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心理学:阴山入梦惊魂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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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老康哇哇叫着,手舞足蹈地要往窟窿里钻,这时里边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非男非女,似老似少,唔理哇啦地说了个词,就再没了动静。
这个词像是蕴含著某种奇怪的魔力,本处于亢奋状态的老康像是中了定身咒,停在窟窿口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呕吐缺氧造成了幻觉,向佘颖确认,“刚才有人在说话?”
当我直起身看到佘颖的脸时,又吓了一跳,因为她的表情跟老康之前的如出一辙,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是戴了个假面具。
“嗯。”她的声音犹如梦呓,“那个人说。。。。。。肝胆俱裂。”
第101章 脉道()
那个人说肝胆俱裂。
那真的是个人么?
如果是人,他是怎么先我们一步,跑到了石壁的后边?如果不是人,扔下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玩消失,也不是追魂夺命吓唬人的一贯作风。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我顾不上胡思乱想。老康站在那里僵直了一会,突然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双手捂脸,两条腿蹬来蹬去,嘴里呜呜乱叫。
我感觉不妙,见他自顾不暇应该无力伤人,壮起胆子跑过去蹲在他身边,用力掰开手一看:他满脸痛苦,双目圆睁,两只黑眼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嘴咧得很大,舌头在口腔里卷成一团,涎水从嘴角不住地向外流淌。
“别愣着了,赶紧来帮我一把!”我对佘颖嚷道,她如梦初醒,几步来到老康身边,问我该怎么做。
“先把匕首柄再摩擦出静电!”我使劲按住老康的双臂,“朝他的脸上使劲抽,行不行的就看这一招了!”
佘颖应了一声,把匕首柄放在衣襟上摩擦了一会,捏住刀身举起来:“这招好用么?”
“理论上没问题。”我快坚持不住了,“还不快抽!”
她不再犹豫,手一挥,啪地一声,匕首柄狠狠地拍在了老康的大脸蛋子上。说来也够神速,老康顿时不再挣扎,两眼一翻,喉咙里吐出一口浓痰,昏了过去。
我吁了口气:“应该没事了,待会他自己能醒。”
佘颖问我老康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告诉她这是典型的催眠混乱综合症,在我二伯的笔记里有记载。
那部分笔记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催眠失败的三十六种应急方案。它属于二伯早期的研究成果,主要是在精神病院任职时,他忽发奇想,觉得总是给发病的狂躁型患者注射镇静剂,既不利于身体健康,又增加治疗成本,如果能用催眠术予以抚慰,堪称利国利民绿色无害。
事实证明他有些想当然了。那些患者发起病来个个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老头老太太也就罢了,顶多踢他几脚挠他几下,猛男壮汉们就没那么客气了,经常大发神威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最要命的是其中有个前散打教练,见二伯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准备催眠,直接来了个组合拳外加旋风腿,成功地让二伯享受了半个月的带薪假期。
二伯没有退缩,反倒愈挫愈勇。他明白,想要催眠这些英雄侠客,不能指望他们配合,必须从自身下手,要将催眠术的施展时间和形式予以优化。苦思冥想之下,他还真找到了办法,比如先是客客气气地给患者大爷请安,然后请求大爷赏脸,给他个削苹果的伺候机会。得到允许后,他就便削苹果便碎碎念,一来二去就把对方催眠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享受成功的喜悦,他便先体会到了探索的苦涩:比起普通的心理疾病患者,精神病人的心灵世界要汹涌澎湃得多,就算陷入了催眠状态也不会听从他的引导,依旧按照自己的混乱逻辑行事,非但没有平静,比症状发作时还要狂暴棘手,用网游副本属于来说,那绝对是嗜血技能全开外带磕爆发药水的状态。
结果二伯的探索失败了,但也不能算完全失败,至少他摸索出了一整套怎么把被自己忽悠狂暴了的患者给安抚回去的办法。
我让佘颖用的这招便是其中之一:怕什么就用什么吓唬他大法。
既然老康怕电,那么就用电来刺激他,这招一定好用。
如果说懒惰是人类发展进步的动力,那么恐惧便是阻止人类作死的保险丝。甭管老康中了什么邪术,请出他最怕的东西朝眼前一摆,任何高冷刁蛮尊严傲娇统统都是纸老虎。
“哎呀我去,我明白了!”说到这里,我一拍大腿,把佘颖吓了一跳。
“你又发什么神经?”她没好气地问。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我仰天长叹,“没想到老康的娘这么阴险。她当年给儿子用催眠术封印记忆时,已经做好了防止被人破解的准备。她一定是特别加了一段催眠信息,如果老康像刚才那样被咱们催眠,就会自动触发这段心理暗示,歇斯底里大发作外加变身狂暴大金刚。不信你等老康醒来再看,他保证把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想不起来了。”
“这段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她狐疑地看着我,“你该不会是忽然想起了哪部美剧的情节,给生搬硬套上了吧?”
