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上心头-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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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陶夫人点头，“我相信叔公，也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你一定能找到它的。”
若伊笑了笑，又说：“可否把那条丝帕再借给我看看？”
“当然，你等一下。”陶夫人便说，让小秋取来了丝帕。
若伊看着丝帕，又同陶夫人说了会儿话，便作辞而去。
待若伊走远，陶夫人便回身至桌前，向着屏风后说道：“她走了，你出来吧。”
于是，便有个人由屏风后走了出来。
第126章 梦也依稀路也依稀（）
只见由屏风后走出来的人，正是陶然。
“你为何要躲着她呢？”陶夫人的眼中流露出自然的关切之意。
陶然却没有说话，他回到家里，本想到自己的房中取一件昔日的物品，顺便再看看陶夫人还有没有其它的资料可以提供，谁知才到没多久，若伊也来了，他情急之下，只得躲了起来，因为此时，他并不想见若伊。
“你们吵架了？”陶夫人微微一笑，又问了一句。
陶然摇摇头，看了陶夫人一眼，却问道：“你刚才为何要那样问她？”
“问她什么？”陶夫人不解地看着陶然，忽然又“哦”了一声，笑道，“你是说，问她有没有心上人的那句吗？”
陶然点点头，眼光落在陶夫人脸上。
“如果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相信吗？”陶夫人笑道。
“是吗？”陶然淡然地接了一句，把目光转向别处。
“其实，我是特意问的。”陶夫人脸上玩笑的神情没有了，她的神色变得既真挚又认真，“你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说过的话吗？我说，你和若伊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你也说了”陶然的语调透出一丝苦涩。
“对，我也说了，你们会遭遇一些困难，这条路不容易走。”陶夫人的眉头微蹙，“可是，我并没有要你知难而退的意思，难道是我的话吓到你了吗？”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陶然马上说，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多作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你真的相信若伊能找到所谓的圣地，打开一扇重生之门吗？”
“嗯，我相信，我所说的，是一定会发生的，请你们也相信我。”陶夫人说道，她温婉的脸庞上罩着一层热烈的光芒。
“会不会是因为你很希望它发生？”陶然从陶夫人对若伊所说的话中，感觉到了她想要过另一生活的渴望。
“没错，我的确是很希望它能发生。”陶夫人淡淡一笑，面对陶然的质疑，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十分轻松，“但是，我心里怎么想，并不能影响到什么，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也强求不来，不是吗？”
“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事，因为，它听起来终归有些匪夷所思。”陶然的脸色柔和下来，他并不是不相信这件事本身，圣地也好，重生之门也好，大概没有比他更能授受这些说法的人了。其实，他所想要知道的，只是陶夫人为何会相信这件事，因为，她突然出现在这件事当中，始终让陶然有些介怀，不过，念及陶夫人之前离奇遇袭，这又似乎表明她是不由自主被卷进来的，而非她自己带着圣地的传说自己加入进来的，这样一想，便又让陶然略觉释怀。
“大概是直觉吧。”陶夫人笑道，仿佛看出了陶然的心思，“那天被袭之后，我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一切很快就要发生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当时没有同我们讲呢？”陶然索性又问道，事发后，他同陶夫人见过几次面，她只字未提，过了好几天才对陶然说起，而那天，正好是若伊去见天眼长者的日子，这么一想还真是挺巧的，一边是若伊从天眼长者那里听说了祭台可以送她回家，一边是陶然从陶夫人这里听说圣地可以打开重生之门，同样可以送若伊回家，这两种说法大同小异，却从不同的人口说出，便格外地有说服力。
陶夫人见陶然这么问，便叹了口气，又笑道：“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呀，又怕你们不相信，挣扎了好半天呢，怕你们当我是疯子，你看吧，现在你不就是不信我么？”
“没有，我只是”陶然忙说。
“我明白的，这事事关重大，你很应该谨慎一些，弄弄清楚。”陶夫人便又说，忽然笑了一下，换了话题，“再过几日，你父亲就回来了，你愿意搬回来住么？”
陶然心头蓦地一震，不由说道：“他知道我回来了？”
“嗯。”陶夫人点点头，似乎迟疑了一下，又说，“你的行踪，他一向都知道的。”
