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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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眼睛一亮,极妙极妙,高手在民间,这些东西,可是宝贝得紧。
大牛又有些犹豫:“娘子是世家贵人,这种手段,岂不是不太光明?”
傅念君却道:“既不是做那害人之事,又何必在乎这些小节。”
众人同时想着:
你都要用这药粉去对付自己的亲哥哥了,还不算害人?
几人虽觉得傅念君怪诞,可这些时日也多少有点习惯了。
大牛应诺:“娘子放心,两日之内,小的必然能将那东西弄到手。”
傅念君点头,“如此就辛苦你了。”
顿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且多拿些,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
大牛大虎雷厉风行,很快就弄来了药粉。
除了要拿去对付傅渊的,其余悉数都上交给了傅念君。
芳竹因此十分心有戚戚,生怕自己以后做错事,娘子用这个来对付自己。
最可怜的还要数傅渊,他不过是如往常一般下学之后与两个友人讨论了几篇文章,出来透透气而已。寻常他的护卫小厮,不会等在茶楼的雅室门口,就这短短走几步路的功夫,他就被人撞了一把,当头往脸上洒了一把粉末。
那人遁走的背影看在他眼里还有几分熟悉。
接下来的两天,一向风度翩翩,高贵冷傲的傅三郎,就是不断在打喷嚏和流眼泪中度过的。
为了维持往日体面尊贵、芝兰玉树的形象,傅渊从那日下午起,只能躲在房内,不出房门半步。
因此傅家下人们也都深以为憾。
谁都没能目睹三郎君涕泗横流、眼睛红彤彤如兔子的模样。
当然最奇怪的是他的态度,不止是他的手下,连归家后得知此事的傅琨也觉得奇怪,有人害他,为何不查?
傅渊只暗自在心里头咬牙,边打喷嚏边摇手示意父亲:
“无妨……”
等他好了,他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傅念君!
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突然发疯恶作剧到此般程度?
他当然能够猜到是她。
除了她,还会有谁那么大胆,有谁敢这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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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萌还喜欢画风陡变的傅家兄妹吗hhhh,听说真兄妹都是这样相爱相杀的啊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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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欺人太甚
一天半以后,傅渊却没有能如期寻回他的场子,找回他的尊严。
刚刚能够重整仪表,板着一张脸踏出房门的傅三郎……
又中招了。
这一次直接是在自己家里。
傅念君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她自己心里恐怕也说不好,到底是怕傅渊再去郑家赴宴,还是就是想借着这机会整一整这位总是不苟言笑又爱维持君子体面的哥哥。
其实她也知道,傅渊对她算不错了,原主从前是那个样子,能指望旁人无条件包容她吗?
从她顶替原主以后,傅渊虽然对她依旧表现出很浓的厌恶,态度却确实变了许多,帮她说话,在与崔家的婚事上,也统一了与傅琨的看法。
他或许私心里,尽管不想承认,却还是想要护一护这个妹妹吧。
傅念君承了他的情,自然也会回报,哪怕只是因为傅琨,她都不能坐视傅渊身败名裂。
可帮他是一回事,他那个态度她照样很不喜,帮他的基础上,叫他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所以这次的药粉,剂量比上回要大一些。
总之结果是,傅渊都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傅念君的院子,伴着一路喷嚏声,只能略显狼狈地原路返回了。
此时他早就没有心情去管郑家一再催促的请帖了,他一遍遍地琢磨,待他好了,要如何和爹爹说,管一管傅念君。
她这样子,实在是不像话。
傅琨听到儿子又中招了,竟是哈哈一笑。
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兄妹俩无伤大雅地闹着玩,自然也不会去管教,他脑中闪过的画面,是当年妻子刚过世,傅渊抱着年纪尚幼的妹妹,虽然皱着小眉头,却依然很耐心地替她捡拾胸前掉落的糕饼屑……
这两个孩子啊。
老仆给他上茶,见傅琨心情很好,也笑着说:“三郎君和二娘子,近来似乎感情不错,相公自可以放心些了。”
傅琨微笑着捋捋胡子,听着这话很是受用。
原本这次的分量,傅渊是要难受上三天的,可他还没等到第三天去找某人算账,罪魁祸首自己却先出现了。
傅念君不意外会见到傅渊这副狼狈的样子。
往昔一直如青松冷泉般从容端正的面容,此时却罕见地染上了一层薄怒。
连眼睛和鼻子都有些泛着狼狈的红色。
看起来十分的……
楚楚可怜。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傅念君不由地弯了弯嘴角。
还真是一个与傅渊不很相配的词啊。
傅渊眼尖地望到了这一抹笑,更是气得狠。
放她进来,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傅念君,你再也别想踏出傅家大门一步!”
