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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娇妻慈母-第30章

小说: 娇妻慈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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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二百两银票随手甩在桌上,侍卫态度委实轻慢,好似打发叫花子一般。

    周父身为调香大师,很清楚熏球的宝贵之处,他想也不想的拒绝,“还请大人将银钱收回去,熏球本是前朝的香器,因战乱而失传,并非什么奇技淫巧,王爷怕是误会了”

    侍卫瞪了瞪眼,没好气的斥骂,“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让你将熏球交出来,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周父本就有心胸痞满之症,见师傅面色不佳,于福甭提有多着急了,强笑一声,“大人莫要动怒,小的这就去库房把东西取出来。”

    边说他边拉着周父往后走,将人送回房中休息,嘴上不住安抚,“师傅放心,指挥使还在咱们家呢,肯定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说罢于福来到香房前头,大声开口,“小姐,门外来了个侍卫,不准咱们香铺卖熏球,简直张狂极了,将师傅气的不行。”

    隔着一层门板,周清将师兄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艳丽面容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之色,她猛地站起身,拧眉道,“指挥使,店里有事需要处理,小妇人去去就来。”

    话落,她一刻不停的往外走,因袖襟十分宽松,带着幽幽兰香的衣角正好扫过谢崇的面颊,柔滑细软的布料仿佛一阵清风,令他心头涌起一阵热意,恨不得伸手攥住那只纤细的皓腕,将人一把拉入怀中。

    “等等,本官随小姐一同瞧瞧,看看是谁家的侍卫如此张狂无礼。”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女人跟前。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周清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只因那侍卫明显来者不善,在指挥使面前,说不准也能收敛一二。

    二人赶到前头的铺子时,侍卫正不断翻动着盛放香料的木盒,那副肆意妄为的模样,仿佛他才是香铺的主人。

    听到动静,侍卫抬起头来,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面颊霎时间涨的发紫,浑身不住颤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指挥使竟会出现在小小香铺之中。

    瞧见男人狼狈不堪的德行,哪有于福口中的盛气凌人?想来是认出了谢崇的身份,否则根本不至于如此。

    “大人特地登门,就是为了小店的熏球,那物可有何不妥之处?”

    即使女人的声音万分柔和,不带一丝怒意,侍卫嘴里的苦涩也没有减少半分,他心里恼恨极了,暗骂自己不该当出头的橼子,若是再折腾下去,这条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这是王爷的吩咐,在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他满脸堆笑,一把将桌上的银票抓起来,递到周清面前。

    谢崇不由嘲讽,“那些熏球光看材料,都不止二百两银子,眼下拿这点钱出来,就想将东西抢走,此种行径与土匪有何区别?”

    侍卫彻底哑了火,呐呐不敢吭声,他在王府当差,自然也清楚主子被禁足一事,连王爷对上指挥使都讨不着好,他哪里还敢放肆?越想越怕,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不住磕头。

    谢崇身量颇高,此刻他微微躬身,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女人白皙的耳廓,眯眼道,“这是成郡王的人。”

    周清恍然大悟,前世里刘凝雪就当上了郡王妃,明明只是商户女,却摇身一变飞上枝头,正是因为成郡王对她十分在乎。最近几日沉香亭客人骤减,即使刘凝雪手中不缺银钱,估摸着也咽不下这口气,才会让侍卫前来威胁。

    “回去跟成郡王说一声,欺压百姓的事情做不得,否则下回可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闻言,侍卫如蒙大赦,再也不敢多做逗留,飞快地从香铺中离开,很快便消失不见。

    即使哥哥成了探花,周家依旧招惹不起天皇贵胄,若非谢崇恰好在香房中,事情恐怕无法善了。

    白生生的小脸上露出明显的感激,周清冲着男人一拜再拜,连连道谢,“今日多亏了指挥使,您多次相助,小妇人感激不尽。”

    谢崇虚扶了一把,眸色越发幽深,他神情无比认真,正色开口,“我是铮儿的义父,又怎能容忍别人上门欺凌?若日后还有那等不长眼的人,周小姐直接往谢府送信便是。”

    原本周清还想跟谢崇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若不是指挥使出手,她根本无法解决。

    暗暗叹息一声,她避开那道灼热的目光,心中却升起几分疑惑,前世里这个时候,宁玉芜早就嫁给了谢崇,怎么这辈子没听到消息?

