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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余温-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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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钟偐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更是窝囊了——劳资爱恐高就恐高怎么滴,难道还要经过官方认证许可?道什么歉……
  “我讨厌你的不是这一点……”格拉兹的眉头又是不悦地蹙起来,说不清是不是厌恶,“而是你明明这么不堪一击,却有那么多地方像他。” 
  明明无能到这幅样子,却又那么清晰地有着嘲风的影子——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是那样可恶的相似。
  一次次提醒着自己面前这个卑微可笑的人——不管你如何不想承认——就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嘲风……
  根本就无异于亲手杀死了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嘲风……所以才会这么讨厌这个明明不应该是嘲风的人……
  “随便你……”依然是双脚悬空着,但是胸口多了某个支撑,重要竟不由自主地放下心来,“你爱怎么想都随意……可是我不是嘲风,我是钟偐。” 
  只是钟偐……除却这个名字,你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回忆,过往,亦或是存在的痕迹,甚至钟偐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嘲风的生命里的。 
  钟偐,就像是某个可笑的附赠品,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不管你是谁,”意外地没有责咎钟偐的无礼,格拉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拉斐尔都很重要吧。” 
  此刻才恍然想起了自己被格拉兹拎着飞跑的初衷,于是慌乱又回到了胸口,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他现在……”
  “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打断了钟偐,格拉兹的眉头微微拧起来,“不过既然落到了离睚手里,你就别指望他能完好。”
  果然是那样没错。看来虽然失去了嘲风的力量,但是预感还是准确的……离睚果然还是那么做了……
  ——嘲风!你丫就是个冤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是你酿成了这一切灾祸,却那样无辜地把全部的痛苦推脱给了毫不相干的人……
  ……
  ……
  “炼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大概是恐高得厉害,钟偐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了,只觉得风呼呼地掠过,呛得眼睛有些疼。
  那个关押离睚的炼狱……是要经历多痛苦的折磨,才会让曾经死心塌地的离睚那样决绝地背叛,又是要有多血腥多残忍多冷漠,才能扭曲掉曾经那么执着的信仰。 
  “最可怕之处并不是酷刑……”格拉兹的语气格外地平静,发而更像是在强忍着恐惧,“而是什么都没有,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是一片将人逼到崩溃的黑暗,或者说虚空。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比任何酷刑都要来得可怕——让一个人的心在寂静中慢慢腐朽,比任何肉体上的折磨都要痛苦。
  何况痛苦终究是会消散的,可是空洞下的绝望却永远不会停歇。 
  一切都会在沉寂中变质,那些曾经柔软的东西会被腐蚀出尖锐的棱角——
  只有淹没一切希望的黑暗,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熬到未来的绝望。
  ……连那些曾经的温柔,都会滋生成令人深陷的阴暗。
  越是辉煌过风光过,就沉寂得越是缓慢越是痛苦——饶是离睚,也在这样的沉默中被磨灭了。 
  ……
  “这不怪你,”在钟偐身子越来越僵的时候格拉兹缓缓着地了,“你说得对,这都是我一手酿成的。”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格拉兹这种夹杂着失落的表情,钟偐有些慌乱地解释着,“不,不是……我当时有些口不择言……” 
  “拉斐尔就在里面。”打断了钟偐,格拉兹看着面前黑洞洞的废弃工厂,“我带你来不是让你做傻事的——只是离睚,见不到你他绝对不会罢休。”
  气氛格外阴森,缭绕着血的腥味,浓稠,而且让人烦乱。
  “……”明明身体在抗拒,可是还是走到了工厂门口——里面似乎连光都不能企及,黑暗如深渊……钟偐呼了口气,尽量隐藏着胆怯。 
  像张口要吞噬周围一切的兽……
  “算了,”格拉兹一脸“我就不该对你有指望”的表情,绕过了钟偐朝前走去,“我尽量带拉斐尔出来。” 
  “等等,我去。”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习惯送死了,钟偐慌忙追了上去。
  ——于是一阵寒风袭来,钟偐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工厂内了。
  倒也不算黑暗,微光恰好能够看清东西……然而是一种诡异的空——不是一个废弃工厂该有的空……
  没有杂物,也没有倒塌的横梁,没有斑驳的墙壁,甚至没有蛛网和尘埃……
  和方才脑中浮现的画面完全不同…… 
  “我就知道你会来,”听见某个细微的响动钟偐猛地转身,离睚已经是站到了自己跟前,“……嘲风,果然你也等不及和我看这场处决了吧。” 
  只觉得四周寒意陡升,钟偐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
  “离睚,隔他远点。”很快另一个声音也近了,然而依旧是不见人影。 
  “格拉兹……你还是像狗一样跟着他,”看不清离睚的目光,然而话里的刺却尖锐得清晰,“……这样一幅表情呢,怎么……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让你的嘲风大人恢复记忆?” 
