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剑行-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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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煊敢肯定,这件事与云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或许当时便是想借此挑起陶珩衍这几人的情绪,从而借刀杀人,不必费云烟一兵一卒。那么是否可以说明,萧艾与燕婉也是云烟的一员,更甚至,根本就是真正操控云烟的那个人。
人的疑心病一犯,便容易收不住。司徒煊越想越觉得蹊跷,萧艾现在是真的找不到陶珩衍,还是不想找到陶珩衍,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在合力欺瞒他。
思及此处,司徒煊停下来冷静了片刻。暗暗告诉自己:“不可能。”他有理由怀疑萧艾,但对陶珩衍以及上官令仪的怀疑,根本站不住脚。
司徒煊曾在当年的比武大会上见过陶珩衍的风姿,这是他之后才回想起来的。当时他只是奉命前去,暗中观察,却意外的发现了陶珩衍这个后起之秀,不过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给陶珩衍留下的评价与三年后一样——与丁澈气质相似。
就凭这一点,司徒煊便不会怀疑陶珩衍与云烟有所勾结。
毕竟如果真的想取他性命,上官令仪与温霖棐便不必费心费力地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陶珩衍也不必冒险深入虎穴扮成他的样子救丁澈回来。
丁澈遇刺之后,他几乎没日没夜守在丁澈的床前,睡一刻都觉得奢侈。当时若想要摧垮他,只要让丁澈一命呜呼便足够了,可是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却尽心尽力地医治丁澈,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那段日子时候,两个姑娘都憔悴了不少。
如果想要结果他们二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多此一举。
那么便只剩了一种可能——萧艾与燕婉有问题。
想完了这些,司徒煊担心的事情便又多了一件。不知陶珩衍与上官令仪有无心生警惕,若是还被这两人蒙在鼓里,看他们唱着瞒天过海的一出大戏,那岂非几人都陷入了与他一样的险境之中?
司徒煊觉得心里有些焦躁,不知不觉间扣紧了椅子把手。萧艾留他性命,又将他与丁澈分开,到底有何图谋?
惠儿沉浸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不能自拔,埋头绣着手里的帕子,嘴里低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对司徒煊心里的惊涛骇浪浑然不觉。
毓灵宫。
上官令仪清点好药材,亲自看着仆役一样一样装上了车,而后一跃跳上车板的空地,寻了个舒坦的姿势坐了下来,满意地拍了拍手,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马车从板车后缓缓驶来,在上官令仪的正对面平稳地停下。车帘掀开,露出凌舒温和的面容,她看到上官令仪坐在一堆药材旁,讶然道:“二宫主,不坐马车吗?”
上官令仪笑了笑:“不了,这个挺好。”
板车的车夫拽着马缰绳,往后仰了仰脖子,也惶恐道:“二宫主,你还是去坐马车吧。我这车又脏又不舒服,一路颠簸过去,你哪里受得了啊。”
“没事,今天天气好,我吹着风过去,正好透透气。”上官令仪固执地坚持不坐马车,催促道,“快走吧,早去早回,村民还等着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车夫和凌舒无法,只好由着她去了。横竖这不是娇弱的上官令攸,颠簸些就颠簸些吧,上官令仪小时候磕磕绊绊,比这个厉害多了。
凌舒一个人坐马车,始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让车夫放慢了速度,跟装了药材的板车并行在一条大道上。
凌舒看着上官令仪腰间的步雪,不禁问道:“二宫主,咱们是去给人看病,你带剑做什么?”
上官令仪摸了摸步雪的剑鞘,腼腆地笑笑:“习惯了。出门时随手便带上了,应该不至于吓到别人吧?”
