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抱紧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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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鸿浑身战栗,看着母亲发白的脸血红的眼,颤声说:“是。”
王兰凤备受打击,撞在沙发上,颓然坐下,“为什么!为什么!”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发生车祸。。。。。。。”傅锦鸿仓皇的推轮椅,解释。
“住口!”王兰凤泪水潸然,“你弟死了!是你杀了你弟弟!”
是你杀了你弟弟!
一针见血!字字如利器,傅锦鸿一直以来无懈可击的面孔,瞬间碎裂。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王兰凤低吼道:“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傅锦鸿白着脸,不说话。
王兰凤说:“是不是为了许觅!”
傅锦鸿僵直的唇线一颤,王兰凤痛苦的笑出声,猛地起身,啪啪几声,用尽全力扇在傅锦鸿的脸上。
傅锦鸿的脸几乎快被抽肿,他痛苦的承受,无法反驳。
“畜生!为了一个女人就害死自己的弟弟,以后不再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冷血的儿子。”
话音还未落完,王兰凤身子一晃,就倒在了沙发上,灯光落下来,脸上没一丝血气。
“妈!”
傅锦鸿大急,双腿强撑着站起来,嘭的一声摔倒,膝盖跪着爬过去。
傅泽林已经走过来,将王兰凤扶起来,从进屋开始,傅泽林就没说过一句话,扶着王兰凤准备上楼。
在傅锦鸿心里,傅泽林很少会跟他们兄弟多言,更多的时候只是将他们丢到军营磨炼,犯事了就是一顿板子。
从小他们就畏惧父亲,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今夜,父亲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内心隐藏的痛悔与恐惧在亲人直面的指责下蔓延出来。
他双拳撑在地面上,泪水一滴滴往下落,“爸。。。。。。我不是故意的。。。。。。。”
第108章 我们都必须为自己救赎()
傅泽林没有看傅锦鸿,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沧桑垂老,“我们傅家的男儿顶天立地,保家卫国,而你却伤害了家人,伤害了人民,你不配做傅家的子孙。”
一句你不配做傅家的子孙,彻底让傅锦鸿崩溃。
傅锦鸿痛哭道:“我没想过要害阿志,我没想过,我只是不想他去参加爷爷的大寿,我没想过。。。。。。爸妈。。。。。。。”
傅泽林扶着王兰凤往楼上走,傅锦鸿失声痛哭,死寂的屋里回荡着他犹如野兽被重击的哭吼。
这些年他一直蒙着心在活,不敢照镜子,不敢回家,不敢面对阿志的一切。
傅泽林站在楼梯口,“富天广场大厦也是你做的吧,我跟你妈都老了,我是国家的公仆,我应该以身作则将你绳之以法,可我们就剩你一个儿子,你的路你自己选吧。”
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远离,傅锦鸿跪在地上,脊背一点点弯下来,与影子融在一起。
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终于像层纸一样被人捅破,血肉模糊,里面已经腐烂。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天活的很痛苦。
细雨蒙蒙,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阴沉的天,像极了所有人阴霾的心情。
许觅来了西山别墅,路过前院时,惯例的抽了跟烟,李旭带着她上了楼,关上门。
恍惚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傅锦鸿还是坐在窗边,半开着窗,窗帘被吹的飘起来,屋里的安神香点了好几根。
许觅以前总以为傅锦鸿是爱闻安神香,现在她知道,那是他内心的恐惧不安在作祟,需要外物来安抚。
她走过去,看到了傅锦鸿一夜未眠的脸,曾经完美严谨的矜贵形象,蒙了厚厚一沉黯淡。
一夜之间,他像是老了许多。
一时感慨万千,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傅锦鸿才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她,冷笑:“你来了,想要威胁我?不可能,就算是死,我也拉着陆浮生。”
许觅蹲下来,平视他,第一次以这样的高度认真的看他。
她从包里拿出摄像带,放在他腿上,“这是底盘,我不会向警局告发你,我也不会威胁你。”
傅锦鸿瞳孔骤缩,看着她。
许觅说:“这是我欠阿志的,他以前常常跟我说,他的哥哥有多能耐,有多优秀,我知道,他虽然会气你,可他不会希望是我将你送入监狱,他会让你来选择,傅锦鸿,八年了,我真的累了,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内心背负着罪孽在生活,每一天都是煎熬,没有真正的快乐。”
傅锦鸿红着眼发笑,“怎么?打感情牌,想要我放过陆浮生?许觅,你可真是不了解我,我就是个疯子,就是个冷血,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许觅唇瓣轻颤,没有泪,眼眶红了,“傅锦鸿,当看到这个摄像带的时候,我恨你,是你让我活的这么累,八年前,阿志死了,你昏迷不醒,我被家人抛弃,受人谴责,所有人都唾弃我,我每天闭上眼都是你们的身影,太累了,我在家割破了动脉,血染红了水,我想终于可以还清了,我想要赎罪。”
傅锦鸿全身发紧,湿了眼角。
许觅的泪水隐忍不住,一滴滴落下,“如果没有我,你们会是最好的兄弟,我还记得那晚,你跟阿志一路上在吵,你要开车,让我坐在后面,潜意识里,你想要保护我跟阿志,可错了就是错了,阿志死了,锦鸿,我想要往前走,所以我原谅你对我的伤害。”
傅锦鸿倏地低下头,肩膀颤抖,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悲恸无言。
许觅说:“锦鸿,我往前走了,你也得往前走,我们都要勇于面对自己的过错,要做出正确的选择,阿志会原谅我们的。”
傅锦鸿哽声道:“怎么往前走?在监狱里一辈子!这就是你们希望的!然后你就可以跟别的男人幸福生活?”