陶然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茶杯，他的心里有些情绪翻腾上来，是纠结在一起的恼怒和厌恶，他当年离家出走，就是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牵连，尽管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他回来了，他决绝的心情依然未变。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陶然冷冷地说道，自语一般。
“不，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房间，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你知道吗”陶夫人说着。
“你不要说了！”陶然打断了陶夫人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件事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哦，对不起！我不该多事的！”陶夫人连忙抱歉地笑了笑，陶然眼神中的冷淡让她感到不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不关你的事。”陶夫人的样子，让陶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他不想让陶夫人觉得难堪，便放松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尽量温和地说道，“是我不想再谈起这件事。”
“好了，我们以后不说了。”陶夫人毫无芥蒂地笑了，陶然很真诚，她看得出来。
“谢谢你！”陶然说。
“你明天去舞榭吗？”陶夫人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他们应该给你送票了吧？”
“送了。”陶然说。
“那你会去吗？”陶夫人又问。
陶然摇了摇头，却说：“不一定，到时候再看。”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问我圣地的事？”陶夫人问道。
“嗯。”陶然点点头。
“我想若伊也希望能向我了解多一些圣地的情况，可惜我帮不到你们。”陶夫人充满歉意地说，忽然朝袖中一掏，“对了，这个丝帕你还没有看过吧，来，你也看看。”
陶夫人将那方画有少女图像的丝帕递给了陶然。
“你觉得她跟若伊相像吗？”过了一会儿，陶夫人轻声问道。
“看不出来，她的脸画得很模糊。”陶然答道，可是，她颈上戴着的那条项链果真同若伊的一模一样，这便是让他们不能不称奇的地方，相比之下，那颗痣倒算不了什么，“这颗痣却又画得很清晰，真是奇怪。”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若说这画里有玄机，还真是不容易揣摩。”陶夫人轻轻地说，“要是能找到这条项链就好了。”
“嗯？它有什么用处吗？”陶然看着陶夫人问道，他与若伊有默契，并不打算跟陶夫人讲项链的事，如非必要，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多一条线索嘛。”陶夫人道。
现在的线索已经很多了，陶然想道，可能再过一天，便能揭晓一部分谜底了。
看完丝帕，陶然便匆匆走了。
陶夫人坐到窗前，一双纤纤素手托着丝帕，口中喃喃地说道：“他说得没错，我天天想着盼着，只望这个梦能成真，只不过，我能靠得了谁呢”
第127章 人也如昔情也如昔（）
舞榭的大日子终于到了。
再过一个多时辰，美人祭就要上演了。
此时，食坊中聚满了人，坐在窗边的人，心急地冲着后院里张望，却见表演厅的窗子已拉上了厚厚的红帘子，将一切的婀娜多姿挡在了后面，更引得人心里痒痒的，直盼着时间快快过去，能早点进场，一睹芳姿。
就连舞榭的门外，也围了不少的人，都是些没有买到票的人，在那里艳羡地向门内探头探脑，也有些不死心的，悄悄拿着银钱请那守门的通融通融，无奈连里面隔着窗子坐在院里观看的座位也早已售罄，那守门人纵然有心，也无力通融了。一时，又有那拿着票的，呼朋唤友意气风发地入了门口，惹起一片嫉妒的唏嘘之声，好不张扬，好不热闹。
叶适亭便是顶着众人热辣的眼神，和知足艰难地穿过了推搡着的人群，才挤到了舞榭的大门口，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兴高采烈的安康。
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里面竟然很是安静，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急切之色，但也许是因为手中都有票，多少又有几分淡定，又或者是入场在即，大家的心绪都不由有些飘浮起来，懒得言语。叶适亭亦是懒得言语，他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令他在这个人皆欢愉的时刻，竟然感觉到有些闷闷的，于是，他只顾呆呆怔怔的，偶尔，眼神便无意识地飘向门口，仿佛在期盼着谁人的到来一般。
“何大小姐，何少爷，少奶奶，请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舞榭的伙计说着，便快步走向侧厅，去找人带何府的贵宾进场。