凌舒微微笑道:“自然不会,只是有些不方便罢了。”
“没事,我带习惯了,不会觉得不方便。”上官令仪的脸上多了几分自信的笑容。
“那就好,你好像很喜欢这把剑。”凌舒大约是怕路上无聊,索性跟上官令仪聊起天来。
第202章 毒术()
上官令仪解了剑横放在腿上,轻轻抚过剑鞘,眼里含着些笑意:“这是爹爹送给我的。”
凌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可是看上官令仪脸上并无悲意,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声音也不觉低了下去:“原来如此。”出口便触到了不该触及的问题,凌舒心里有些发怯,见上官令仪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剑身上,便讪讪把头缩回了马车里,没有再多话。
载着药材和上官令仪的板车顺利到达了村口,上官令仪一纵身,稳稳落在地面上。悬在腰间的步雪轻轻随之晃动了两下,上官令仪伸手按住,另一只手已经扒上了离她最近的一捆药材。
车夫刚从前头跳下来,正不紧不慢地绕到后面来,看见上官令仪想要自己动手,连忙阻拦道:“诶呦呦,二宫主,我来吧。”
“多个人多个帮手。”上官令仪头也没回,两手并用把一大捆药材从车上抱了下来,车夫连忙从上官令仪手里接过药材,招呼着刚刚过来的仆役一起卸货。
煎药的屋子离板车停下的地方仅有几步之遥,站在车边都能闻到浓烈的药味。上官令仪刚卸了两捆药材,活便被其他几人抢了去,她站在原地看了看,只好先往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全是毓灵宫的弟子,烧水的烧水,挑拣药材的挑拣药材,各自忙着手头的事务,见上官令仪进来了,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埋首干活。
药方已经开好,人手也够,其实这里不需上官令仪再帮什么忙,只不过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每日必要来一次,亲自盯着药材也好,检查水源也好,又或是观察村民服了药之后的情况也好,只要每一件事都四平八稳的进行下去,她内心才能得些许的安宁。
“我刚才去看过李奶奶了,她身上的毒已清的差不多,再喝两副药便能彻底好了。”凌舒在水井边见到了沉思之中的上官令仪,本不欲上前去打扰,只是就这么过去也不大好,便象征性地言语了一两句。
“那就好。”上官令仪回过头去,眼底还有几分残存未消的茫然,想来是还未从沉思中彻底抽出思绪。她指了指身侧的水井,对凌舒道:“水里的毒也已解了,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再等些日子为好。”
“二宫主决定便是。”凌舒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水井边向下望去,盈盈的清水平静无比,倒映出她的面容,凌舒收了头,问上官令仪道,“二宫主觉得,为何有人会对这群无辜村民下手?”
上官令仪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听到这个问题,转头去看凌舒的神色,忽然笑道:“凌姨心中应该已有答案了吧。”
凌舒的眼风不经意扫过井边驻守的两个村民:“有归有,可是这个答案,同样让我想不明白。”
上官令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处在明白和不解的边缘,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给别人听。
“二宫主?”
上官令仪一抬头,撞上凌舒探寻的目光,她的眼底带了浅浅的笑意,上官令仪却禁不住想要打寒颤。上官令仪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火热的太阳,搓了搓胳膊。
“凌姨想知道什么?”上官令仪抱着手臂,忽然又不觉得冷了。
凌舒眼底的浅浅笑意逐渐漾在了整张脸上:“我想知道,你和宫主对此事是如何打算的?”
“我跟姐姐已有计划,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凌姨自然会知道。”不知为何,上官令仪总觉得这几日的凌舒有点奇怪,总是一个劲儿地追着她要说法。
凌舒也算是长老级的人物,关心毓灵宫的安危也属正常,但是上官令仪总觉得她有些反常。一个从前从不过问这些事的人突然如此关心宫里的决策,换成是谁都会觉得有些奇怪吧。
上官令仪拍了拍头,她这是去外头走了一圈,看什么都疑神疑鬼,怎的连凌舒都怀疑起来。再怎么说凌舒也为毓灵宫奉献了许多年的青春,即便是学成之后也未曾离开毓灵宫,而是留了下来教习弟子。
凭她的本事,若是离开毓灵宫在外开个医馆,说不定早已与她当时的同门一样名扬天下了,哪里还用得着整日里对付上官令爰这个调皮的家伙。
“那就好,眼看到了年跟前,这一件事便已足够了,可别再生出什么枝节来才好。”凌舒上前一步,握住上官令仪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便是。”
上官令仪因着刚才无故对她生出的疑心而感到愧疚,垂了垂头,满怀歉意道:“把爰爰交给你,便已足够辛苦你了,这次又让你跟来操心此事,我跟姐姐实在觉得过意不去。”
凌舒粲然笑道:“二宫主说这话便是见外了,三小姐虽然顽皮了些,心思也格外活络,但学习的时候却意外地踏实。说句你和宫主不爱听的,若是不出意外,她日后在医术上的造诣还要在你们二人之上呢。”
大概是因为心底的看法有所改观,上官令仪这次看凌舒的笑容,倒觉得亲近温暖了不少,嘴角不知不觉也跟着上扬:“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最好。就怕她不肯学,以后毓灵宫可要交到谁的手里才好。”
上官令爰聪颖过人,一点就透,甚至还能自己悟出不少医理。上官令仪在离宫之前便见识过,再加之今日凌舒的肯定,上官令仪忽然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可以,这太冒险了。”上官令攸鲜有地情绪激动,竟直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上官令仪赶紧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脸的歉疚,连声道:“你别着急,我只是突然想到,跟你提一下罢了。”