“傅锦鸿!”许觅低泣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我强留在身边,那是因为你无法面对阿志,你想着将我留下来,阿志就会在,你就会活的轻松,这是自欺欺人,锦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以前总是告诉阿志,许觅是她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车祸改变了我们所有人,但是现在我们要正视自己的心,重新开始!”
“车祸发生后,我醒过来几秒,我看到阿志的骨头都出来了,血喷出老远,白色西装全红了。。。。。。。”
“别说了。。。。。。别说了。。。。。。。”傅锦鸿的表情寸寸撕裂。
母亲的指责,父亲的失望,许觅的痛苦,将他心里多年垒砌的高墙,一点点击碎。
许觅哭出声:“是不是很痛苦,这个画面刻在了我的脑子里,让我痛苦了八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选择原谅你,这是我欠阿志的,我还清了,你要拉着陆浮生一起,没关系,我会隔着高墙陪着他,这就是我的选择。”
“别走。。。。。。。”傅锦鸿拉住许觅的手,她已经站起身,低头看着他因痛苦而颤动的脊背。
“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阿志是我弟弟,我们都爱上了你,这就是宿命,我醒过来的时候,阿志已经入土,天崩地裂,无力挽回,我的腿就是报应,我对不起阿志,也对不起你,我只想跟你一起守着阿志。。。。。。。”
“阿志已经死了!你该接受这个事实,我不欠你们的了,我要走我自己的人生。”
是啊,阿志已经死了。。。。。。就算是无心之失,可害死亲兄弟的罪,一辈子都烙在心里。
许觅第一次见傅锦鸿如此脆弱,他们心里有着相同的伤。
她说:“傅锦鸿,别恨自己,我们都必须为自己救赎。”
傅锦鸿哭声一顿,下一秒撕裂的哭声从喉咙滚出来。
许觅推开他的手,往前走,傅锦鸿抬起布满泪水的脸,痛苦的问她。
“许觅,在杜海公馆,你说跟阿志已经分手,为什么后来又在一起了。”
许觅一愣,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疑惑的看着傅锦鸿漆黑的眼,有些往事迎上心头。
她说:“那晚阿志陪我看星星,暖了我的心。”
傅锦鸿不可抑制的哭出声,嘴角却挂着许觅看不懂的笑,她从没见傅锦鸿笑的这么悲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傅锦鸿哭着呢喃。
许觅转身走了,关上了门。
傅锦鸿捂着脸,将这十二年内心深藏的情意用泪水化出来,十二年的爱,八年的痛悔。
原来我们的心曾经靠的这么近,原来造化弄人,是我们错过了。
第109章 无罪释放()
漫天雨幕,上帝洗涤着大地的灵魂,许觅走在西山的山道上,没有打伞。
她仰头,听到雨滴落在耳畔的声音,清灵。
家人的伤害,车祸的痛苦,终于从心底化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陆浮生,我做到了。
距离二审还剩三天,骆文旬竭尽全力为案件奔走,打电话告诉许觅,会以工作过失为辩点,替陆浮生争取最大的合法利益。
富天广场大厦社会影响太大,骆文旬能帮陆浮生争取二十年的刑期。
二十年。。。。。。,陆浮生四十五岁,她五十岁,还好,他们还能相守。
天晴了,太阳暖烘烘的,许觅靠在酒店的走廊阳台上,抽着烟看着远方。
她掐了烟回房间,陆浮生的东西一直放在箱子里,她想将陆浮生的衣服拿出来晒一晒,二审判刑后,她就可以经常去见他。
一共两个大拉杆箱,四个纸箱子,两个厨具箱子。
许觅将两个拉杆箱打开,陆浮生的衣物整洁有序的放在里面,厚衣服与薄衣服泾渭分明,整理的很好。
她将厚衣服拿出来,一个蓝色的物件没能抓住,掉在了地上,许觅低头一看,愣了一瞬。
