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死在我怀里-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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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还真摆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打算往外冲。
只不过没冲几步,就又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熊恪一进门就听见她元气满满地吼着要买奶粉,他哭笑不得,拎小鸡似的揪着她的小细胳膊把她揪回去,似笑非笑:“这么迫不及待?”
程西西的激动劲儿还没过去,脸颊红扑扑。
大概是刚刚闹得太疯,头发都乱了。几缕头发混乱地散在额前,她还要一本正经地装乖:“给朋友买的。”
熊恪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帮她把头顶乱飞的毛毛打理好,拍拍她的头:“那也等出院再去。”
程西西笑吟吟:“我马上就能出院啦。”
她已经在医院霸占着床位住到了完全康复,医生每天都急哄哄地想把她撵出去,现在就等办理最后的出院手续。
见熊恪过来了,许斐照常接班,拍拍手打算走人:“那你们两个慢慢腻歪,我先走了。”
程西西乖乎乎地挥手跟她说再见。
“对了,”走到门口,许斐突然想起,“你别忘了,出院之后,去参加庆典。”
熊恪眉头微微动了动,正想开口,程西西已经欢快地道:“不会忘的!”
她今年接了个新代言,是一个口碑很好的老牌国货化妆品。夏季上新,要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庆典。
许斐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熊恪把程西西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按着小姑娘撸毛毛,“这次出院之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胃。”
程西西大力点头。
“不准再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嗯!”明明她以前也很少吃。
“平时不准碰酒,饭局也不准没有节制地喝,能推就推掉。”
“嗯!”明明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节制。
“不准看别的男人。”
“”
程西西奇了:“我都没有不准你看别的女人。”
熊恪眉头微耸:“我不会看的。”
这意思是,我很自觉。
程西西心花怒放,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小声嘟囔:“你这样子”
他没听清:“什么?”
“你这样子,会让我不想出院。”她咕哝着蹭了一会儿,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挣出来,抬起头,“以前都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也很少这么亲近。
住院的这段时间,他每天定时定点跑来找她,陪她吃饭散步玩游戏,偶尔还给她讲睡前故事。
“当宝宝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她非常认真,一脸憧憬,“我以前都不知道,做废人这么开心。”
上一次同样生病住院,都没人照顾她。
程妈妈还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叨,叨叨叨
“这是什么话。”熊恪哭笑不得,象征性地拍拍她的后背,“别胡说。”
“不过我们每天挨得这么近,我会不会把身上的病菌传染给你我感冒都还没完全好,可我们每天都亲亲亲”程西西穿着病号服,软绵绵地摊在他怀里,睁着大眼睛玩他的耳朵,“到时候要是你也病倒了,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西西西西’,其他人肯定都以为你疯了在喊‘嘻嘻嘻嘻’咦,你耳朵怎么变烫了,摩擦生热吗?”
熊恪身体有些僵,感到一些难以描述的变化。
他微顿,将她稍稍从身上捞起来:“你稍微起来一点。”
程西西乖乖爬起来。
“说点儿认真的。”他喉结微动,顿了顿,垂眼,“出院那天我来接你,你乖一点,嗯?”
程西西疯狂点头。
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控诉:“我明明一直很乖,你天天还让我乖一点、乖一点,我觉得我明明已经不能更唔”
她正喋喋不休,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熊恪捧着她的脸,离开时有些意犹未尽,她的下巴没什么肉,但手感很好,软软的。
“对,你已经很乖了。”
他声音很低很低,里头带着点儿笑意,“——这是奖励。”
***
出院那天,程西西把所有大大小小的兔子装进同一只袋子,早早换好衣服,抱着她的兔崽子们下楼等大熊熊。
春天还未完全过去,她走出住院部大门时,有病人在花园里来来去去地散步。天空碧蓝如洗,迎面涌来的风带着凉意,裹挟着花香。
天气好得让人想要发出喟叹,程西西挑了片阴凉的树荫坐下,给大熊熊发定位。
我已经在门口啦。
熊恪秒回:我马上到。
她嘿嘿嘿,正想再多哼唧两句——
余光之外,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斑驳的树影。一个细瘦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停在她身侧,久久没有动。
程西西若有所觉,抬起头,眼帘内闯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她大概也是出来散步或者晒太阳的,脸色有些苍白,长发绾成髻,干净而低调。
程西西微微一愣,视线下意识往旁边偏移,目光穿过光影,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熊一诺。
女人在她面前停了停,细声开口道:“程西西小姐?”
