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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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看见齐齐阿眼底一闪而过的虑色。
沉了片刻,突然悄声问保格:“人走了吗?”
保格愣了一下,立刻收敛神色,前两步,小声回话:“走了,奴婢给了他五千两银子,让他不要再回西蜀。”
见齐齐阿似乎有些忧虑,保格道:“侧福晋放心,奴婢请的这人不是启国人,他会立刻返回自己的部落。而且当时那么混乱,禁军的人又多,他们只会以为是禁军暗动的手。”
说到这里保格顿了一下,灿笑起来:“霸答不愧是猛长部落的神箭手,那一箭可是直接贯穿了锦程的心脏。”
齐齐阿认真想了一遍,再次问她:“你去给禁军通风报信的时候可有其他人在?”
保格淡笑:“侧福晋,奴婢能有那么蠢?奴婢没有露面,在府里随便找了个童子去送信,至于童子么……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经溺死在井里了。”
齐齐阿这才舒展了眉梢,也没有去追问那童子到底是失足落水还是别的缘故,赞许地看了保格一眼,道:“这段时间不要到处晃荡了,王爷的手下一定会彻查此事,枪打出头鸟,你可不要自投罗。”
保格缩了缩脖子:“放心吧,奴婢这段时间哪也不去。”
主仆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
一场雪后西蜀陷入茫茫隆冬。
锦绣是在一个大雪天后消失的。
宋煜黑着脸站在墙角下,暗大和两个暗卫大气不敢出。
一个小小的洞出现在院子后面,杂草掩映,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木婂泣不成声,她终于知道为何锦绣每日的饭量都十分少,只有足够瘦才能穿过这个狭窄的洞。
为什么锦绣喜欢蹲在墙角下看小虫子……为什么她从不开口说话……原来她什么都谋划好了,只是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罢了。
任何人,包括她这个贴身婢女。
她可能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木婂心疼极了,而宋煜怔怔地盯着那个洞看了许久,这才下令去追。
院子里的人都散去,他一个人站在那个洞口,百感交集。
其实,他早知道锦绣的打算,在她一把火烧了锦程的遗体,他知道,她想带着锦程离开。
他很害怕失去她,所以才会加派人手将她监视。哪怕她恨他一辈子,也好过看她离开。
所有暗卫全部出动也一无所获。
锦绣是半夜走的,一场大雪将地所有的痕迹掩埋。
阴沉沉的西蜀犹如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宋煜如同发疯了一样,骑着马将西蜀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锦绣真的消失了,除了锦程的骨灰,什么也没带。
她在一个大雪天不辞而别,连句惜别的话都不愿给他。
宋煜半月的时间如同老了十岁,他胡子疯长,头发散乱,衣袍褶皱,像丢了魂一样走在府里。
他走过青石板路,走过抄手游廊,走进她最后居住的院子。
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木婂听见脚步声跑了出来,原以为是锦绣归来,当看见是他时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她是下定决心离开的,走的这么干净,了无牵挂,连她最喜欢的婢女都没有告知。
他推开房门,屋子里冷冷清清,没有炭火的熏点,寒气几乎要浸透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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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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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手轻脚走进去。
床榻、黄梨木椅、梳妆铜镜……全都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手指划过,纤尘不染。木婂打扫的很干净。
什么都没变,只是屋子的女主人不在了……
他走过圆椅,走到铜镜面前,看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神情涣散,然后低头看桌摆放整齐的梳妆匣子。
打开,里面是她经常佩戴的首饰,她喜欢素色的纹样,簪子俱是小巧精致。
旁边有一套蓝宝石头面,与匣子里的首饰相显得格格不入。
那套蓝宝石头面是他送的,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他取了其一根玉簪,隐隐的浮现起她的脸来。指尖似乎还缠绕着她的温度,好像她还在他身边。
