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抱紧我-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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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没说话。
“许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许觅回神,盯着天花板说:“没事,我今天就不去了,我等消息。”
骆文旬诧异,挂电话前,说了声好。
许觅躺在床上没动,大脑就像把这十二年的往事回忆了个彻底,痛与恨从未如此鲜明。
上午她去了华东设计院,最近为了出行方便,她都租车,车停在辅道上。
段云从公司出来,看了一圈才看到许觅,保安处说有人找他,他没想到会是许觅。
“你找我?”段云语气并不太好。
许觅不在意,她一夜没睡,气色很差,声音嘶哑,“陆浮生是什么时候在查这件事?”
段云说:“从去上海之前吧,他去上海后让我帮忙查了美食城的事。”
许觅想起去上海前,陆浮生天天往外跑,没去公司上班,她还记得有天晚上,陆浮生在她耳边疼惜的说:如果你累了,别怕,我会帮你的。
她眼眶倏尔发红,低下头收拾情绪。
段云蹙眉说:“摄像带的事情,陆浮生不肯拿去威胁傅锦鸿,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无路可走,可他还是要交给你处理。”
段云涩然一笑:“他挺笨的,不对,应该是挺傻的,我是个外人,不该多话,可陆浮生每天加班就为了攒够路费去找你。”
许觅抬头,瞳孔一缩,“找我?”
段云见她一脸不知情,心里冒了火,嘴就更把不住,“你是不是抛弃他去了厄瓜多尔,他说路上变数多,要有足够的资金去找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有哪个男人被甩了,等了五年还要上杆子去的,你跟傅锦鸿的关系不简单吧,陆浮生为了你沦落成罪犯,你正好再去投靠傅锦鸿,摄像带你打算交给傅锦鸿,还是救陆浮生?”
许觅的心纠到了一起,撕裂的疼,她没说话,转身开车门。
段云见状,大声说:“打算怎么办!”
车门拉开,许觅半转过头,寒风吹散了她眼角的湿意,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陆浮生有你这个朋友,我真为他高兴,谢谢你。”
坐进驾驶座,关车门,车开走了。
“。。。。。。。”
段云一脸懵逼,“什么意思!喂!我问你怎么办呢!”
道上车来人往,许觅的车已经消失在路上。
第106章 治愈她心里最后一道伤()
一场寒流袭击了北方,北京的风声像咆哮的野兽,地上的孤叶能卷起数十米高。
许觅开着车一直往前,她的眼眶盛满泪水,停在一个路口,她在车里嚎嚎大哭,跟八年前跪在医院外的那个冷天一样,歇斯底里的哭泣。
恨别人的时候,总会有宽容的一天,恨自己就永无宁日,许觅,你别恨自己。
没有人逼着你一定要去恨才能轻松的活着,一切不过是我们的选择,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记得赵安勋说陆浮生会心理学。
原来陆浮生要治愈她心里最后一道伤。
他可真傻。
许觅终于明白陆浮生的用意,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或许并非如她所意,可这是她欠傅锦志的,她得还。
军区大院门口有背枪的执勤武警,笔直的站在岗位上,不得靠近。
许觅进不去,只能等在外面,前天她去了是市委大楼,等着见傅书记的人都能绕北京半圈,没有引荐,等一年也未必能见上。
黑色的奥迪车驶向军区大院,车牌00001,光看车牌就知道车里人的身份。
许觅穿着米蓝色大衣,在寒风中竖着领子,她快步走上前,车窗贴着黑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可许觅能感觉到从车里散发出来的冷肃目光。
车笔直的从她面前开过去,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挥手跟阻拦。
车开进军区大院,慢慢消失不见。
许觅跺脚,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冷风从领口灌进去,全身的毛孔都竖起。
她站在原地抽了一根烟,执勤的武警偶尔看她几眼,似乎已经将她列为可疑人物。
许觅在军区大院又堵了两天,眼看着距离开庭二审的日子只剩三天,她急的来回踱步。
一阵狂风吹过来,阴沉的天开始掉雨点,许觅仰头看天,蹙了蹙眉。
黑色的奥迪车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许觅咬紧了牙齿,不计后果,猛地冲了过去,拦在车前。
轮胎在地面剧烈的摩擦,带起惊咋的声响,车猛地停下来,距离许觅的腿只有二十厘米,两名武警顷刻就跑了过来。
“傅书记,傅书记,我有话要说。”细小的雨点砸在许觅脸上。
“你是什么人!随便拦政府官员的车!”两名武警呵斥,一左一右抓着了许觅的胳膊。
“放开!”许觅一吼,“傅书记,请您下车!这件事跟傅锦志有关!”