“其实美剧的一些情节相当严谨科学。”我心虚地辩解,“咱们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等老康醒过来后自有分销。”
“那么他把墙砸出个窟窿,也是随意乱来时蒙中的?”佘颖不依不饶,“那面墙肯定不是实心的,事先被人做了手脚,否则就算它是狂暴大金刚也没用。”
她站起身,拉着我来到窟窿旁边。里边仍然向外刮着风,不过血腥味已经弱了很多。举起火把向里边看去,依稀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跟石屋后的颇为相似,墙上同样刻了两个奇怪的字。
“脉道。”佘颖读了出来,她的脸色再度变得很奇怪,“我肯定在那本巫术研究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但不知为什么,死活也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我观察着窟窿的边缘,如她所料,里边几乎被掏空了。石窟后边的通道既然有风,那么肯定不是密闭的,有人躲在后边事先动了手脚。难道这个人早就料准了老康会发疯砸墙?他说的肝胆俱裂又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
背后忽然响起一声世界末日般的惨叫,惊得我转身贴墙,以为老康已经超越了理论的界限,要开始第二次兴风作浪,不料他只是喊了一嗓子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地上神情茫然的东张西望。
“这是几?”我伸出中指试探着问他。
老康歪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佘颖,傻笑了一声,张开嘴唔理哇啦地说了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佘颖看他的眼神先是和我一样的惊奇,待他说完那些话后,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我知道她是听懂了,问老康说的是什么鸟语,她唔了一声,告诉我这是巫教里的密语。
“密语也总该有个意思吧?”我不耐烦地说,“怎么,还要对我保密?”
“没什么保密的。”她吞吞吐吐道,“他把我们当成了他的爹妈,给咱们请安呢。”
我愣了愣,纵声大笑,心想我要是能把这个大胖儿子带回家,非得把奶奶给吓晕了不可。
老康见我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到开心处直起身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我的脸皮终究不够厚,见他行此大礼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挥挥手招呼他起身。老康很听话,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伫立一侧,孝子贤孙的气息扑面而来。
“喂,你不是说他自己会醒过来么?”佘颖双眉微蹙,“他该不会是被你那招给弄疯了吧?”
“正常,很正常。”我胸有成竹地说,“他毕竟折腾了半天,正处于心灵脆弱精神空虚的阶段,这时候人通常都会强制进入自我保护状态,把咱们当成他的爹妈就是一种表现。。。。。。你也别不好意思,有这么个肥头大耳的儿子,绝对是百年难遇的人生体验。”
她啐了一口:“我可不稀罕这种体验。看你嬉皮笑脸的模样,肯定是在心里各种占便宜。我说你别得意的太早,老康现在神神叨叨的,备不住什么时候还会失控,到时候别指望我帮你,你尽管用父子之情去感化他好了。”
我嘿嘿一笑,想说几句软话讨她欢喜,却被老康抢了风头。
他站起来拍着胸脯,唔理哇啦的又说了几句,然后跑到窟窿前钻了进去,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我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地看着佘颖,她叹了口气:“他说里边恐怕不安全,要替咱们开路。”
我去,康胖子你要不要孝顺得这么主动积极,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搞得我很被动?
“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去?”佘颖揪着我的衣领往窟窿里塞,“既然被人叩头叫爹了,总不能不管他的死活,赶紧去追啊!”