  “离睚,放了拉斐尔。”格拉兹似乎很淡定,但是钟偐能感觉到这句话的气势有多弱爆——尤其是在离睚的衬托下。
  只是一瞬间的沉默,随后离睚冷笑了一声,“真不敢想你会为他求情……格拉兹,你不用撒谎的,你脸上写着你有多恨他。”
  “别再执迷不悟了,离睚!放了拉斐尔!”与离睚的冷静一比,格拉兹这样的激动显得更弱了。
  “放了拉斐尔?当然可以,”离睚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只要你能心甘情愿从我手里带走他。”
  



     ☆、第四十六章 为你准备的好戏

  “当然可以,”明显是带有阴谋的笑容,印在离睚脸上反倒添了几分妖冶,“只要你心甘情愿从我手里带走他。”
  ……    
  钟偐自然没指望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人会心甘情愿救拉斐尔,格拉兹也很配合地果断回避了这个问题,“离睚,你别太过分……”
  “承认吧,我知道你有多恨拉斐尔……就算你再怎么为了嘲风,也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明明是和格拉兹说话,离睚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钟偐,“……还是乖乖呆着看这出戏吧,不要扫我的兴。”
  即使光线异常昏暗,钟偐也被某人的视线弄得浑身不自在——实在说不出离睚目光里的意味……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却又冰冷不堪。
  一把将钟偐拽到了自己身后,格拉兹警惕地看着离睚,握紧了拳,“无论多不情愿,拉斐尔我一定要救出去。” 
  “你就这么怕看到嘲风伤心?”离睚冷笑一声,带着轻蔑睨着格拉兹,一股凌人的气势让钟偐脊背有些发凉,“格拉兹……你真的甘心么?……想想你为嘲风付出了多少,他有为你伤心过么?……而拉斐尔又做了什么——”
  “够了!”几乎是用咆哮打断了离睚,钟偐能感觉到格拉兹的手在微微颤动,“离睚!我不管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变了多少,炼狱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去的嘲风根本就不知道!你不能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你说得对,他什么都不知道,”离睚脸上的冷笑凝滞了,一瞬间的停顿之后变得歇斯底里,“……所以他才能这样无辜地站在这里,理所当然地让别人来背负本该属于他的那些痛苦!”
  钟偐呼吸骤然一停,倒不是因为离睚突然的失控,而是他迟疑间脸上浮出的那种——悲伤和苦痛……
  “离睚,嘲风他为什么做那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身子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些,眼睛里流露出了些微的恐慌,格拉兹依然死死挡在钟偐前面,“那些罪过都不应该算到他身上,他根本……”
  “他当然不用亲自动手,”如果说方才的表情还只是轻蔑的话,那离睚现在脸上全然已经是厌恶和鄙夷,一种深刻到会不自觉流露的怨恨,“……甚至连眼色都不需要,就会有你我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地去替他做那些万劫不复的事……甚至赴死,你都是愿意的吧?”
  只有相对短的停顿,格拉兹咬了咬牙,“为了嘲风,怎样都值得。”
  “值得?”离睚微微弯□子,贴近了格拉兹,瞳孔是狡黠的殷红,“你可以为一个丝毫不在乎你的人去死,我不行。”
  警觉地拽着钟偐闪开了,格拉兹的额角已经被汗水浸透——更像是刻意扬高了声音,“离睚……嘲风根本就是在替你担罪!要不是嘲风你能活到现在?……你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
  “替我担罪?——最后还不是全都算到我头上了么!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根本不需要他来替罪!”突然的爆发像是在逃避什么,离睚的怒吼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迷恋拉斐尔那个混蛋——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惩罚!……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眉锁得更紧,格拉兹咬着牙,“……果然是嘲风把你宠坏了。”
  “宠坏?……你在说什么笑话?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永远都是拉斐尔拉斐尔……他眼里从来都只有拉斐尔一个人而已!”只是短暂的失神,离睚已经站到了钟偐面前,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钟偐的下巴,“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嘲风看到拉斐尔被折磨的样子……对哦,忘了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吧……真是可惜了……不过你脸上的表情,应该也会很精彩吧……” 
  一个不太愉快的对视,说不上恐惧,只是这样被强迫着视线相接实在不爽到了极点,尤其对方的目光里还混杂太多可怕的情绪——
  一种浓郁到让人深陷的情绪,逃不开,也根本无意去逃。 
  “放开他!”格拉兹锁紧了眉,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语气忽的轻了下去,“嘲风是嘲风,他是钟偐,别对他下手。”
  钟偐猛地一愣,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看着格拉兹——本来仅剩的脑细胞还在努力分析眼前两位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思绪就被格拉兹的这句话给硬生生扯了出来……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也说不清格拉兹这句话究竟的含义——是觉得懦弱无能的钟偐不配做嘲风,还是真如自己奢望的一样,把钟偐和嘲风区别了开来……
  是真的……愿意承认,钟偐这个存在了么?