傅渊冷着嗓音,声音虽沙哑,却依然带着往日的威严。
傅念君却不怕,淡淡地笑了笑,“三哥别急,等我说完了你再罚我不迟,我一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傅渊见她这般,也哽了哽,但随着又是一声喷嚏,他立刻恼羞成怒:
“你说吧,若说不出来……”
若说不出来就怎么样呢?
这种幼稚的威胁……
傅渊突然闭了嘴,冷冷地盯了一眼傅念君。
傅念君觉得很是无辜。
她之所以现在来见傅渊,不是因为歉疚,更不是因为解释。
而是,今天,刚刚好。
刚刚好有一些事情会发生。
傅念君可从来不是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信仰的人,既她要帮傅渊,也该让他知道欠了自己的恩情。
她一向在这方面算得很清楚。
“恐怕得先要让三哥移步出去走一趟了。”
傅念君点头说着。
傅渊冷笑:“以这副模样?”
傅念君却觉得他实在是太过注重形象。
“三哥可以不露面的。”
她给出了一个建议。
若他不喜换抛头露面,自然多的是办法。
欺人太甚!
他堂堂傅家郎君,还要藏头漏尾不成?
傅渊腾地站起身,再也忍不住:“傅念君,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从前荒唐胡闹也就罢了,如今这般疯疯癫癫没规没矩……”
傅念君有时觉得傅渊在某种程度上傅渊比傅琨更像父亲。
她打断傅渊:“三哥,这话解释起来麻烦,你若亲眼去看一看,自然就会明白。你又不肯去,又无端来怪我……”
她觉得很无辜。
无端?
她真好意思说这两个字。
傅渊的眼睛红红的,忍住了再打一个喷嚏的冲动,声音如寒冰一般。
“若非顾及过世的阿娘,你这般样子,我岂能容你继续留在府内。”
若往常他这句话一说,如傅梨华傅溶这几个小的哪个不怕他。
可傅念君却直接挑衅道: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三哥尝过这药粉的厉害,若往后我三不五时地用一用,你该如何?”
傅渊额边青筋跳了跳。
他出身名门,从小便以冷淡骄矜的君子风范自处,因此傅念君身上,有一点最鲜明的性子让他无法忍耐。
爹爹管这叫伶俐,他却觉得分明是无赖。
傅念君心道,傅三郎这模样,大概是她有生以来难得能见一回的。
她整了整神色,“三哥,事关你自己,你且听我一言吧。”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透着灵动的光芒,整个人看来充满了生机。
傅渊闭了闭眼。
从前的傅念君让他觉得厌烦,可是现在的,让他在厌烦之外,又添了一些……
无可奈何。
可是他对这样的情绪却没有从前的厌恨和生气,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连看傅念君一眼也觉得是对自己的亵渎。
甚至两人你来我往,吵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嘴。
总之当傅渊坐上出门的牛车时,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被傅念君给说服了。
莫不是他也疯了不成?
牛车驶出傅家时,车外的下人还能听见车内明显的喷嚏声。
在前头伺候的下人不知傅渊近来的“病情”。
一个穿粗布的小厮只道:“天候变得快,连我们郎君都染了风寒。”
他对面执着笤帚的另一个也点点头,“郎君到底是郎君,身体有恙,还如此勤勉,都快日暮了啊……”
两个小厮眼神中满是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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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会玩
魏氏在接到信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诧异。
荀乐和荀仲甫父子,竟让她去春风楼一叙?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东京城内有名的妓馆。
魏氏气得手发抖,他们真把自己当做那下等的娼妓了?!