放下玉簪,走进东次间。
床榻整理的一丝不苟,旁边挂了一套她最喜欢的棉绒亵衣。
他将亵衣取下来,然后整个人躺到床,很用力地去闻亵衣残留着的香味。
味道已经很淡了,如同这冷清的屋子一样,她最后一点留下的东西要消失掉了。
他将头埋在亵衣里头,终于忍不住无声哭泣起来。
虽然他很不想面对,但是他的确是弄丢了她。
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
三年后。
西蜀有了巨大的变化。
官道修通,西蜀珍贵的绸缎和茶叶得以往外贩卖,锦绣以前构建的蓝图也俱是发展起来。
武馆、私塾欣欣向荣,西蜀王府大举罗人才,才子们争相贡献锦囊,不断帮助西蜀发展。
淑简和淑秦父子配合无间,一度将西蜀的治安打造如铁桶一般。
锦绣提出的水利和构想也得到完美实施,西蜀每年的粮食产量可谓惊人。
西蜀富足了,真正的富足了,从以前的无人问津到商贾争相前来贸易。西蜀的百姓彻底摆脱了贫困,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财力的富足还是次要,兵力的强大才让人不敢忽视。
锦程和锦绣合计的兵农结合制得到大面积推广,那几十万两银子全然打开西蜀的困局。强大的兵力让北疆王为首以强劲兵力自居的藩王也不得不郑重以待。
逐渐的,宋煜隐隐有压他们一头的意思。
宋煜在书房内与淑简说话。
“西蜀如今已经不用微臣担心了,微臣也能归隐了。”淑简脸满是笑意,语气很是平缓。
宋煜微微皱眉:“郡守大人这是什么话,西蜀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淑简笑着摇头:“江山代有才人出,微臣这老家伙的确该退位了。去年家父病逝,官道正在修建的紧要关头,微臣没有机会赶去见他最后一面。如今西蜀大局已定,微臣想去鞍麓替家父守孝,还望王爷恩准。”
宋煜迟疑。
淑简继续道:“王渊这几年历练的不错,微臣想举荐他为西蜀郡守。他与淑秦这几月配合默契,此二人一定能管理好西蜀。”
宋煜最终没有强求。的确,淑简为西蜀付出的实在太多,也该给他一些清净日子了。
淑简辞官归隐,王渊位,并没有激起多大波澜,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
王渊也的确是个人才,很快地将手里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西蜀前所未有的团结富饶,每人脸都挂着淡淡的笑,走在府,丫鬟婆子俱是喜气团团,宋煜却突然觉得脚步沉了起来。
锦绣居住的院子依旧那样,只是更破旧了。
年前程峰想修缮的,被木婂给拦了,理由很简单:“院子变了,福晋回来找不到怎么办?”
修缮的事情彻底被搁浅。
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走了,只有木婂一个人留下来。
宋煜推门进院子的时候,木婂正在拨弄墙角的一棵梅花树。
梅花开得如火如荼,是他让人去帝京运过来的红梅。送过来三棵,只活下来这一株。
“王爷。”木婂行了个礼。
宋煜应了一声,然后进了主屋。
屋子里的摆设一点都没变,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再也闻不出锦绣残留的味道,整个房间已入冰窖般寒冷。
他一个人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然后走出屋门,见木婂还在打理那株红梅,不禁诧异:“不是已经活了吗?”
木婂道:“要修剪丫枝来年才会长得好,这法子还是福晋教给奴婢……”
声音戛然而止,木婂和宋煜皆是沉默。
两个人怔怔盯着那红梅看了许久,这是锦绣最喜欢的梅花,开的这样灿烂,可惜她却看不到。
沉闷许久,宋煜突然开了口:“你不想去找她?”
木婂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想。但是奴婢不能走。”
宋煜有些意外。
木婂道:“奴婢是福晋救下的,曾在菩萨面前起誓这辈子都是福晋的人。奴婢相信福晋会回来,奴婢要在这里等她。她一天不回来奴婢等一天,一年不回来等一年,一辈子……那等一辈子好了。”
宋煜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缓步出了门。
木婂站在那株红梅面前,怔愣许久,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气:“福晋,回来带奴婢一起走,好不好?”
……
暗大风尘仆仆,在书房内回话。
“属下这一年几乎将殷国每个地方都找遍了,也盯了锦荣的宅子很久。从未看见形似福晋的人出入。留了十八在殷国,他还会继续追查。”
这三年宋煜并未放弃寻找锦绣,他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将暗卫全都出动。可是锦绣都如同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虽然无数次希望破灭,宋煜还是忍不住微露失望之色。
锦绣不在殷国,不在大启,能去哪里……或者说她藏在了哪里?
宋煜心里突然惆怅起来。
暗大还有别的话要说:“帝京那边来了书信,说皇抱恙。今年多半会让所有藩王进宫守岁,让王爷早做准备。”
宋煜思忖片刻,问他:“皇阿玛病了?”