    “小姐在想什么?”

    周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地被谢崇打断,她不免有些尴尬,彷如白玉雕琢的耳根也染上了丝丝绯红,看起来无比娇艳。

    “小妇人去年做了些桂花香饼,用沸水冲开便成了天香汤,其中加了甘草与盐梅,有理气润肺的功效,指挥使可要尝一尝?”她刻意转移话题。

    即使谢崇对调香并不精通,也知道天香汤属于香茶,以往他从没尝过清儿的手艺,此时不免有些期待,颔首道,“那就劳烦周小姐了。”

    窨香茶主要用的都是桂花,沾着朝露的花瓣被摘下来,捣烂成泥,馥郁的香气伴随着汁水不断往外涌,与茶叶本身的清香融合在一起,再加些别的辅料,味道尤为特别。

    而且香茶窨的时间越长,香味就越发浓郁,周家的香饼是去年九月制成的,品相极佳,这种好东西即使在宫里都少见,更别提外头了。

    周清将香茶放进沸水中,煮开后便将天香汤端到谢崇面前。盛放茶汤的瓷碗略有些薄,炙热的温度将润白的指尖烫的微微泛红。

    谢崇瞥了一眼,呼吸略有些急促,他缓了缓心神,语带期待的问,“若谢某没记错的话,小姐年仅十七,现下已经和离,可有什么打算?”

    眼前这人究竟是何心思,周清心里明白的很,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她低声答话,“指挥使尚未成亲,怎的还替小妇人着急了?小妇人是有子万事足,也没想再嫁。”

    清甜的桂花香气在房中弥散开来,周清却越发紧张,颇有些坐立难安之感,她抬了抬眼,暗暗打量着那张俊美的面庞,发现男人眉眼处带着丝丝郁色,手背上迸起青筋,明显情绪不佳。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待天香汤没那么烫了,谢崇这才饮了一口,却根本感觉不到香茶的甘美,只觉得心如火烧,万分难捱。

    人性本恶,谢崇本性贪婪,即使每日都能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但他依旧觉得不够,恨不得将人拘在身边,无时无刻都能看到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面容,能亲吻如同花瓣般柔软的红唇,能把人牢牢抱在怀中肆意侵占。。。。。。

    谢崇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因此一直没有过分逼迫,但面前的女人却如同蜗牛,受过一次惊吓,便将自己牢牢缩进壳中,再也不出来,连机会都不愿给他。

    若是再等下去,他怕是真要受尽折磨而死!

    茶盏放在香几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周清忍不住颤抖了下,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发冷,两手不自觉的环抱双臂,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见到男人陡然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

    杏眼中溢出浓浓诧异,周清缓缓往后退,她觉得谢崇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身上那股血煞之气越发浓郁,令她惊惧不已。

    她恨不得逃走,但纤细的脊背紧紧贴着香几,早已没了退路。

    谢崇蹲下。身子,黑眸灼灼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柔亮的发丝,沙哑着嗓子问,“清儿,你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

    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断,“别撒谎,这世上没有人能骗我。”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谢崇自然有底气说出这种话,胆敢在他面前扯谎的人,怕是早就在诏狱中受了全刑,如今尸骨无存了。

    周清不敢看他,索性闭上眼,破罐破摔的点了点头。

情意(捉虫)() 
谢崇鲜少能这么靠近周清;女人身上的兰香无形无状;却又犹如层层叠叠的密网;将他紧紧包裹住;一丝缝隙也不留。

    粗砺手指缠绕着一缕发丝;他眼底隐隐透着几分猩红;“你既已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装作一无所知?为何不应?”

    经历了前世的梦魇;周清根本不敢想再嫁之事,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此刻谢崇的情意十分炙热,毫无保留,恨不得将整颗心剜出来;捧到她面前。

    这一点她十分清楚;但谁能保证感情会永远这么醇厚,一直不变?