“啊”程西西一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有些紧张地挺直腰杆,“我是!”
“你好。”对方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和蔼地弯弯眼角。笑起来时皱纹尽显,却又娴静温柔,“我是熊恪的母亲。”
她问,“我们可以谈谈吗?”
程西西熊恪(13)()
一个小时后;熊恪姗姗来迟。
他赶到的时候;正看到程西西一个人抱着堆兔崽子坐在树荫下;小姑娘肩膀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个卡通图案的小背包;百无聊赖地低着头玩手;阳光摇晃着下坠;铺满她浅色的毛呢背带裙。
“西西。”他走过去;帮她把放在脚边装换洗衣物的小行李箱捡起来,“等很久了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主动解释:“我来之前被一个客户拖住了;所以晚了一点。”
程西西站起来,蹦到他身边,有些哭笑不得:“没关系呀;我又没有怪你。”
“嗯。”他一只手拉着箱子;腾出另一只手牵她,“兔子你自己拿;还是我给你提着?”
“这可是子子孙孙。”程西西煞有介事地抱紧兔崽子;“我自己拿。”
熊恪胸腔微动;颇有暗示性地捏捏她的手:“这怎么能叫子子孙孙。”
程西西耳根蹭地红了。
下午三四点;医院花园里安安静静;他牵着她走过尚未开花的葡萄藤,阳光温暖地落在两个人交叉的手掌间。
“大熊。”她突然轻声开口。
“嗯?”
“阿姨的身体好点了吗?”
熊恪微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就问一问。”程西西摸摸鼻子;“刚刚看到很多老人家在花园里散步;就想到了阿姨”
“没有,妈妈这几天还住在医院里。”熊恪想了想,诚实道,“其实我也有去看她,但我太忙了,大多数时候是一诺在照顾。”
这些天来,他每天来医院探视的时间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熊妈妈,一部分给程西西。
程西西还挺喜欢这个答案,莫名愉悦起来:“这样呀。”
他帮她把箱子放上车,然后替她扣好安全带:“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想去哪里玩吗?”
程西西捏着兔子耳朵想了想,比较憧憬吃饭:“先谈谈我们晚饭吃什么,好不好?”
“找家吃早茶的店——”
程西西捕捉到关键词,眼睛蹭地冒起绿光,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奶黄包鸡爪子和酱猪蹄。
下一秒,熊恪冷酷无情:“喝粥。”
程西西:“”
她沉默三秒,迅速调动情绪,眼眶一秒变红,耸耸鼻子,正打算憋一包眼泪,然后掐着兔耳朵原地爆哭——
他的手掌温和地落到她额头上:“乖。”
程西西一瞬间偃旗息鼓。
他似笑非笑,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医院。
走出去一段路,程西西不甘心,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真的不可以吗?”
“现在当然不行。”熊恪给出的答案不容反抗,声音却仍然很轻很轻,“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这个阶段,暂时没办法碰难以消化的东西——所以先乖乖把胃养好,嗯?”
程西西眨眨眼,轻声问:“你经常去找医生吗?”
“也没有很经常。”
就一天五六七八次吧。
她默了默,舔舔唇:“但,但我出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你天天跑去找他。”
“”
“天天跑去找他,问他这、问他那,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食物都列一张清单,评星划定出我以后能碰的、应该少碰的、绝对不能碰的食物等级,严格按照它来执行。”
“”
“我的医生说,你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最唠叨,最古板,但也对女朋友最上心的男朋友。”程西西微顿,老老实实地道,“所、所以临走前他让我转达你,他虽然常常告诉你‘嘘,别问了,再问就烦了’,但他没有真的烦你。”
“”
熊恪突然有些无措,她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或者说
“大熊。”下一秒,程西西转过来,打断他的思绪,“其实不管是在那个医生眼里,还是在我心里,你都是那种特别愿意为别人着想,但又很少把它们挂在嘴上的人。”
他不善言辞,大多数时候,做得比说得多,沉默得像一片海。
熊恪微微垂眼。
“为什么”她小声问,“明明也很关心家人,却一直这么别扭?”