魏氏抿了抿唇,问贴身丫头是谁来传信的。
贴身丫头也是一知半解的,支支吾吾地说似乎人从春风楼来。
此时魏氏心中早已一片悲凉决绝,便没了往日的敏锐。
何况她和荀家父子之事,她也一直断定,旁人是不会有知道的。
魏氏紧紧攥着拳头,她还没有来得及完成郎君的嘱托。
郎君的吩咐,是让她一定要使个法子叫人觉得傅渊与她有私,且还要暂时按而不表,等个机会一起发作。
魏氏知道,这个机会就是荀乐父子。
因此她才能撑着这口气忍受他们的折辱。
郎君定好的计策,魏氏已经是注定要被牺牲的废棋。
那么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了。
可是事情却往往不能这么顺利,她这里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谁知傅渊却迟迟毁约,明明定好的晚宴,他却无法前来。
一连几日,魏氏等得心都焦了。
她总不能亲自跑到傅家去吧?在外面,且不说她有没有机会接近傅渊,她一个已婚妇人,又是傅渊友人之妻,他对自己是避之又避的。
当然很难办。
这里傅渊吊着他们,郎君也只能按兵不动,再等两日。
魏氏越等越觉得心灰意冷,她如何能一再忍受荀家父子这畜生般的行径?
他们不把自己当人看,她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她只想快些替郎君办完事,早些去见下了阴曹的妹妹。
她们两姐妹一辈子的忠心耿耿,死也是为郎君而死,也不枉郎君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魏氏心中情绪翻涌,可终究还是回归平静。
天已入暮,魏氏乘着轻便的小马车去春风楼。
她对丈夫只道某位夫人又请她赴宴。
郑端不疑有他,从前这样的事也很多,魏氏就是宿在某位夫人家,都有好几次。
魏氏是第一次到春风楼。
春风楼虽叫做“楼”,却是几间宽静的房宇,三四厅堂,还有庭院,里头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池,一点都不输于那些员外人家。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魏氏按约定到了春风楼后门处,自有人等着她。
“夫人且住。”
一个中年仆妇拦住魏氏去路,将她引到一间小室内。
“此处方便,掩人耳目。”
那冷酷的中年仆妇只这般说着:
“请夫人稍后我们郎君和老爷片刻。”
魏氏从心底里腾升出一股屈辱,却只能点点头。
“有劳了。”
坐了片刻,就有人来带她去沐浴更衣。
只是有一点奇怪,沐浴完毕之后,那中年仆妇又出现了,手里却拿了一块素绫,只说要让魏氏蒙住眼睛。
魏氏心里狐疑,那妇人却先一步拿出了荀乐父子的信物。
正是荀仲甫前日夜里派人给丝丝送来的。
魏氏与他们两人也相处过两次,这信物真假还是能辨地清的。
“夫人请配合些,免得仆下自己动手。”
那中年妇人依然是板着一张脸。
魏氏也知道,荀乐父子多有怪癖,只将她蒙住眼睛,还算轻的。
等她被那妇人蒙住眼睛后,却来不及反抗,很快又被她在嘴里塞了绢布。
魏氏想要挣扎,对方冷冷的声音又想起:
“夫人此时且松快些吧,留些力气等会儿挣扎也不迟。”
魏氏手脚一僵,却也真的停下了动作。
是啊,她又何必还惺惺作态地反抗呢?
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何怪乎这妇人。
如此魏氏很快便被她把手脚都绑了起来。
那妇人的技艺纯熟,用的也是轻软的绫罗,不会让人觉得痛。
魏氏完全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般,静静的、乖顺地等待着会发生的一切。
她披散着的浓密黑发垂下,挡住了她半边脸。
那妇人望过去,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只有短短一瞬间,她立刻抬步出去了。
魏氏一个人,看不清屋内的灯火,也说不了任何话。
好在没有多久,房门就被推开了,脚步声响起。
魏氏后颈的汗毛倒竖。
她听得出这脚步声。
荀仲甫摸索着到床边,床上影影幢幢地映出了一个人影,他一把扑了过去,嘴里喊着:“乖乖,我可等不及了,偏偏你作怪,让我白等了这些时候,这屋里还不许点灯……”
他原本都与丝丝这小蹄子酒酣耳热,她却硬生生把自己推出去等了这些时候,说要给自己些惊喜。
这就是她的惊喜?
当真是会玩。
荀仲甫胸中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
魏氏却完全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她看不见。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屋里的烛火,早已被取走了,荀仲甫也不甚看得清她的面容。
魏氏只能在嘴里呜呜地咕哝了两声。
荀仲甫也不把她拿出塞口的绢布,相反很是怜爱地搔了搔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