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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泪倾城:冷君独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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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这个男人可能会威胁到她,明知她甚至会瞬间死在他的掌下,那人却是不闻亦不问。

    多么讽刺。

    清浅起身,自嘲地冷笑一声,缓缓朝放于牢门处的食物走去。

    端起那碗伴着零星菜叶的干饭,她猛地抓了一把,朝嘴里塞去。草草咽了几口,又继续抓起,狠狠朝嘴里不停送去。

    自己就像一个白痴,完全是个笑话。

    是她自己活该。

    眸中已呛出泪水,塞入的饭菜也全数吐了出来,可清浅仍不停抓着食物,朝嘴里塞去。

    一次次咽下,一次次吐出。

    直到无力地跌坐于阴冷的地上。

    清浅合上眸,将心中翻滚的思绪与念想平息下来,她开始静静地思量着自己以后的路。

    重华殿。

    遣走了所有宫女与太监,连澈径自靠坐于红木椅上,合着眼小憩。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殿门处款款而来,他轻轻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竹烟温婉的脸。

    “臣妾见过皇上。”朝他婉婉一拜,竹烟嗓音轻柔若风。

    连澈一手扶上她的手臂,示意她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向身侧女子,“这段时日,朕甚为繁忙,都没时间去看你。御膳房每日给你送去的温补膳汤,你可有按时吃?”

    竹烟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你命人送的东西,我每日都吃得干净。近日身子和精神亦一切都好。我方才去看了清洛,刚从她那边过来。”

    “嗯,待朕这段时日忙完了,再好好陪你。”连澈微叹了口气,身子缓缓靠上了椅背。

第48章 静宁祈盼自由生(2)() 
见他似很疲累,竹烟犹豫了许久后,终是将目光定定落向他,轻声开口,“瑾之,关于苏姐姐的事,你怎么看?”不等连澈应声,她继续道:“整件事透出的疑点颇多。按照苏姐姐所言,那枚珠花是上次她返家时遗失的。而这么短的日子,那少量的麝香并不足以对一个胎儿造成影响。整件事中,我觉得最为可疑的应是那个幻彩,苏姐姐是无辜的。”

    轻眯了眼眸,连澈淡然反问,“即便是无辜的又如何?”

    看着他淡薄如水的神色,竹烟急切了几分,“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将苏姐姐关入慎行司?你可知道,前几日她在那里,险些教人凌辱了去。”

    微微一顿,连澈眸中有异色一闪而过,随之嗓音淡淡地再度反问,“那又如何?”

    听得此言,竹烟一时语塞,竟再也说不出什么。这是她爱了十一年的男人,她看向他墨沉如画却看不出任何心绪的眉眼,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这么多年,他的心仍坚冷似铁。

    他瞥向身旁眉眼深邃的女子,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几许,“既然有人要利用苏清浅来挑唆朕与连彦的关系,那不如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目光一转,竹烟似恍悟了什么,“你是要用苏姐姐引出幕后之人?”

    连澈并未应她,只是眉间一扬,“连彦爱上了苏清浅,你知道吧?”

    “我也隐隐看出来了,但这事还不知该怎么与清洛说。前段时日她都不住宫中,甚少能遇到,如今她又失了孩子。”微垂眼眸,竹烟失落地说。

    虽然她很同情清浅,但更心疼清洛。

    “这事朕自有分寸,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大掌稍稍用力一收,连澈将她的手裹于掌心,温柔地安慰她。

    眉间终是轻轻舒展了些许,竹烟已将那些恼心的事统统抛向脑后。她想起他每日命御膳房送的膳汤,遂调皮地动了动被他裹住的手,“你每日都让人给我送膳汤,你自己可有用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不能时常见到他,但他的繁忙,她却是知道的。

    连澈唇角微微一扬,“朕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怎么行,你如此繁忙,怎可这般不爱惜身子。”竹烟急切开口,眉尖不觉又拧了起来。

    连澈指尖触上了她的眉眼,将她眉间抚平,唇角扯出一抹冶艳的弧度,“莫太挂心朕,将你的身子养好最重要。”

    “瑾之”竹烟眸光微动,脸颊轻红。

    “陪朕用膳吧,朕饿了。”连澈笑了笑,将手收回,轻轻一击掌。

    听得此声,池宋即刻躬身跨了进来,朝他一揖,“皇上有何吩咐?”

    “替朕传午膳。”

    “是。”他低头一揖,忙朝殿外跨去。

    慎行司。

    清浅异常安静地蜷坐在墙角,在无尽黑暗中轻轻转动着眼眸。尽管眼前不见一丝光亮,可她仍是心静如水地承受着一切。心中的执念已悄然发生了转变,此刻她的唯一所想,也渐渐清晰而强烈。

    随着微亮的火把来到她视线中,狱卒打开牢门将她带了出去。片刻工夫,她已再度来到那个燃着火把的审讯室。

    强行被压着跪下,清浅抬头看向那个坐于桌前的审讯官。

    皱眉瞥了她一眼,审讯官冷冷道:“如何?今日你可愿招了?”