***
——这事儿当然是熊妈妈告诉她的,就在两个小时前,医院住院部楼下。
一开始见到熊妈妈,程西西还认真地紧张了一下,以为她要甩出两千万,让他远离自己已经有家族联姻在身的儿子。
后来当然是没有。
他的妈妈像他一样,是一个温柔的人。尽管已经上了些年纪,笑起来仍然非常好看,拥有美玉一样的气度。
两个人互相寒暄、关心对方的身体。
最后聊着聊着,还是不可避免地聊回到熊恪身上来。
“大熊可能有点别扭。”熊妈妈笑得有些抱歉,“他没有恋爱经验,小小年纪就离家读书,连跟家人相处的机会都很少。”
程西西的眼睛睁得圆滚滚。
“所以大概要拜托你,多多包容他。”熊妈妈温和地拍拍她的手,“尽管他年龄比你大,但他跟人相处的能力,很可能是负数。”
程西西被逗笑,然后从熊妈妈那里,听到了熊恪故事的完整版本。
最初她问他为什么要去给段白焰当保镖,他给出的理由含混不清。
然而熊妈妈给出的版本也与他大同小异:“那时矿上出事,说起来还是他的关系帮忙摆平的。”
程西西默不作声地想,这个“关系”,大概指的就是段爷爷。
“但从对方的角度来说,我想”熊妈妈微顿,“他应该直到现在,还对那一家人心怀愧疚。”
在某种意义上,熊恪和段白焰是同一类人。他同样不擅长处理灰色地带的事物,他的世界黑白分明。
他受过的教育与现实隔着一尺地,反而削弱了他处理矛盾的能力。
“其实不是。”转过街角,熊恪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打断她,“是我妈妈一直误会我。”
程西西被他说得一蒙,想要撸他脑袋的手一时间悬在半空:“啊?”
“我之前跟你说,这事儿解释起来很复杂。”
“嗯。”
“但要客观地讲起来,又确实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熊恪舔舔唇,“妈妈一直觉得我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但我并没有。”
“”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变得非常小心。”
他与熊一诺不同,从小就跟父母不怎么亲近,他待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又太少,对彼此的印象都还停留在非常久远的时候。
彼此产生罅隙的时候,连坐下来好好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后来跟家人待在一起”熊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觉得很尴尬。”
他索性就不回去了。
程西西眨眨眼,没说话。
一直到他开车进了停车库,她睁着圆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认真地指出:“你有点幼稚。”
熊恪:“”
因为不想被人小心翼翼、疏离地对待,所以赌气一样地逃跑了。
“但是”程西西舔舔唇,小声说,“又有点可爱。”
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熊恪转过来,垂眼看她。
她坐姿很乖巧,抬着小脸望着他,怀里抱着窝兔子,眼睛亮晶晶的,像落着星星。
“不过,你马上就有新的家人了。”
微顿,她弯着眼睛笑道,“我会对你非常坦诚的。”
***
吃完晚饭,两个人沿着江边散步。
城市的灯火落在江水上,灯影随着波光摆动,朝着远处铺开一片,像坠落在江中的星星。
熊叔叔铁石心肠,程西西到最后也没能说动他,晚饭仍然是没什么味道的粥,她惆怅极了。
偏偏叔叔很温柔:“饱了吗?”
程西西哼:“要吃肉才能吃饱。”
熊恪摸摸她的头。
程西西顿时又萎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团傲娇的毛茸茸,每天都在求亲亲抱抱举高高,他一摸她就立刻偃旗息鼓。
“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很少吃肉。”熊恪微顿,“但等身体恢复,今后的确可以多吃。”
“因为粉丝们不喜欢太胖的女明星。”程西西一遍牵着他的手在路上跳跳跳,一边解释,“虽然听起来有点儿病态而且就算我很瘦,喜欢我的人未必就会跟着变多但大家都这样,如果我比她们胖,好像就会失去竞争力。”
“为什么要学她们?你跟她们又不一样。”熊恪轻声,“毕竟你”
“毕竟我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程西西笑嘻嘻地接话,不忘骄傲地摸摸他的手,“她们都没有。”
路灯昏黄,耳畔江水潺潺,她脸庞白皙,眼睛明亮。
熊恪实在没忍住,即使旁边还有路人,可他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