从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司机转头说了什么,可车门还是没开,两名武警力气大,拖着许觅往一边走。
“傅书记!我知道你们恨我!我只需要一分钟!如果您不想傅锦志死的不明不白的话,您大可不必下车!”
许觅的声音在寒风里响亮撕裂,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雨点越来越大,灰色的水泥地全湿了,车门咔的一声打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先踩在地上,整个身子从车里出来。
女人雍容华贵,端庄素雅,黑色的皮草配着阴沉的天,显得沉重肃穆。
“傅太太。。。。。。。”
在许觅的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傅太太是八年前,那时她揪着许觅的领口,歇斯底里,气的昏厥在地。
此时她看到了傅太太几乎全白的头发,心口一酸。
傅太摆了摆手,两名武警才松开了许觅,小跑回执勤岗位。
许觅走上前,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开场,她没想到车里还有傅太。
啪的一声清脆,风更冷。
许觅歪着头,白皙的脸颊迅速映出五指印。
“你还找上门做什么!自取其辱!”傅太太冷喝。
许觅咬了咬发白的唇,将剪辑好的光碟拿出来,透着薄薄的雨幕,说:“当年的事我们都很难过,我们都受到了谴责,阿志已经死了,我不想惊扰到他,可为了阿志,这件事你们有权利知道。”
“这是什么!”傅太太盯着光碟问。
许觅垂目说:“八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答案就在这里。”
傅太太踉跄一步,脸色瞬间煞白,雨势渐大,砸在人身上,隐隐疼。
司机急忙下车,撑开了伞遮在傅太太头上。
过了许久,傅太颤巍巍的接过了光碟,许觅后退一步,漫天冷雨,她弯着腰对着傅太说:“当年的事一直没有好好跟您道歉,对不起,我不求您的原谅,只希望您能好好保重身体。”
许觅又朝着车里鞠躬,车里还坐着没露面的傅泽林,傅锦志的父亲。
“对不起。”
许觅站起身往前走,脊背笔直,雨水湿透了她的大衣,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回到酒店,许觅洗了个热水澡,点了外卖,跟骆文旬通了电话,骆文旬对于许觅这几天没有跟着一起查案,多少有些好奇,但也没问。
骆文旬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为了陆浮生的事情到处奔波,这场官司要是输了,骆文旬的律政生涯就会落下败笔,甚至会被冠上为犯罪正名的臭名声。
许觅刚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陌生号码。
她接通,“喂?”
“我是傅泽林。”
仅仅隔着电话波音,许觅都能感觉到一股高位者的威严泠然。
福茗茶馆,北四环偏远的一家休闲楼,傅泽林在电话里约她在这里见面。
距离她将光碟交出去,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嗅到了傅泽林的急迫。
傅泽林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政府官员最怕的就是名誉受损,影响政治面貌,要是家里出了乱子,特别是触犯法律,直接就会被政府隔离审查。
福茗茶馆的整个茶楼都被清空,只留了几个泡茶的工作人员。
许觅被人带进一个雅间,傅泽林正坐在茶桌边泡茶,茶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他神态怡然,不愧是在高位待久了的人。
许觅脱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走过去,坐在对面。
“傅书记。”
傅泽林抬眼嗯了一声,六十岁的年纪,举手投足有一股压迫的沉淀感,不得不说傅锦鸿真是遗传了他爸的气韵。
“光碟我看了。”
傅泽林将一杯茶端给许觅,喝了一口浓郁的茶,半晌才说:“你还留了底?”
许觅早就想到了傅泽林约见的目的,必定不是要大义灭亲,而是探许觅的老底。
再高的官,扯上家族跟利益,哪有什么清正。
许觅收拾好心情,点头。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傅泽林问。
许觅说:“您应该知道傅锦鸿的总部最近出了事,富天广场大厦十楼磞塌,一死一伤,华东设计院的设计师陆浮生被抓,现在人民检察院正在审理此案,陆浮生是被冤枉的。”
傅泽林淡笑:“这是司法部门的事,我不能越权,也不会滥用职权去包庇罪犯,许觅,你的算盘打错了。”
第107章 质问()
许觅靠在椅背上,茶气蕴在半空,眼眶潮湿,她想讽笑,可她没有。
她表情肃穆,沉声说:“富天广场大厦是不是傅锦鸿做的局,傅书记不防去问一问,那可是一条人命!“她一眨眼,眼眶更湿,“傅锦鸿不能一错再错了,傅伯伯,我并没有想要用光碟威胁您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您能去了解案件的真相,能还给陆浮生一个清白,也拉傅锦鸿一把。”
一声傅伯伯距离拉近了,痛苦的回忆被拉扯出来。
傅泽林说:“锦鸿终究是我的儿子。”
许觅心一沉,傅家根深,一枝起连根起,怎会插手富天广场大厦的事,致傅锦鸿不利,她一早就清楚,只是面对官场黑白的市侩,多少有些心寒。
“我知道了。”许觅站起身要走。
傅泽林问:“摄像带呢?”
