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华浮梦-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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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是不解,我甚至都没发现在场的人谁有嫌疑,“当时我只看见一抹银光闪过,就一瞬,待我再去找寻已不见踪影,接着马儿就受惊了。”
“当时苏言也在场?”那人玩味一问,却让我觉得这其中是否隐含着什么。
我怔忡地点了点头,更为不解,“难道你怀疑他?”旋即又否决了这个猜测,“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甚至还用自己的身体扑去拦下受惊的马儿,为此他还被甩出好远。况且,他对父王忠心不二,断不会加害尧何。”
那人笑了,“忠心。”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也许,设计这次意外,根本就志不在尧何。”
我一骇,猛地瞪大了眼。他这话的意思是,是我。
“公主,安平君请见。”
外殿传来宫人的高禀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撑起双手欲起身。
身后制止声传来,压在我肩上的手沉了沉,“你这是做甚,先生说了让你不要『乱』动。”
我咬了咬牙忍着痛,“扶我起来,不能让王叔瞧见我这个模样。”
“不行。”
我扶着他的手急急出言打断,“听我说,王叔这是来试探我的,明渠之上有众多宫人侍从都看到我受着伤被你带回。他只是想来看看我到底伤的多重,我若连榻都下不得,那岂不是让他更为得意,如今我们没有证据,更要步步为营,万不可给他有任何的可趁之机,你明白的。”
那人蹙起眉头,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伸手将我扶起。
待到席上坐下,朝着殿外唤去,“有请王叔。”
“尧兮也在此。”待到殿内,那笑颜常挂的王叔故作惊讶地看着尧兮。
尧兮将手中云子丢入滕盒,扶案起身,复手一揖,“尧兮见过王叔。”
我亦扶手案上欲起身向王叔行礼,王叔睨眼向我,摆手,“哎,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客套了。”
我依言复坐席上,笑言,“王叔可有日子没来东歌这遥纾殿了,今日是刮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高座上王叔扯着嘴角干笑了声,“你这丫头,睥『性』还是一点未变。王叔是听宫人说你在明渠上受了伤,这才急急赶来看望。怎样,伤的可严重,伤医呢?怎不见伤医。”但瞧王叔此刻言辞恳恳,关切之情满溢,任谁都会被他的表现所『迷』『惑』。
我眨了眨眼,笑的更灿,“王叔是在说东歌麽,你看东歌不是好好的。明渠之上有惊无险,王叔有心了。”
席上王叔眯了眯眼眸似在揣度我所言真伪,旋即捻指颚须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尧兮,“王叔可是听说了魏国晋大将要亲率迎亲队伍前来邯郸替魏国二公子迎娶公主东歌。”
我听着这肆意之言全身为之一震,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对方,那人撇嘴闪过一丝苦笑,随即笑言,“看来王叔对我们还真不是一般叔侄情亲,尧兮感激。”话中含话,王叔一定能听懂其中深意。只是,他要装傻,我们也奈何不得他。
“应该的,应该的,王兄如今迁居沙丘宫,作为你们的长辈,王叔理应多多关照。”娇作的客套让人生烦,更何况这人还是心怀不轨的王叔。
“王叔此次打算在邯郸住多久,回安平时不知东歌是身在邯郸还是信陵,真希望可以跟王叔走一趟安平郡,那里可是我们赵氏祖先发起的地方。”他装傻,我卖乖。有意说着看似无意的逐客言。
王叔愣,没想到我这个小丫头处处与他为难。不自在一笑,“一定,一定有机会,王叔一定会带上你去安平郡走一遭。”
“谢王叔。”
“丫头,看老夫找来什么……”扁曲抱着一包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攸地冲进殿门,正还兴奋的脸上看到在场的人一句话未说完顿时卡在咽喉不上不下。
王叔机敏,立马反应过来,下榻就朝扁曲走去,“扁先生来此做甚,医人?”
