得不错,再读上一年半载便可以入朝了。”武承肃道。
“当真入得朝么”阳筠闻言坐直了身子,一脸关切道,“别是分明不该用,却不得不用,殿下才说了这些话。”
武承肃轻轻一笑,道:
“你倒真是通透。他学问虽好,只是颇为浮躁,倒有些急功近利了。从前竟不觉得承训是这样的人,如今一番详谈,才知人心深浅。”
听他如此打趣,阳筠先白了武承训一眼,“哼”了一声,道:
“太子殿下好兴致,知道趣人了”
武承肃闻言不禁大笑,把二人如何对答大致说与阳筠,又说武承训避不谈武承思,说到最后已全无玩笑的心情,倒与平时在朝上一般正经。
“我瞧着他实在是介怀,心中早生不足之意,却怕旁人知晓,愈发瞧轻了他。”武承肃正色道,“筱儿身份贵重,就怕他也生了这般心思,那咱们可就要小心了。”
阳筠略瞪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殿下说的是哪里话,怎么是咱们要小心我倒不信,他不过一个世子罢了,还要太子殿下跟着提防么”
武承肃微微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不免又是一阵大笑,轻轻揽了阳筠入怀。
待笑过之后,武承肃忽然低沉着声音,在阳筠耳边道:“你既如此信得过我,我自会帮你盯着。”
阳筠咬了咬唇,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了句“多谢”。
侍女们见状,悄声上前熄了灯烛,纷纷退了出去。
阳筱二人回到宁王府,先去给宁王夫妇请安,略谈了今日在东宫的事。武承训故意瞒下太子有意相帮一节不提,只说与太子殿下对答学问,发觉自己仍需下功夫苦读。
宁王呵呵直笑,似乎对儿子十分满意,听说太子赞儿子学问好,催着让武承训多读些书,有不懂之处便请教先生。
“便是要苦读,也不急在这一时。”马氏面带微笑,柔声道,“承训才刚成亲,过阵子再用功倒也不迟。且过犹不及,还是要多出去走走,见见朋友,别只顾着埋头读书,伤了身子不说,当心再读成个呆子。”
武承训笑着应了。阳筱不好说话,只在旁听他们说话。宁王夫妇又吩咐了几句,不过是让二人和睦相处,互相扶持之类,估计他们站的累了,便让二人回去歇息。
阳筱跟着武承训微笑行礼后退下。
是日晚,武承训却没折腾她,只说她今日劳累,要她好生休息。阳筱本就没什么兴致,听说不用敷衍他,自然乐得清净,自去盥洗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阳筱按时醒来,却不见武承训。
“什么时辰了”阳筱心中一慌,以为是自己起得晚了,耽误了给宁王夫妇问安,语气不免也急促起来。
采月被问得一愣,摘星见状,立即答道:
“回夫人,才刚寅正一刻,这会子起来梳洗更衣,正好是早膳时候,不耽误往正房去。”
阳筱心中略安,吩咐婢女为其更衣,问武承训去了哪里。听说他寅正时分便起来读书,阳筱不禁诧异:这人虽然有失,下起苦功来倒不含糊。
待净了脸,阳筱才忽然寻思过来,她稍偏了偏头,打量起摘星来。
这摘星如此有眼力,即便高氏不当她是心腹,没对其说过什么秘密,单凭摘星察言观色的本事,怕也瞒不过她许多,总会察觉一二。
阳筱笑着让摘星给她梳妆。
摘星轻声应了,从妆台上取了梳子,先为阳筱仔细地梳头,接着放下梳子,取过篦子来,边轻轻通着头,边问阳筱要什么发式。
“就拧一个随云髻罢”阳筱吩咐道。
摘星轻笑着答应了一声,赞阳筱发式挑得好。随云髻侧拧而上,发髻如随云卷动,最是灵动活泼,又能衬出女子的气质与美貌。
阳筱但笑不语,由着摘星夸赞,随手拨弄着妆台上的几根簪子,似乎漫不经心,从中挑了一支如意云头嵌子母真珠的鎏金银簪,一支蝶恋花坠四色宝石的赤金步摇。她将两支都拿在手上,笑着问摘星哪个好看。
摘星探了头,就着阳筱手中一看,笑着说还是步摇合适。
“这随云髻配上步摇,才更显夫人姿态。”摘星说着,已拧好了发髻。
“你倒会说话。”阳筱笑道,把手微微抬起。
摘星看见,立即接过步摇,左右看了又看,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插在发髻上,接着为阳筱匀面。
“这两支都是我从婶母哪里搜刮来的,”阳筱幽幽道,“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看上许久,想办法,绕圈子,好容易才要到的。”
“能得到夫人赏识,是奴婢们的荣幸。”摘星恭敬道。
阳筱“噗嗤”一下轻笑出声,接着便不再说话。
