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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那就死在我怀里-第46章

小说: 那就死在我怀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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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减减肥药?”

    ——减肥药。

    段白焰脑子里有火光炸开。

    有一堆线索模糊地碰撞到一起,却又不太清晰。

    他转到联系人页面,努力让自己冷静:“陈塘。”

    陈塘很快接起来,但他还在为他上午不去见他的事闹别扭,语气非常冷漠:“干什么?”

    “你和竹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段白焰呼吸艰难,“一直瞒着我?”

    ***

    等段白焰告别陈塘,从他家出来,已经入了夜。

    华灯初上,背后灯火万家。

    段白焰的车像一道影子,飞快地从红灯面前闪过。

    狭小的空间里,他心跳得扑通扑通响,脑子里一片空白。毫无意识地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闯红灯。

    他死死握着方向盘,迫切地想见姜竹沥。

    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地循环陈塘刚刚说过的话——

    “姜竹沥在波士顿的时候,精神状态就很糟糕。其实说实话,我完全没想过她会回来,我直到现在都认为,国外的环境更适合她。对于她来说,相对陌生的环境反而更加安全,不容易让她想起过去的事。”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那个学期的心理学论文,研究对象就是她。”

    “我对她做精神分析,听完了她所有的故事。你有听过‘ptsd’吗?就是应激性心理障碍——她的情况跟那个有点儿像,但似乎又没有那么严重,而她心里那个‘不能碰的点’,就是她妹妹。”

    陈塘微顿,“那年夏天,明含有一场很盛大的公演。她压力很大,总是神经质地担心自己体重不够轻,姜竹沥怎么安慰她都没有用,明含背着姜竹沥,大量服用那种来路不明、却格外管用的减肥药。”

    “一直到公演前一个月,姜竹沥才发现,她对药物上瘾了。她没收了明含所有的药,安抚她、告诉她,自己只去山上住一小段时间,一定会在她公演之前赶回去给她加油。”

    “姜竹沥希望明含能有自信,而不是依靠药物或别人的评价——”

    陈塘沉默一阵,“可是姜竹沥没有回去。”

    段白焰一言不发,心头猛跳。

    “过了她们约定的时间,一直到明含公演,姜竹沥仍然没有回家。”

    “明含联系不上姜竹沥,又开始使用药物。”陈塘垂下眼,沉吟片刻,“再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明含的生命定格在舞台上,以一种完美的,献祭的姿态。

    “可是,那与姜竹沥无关。”段白焰嗓子发涩,忍不住打断他,“就算我当时我当时没有囚禁她,她真的回去了,也未必能劝阻明含。”

    陈塘嘲讽:“你以为姜竹沥不知道吗?”

    “她妹妹的死,何止是跟她没有关系?”他讽刺地看着他,“在姜竹沥眼中,明含的死跟她妈妈给的压力没有关系,跟那位让明含‘再瘦一点’的老师没有关系,跟用手铐把她囚禁在山上、让她没来得及回去见妹妹的段白焰也没有关系。”

    段白焰觉得他在说反话,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那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可是按照这个逻辑,那件事就跟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了。”他说,“她在心里原谅了每一个人,除了她自己。因为没办法抱怨其他人,所以她只能抱怨她自己。”

    所有的事集中在一起,姜竹沥得到了心仪很久的国外大学的offer,却也在一天之内,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社会属性。

    “她认为,从那时起,她不再是‘老师的好学生’,不再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再是‘明含喜欢的姐姐’。”陈塘停了停,“甚至不再是‘段白焰的女朋友’。”

    过去那么久了,陈塘一直忘不了,当初姜竹沥在那位老教授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重复的句子,就是“没有人需要我”,“我不属于任何人”。

    “段白焰。”陈塘抬起眼,语气平静,“姜竹沥出国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对她做了什么?”

    段白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他知道的。

    他当时做了什么。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

    段白焰急刹车,停在家门口。

    他飞快地拔下钥匙,嘭地一声踢上车门,大跨步地往别墅里走。

    陈塘讲完了所有因果,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塘那么那么讨厌他了。

    如果他是她的朋友,一定也恨“段白焰”入骨。

    他感冒还没有好,呼吸急促,嗓子发疼,胸膛剧烈起伏,两步并做一步,跨上楼梯,走到卧室门前。

    他推开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要叫她的名字:“竹”

    堪堪停在半空。

    屋内一片安静,霜白的月光在窗下游移,窗帘一起一落。

    床上空无一人。

再找找她() 
段白焰的脑子空白了一下。

    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发涩。

    一只手握在门框上;他的指甲几乎刺入木头。

    他艰难地平复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一刻不停地打电话;通知身边所有能通知的人;问他们有没有见到姜竹沥。

    陈塘气急败坏:“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段白焰从没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他毫无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我是说万一——竹沥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事?”