“怎么这么多人，真是讨厌！”何傲枝皱了皱眉头，向身旁的何文纶抱怨道。
“等下伙计就带咱们进去了，您再忍耐一会儿，姑姑。”何文纶低声向何傲枝笑道，他一身华服，神态斯文，那一双略略低垂的眼眸中，不时透出来的闪闪的光芒表明，他此时的心情极佳。
“瑶姝，你看看，我没骗你吧，这里有多热闹！”飞絮挽着瑶姝，乐滋滋地说。
“姐姐，我们又不是来看热闹的，要热闹作什么呢！”瑶姝轻声笑道，她靠在飞絮身旁，悄悄抬眼向四下望了望，不免发现有些好奇的目光同时在看向自己，便赶紧低了头。
“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气氛嘛！”飞絮嘻嘻一笑，乐呵呵地四处打量，忽然一眼瞅到了叶适亭，便拉了拉瑶姝，“你看那边，书呆子也来了！”
瑶姝顺着飞絮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与叶适亭的目光撞上了，顿时只觉头“嗡”的一声，整个人便呆住了。
这张秀雅的脸孔，这双温柔的眼眸，多少次的魂牵梦萦，多少重的刻骨相思，本以为，一别已是永别，怎经得再次相见叶适亭胸口发麻，好似踩到了一团浮云，整个人软飘飘的，他的眼睛一动不动，脸色发白，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书呆子，书呆子！”知足也看瑶姝了，他焦急地扯了又扯叶适亭的衣裳，在他耳旁叫道。
望着叶适亭明显消瘦了的脸，瑶姝心中的悲伤不能自已，她无力地溺在了叶适亭痴痴的目光之中，眼中迅速盈满了泪水，就快要滚落下来，她极力克制着，克制着，不觉全身冰凉轻微地抖动起来。
“瑶姝，你怎么啦？”飞絮正要扬手同叶适亭他们打个招呼，却发现瑶姝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的恐怖，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搂住她的肩膀问道。
“姐姐他我”瑶姝呐呐地不能成言，她的眼中泛着泪光，看起来不胜悲戚。
“唔，你，和他哦，哦，我明白了！”飞絮猛地醒悟过来，一下子更加着急了，她看看瑶姝，又望望叶适亭，再看看站在前面正在交谈的何傲枝姑侄俩，心里十万火急地想办法。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不能再让她受苦！叶适亭全身一震，心底有个声音将他唤醒，把他带回到现实之中。叶适亭猛地收回了目光，他恍惚地看了知足一眼，并且强作镇定地笑了笑，然后便把脸转向墙角，他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心中忙忙地找出一张笑脸，那淡淡的笑容，那亲切的神情，那坚定的眼神，那是古若伊，她的出现慢慢地让叶适亭紊乱的心平静下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又来了个伙计，领着何傲枝一行人往后面而去，后院中另有休息室供贵宾候场。
“你怎么样了，书呆子？”知足眼巴巴地瞅着叶适亭，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了。”叶适亭清了清嗓子，此时在他的心里，虽残留着一些情感的冲击所带来的苦涩，却也有勇敢地挣脱之后的坚强，他再一次告诉自己，要好好放手，让瑶姝走。瑶姝，你别难过，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颓废没用了，我过得很开心，你不用担心我，你只要好好地生活，你要好好地幸福地生活下去叶适亭在心里诉说着。
“这里怪闷的，书呆哥，你喝杯茶，会凉快一点的。”安康眼明手快，赶紧倒了杯茶递给叶适亭。
“多谢！”叶适亭朝安康点一点头，接过了茶，饮了几口，果然觉得清清凉凉舒服了不少，“这凉茶不错，你们也喝啊！”
安康笑嘻嘻地摇摇头。
“看把你小子贼的！”知足拍了一下安康的头，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向叶适亭笑道，“这小子听说里面有好茶好点心吃，连中午饭都不肯吃饱，这会儿当然不肯喝这寻常的茶白白填了肚子，我说的没错吧？”
“嘿嘿！”安康挠挠头，“大哥，没你说的这么夸张，我这不是晚饭没吃，空着肚子嘛，不好喝茶的。”
“还不承认！”知足抬手又去敲安康，被安康一扭身避开了。
“大哥，咱只说别动手行不？别把我的头发给弄乱了！”安康端了端自己的发带，又顺势整了整衣衫，然后瞅着知足讨商量，一副模样却是心满意足的，“还有这身衣裳，不是我说，大哥，你的手艺真是了不得，那叫一个顶呱呱！”
“哈哈，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光，识货啊！”知足笑呵呵地说，眼望着安康的衣裳颇为满意。
“那回头再帮我做一件行不？”安康马上猴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看你这小算盘打得不错嘛！”知足习惯地抬手伸向安康的头顶，却见安康一面举手护头一面用眼神抗议，便放下了手，笑道，“这事啊，得看大哥我的心情，你就慢慢等着吧！”
“那成，我等着！”安康爽快地说道，扮了个鬼脸。
“唉，不知还要等多久。”知足忽然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