扁曲不愚,见我跟尧兮正襟危坐着,立刻就明白过来,抱着手中的包往怀里掖去,故作戒备睨眼瞅着王叔,“你要做甚,老夫这新玩意儿可不是你们随便就能瞧得,除非扁氏门徒。怎么,安平君也要拜在老夫门下不成。”
我抿了抿低头溢笑,这个扁曲,真是不知死活。
王叔气煞,直指扁曲,『逼』出一语,“你,你放肆,敢让本君拜你门下。”
“哦,原来你不是来拜我为师,那你来此做甚?”又是一句反问,倒把王叔给将了军。
“师傅。”我适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纠结。以扁曲的能耐,我相信他一定有本事将王叔气的吐血。不过,我想还是适可而止的好,现在还不是时候与王叔正面交锋。
“东歌,你给王叔评评理,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太无礼了,胆敢用这种态度对我。”不期然的,王叔两步走到席前拉起我的手就往殿中走去。
尧兮骇然站起身,本欲伸手制止却被我以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久未再动,这一动扯的不轻,我只能提气强忍着,僵直了背走到扁曲面前讨笑着,“师傅,你就给王叔赔个礼,这事,您不对。”
“我……”扁曲听到我让他给王叔赔礼提高了音量,瞪起了眼。一副打死不从的模样让人左右为难。
猛然间有手伸来将我拽开,“东歌让开,本君今日就代王兄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神医。”
这一拽顿时让我提住的一口气泄『露』无遗,脚步不稳向后退去,好在尧兮眼快,凑上前扶了我一把。旋即松手,笑着上前劝阻剑拔弩张的两人,“王叔莫气,扁先生行事向来如此,这也是世人皆知,您若与他计较是不是有些……”
衣袂下,我握紧了轻颤的十指,蹙起眉头,“师傅,您再这样闹下去,东歌再也不去您那申庐了,您趁早再收个徒弟吧!”说罢佯装生气拂袖往内殿走去。
“哎,丫头,丫头。”扁曲急唤声从身后传来,貌似他先上当了。
“您回去吧!东歌没您这个师傅了。”越过纬纱,我已无力再撑,扶着殿柱滑坐到地上,开口时已明显底气不足。
“东歌放心,王叔帮你把这老家伙赶走。”王叔那兴灾惹祸的声音畅快传来。
不时便听到他们那拉扯不休的吵嚷声,渐渐的,声响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脚步声忽至,我不去看也知是谁。
“东歌。”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身侧有人靠上,一力的双手绕过我的身子轻轻将我抱起,鼻间立刻萦绕着那独有的气息,我贪婪地皱起鼻子多吸了几口,眼睛有些乏力闭了闭。
“他们都走了。”开口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嗯,走了,你就放心的睡吧!”
听到这句话后我真就将高悬的心放松了下来。
方才王叔的种种举动不过是为了要亲证我是否有伤。看来,要想对付王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至少,他将我也列入了他欲除去的名单之列。
第53章 他竟是他()
当我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致让我一时间难以适应过来,这里是,是申庐。
动了动手指,却发现一点劲也使不上来。挣扎了几次后,最终选择放弃。
周遭寂静非常,只能听到那林里不时传来的鸟儿争鸣与那离申庐不远的山坳里飞瀑哄鸣不止的水流声。我动了动唇 ,“扁曲。”开口低唤。
片刻后才听到不太清晰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丫头醒啦!等等啊!”
进屋人不是扁曲却是老头。
老头探着半个身子出现在屋门前,咧嘴笑了笑,越步朝竹榻走来,“扁曲出门了,让我过来帮他看着点你,他说你今日会醒来。”
老头许是瞧出了我的不解,逞自在滕椅上坐下,“你别急,扁曲说,知道你醒来定是躺不住,所以他所『性』就不让你动了,等他回来了你自会没事。”
这个玩童倒是了解我。
我望着屋梁转了转眼珠,随口一问,“我到申庐几日了。”
“今日正好是第十日。”
我一定睛,有些骇,“过去十日了,可是尧兮将我送来申庐的。”
老头哂笑,“不是,是范将军连夜将你们送来的,不过确是公子之意,现在公子还在邯郸城内。怎么,丫头挂心了。”
我一窘,脸颊微红。咽了咽声扯着其他,“老头,你可知道安平君的过往。”
老头沉『吟』,“听闻些许,不尽真实。”
“可以说给东歌听听吗?”我转眸看去,有些期待。我想,王叔之心由来已久,也许早在父王即位之前。
老头缓了缓神,起身踱步窗前,遥望远处山猿深深吸了口气,幽幽道来,“都说赵国有两个无双公子,一个赵昭,一个赵成,一个主政,一个主战。可是,突然有一次不知因何,武王竟让主政的长公子披甲上阵,让主战的仲公子留守邯郸。而那一战,就是秦赵少梁之战。”
我凝了神,思绪跟之飘远。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难怪王叔老谋,无独有偶,皆因他是当年的无双公子之一。
而若非此,父王也不会遇上娘亲吧!
“那后来呢?”