她将怀里的厚衣服放在床上,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俄罗斯的羊毛质量就是好,五年了还跟新的一样。
许觅记得陆浮生总是舍不得围它,围巾长,总能绕两圈,把他的脸捂住大半,一双澄亮的眼睛显得熠熠生辉。
她抱着围巾用力的闻了几下,淡淡的洗衣粉磷香,干净舒爽,她本以为做好了准备接受一切,可心怎么就疼的跟快死了一样。
她收拾好情绪,继续整理陆浮生的衣物。
开文件箱时,她在最底下找到一个相框,规整的报纸紧紧包裹住相框,每一个折角都严丝合缝。
看起来主人很爱惜。
她一点点撕开报纸,一张照片映入眼前,陆浮生穿着黑蓝相间的运动服,碧翠的林木在他身后耸立,细微的汗珠挂在脸上,他聚精会神的安装帐篷。
金色的阳光勾勒出他鲜明的轮廓,黑硬的发丝也染成了炫目的金色。
那天风轻,景美,陆浮生努力的融入大家的活动。
许觅偷偷用手机拍了这张意义非凡的照片,这是她人生拍的第一张人像,没有高能相机的精致,却是她最满意的照片。
她在自己的暗房将照片洗出来,挂在墙上,照片后她留了一句话。
我的男孩。
她拆开相框,将照片翻过来,字迹被保管的很好。
下面多了一行字,不是许觅的笔迹,是陆浮生的字,字迹遒劲有力,在相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他留的是,我的女孩。
一滴泪从许觅眼眶情不自禁掉下来,砸在字迹上,晕开字墨。
许觅这辈子从没想过,会有一个男人用如此清澈纯粹的字来阐述她,陆浮生爱的深沉,将她爱入了骨子里,爱入了灵魂。
她抱着照片,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平静。
距离二审还有两天,骆文旬约见了许觅,二十年刑期是争取的最大利益,这场官司算是尘埃落定。
许觅很平静,对于骆文旬这些日子的努力表达了感谢。
距离二审的前一天晚上,许觅将陆浮生冬天的衣服都装好,准备了一些新的日用品,她记得陆浮生的胡子长了出来,特地去买了新的剃须刀。
风呜呜的吹着,许觅觉得屋里太闷,站在阳台,看着灯火阑珊的北京城。
思绪放空,什么也没想。
电话响了,是骆文旬。
“喂。”
“许觅,案情有了惊人的转折,一个小时前,宇扩集团的傅锦鸿向朝阳警局自首了,交代了富天广场大厦的所有犯罪事实,听说不止自首此次案件,八年前的一场车祸,也是他一手导致,明天二审,陆浮生就会被当庭无罪释放!”
骆文旬激动不已。
许觅挂了电话,捂着莹白的小脸,蹲在走廊上,肩膀剧烈颤动。
傅锦鸿没有让人给她带任何话,他们之间都心照不宣,他终于正视了自己,学会往前走。
傅锦鸿现在应该是轻松的。
早上十点,富天广场大厦塌陷坠楼案以新的犯罪嫌疑人自首,陆浮生的控告证据不足,当场释放。
法院外人潮涌动,新闻炸开了锅,北京市政高官的儿子,宇扩集团身价百亿的傅锦鸿,作为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竟是策划富天广场塌陷案的幕后真凶,可谓是给了所有人重重一击。
政委大楼堵满了人,连森严的军区大院都挤满了记者。
许觅开了辆车停在法院外等陆浮生,陆浮生从法院出来的时候,记者全拥了上来,一个个问题轰炸过来。
段云今日有出席,跟在骆文旬身边替他们挡记者,场面一下子失控,几个执勤警员过来维持秩序,陆浮生趁乱挤出人群,脚步飞快的朝法院外赶。
许觅率先上车,紧接着陆浮生就钻进了车里,两个人相视一笑,许觅一踩油门,将几个追过来的记者甩在了后面。
车飞速行驶,任谁也挡不住。
他们谁也没说话,用力呼吸,车开回酒店,许觅拉着陆浮生就往房间跑。
进了房,陆浮生用手关上门,一手就将许觅抱起,思恋到极致的薄唇下一秒就贴过来。
许觅垫着脚,缠住陆浮生的脖子,什么不问,只发疯的吻他。
封闭的房间,喘息声凌乱,许觅缺氧的仰着头,陆浮生将她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她的脸颊比上次见面要圆润一些,可还是瘦。
陆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