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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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弥并未挣扎;反而笑盈盈的闭上了眼。
半晌后;德哲松开手愤然转身离去。
桑弥抚着被掐的发紫的脖颈,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你可千万不能死;否则我挨的这两拳便不值了”
十几个护卫一齐逼近时;央暮冲上前蓦地将南卡推开。
一切发生的太快;上一刻南卡的脑海里仍一片空白,下一刻周围便响起了护卫恶毒的谩骂。
那些谩骂和少女的尖叫声融合在一起,一下一下,用力的冲击着耳膜。
“你这下贱坯子,就是脱光了给我看我都不稀罕!”
“她是谁?”
“平务老爷和贱奴所生的贱种。”
“她既然这么上赶着送过来,那我们就发发善心勉为其难的用她代替这个女土司吧。”
一阵哄笑声传来,单薄的衣裳,被刀挑开,央暮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出小兽似的呜咽。
狭小的密室被一群男人挤得满满当当,最末的护卫扛在肩上的女子被随意抛掷在地上,晕倒过去的少女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南卡的手抖得很厉害,她咬紧苍白的唇,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红绳,随后便定神拔出了身上的拉孜短刃。
对面是十几个高大的男人,即便她是高手也无全胜的把握。
可她仍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冲到最前头,一刀刺中了那个压在央暮身上的护卫。
护卫吃痛讶然回头望了望,而南卡迅捷抽出刀,利落的割开他的喉咙。
之后,那护卫连一声哀嚎都未发出,便倒在了血泊里。
“你”
央暮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南卡一把扯起来,朝另一侧跑。
对方有那么多的人,体型气力皆在她之上,纵然她冲过去,也未必能救得了央暮。
可她仍是去了
不大的密室,从这头跑到那头花不了多少时间。
南卡倏然想起六岁那年,在林中遇到猛虎时,比她年长两岁的兄长吓得尿了裤子,而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前头,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无。
后来琼嘉土司问她为何不跑,或是出声叫人前来帮忙,她用稚嫩的嗓音颤声答道:“您说,不能打无把握的战。”
拔腿就跑,她没有把握能跑得过猛虎。
出声惊动猛虎的话,万一猛虎被吓到,直接扑过来怎么办
琼嘉土司在她离开西蕃那年,将布萨家的家纹换成了飞鹰捕虎图。
更换家纹的原因她一直都清楚,只是因为心虚所以假装不知。
她其实很想告诉琼嘉土司。
什么无把握的战不能打全都是幌子。
她并没有琼嘉土司想得那么勇敢,她那时还那么小,只是被吓住了,吓得根本挪不动脚。
想到此处,便觉得对不起琼嘉土司,时隔七年,她仍学不会,收敛自己毫无用处的慈悲之心。
女人腹中的子宫,既是温暖的生命源泉,亦是万恶之源,而这东西她身上也有。
她没办法,让央暮躺在那里遭受不幸,自己则好好的站在一边旁观
“你不必救我的你是土司大人是我害你被抓到此处该是我,该是我替你受这罪”
护卫队的人拔剑将南卡和央暮逼至墙角,南卡手里紧紧攥着短刃,用胳膊戳了戳央暮低声道:“将你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抵在喉间!”
央暮愣了愣,随即便照着南卡说的做了。
“倘若你们再敢往前迈一步,我们便会立即自尽!届时还得劳烦你们转告平务老爷一声,祭品已死,请他再去寻新的过来!”
仙女节结束后,密宗会要找寻新的祭品很可能会大费一番周折,那些懒惰的贵族不会愿意再花额外的功夫去寻祭品,但这只是南卡的假设,倘若康城的贵族很勤奋的话,她以死要挟的计策便算失败了。
“少拿死来吓唬我!我不信你有这样高贵的身份,也会舍得死!”
“哦?是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南卡淡淡笑着用短刃缓缓割破颈部的皮肤。
前头几个护卫倒吸了一口气,堪堪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死我也不拦着你!反正祭品只要肋骨和皮肤就行,人活不活着并不重要!”
护卫话音未落,便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声。
“别别碰她们!否则我便咬舌自尽!”