    陈塘陷入沉默。

    半晌,他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总之,我也问一问她其他的朋友我们尽量快一点;把她找回来吧。”

    他说话难得正经;也从未像现在一样指向不明。

    段白焰听完,心跟着凉了一半。

    他发动了身边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可一整夜过去了;仍然没有半点儿找到人的迹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前夜被他发动过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聚集到了他家。

    “她经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西餐厅;学校,我家哦;她肯定没有回我家。”程西西清晨时分才结束工作,换完衣服就马不停蹄地从片场跑了过来。她推开段白焰家的门;发现客厅里大家都已经到齐了;被这阵仗吓一跳,“我才一天没见她,怎么就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啊?”

    “没有,我全都问过了,那些地方她都没有去。”段白焰坐在沙发上,面前一圈好友盯着他,他显得格外颓然,“我还调了几个人流量大的商场的监控,可是可是都没有。”

    他家门口的摄像头最远只能拍到路口,他甚至去小区里调了别的监控,可她竟然是全程步行走出去的,连公交车都没有上,也没有出租车的牌号可以查,他查不到一丁点儿线索。

    客厅陷入一片沉寂。

    程西西左顾右盼,见熊恪像堵墙一样站在旁边,她有些手痒,忍不住轻轻戳戳他:“大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她这几天也很忙,根本没空刷微博,更何况是高中的学校论坛。

    “就是”熊恪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低声回应,“我等一下再给你解释。”

    “好。”程西西认真地点头,“你咬耳朵跟我讲。”

    熊恪刚想说,咬耳朵就算了吧——

    陈塘眼睛一亮,突然抬起头:“你去她家找过吗?”

    段白焰一愣:“没有。”

    他没有深入了解过,但仅仅在他稀薄的印象里,姜竹沥和父母的关系也并不算好。她的母亲过于强势,她又始终对继父和继妹心怀愧疚,无法与家庭亲近。

    所以他首先排除了这个地方。

    陈塘毫不留情:“蠢货。”

    段白焰:“”

    “我们坐在一起也没用,还是分开比较好。”陈塘站起身,拿起外套,“我再去一趟西餐厅,检查一下附近人流量大的地方;段白焰去竹沥妈妈家,看看她有没有回家;程西西回你自己家等着——万一竹沥去找你了,不要错过她。另外打个电话,让倪歌盯着她们学校,别再出其他幺蛾子。”

    这个方案听起来很有可行性,段白焰没有拒绝。

    略一思索,他补充了一句:“你再找几个人,去看着夏蔚和何筱筱。”

    熊恪以为他是怕夏蔚再有动作,点头应下:“好。”

    “我担心竹沥会去找夏蔚。”段白焰十分担忧,“我现在就怕她背着我,去泼人硫酸。”

    熊恪的手顿了顿:“”

    “问题是,泼硫酸这种事,”他一脸纠结,“让我来做,显然比较合适吧。”

    熊恪:“她不会的。”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段白焰垂眼,无意识地收紧攥着外套的手,声音低进尘埃:“都是都是我的错。”

    陈塘气急败坏:“对,本来就都是你的错。”

    段白焰唇角苍白,难得地没有反驳。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天边朦胧的光线掀开一角,落地窗外翠篁幽竹,他甚至听见鸟儿在枝头跳动的啁啾声。

    可是姜竹沥她到底

    在哪儿啊。

    ***

    段白焰顺着姜竹沥高中时留在教务在线的地址,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家。

    她家一直没有换房子,住的仍然是四年前那个中档小区,漂亮精致的小复式,和每个中产家庭一样的内部构造。

    站到门前,他略略平复一下呼吸,才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响了几声,没有人应。

    他暗暗皱眉,隔了几秒,才再去按第二次。

    这次响了几声,他很快听见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下一秒,门由内打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露出来。他戴眼镜,穿着普通的家居服,长着一张宽厚温和的脸,只是腿脚似乎不太方便,走得有些不灵便。