暗大摇头:“信说的很含糊,我让暗九先回去一趟,探探情况再说。”又说:“淑简大人已经安全抵达鞍麓,鞍麓总兵留下老部下很是敬重淑简大人,大人让王爷早做打算。”
宋煜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淑简为何要执意辞官。
鞍麓总兵乃是淑简的父亲,总兵一死,鞍麓群龙无首,淑简这一去,正好收拢人心,防止其他势力渗透。
鞍麓的兵力不容小觑啊!
宋煜心里感激,同时又有些迟疑。
暗大看在眼里,忙道:“王爷已经没有退路。淑简大人这般信任您,显然是已经奉您为主,八王爷去年封了藩,还借口往西蜀送鱼干而运送了十车兵器,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王爷,这不是您一个人的战斗,是大家的希望!请您早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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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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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心情很是复杂。
淑简的心意,宋澈的意思,大家都表露的很明。可是他的确无心那个位置,这三年他每一天都过的很不踏实。
他努力发展西蜀,一切都按照锦绣离开时的布局展开,唯恐自己一时疏忽致使她殚精竭虑的付出毁于一旦。
他能等到官道修通,茶山开辟,绣房重建……却独独等不到她归来。
他一度想放弃这一切,千山万水地去找她。
……
暗大暗观察着宋煜的神情,见宋煜面露伤感之色,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劝道:“王爷,民心所向,那个位置您是一定要争的!灵渠门、南海王、淑家、西蜀……我们所有人都和您紧密联系在一起,您不争,我们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唯有您坐那个位置,我们才有活路!”
成王败寇,新主位,他们这些别的党羽附庸的力量肯定是会被斩杀殆尽的。
宋煜这才收敛了心思,深深看了暗大两眼。
沉默良久,才道:“让灵渠门的人全都赶往帝京,暗影也可动手了。此次回京是不能带兵卒的,让眉家给帝京的人送一批兵器。”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想到了什么,皱眉想了许久,道:“安广王府这几年没有动静,也不能放松警惕了,去年进宫的绣美人祖籍是钱郡的。”
暗大点头:“属下还查出了一些别的。绣美人三岁的时候曾认钱郡郡守为干爹,后来举家搬离钱郡,才逐渐断了联系。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私底下两家有没有来往还未尝可知,需得谨慎。”
说完话,宋煜叮嘱了几句,暗大这才褪去。
宋煜一个人靠在椅子,书房内安静极了,只能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
他一个人闷坐了许久,然后撩开内衣领子,从里面取出挂在脖子的护身符。
护身符的边角已经被磨得破烂,隐隐露出里面的黄色符。这三年他一直佩戴着这块护身符,一刻也不愿取下来,似乎只有戴着它,才能感觉到她还在他的身边。
他无数次绝望奔溃,都是靠这块护身符撑下来的。
看着它,能想起她在灯下一针一线缝制护身符时恬静的脸。
三年了,你还好吗?
木门被推开,迢氏端茶走了进来。
三年过去,迢氏鬓角多了几分铅华,通身依旧历练严肃。
看宋煜对着护身符发呆,迢氏忍不住叹了口气:“王爷。”
宋煜这才回过神,立刻将护身符小心地塞进亵衣里头,坐直了身子。
乳娘将茶放到桌,轻声道:“王爷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熬了点参茶。”
宋煜很配合地端起来抿了两口,然后将茶盅放到一旁:“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吧,您要实在无聊找几个下人打马吊。”
迢氏哭笑不得:“奴婢还没老到什么都做不动的地步。”说着看了眼宋煜,有些试探地问:“再过一段时间是忧哥儿的生辰,忧哥儿五岁了也没过个像样的生辰,要不……”
“本王不喜欢寿宴。”宋煜冷冷地堵了回去。
迢氏只好叹一口气,劝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那件事也和忧哥儿没关系。忧哥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前几天还闹着要来给王爷请安……”
“他是怎么来的,您不知道吗?”宋煜的脸沉了下来。
迢氏还想说点什么,宋煜已经站了起来。
“忧哥儿那边您别插手了,既然在府里呆着不踏实送出去吧。江场不是新开了一家私塾吗,把他送过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回来。”
迢氏大惊:“这怎么成!江场那地方偏僻,私塾又是新建的,里头的夫子肯定不我们府里的。王爷,再怎么说忧哥儿也是您唯一的血脉,算程福晋当初千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