“就算我同意,姥姥也绝不可能同意。”上官令攸也就激动了那么一刻,头脑清醒之后便渐渐回过味来,缓缓坐了下去,“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学医的好料子未必会是制毒的好手,她年纪还小,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何况她性子里带了些浮躁,与毒物接触却最需小心与耐心,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此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千万别在姥姥跟前提起。”
“我明白,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上官令仪见上官令攸的情绪恢复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万一再把上官令攸惊出个好歹来,那她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姥姥虽没说不许咱们制毒,但终究也没点下头,可见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上官令攸想起那日,她们二人将研习毒术的提议告诉洛虞,洛虞没有如她们想象中一口拒绝或是答应,而是沉吟许久,最后只是给了她们一句话:“如今你们两个是毓灵宫的主人,有什么事情,你们决定便是。”
第203章 多心()
洛虞大约也有些摇摆不定,所以最终将这个头疼的选择抛回给了两姐妹。如此一来,这两个人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看来,洛虞没有明确的表态,就证明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想法,当然,她们两个也并没有认为这是一个万全之策,正因如此,才又一次陷入了自我质疑的困境之中。
虽然就目前来说,研习毒术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不过一旦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那一切大约也都晚了。防患于未然,这句话绝非毫无道理。
既然已经提出来,便绝无暂时搁置的道理。今夜上官令仪来找上官令攸,除了提出让上官令爰一起研习毒术的想法,还要与上官令攸做最后的决定,此事拖延不得。
“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这是上官令攸的答复。
从这个时候开始习武,显然是不现实的,且不说毓灵宫的弟子愿不愿意,即便是有人愿意,不管是年龄还是开始的时间,都太晚了。
况且,谁能担起教习一职?上官令仪的功夫骗骗李悦村里的村民还行,若是教起别人,便有些捉襟见肘了。上官令仪恨不得再找个师父提点提点她的剑术,哪里还有闲心去提点别人。
相反地,毒术与医术难以分割,一个药能救人还是能杀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且医术修习到一定水平的人,对于毒死人这件事大约都会无师自通,只是少有人会去真的害人。
毓灵宫里最不缺的便是这样的人。
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倒不是担心找不到人才,而是担心找到的人不牢靠,再说深一点,就是品行不端。这便是上官令仪最初与温霖棐商量此事时的忧患之一。
毓灵宫的宫规里写明了不得以毒害人,所以宫中弟子并没有人敢私下修习毒术,至少目前没有发现。一旦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做出了决定,那便等于默认给予了某些弟子制毒的权力,怕就怕,会给心术不正之人提供了契机。上官令仪只能保证这件事的出发点绝无半点害人的想法在其中,可是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上官令仪实在不敢保证。
何况上官令仪心里有根刺一直未被除去,那便是毓灵宫里是否有卧底。上官令攸没有找出来,并不代表一定不存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上官令仪的态度。
但也正如上官令攸所言,目前为止,她们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上官令仪当机立断:“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这几日我们便开始挑人。”她想了想,“不一定非要从有资历的弟子中挑选,只要品行端正,资质上佳,都可以列入考虑的范围之内。”
上官令攸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如此一来,只怕得想个办法考查品行。”毓灵宫弟子众多,上官令攸无法保证对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
“先挑出资质不错的弟子,再考查这些弟子的品行,如此筛选下来,不管留下的人是多是少,都纳入毒术一派,这样如何?”上官令仪本想找个笔写下来,又怕无意间被人看了去,想了想还是作罢。
“就先这样,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就是。我让落依去把名册找出来,先挑几个能对得上号的。此事不可张扬,需得低调行事。”上官令攸撑着桌子站起了身,忽而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倒在了眼疾手快冲至她身边的上官令仪怀里。
上官令攸感受到上官令仪突然加快的心跳,以及慌乱之中搭上她手腕的五指,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