    四目相对,中年男人有些发愣。

    “叔叔叔好。”段白焰舔舔唇,手心不自觉地浸出一层汗。

    除了高中时的家长会,他几乎没在其他场合见过姜竹沥的父母。现在急匆匆地跑到人家面前,他才有些恍惚地想起,四舍五入,这也算是来见家长了吧

    “我是竹沥的朋友,”开口的瞬间,他突然想起自己彻夜未眠,现在的皮肤状况一定很糟糕,也许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所以他放缓声音,尽量显得礼貌,想要将好感值拉起来一些,“很抱歉这么早来打扰您,竹竹沥她借了我一笔钱,我急着还给她,可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就、就想看看,她是不是回家来了”

    明叔叔有些惊讶:“这么早来还钱?”

    段白焰也知道这理由很蠢,可他仍然被堵得哑口无言。

    明叔叔哈哈大笑:“进来吧。”

    段白焰难得地感到难为情,他换鞋进屋,明叔叔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杯水,你自己到处看看。竹沥妈妈还在休息,你小声一些。”

    段白焰默不作声地点头。

    他走进屋子,发现小复式内部的空间也很大。整个房子内部的装潢都是温暖的米色调,客厅里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行李箱。

    墙上挂着一张油画,一束光从头顶打下,驱散舞台上的黑暗,白裙的舞者踮起脚尖,两条细瘦的手臂在胸前环城环,露出天鹅般白皙美丽的脖颈。

    他仰着头看画,没有边际地在心里猜测,这个舞者的原型,会是姜竹沥,还是明含?

    “那是竹沥妈妈。”明叔叔走过来,打断他的思绪。

    他站到他身旁,像他一样抬起头,以一种仰望的姿态,崇拜画中的女人:“她年轻时,像天鹅一样漂亮。”

    段白焰接过他手中放着水杯的托盘,低声道谢:“谢谢您。”

    明叔叔仰头看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他:“你是竹沥那个小男朋友?”

    “很很明显吗?”段白焰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觉得这是在委婉地夸他,跟姜竹沥有夫妻相。

    明叔叔笑了:“我在竹沥的相框里见过你。”

    段白焰一愣:“相框?”

    明叔叔带他上楼。

    姜竹沥和明含的房间都在上一层,但她们两人不住在一起。现在的房间隔着一堵墙,也隔着人鬼阴阳。

    段白焰站到她的木书桌前,拾起桌上的相框。

    那木头似乎有点儿年代了,接缝的地方有些松散,裂缝仿佛是被岁月撑开,又被人一点一点地用胶水粘起来。

    拿起相框,段白焰就笑了。可是笑着笑着,他又心疼得厉害。

    背景板上,用胶水黏着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头。两个人头都很小,只能露出校服的领子,也许是摄影师隔得太远,图片上的噪点格外清晰。她勾唇微笑,而他十年如一日地臭着一张脸。

    “这哪是合照”

    这是她从集体照上剪下来的两个人头。

    她走的时候,带走了她和明含的合照,却把木相框留下,没有带她和他的。

    因为他和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合照。

    段白焰难过极了。

    他问得颇为艰难:“竹沥她回来过吗?”

    明叔叔不知道事情始末,只当两个人是吵架了。

    他点头:“早上回来过,很快就又走了。”

    “她去了哪?”

    “我不知道。”

    微顿,明叔叔又道:“正好你过来了,既然竹沥不要,你就把这个木相框带走吧。我和她妈妈也打算走了,最近在搬家,你不带走,我们也没有地方处理。”

    段白焰一愣:“去哪?”

    “回老家。”

    他恍惚想起之前,姜竹沥也对他提起过这件事,“是回去过年吗?”

    “不,不止回去过年。这次走了,我们就不回来了。”明叔叔闭眼摇头,略一沉默,低声道,“这次的事情,她妈妈没有看见,可我看到了。”

    段白焰脸色白了白:“那都是谣言和诽谤,我们”

    “我知道。”明叔叔语调很温柔,“可她这一生也过得不好,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了。”

    窗外的云层慢慢攒聚,凉风带起白色窗帘。

    段白焰愣住。

    下一秒,听见明叔叔的叹息:“我常常遗憾,没有参与她的第一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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