我半推半就地钻了进去,双脚刚落地,陡然觉得空气变得沉重而阴冷。
石壁内外竟好似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第102章 死亡之地()
这条所谓的脉道比之前的那条喉道要宽敞得多,地面和墙壁一样,非常平整光滑,只是踩上去有些黏糊糊的,我用手摸了摸,像是干了的止咳糖浆,放在鼻子下一闻,说不出的一股味道,像是中药跟老房子里陈腐味的混合。
佘颖跟在我后边爬了进来,她侧耳倾听:“老康跑得真够快,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我假模假样拔脚要追,被她拽了回来:“算了,他应该没危险,倒是咱们应该当心点。”
我会心一笑,跟在她后边向脉道深处走去。此时我们都已经明显感觉到,从进入地下的那刻起,就在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牵引着前进。老康的娘好像能未卜先知,而且对我们的擅长之处非常了解。看起来我们像是在随机应变探查秘密,实际上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被人掌控在手中的感觉非常讨厌,除了讨厌,更有一种隐隐的恐惧:那个老太太在利用我们帮助老康前进,如果达到了目的,失去了利用价值,我们又将面对怎样的遭遇?
“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问。”我故意大声叹了口气,“问不好恐怕是要挨揍。”
“想问就问吧。”佘颖鄙夷地看着我,“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为了弄清原因什么事都敢做。”
“姑娘英明。”我干笑道,“我就是觉得你这个梦一直都挺有逻辑的,除了老康的娘。这老太太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咱们的存在似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要是真死了反倒更恐怖。咱们跟这么个开了挂的人物打交道,对她还一无所知,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发慌哇。”
“你这圈子兜得还真大。”她笑了一声,“其实你就是在怀疑,这一切都是老康的娘造成的,从我开始沉睡做梦到梦境的内容,全部是她预先设计好的内容。你希望我告诉你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有何种渊源,对不对?”
“没错。”我见她脸色平缓,便承认了,“你说只要顺利地把梦做完,就会醒过来,但你敢确定这不是个圈套么?”
佘颖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在马车上我跟你说过,这个梦是我做的,但不是我要做的。你怀疑老康的娘跟这件事有关,我也有所怀疑,可惜我对她一无所知。我只是有种强烈的直觉,把梦做完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如果中断便会发生难以预料的情况,我相信这个直觉。而且从心情上讲,咱们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这一步,难道你不想弄清真相么?”
想,当然想,不然我早就去琢磨该怎么样拉着她溜之大吉了。
“不过咱们的怀疑未必正确。”佘颖沉默了片刻,“就算我是被催眠了,做了这么个怪梦,但你的到来却是个偶然,谁都无法事先预料。别多想了,还是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再说。”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这条脉道,前方忽然变得开阔,出现了一个比前边那上下两重洞窟加起来还要大的空地。
空气中飘荡浓雾,充满了刺鼻的酸味,火把的光也被阻挡得只能照亮方圆两三米的范围。我见火把已经烧掉了一半,心中有些焦躁,这样磨蹭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想要加快脚步穿过这里,被佘颖拉住了。
她指着旁边的一条半米宽的壕沟:“里边有油,先点亮了看清里边的情况,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她把火把往沟里一杵,一道火龙轰然出现,气势汹汹地向空地深处冲去。火龙盘旋了几个来回,重新返回出口,在另一侧的壕沟里停住了脚步。
浓重的雾气被熊熊火光驱散,那股酸味也为之消失。等到雾气完全消散后,空地上的场景尽收眼底,我被惊得全身颤抖,佘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地上躺满了造型各异的。。。。。。死人。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称呼他们才准确,因为他们的躯体全都变成了白骨,每一具白骨的身下都有一摊深褐色的凝固了的液体,液体上粘着破布片似的黑色碎片。火浪带动空气,这些破布片形状的东西竖起来颤抖着,令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些白骨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这些人应该死了很久。”佘颖的声音硬邦邦的,显见心中很不舒服,她俯身察看了几具白骨,“奇怪,这些液体是腐烂液化了的肌肉和内脏,皮肤也破碎碳化了。尸体一定被酸性物质浸泡过,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又转悠了一会:“头颅都不见了,看来都埋在悬挂着床单的那个洞窟里了。这地方应该就是阿合台巫师们的死亡之地,没想到传承了几百年的巫教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我好不容易咽下了喉咙里泛起的酸水,平稳了一下呼吸,也走过去观察这些白骨。他们的姿态非常奇怪,有仰卧的,两条胳膊张开像是要拥抱什么东西,有侧卧的,蜷缩的像是个婴儿,有俯卧的,脊骨扭成近乎s型。虽然没有头颅,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们临死前一定经历了极深的痛苦,因为每个人的指骨都深深地陷进了地面的泥土中。。。。。。
“咦,你来看这是什么?”我忽然注意到很多人指骨的旁边,都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个反转的s型,便招呼佘颖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