她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铜镜,有心从里头看摘星的反应,盼着能发觉什么蛛丝马迹。但铜镜那般模糊,饶是阳筱聚精会神,却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待梳妆完毕,早膳也已摆好,阳筱命人去书房请武承训过来,却足催了两次才将他请回。
趁着还没落座,阳筱柔声劝道:
“世子愿意读书是好事,只是昨日母亲也说了,莫要只顾着用功,当心伤了身子。”
武承训笑着应了,说自己心中有数,请阳筱一同落座。
阳筱也不再劝。要做贤妻,苦劝自然少不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更要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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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回 旁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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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训既说了心中有数,阳筱也乐得由他去。她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安心吃饭才是正经。
待用过早膳,二人一同往正院里去给宁王夫妇请安。
请安毕,还没说上几句话,武承训便说要回去用功。宁王自是赞同,却因瞥见马氏蹙眉,便耐心嘱咐了两句,让武承训当心,别只顾着读书,熬坏了身子。
阳筱则睁大了眼睛,慌忙看了马氏一眼,待马氏与她视线一碰,她便略低了眉眼,笑着说要打点世子院中的事,随武承训行礼告退了。
及到了世子院中,武承训打发阳筱先回去,自己往书房去了。
阳筱顺势答应,并不多劝他,只吩咐跟着的小厮小心照料。待武承训走远,她便带着摘星、采月等人回房。
才刚进了门,阳筱便说要做些针线,让采月去拿筐子过来。
采月“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呆气。摘星听了,心中不禁一紧,以为采月要被责骂,忙瞥了阳筱一眼。
阳筱其实不太在意,却不得不狠狠瞪了采月。
她不过故意是让旁的婢女看着,以后都打起精神、小心侍奉罢了。若她纵容采月这次,日后怕要被奴才们瞧轻,整日想着骑到她的头上。
阳筱早知道采月有些蠢笨,一时反应不过来,忘了依规矩答话,倒也在她意料之内。何况采月是高氏身边二等的侍女,阳筱对她从没有过太多指望。
采月忙跪地认错,得阳筱明示宽宥后才起身,战战兢兢地往自己房中去了。
方才她实在是没回过神来,这二王主从来就不动针线,怕连缝补都不会,今儿怎么忽然说要做女工莫不是嫁了人,知道该学这些,想要临阵磨枪不成
因为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时出神,她竟忘了行礼答话,只“哦”了一声,难怪世子夫人要动气。
采月到了自己屋中,将装了针线的筐子拿在手上,却不敢立即就走,生怕遗漏了什么,诸如剪刀、针包、大小绷子并素帕、布帛,都一一查点了数次,甚至于丝线的颜色,她也逐色核对了一遍。
待都清点妥当,确定没有遗漏,采月才惊觉自己出来已过一刻,怕世子夫人早等得不耐烦了。采月拿了东西,急忙往正房走,心中忐忑难安,以为回去又要挨一顿好骂。
她哪里知道,阳筱是有意支开她。
阳筱本想打发了采月,趁机试探摘星两句,哪想到采月出去许久不回,倒是意外之喜了。
采月刚一出门,阳筱就瞥了摘星一眼,淡淡道:
“跟着婶母这么久,规矩还没学好,胆子又小得厉害,这亏了是在我面前,若在王妃、世子跟前也这样,我也护不住你们。你既然管着我屋里的事,就好好教教采月罢”
摘星明知阳筱故意扯上了高氏,只得装作听不懂,恭敬地答应了。
“要说也是奇怪。”阳筱继续道,“同样是我从婶母那里讨来的,怎么你就懂规矩许是你与落霞亲近,跟她学了不少罢”
摘星闻言刚要自谦两句,阳筱却忽然笑道:
“说出来不怕你恼,我其实是有心讨落霞的,只是担心落霞不愿意,更怕婶母不肯放。落霞跟着婶母这些年,过了年纪都不放出宫去,可见她办事牢靠,最得婶母之心。若我开了口,婶母不好推辞,又怕自己的事料理不好,可真要为难了。”
摘星低眉顺眼,跟着阳筱轻笑,说自己确实跟落霞学了不少,也夸了落霞两句,又道:
“奴婢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