地上奄奄一息的奴隶少女,咬牙匍匐着朝南卡她们爬了过来。
护卫们顿时面上一惊,交头接耳了几句后,其中几个抬脚狠狠踢了那少女几脚,便拖着那个被南卡刺死的护卫的尸身,离开了密室。
“嘡啷”一声,央暮抵在喉间的银簪带落在地。
她按住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很快便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南卡的脖颈。
“你流血了”
南卡闻言将手伸到颈处,果然摸到了粘稠的血液,鲜血已慢慢浸透了颈上的红绳。
她安慰的冲着央暮笑道:“可惜此处没有锅底灰,不过你放心,我下手时留意了轻重,按一会儿便没事了。”
说完,她用手按住伤处,走到适才救了她们一命的少女跟前。
“央暮,你帮我将她扶起来。”
护卫们临走前那几脚,全都踢在了她的腹部,她人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
将少女扶至墙边,南卡小心翼翼的抚着她凌乱的发丝,而她手臂上、脸上的伤处正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阿妈我疼”
少女低低呓语着,她似迦罗那般,即便陷入昏迷,眉头也仍是紧蹙着。
南卡强抑着泛酸的眼眶,侧过头问央暮。
“她也是祭品么?”
央暮牢牢的抓着南卡的左手,点点头:“她以死要挟时,那些护卫会那么害怕,大抵是因她整个身体都是祭品的缘故吧每年做祭品的两个少女中,都会有一个刚满十六的,整个身体都会被当成祭品来用。”
“用整个身体做祭品?”
央暮倏然红了脸,不知是羞还是愧。
“嗯,就是就是让所有参与密宗会的男子与她交交合”
南卡神情怔愣,良久才反应过来。
比起被数百人糟蹋,让十几个人糟蹋,也成了可以忍受的事,这才是适才央暮推开她的原因,只要央暮不再是处子之身,她便不会是那个将整个身体献出去做祭品的人。
日光城鲁宗寺
寺内东侧的绒耶楼内,白无络神情一滞,手里的茶杯倏然摔落在地。
“白巫师今日怎地如此心不在焉?”
年近四十的融一郡主,不悦的皱了皱眉。
若不是看在司卓先生的面子上,她今日本不打算见白无络。
“红绳血”
白无络脸色惨白,伸手按住胸口,适才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画面令他神情僵硬,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这样可怕的预知,上次出现还是在南卡八岁生辰那日
片刻后,他倏然躬身跪在地上。
“请郡主立即出兵前往康城!”
融一郡主是和亲才会嫁到西蕃的,唐国皇帝为了让她嫁到西蕃后有足够的话语权,便赐了她一支一万人组成的护卫队。
此护卫队目前驻扎在西蕃边境的雪城,每五年唐国便会派来一批新的护卫,将年岁大了的护卫更换走。除此之外每年唐国都会源源不断的往雪城运送兵器,故而这只队伍,不是严格意义上用来保护自己护卫队。
而这只护卫队,只有融一郡主的令牌才可以调动。
第60章 红绳失效之时()
“苏禾;去拿我的令牌过来!”
说完;融一郡主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她拂袖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心神不宁的样子。
“南卡她出了什么事吗?”
不等白无络回答,她扶额叹息道:“我一早便知;她不适合做这个土司”
白无络伸手;接过融一郡主递过的令牌;谢恩起身。
“这令牌不是白给的;我要你救出她之后便将她送回唐国去;顺便将我那逆子擒回来。没有道理他这个做兄长的在唐国加官进爵;而她的妹妹却留在西蕃代他受苦。”
融一郡主语毕;若有所思的侧过头;窗外阳光明媚;恰似她目送南卡离开的西蕃的那一日。
“别的都可以答应您,只这一点不行!南卡是命定的布萨土司!”
白无络面沉如水;玉制的令牌紧攥在手里,隐隐有些发热。
“又是那套天命之说白无络;我的令牌没有那么好借;若你不肯替我做这件事;你信不信;即便你有令牌在手,仍调不动雪城的一兵一卒!”
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融一郡主的神情不怒之威。
不过须臾;白无络伸手递出令牌;淡然道:“我信,那这令牌还是请您收回去吧,南卡我自己想办法去救,在下先告辞了!”
“来人!”
融一郡主拍桌而起,门外立刻跳出四五个彪形大汉,挡住了白无络的去路。
白无络玩味的笑了笑,转身学着融一郡主的口气道:“郡主信不信,这些人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此话一出,那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向后退了退。
融一郡主无奈的笑道:“你跟在司卓先生身边那么多年,仍未能学到他半点的谦逊。”
白无络不慌不忙的回身,走到融一郡主跟前。
“这令牌我不白拿,我会竭力护南卡一世周全!”