许觅转头,漆黑的眼在白炽灯下雪亮透彻,“傅伯伯,阿志的死,我跟傅锦鸿都有责任,这是我跟傅锦鸿的事,我将摄像带给您看,是想让阿志的死能明明白白,让你们清楚傅锦鸿已入歧途,傅锦鸿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傅泽林站起身,肃声道:“你没有将摄像带交给警局,而是告诉我们,你并不是想告发锦鸿。”
“他是阿志的亲哥哥,这是我欠阿志的,也必须是我跟傅锦鸿亲自了结,傅伯伯不愿意帮我,我不会强求,您做了一辈子的人民官,想要包庇傅锦鸿,我们小老百姓也没有能力抗衡,可您不能一直纵容傅锦鸿,那都是人命啊。”
许觅取了衣帽架上的大衣,推门出去,茶壶的水沸的更厉害,许觅的话还回荡在寂静的屋里。
一辈子的人民官,那都是人命啊。
自己儿子的命也在里面,如何衡量,总不能亲手断送自己儿子的命吧!
傅泽林颓然着笔杆的身躯,捂着脸坐在木椅上,做了一辈子的官,终究还是为己,为人父,终究是不忍心。
晚上十一点,傅锦鸿回了军区大院,一个小时前他接到母亲的电话赶回来,这些年他几乎很少回来,家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在八年前消失了。
对于家这个字,就像一根刺。
保姆过来开了门就进了房间,客厅就亮了一盏灯,影影绰绰,王兰凤坐在沙发上,傅泽林坐在对面戴着一副眼镜,就着台灯看报纸。
光暗,傅泽林头垂的很低。
气氛低沉,傅锦鸿隐约的察觉到了,平常回家就分外压抑,今夜也只不过更压抑。
“爸,妈。”
傅锦鸿叫了一声,就用手推着轮子往前,轮子在木质地板发出吱吱的声响,更显得屋子死寂。
王兰凤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嗯。”
“锦鸿,妈给你看一样东西。”
王兰凤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客厅的电视机蓦地亮起来。
画面中是一个熙攘的街道,人来人往,画质很差,一看就是剪辑的摄像带。
傅锦鸿的目光下一刻被画面中的大镜子锁住,他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一身黑西装,掀着车盖,将一柄尖锐的利器伸了进去,那是他年轻时经常把玩的一柄意大利军刀。
画面还在继续。
刀面锋利,在镜面折射出一束刺眼的光,晕黄的客厅骤然间被闪出冷色。
傅锦鸿的脸在屏幕光下越来越白,掐着轮椅的手轻轻颤动。
电视屏幕被定格,王兰凤冷声问:“当年的事是你做的?”
傅锦鸿惊愕转头,“这是谁送来的?”
“我问你!是不是你做的!”王兰凤兀地吼出声。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王兰凤猛地站起身,走过去,揪着傅锦鸿的毛衣领口,痛声道:“是不是你害死你的弟弟!”
不见天日的问题被撕扯出来,鲜血淋漓的真相,让人无处遁行。
短短几分钟的影像带,勾起了傅锦鸿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他记得那天是爷爷的七十大寿,他跟阿志一起去柳园接许觅。
车开到清华东路,阿志的电话响了,非要停车,顺便去超市买包烟。
下车后,阿志就跑到超市拐角接电话,他正要去催一催,无意间听到阿志让电话里的人送戒指去寿宴,要当场向许觅求婚。
当时他乱了,一心只想让阿志去不了寿宴,时间又紧迫,他冒险将刹车油罐捅破。
到了柳园,他想要自己开车,可阿志太倔,为了不起疑,他坐在副驾驶位,一路叮嘱阿志小心开车。
可中途事情超出掌控,绿灯亮起后,车开在十字路口他们吵了起来,车偏离了道路,另一条道上的大货车冲了过来。
油罐在半路就空了,车刹使不了,悲剧毫无征兆的上演。
傅锦鸿浑身战栗,看着母亲发白的脸血红的眼,颤声说:“是。”
王兰凤备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