    清浅盯着他,一字一顿开口,“我本就无罪,不知大人想要我招什么?”

    “放肆!那珠花明明就是你的,里面还含有可致滑胎的麝香。人证物证俱在,此事又涉及皇亲子嗣,岂容你信口雌黄?”审讯官眉目一凛,语气微微不耐。

    “大人,我上次就已说过,那枚珠花是别人陷害于我。况且那枚珠花从遗失到九王妃滑胎,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若是幻彩拾到了珠花,再放入麝香,也未尝不可。”清浅丝毫不惧地应声。

    审讯官冷冷一笑,斥道:“苏清浅!你不仅认罪态度恶劣,且诬赖别人。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何谓家国律法。”男人目光一转,向牢房内的几名狱卒使了个眼色。

    他话音刚落,清浅便被两名狱卒架起,朝他对面的铁栏栅走去。她的身子被人重重按压在一张长凳上,还未来得及动弹,手脚便被绑在了长凳两头。

    看了眼狱卒手中的长棍,清浅莫名想起了“一丈红”,想不到在这人言可畏的宫中,她终是逃不过。

    腰臀处传来钝痛,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清浅紧咬着牙,任身上不断传来棍棒的声响,入心的疼痛一丝一丝渗入骨髓,她却不吭一声。

    “如何?你招是不招?”示意先停手,审讯官将目光攫向她,沉声问道。

    清浅艰难地抬起头,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大人,任你问千次万次,我的回答始终还是那一句。”

    审讯官眉间紧拧,将手一挥,瞬间便有噬骨的疼痛再度从她腰臀处传来。

    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审讯官,清浅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此刻,额头那轻薄的汗珠已悉数淌下,而她视线前方凝上的那抹水珠,亦缓缓下滑至脸颊。

    其间几滴直直溅落在粗粝的长凳上,在灰黑色的凳面上映出了一朵朵墨色的圆晕。

    审讯官那丑恶的嘴脸,自己身上不断传来的棍棒声响,腰臀处裂心入骨的疼痛。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虚软地趴伏在长凳上,清浅只觉一阵疾痛攻心。

    用刑之后,见这女子丝毫不肯服软,审讯官不得不命人将她送回牢房。

    重华殿这边,待审讯官将清浅不肯招认之事禀告连澈后,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打入浣衣局。

    不知在牢中睡了多久,清浅终是疲惫地张开了酸涩的眼眸,身下一片冷凉,腰臀处却是稍稍一动就似火烧般辣痛。

    见牢房中传来微微的响动,巡视的狱卒打开牢门,揽上她的手臂将之搀起。

    清浅一瘸一拐地随着他朝门口走去。

    狱卒一手推开牢门,她还未跨出,便被迎面倾来的光亮刺得眼眸生疼。猛地合上眼,已有零星泪珠滑落。

    垂下头,清浅眯着眸子被狱卒拽着走了好久,眼眸才稍稍适应了些许。被带至从未来过的小道上,她并不知此处是何处,却没有开口相问。

    又行了一段距离,狱卒在一个挂着匾额的院门前停了下来。清浅眯着眼眸,缓缓扬起了脸。

    浣衣局。

    看到这三个字,她心中微微一顿。这浣衣局不是电视里常看到的宫女服役的洗衣处吗?看来她的冤屈仍是没能洗刷,否则也不会被送至此处。

    正待狱卒伸手敲门之际,一名三十来岁,容颜端庄的女子从内将大门打了开来。

    见女子亲自出来,狱卒忙朝她施了记礼,“秀禾姑姑,这名宫女是刚收到皇上旨意,让送至浣衣局服役的。”

    秀禾将清浅打量了一番,眸光轻眯了几分,淡淡道:“嗯,随我来吧。”

    望了眼四周,清浅一瘸一拐地随在她身后踏入了浣衣局的大门。刚行出几步,四下正在劳作的宫女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将目光聚向她。

    秀禾一见宫女都停了手,忙斥道:“看什么看!不干完今日的活,一个都不许吃饭。”她话音刚落,众人便忙低下了头,开始继续浆洗着手中衣物与被单。

    带着清浅踏入一间厢房内,秀禾从柜中寻了一套干净衣裳,递至她手中,“去换身衣裳。”

    “是。”清浅接过衣裳行至角落处,将一身脏兮兮的衣衫褪下,换上了这套蓝色宫装。

    她艰难地将周身整理完毕,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秀禾面前。

    “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身份,如今进了这里,便要绝对服从。莫幻想有朝一日还能出位,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要紧。”秀禾瞥了眼她,面含厉色地开口。