“世人皆称仲公子有勇有谋,理应继承武王之位,而且,仲公子的母亲亦是武王最为钟爱的夫人。可是,五伦有常,长幼有序,顺位者应是长公子昭。但,武王的偏爱已让他丢了所有的伦纲大常,执意要立仲公子为储君。”
恍惚中似明白了什么,喃喃开口,“武王是想让主政的父王上战场送死,好让王叔即位。”
窗棂前,老头重重点了点头,“所以,在长公子得胜归朝时,人心所向,举国上下皆钦,无人敢再提立仲公子一事,武王也不例外。”
“父王也知道这件事吗?”我小心冀冀地询问着。
老头摇头,“我不知道昭公是否知道此事,但看他对安平君的态度,我想,不说你也明白。”
是啊,父王对王叔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难道他就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还是他故意装作无知。我糊涂了,父王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那,父王即位后,安平君真就安分了吗?”
老头轻笑,不置可否,“安平君这些年将安平郡治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做出一点逾越本分的事,若说他不安分,还真拿不出证据。”
我眨眸,是啊!若非尧兮遇刺我们也很难相信王叔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碎女子。”
远远的从屋下传来扁曲那讨打的声音。
“老夫先回去了。”老头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朝屋外走去,我想出声制止都来不及。
伴着噔噔噔的上梯声,扁曲与老头的对话从窗外传来,“老鬼,少喝点酒,免得旧伤复发又得来麻烦我。”
“知道了知道了。”
“那丫头醒了吧!”
“嗯。”
“呵,丫头,师傅我回来了。”嘻笑着,已见那风尘仆仆的身影越门而入,“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生龙活虎。”
我撇了撇嘴,拿话噎他,“你觉得我现在象生龙活虎的样子麽,我觉得更象一只病猫。你要是医术不行就不要老是顶着扁鹊后人之名出去招摇撞骗,那样会给祖上丢人,会让我这个徒儿觉得无颜。”
语末,只见扁曲吹胡子瞪眼,气的满脸涨红,急急冲到竹榻前坐下,抬指就往我脑门上弹去,“阿,好你个碎女子,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吗?”
“好痛哦!”我怒眼瞪了瞪身侧扁曲。
扁曲不解气,复弹一指在我额头上,“知道痛,知道痛就好,我还以为你真成了病猫,只会惹为师的不高兴。”
我不依噘了噘嘴,旋即咧了咧嘴一脸讨笑,柔声唤去,“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下榻,这都躺十日了。”
扁曲抱臂睨眼,“那老鬼都和你说了?”
我眨了眨眼重重嗯了声。
扁曲仰头,似在思量,“基于你方才的表现,为师的要罚你,罚你明日再下榻。”说罢不理我那一脸反对表情,自顾自的起身往屋外去。任我叫破了嗓子他也是不理不踩。
翌日
那老玩童真就狠心将我一人抛在申庐里,自已不知所踪,他也不怕半夜出来个什么猛兽将我给叼了去。
听着那上梯的脚步声,我正在心理盘算着待会要怎么样气气扁曲。却没想,出现在屋前的人不是扁曲是娘亲。
“东歌。”
“娘。”我惊喜地扬起唇角,将方才算计如何如何对付扁曲的事抛诸脑后。
青影翩然行至榻,因我,那漂亮的眉头时常深锁,好比此刻,“伤到哪了?痛吗?扁先生呢?”说着,双手已抚上我的肩,这『摸』『摸』那抚抚。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一时不知从哪答起,“娘,没事了没事了,师傅已将我的伤医治好了,等他回来我就可以下榻了。”
“是吗?”娘亲不太确定,仍是凝眸向我不眨,口中更是自责不已,“都怪娘亲不好,若不离开你,你就不会受伤了。”
我甜甜一笑,柔声,“娘,东歌已经长大了,不能老是依偎在您身边,以后就让东歌保护娘。”
娘亲睨眼嗔目,手却轻轻『揉』了『揉』我的鬓发,软软开口,“东歌再长大,在娘亲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我不否认,笑的更甜,我愿意永远这样长不大,依偎在娘亲身侧。
“呀,老夫不小心打扰了你们母女团聚,要不我先出去,你们,继续叙。”扁曲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屋内。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说着反向之言。
娘亲忙起身,“扁先生,东歌她。”
“好师傅,可以将东歌放开了吧!我替你去采『药』,或是帮你配『药』。”我急急出言讨好着扁曲。
娘亲不解转身瞅了瞅我又转向扁曲,“这是怎么回事。”
扁曲不答,憨憨一笑,“你知道错了。”
“嗯。”
“以后不再对为师的无礼。”
“嗯。”
“从今往后认真学习为师授医术。”
“嗯。”
“好吧,你可以起来了。”
“嗯?”我一怔,显然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