融一郡主闻言蓦然一怔,而后掩嘴笑道:“我记得当年你刚来日光城那会儿,脾气古怪得很,见谁都冷着一张脸,唯独南卡近得了你的身。就算她胡乱将你的头发,编成十多条少女款式的辫发,你也不会真的恼她。”
白无络垂下眼睑,避开融一郡主探询的目光。
“您说这些做甚?”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愿将南卡送到唐国去,除了命数之外,还有别的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原因。”
融一郡主收回眸光,顿了顿接着道:“西蕃从未有过巫师同土司成婚的先例,倘若你真的打算护南卡一世的周全,那此去救出南卡后,你便带着她来见我,届时,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作为你对我女儿关心有加的谢礼。”
用石子在墙上画了一横后,南卡走回到央暮和那身边。
“这已是我们进来的第二日了”
央暮无精打采的靠墙坐着,那少女躺在冰凉的地上和她们之间仍隔着一些距离。
只有刚满十六的少女,才能将整具身体当做祭品,献给密宗。
倘若央暮说的是真的,那这少女和央暮皆比她小了一岁。
“地上很凉,你躺在上面,伤口会疼得更厉害,要不要到我腿上躺一会儿?”
南卡说着朝少女伸出双臂,少女闻言怯声垂首道:“奴听说您是土司,是东境的布萨土司”
她称呼自己为奴?
熟悉的自称传入耳中时,南卡心下一窒,随即便想起迦罗来。
她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明明答应过迦罗往后不会再做以身涉险的事,但她还是失言了。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酸,强打起精神说道:“他们认错人了,正经的土司是不可能被抓到这里来当祭品的。”
少女清澈的眸子缓缓抬起,翻身看着南卡,似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还是你嫌我身上都是污泥,不愿挨着我”
少女愣了愣,随即朝着南卡爬了过来。
等她终于枕着南卡的双腿躺下时,她低声细语同南卡说起了她被抓来此处的缘由。
前几日,她不听娘亲的告诫,偷偷跑来拉维广场,然后就被人虏到了这里。
“阿妈说,每年仙女节前后总会有一些少女无故失踪,都怪我贪玩才会被他们抓来当祭品一开始我不断的大声呼救,之后就被他们施了鞭刑,打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他们给我换了一间密室,我觉出他们并不想杀我,所以故意制造响声,不断的敲击墙面,引起他们的注意果然,他们又给我换了一间密室。
我假装昏厥,在换密室的期间偷偷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外面都是石壁,路也很狭窄,他们对着其中的一面石壁敲了七下,我便进到这里来了。一会儿你可以按这些线索找找出路,我会留下帮你断后。”
打开密室的门比南卡想象的要容易得多,她只是沿着四面的墙壁到处敲了几下,石门便轰然打开了。
不巧的是,这间密室只有一道门,门开启时,外头的一个护卫刚好准备进来送饭。
“快走!”
少女不知从何处来的气力,起身踩着踉跄的步子就要上前拦住那护卫。
那护卫估计是看到密室的门居然开了,太过惊讶,还未回过神,南卡便飞身扑到了他身后,掩住他的嘴,用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割喉是最能防止敌人反杀的招数,南卡跟锁儿学习武功时,学得都是简单干脆的杀人自保的招数,虽然她武艺不精,但想杀掉一个处于惊愕中的人却不成问题。
“跟我走!”
南卡说着,扯住少女的手,叫上一脸诧异的央暮,赶忙往外跑了出去。
听到动静的护卫,立即追赶了过来。
双脚碰到草坪地时,身后的央暮惊呼起来:“这不是我们府里的后花园么?”
谁能想到,密室出口就是平务府后花园的那口井。
南卡气喘吁吁的说道:“走!现在不能不是说话的时候!”
就在她准备带着央暮和那个少女继续往前跑时,四面八方的护卫倏然涌出来,举着火把,将她们团团围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央暮立刻失声痛哭起来,奴隶少女倒是很冷静,对着将她们护在身后的南卡低声道:“你先挟持我,退到府外!”
少女话音未落,便猛的扯过南卡握刀的那只手,将刀刃抵在了自己颈部。
南卡会意立即扬声道:“你们再过来!我就将她”
她话没说完,领头的护卫倏然拉开弓,一箭射在了少女的胸口上。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静得有些可怕。
而南卡乍然松手,短刃应声落地。
她蓦然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