    “是,一切都依姑姑安排。”清浅微低了头,咬唇应道。

    从腰间掏出一只白色的小药瓶,秀禾将之递至她手中,“你暂时先负责晾晒衣裳吧。”

    将药瓶紧紧攥于掌心,清浅对她道了声谢。

    “嗯,随我来吧。”秀禾领着她穿过几个小院,来到一处满是挂绳并晾晒着好些衣裳的地方。

    指了指脚下的几大盆衣物,秀禾开口道:“把这些先晾了,一会儿若有送过来浆洗好的衣裳,你继续晾。”

    “是。”清浅点了点头。

    秀禾径自迈开步子,继续朝其他几个小院巡视而去。

    清浅低头看向盆中的衣物,将手扶上腰,一寸一寸俯下了身子,直到额上盈满细细的汗珠,她才将一件衣裳拿到手中。缓缓行至挂绳处,她微踮了脚尖,吃力地将手中的衣裳展挂于绳上。

    清浅轻呼了口气,再度拎起了另一件衣裳。

    那日后来所有的衣物,清浅一直晾到夜里宫女们几乎都睡了,才算完成。

第49章 静宁祈盼自由生(3)() 
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她在浣衣局已不觉度过了两月有余。虽然每日又辛苦又疲累,但清浅的心中更加平静更加淡然。

    她那双纤柔的手,也由初来时的细白变作如今的红肿,满是冻疮。那些疤痕总是旧的未好,新的又陆续生出,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这日,因夜无睡意,清浅便独自一人去到院中散步。月华将院内染上一片浅淡的薄蓝,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天幕。

    幽深似海的天际,星河灿烂,有几颗星似在缓缓浮动。清浅惬意地感受着一切,眼梢所及之处却闪过了一抹黑影。

    她心里一惊,忙朝黑影的方向追了过去。追出小院的拱门,那黑影却几个闪身跃出了高墙,朝宫中的西北方向而去。

    那里正是玉萝宫、景月宫与松雪苑的所在地。

    清浅不禁皱了皱眉,这黑影她似乎在哪见过。细细回想一番,猛地忆起前段时日,她撞破连曦对竹烟表明心思的那夜,独自回重华殿的路上,也曾看到过这黑影。从身形与轻功路数上来看,应是同一人。

    思及此,她心中生了丝疑惑。这黑影夜探浣衣局究竟所为何事?且两次都教她撞见,看来这人的心思并不简单。

    警惕地望了眼四周,清浅转身回到了厢房。

    这两个多月来,她每次晾晒衣物时,都会选择同一个角度远近却不同的挂绳。她知道在那个角落的石窗外,有一个人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自她进浣衣局的这段时日以来,连彦时常会来探望她。这男人总是静静站于晾晒院落的那扇石窗后,透过层层叠叠随风微扬的衣裳与被单,默默凝视着她。

    他从不靠近,亦从未与她有过任何交流,但这成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用任何言语,甚至无须暗递眼神,连彦便知道她过得好或不好。来到浣衣局的石窗外站上一站,几乎已成了他每日下朝后必做的事。

    而如今,连澈身边的御侍之职已由玉莞接替。这两个月来,他除了忙于朝政,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竹烟的玉萝宫与宿锦的景月宫,清洛也从锦福宫回到了王府休养身子。

    时间平静而安逸地过去,众人茶余饭后间,提到“苏清浅”这个名字的次数已越来越少。

    而连澈从未提她,也不曾过问。

    重华殿。

    连澈正坐于龙案前静静阅着奏折,池宋轻轻走了进来,朝他一揖,“皇上,颐妃娘娘求见。”

    合上奏折,连澈慵懒地靠上龙椅,瞥了眼殿外,“宣。”

    片刻工夫,宿锦便身着一袭炽烈如阳的衣裙款款而来。行至龙案前,她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莺燕般婉灵的嗓音中,尽是娇媚与热情。

    连澈淡淡道:“快起来。”手腕轻轻一扬,他示意女子到自己跟前来。

    宿锦忙起身,迈着盈盈莲步行至他身侧。她一手拉了连澈起身,将他轻按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

    “臣妾替皇上做了一份家乡的糕点,想给皇上尝尝。皇上整日忙于政务,也该歇歇了。”说着,宿锦从随身的食篮中端出碟子,拿了一块淡绿色的糕点,送至他口中。

    “皇上,殿外有战报送来。”正待他浅尝女子亲做的糕点时,池宋轻轻行至他身前不远处,躬身一揖。

    连澈咽下糕点,瞥了眼宿锦,淡淡道:“让他进来。”

    一名身着戎装的男子捧着一本折子跨了进来。行至连澈身旁,男子恭敬地将折子递至他手中。

    接过折子,连澈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连澈缓缓翻开折子,大概看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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