  ……你在开什么玩笑!……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根本无法区分,也不需要区分……
  然而心脏就是那样很突兀,也很沉重地停跳了一拍。 
  “真可笑……你对他心软了?”离睚显然也是愣了一瞬,松了手,随后意味不明地扬起了唇角,“以我对你的了解,比起嘲风的目空一切,你应该更加讨厌人类的卑贱才对。”
  似乎并没有在意钟偐的目光,格拉兹依然是直直地看着离睚,“这些都不重要,拉斐尔人在哪?” 
  “非要制造这么紧张的气氛么?”离睚敛了笑,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享受和我叙旧呢……”
  “少废话!”格拉兹的神色越发地紧张,眼底的敌意也不再刻意掩盖,“我的确斗不过你,但你也不会想和我动手吧。”
  离睚冰冷的手指缓缓攀上钟偐的后颈,“的确,在炼狱损耗了这么久,我也不见得比你强多少……但你应该知道我目的在谁。” 
  那种刺骨的温度让钟偐猛地回过神,直觉地后退几步躲开离睚,背却重重地撞上什么东西——
  惊惶地回头要看,旧厂房却忽然亮了起来。
  ——眼睛一阵刺痛,强忍着睁开却根本看不清东西——一片剧痛的白……
  无法描述那一瞬的感觉……极度的恐惧和慌乱,完全不知所措……
  仓皇地想要逃窜,手却被一个不算重的力道握住了。
  是一种很轻的温柔,也熟悉到胸口一阵抽痛的握住——带着血的黏腻,和让人心疼的冰凉……
  …… 
  眼睛慢慢适应了强光,钟偐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胸口涌出的一股酸涩让声音有些颤抖,“拉斐尔……拉斐尔你没……”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钟偐拼命忍耐着涌出眼眶的温热,缓缓收紧了手。
  手心所触的冰凉也让胸口更紧了几分。
  ——拉斐尔一只手被铁链束着,身子有些倾斜地半吊在空中,脚勉强落到地上。
  ……袍子已经被血浸得斑斓,也残破到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身体□的部分满是伤痕,鲜血顺着□的脚踝淌下,汇成了一滩血泊。
  脸色苍白得可怕,金发也被汗水浸透,失去了阳光的色泽,湖水蓝的眼睛干枯而且空洞,双唇是病态的白,微微开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紧紧握住自己手,根本没有任何存活的迹象…… 
  “他还活着,你很开心吧……”离睚缓缓凑到钟偐耳侧——甚至能够感觉到唇轻轻滑过耳廓,“……我可是把最重要的戏份留到你来了,不过……好像刚才太过了一点,这个样子都不能让你们好好温存一下了。” 
  ……
  心痛,还是恨,愤怒,亦或是恐惧……钟偐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情绪更多一点,只能怔怔地看着拉斐尔失焦的双眼,握紧了手心的冰冷。 
  “离睚!你个疯子!”格拉兹的一声怒吼拽回了钟偐,暂时收敛了痛苦的情绪。格拉兹被围在了一圈鲜红的图案里,不甘心地握紧了拳,“离睚!快放开我!你不能这样!”
  ——和钟偐那天画的图形似乎有些区别,然而从格拉兹因不能动弹而狂怒来分析,基本能够推断出这个图案的作用了——
  难怪之前那样暗,竟然是早就设好的陷阱…… 
  “因为不想你插手啊,”依然是如同掌握了一切的微笑,离睚神色里有一种胜者的得意,“你也知道,不到逼不得已,我不会和你动手,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最好不要试图用强,会很痛的。” 
  咬着牙却也是无可奈何,狠狠盯着地上那个鲜红的圈,格拉兹低咒了一声,“我警告你……别动钟偐。” 
  “放心好了,我只是……把账算清而已。”视线又移回了钟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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