    当热情渐渐褪去;当她年华不在容颜渐老;谢崇会不会后悔娶了一个和离过的妇人?他身为指挥使;只要稍有表示;什么样的天香国色都会送到面前;她的出身远不及宁玉芜;除了调香外再无所长;也许终有一日谢崇会突然醒悟,发现她没有那么好,也不值得这样相待;到了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修长手指捏住了柔白细腻的下颚,谢崇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女人眼底的慌乱挣扎他看的一清二楚,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冷着脸开口,“你何必害怕?本官不是罗豫,答应会一辈子对你好、对铮儿好,此言即出,便不会反悔。”

    周清摇了摇头,嘴里溢出低低的笑声,“指挥使可记得隋文帝?史书上说:初,高祖与独孤后甚相爱重,誓无异生之子。

    原本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老来却变了心,前有尉迟氏,后有宣华夫人,可见感情是靠不住的,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纳妾蓄婢,也不愿与别人相争,或许指挥使认为小妇人和离过,不配拥有这些,但我本性善妒,根本改不了的。”

    说完,她握住谢崇的手腕,借力直接站起身子,挣脱开男人的钳制,淡淡道,“大人髓海有疾,受了多年的折磨,一直没有找到减轻痛苦的法子,去年遇上了小妇人,能用香料压制一二,让您觉得舒坦了,心中怕也生出误会,错把这种快慰当成感情。”

    周清两手按着香几,跪坐在蒲团上,不知为何,她不敢去看谢崇的神情,只能低着头,按部就班的调香。

    灼烫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如芒在背,好似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隐秘。

    “今日时辰不早了,小妇人先将藒车香点上。”

    方才听到清儿的话,谢崇初时有些诧异,但他很快便理清了思绪,确定自己并非是什么快慰,而是切切实实动了情。

    他想得到这个女人,想光明正大的呵护她,想一辈子对她好但他不善言辞,无法将心中的感情尽数吐露出来,只能气闷地坐回了蒲团上,贪婪注视着她。

    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谢崇并不后悔,起码他再也不必伪装正人君子,可以将脑海中的妄念尽数宣泄出来,免得逼疯了自己。

    许久没听到男人的声音,周清还以为指挥使已经被她说服了,岂料又过了半晌,他陡然开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初心一直不变,清儿是否愿意嫁给我?”

    手上研磨香料的动作微微一顿,周清面颊烫的厉害,强自镇定道,“要是真能不变,就再说吧。”

    藒车香的味道很快在香房中弥散开来,髓海传来阵阵钝痛,让谢崇不由皱眉,好在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折磨,此刻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等到宣炉中换上了安神香后,痛意才慢慢消失。

    从香铺离开后,谢崇径直去了北镇抚司。

    一见到指挥使,谢一沉声通禀,“大人,去年岳州知府畏罪自尽,而后那些税银便再也找不到了,甚至整个郑家无一活口,怕是被灭门了。”

    黑眸中透着无尽的阴郁,男人手拿绢布,轻轻擦拭着绣春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情肯定会留有痕迹,郑临韬虽然不在了,但他的亲信却还活着,想要昧下八十万两纹银,势必要打通层层关节。”

    本朝立国不久,国库尚不充盈,那八十万两是岳州府两年的赋税,突然凭空消失,陛下大为震怒,命锦衣卫半年内查清税银去向,将之收入国库。

    即使岳州府与京城相隔千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税银失窃与诸位王爷脱不了干系,想要查明案件,定会遭到无数阻挠,半年之期,委实有些艰难。

    坐在案几后,谢崇翻看着岳州府递上来的信报,突然瞳仁一缩。

    郑临韬自尽后,郑家着了一场大火,满门五十五口,全都葬身于火海之中,但义庄收敛尸首时,拢共只有五十四具,少的人究竟是谁?

    “郑家怕是有人逃了,义庄缺了一具尸体,信报记载不明,你亲自去一趟岳州府,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指挥使的吩咐,谢一自然不敢违拗,他抱拳应声,刚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昨日二少爷偷偷跟宁玉芜见了面,也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谢一口中的二少爷,除了谢岭以外不作他想。

    谢崇面色一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这个堂弟会蠢到这种地步。

    税银失窃案尚未查清,户部尚书宁成风嫌疑极大,就算陛下尚未表态,满朝文武仍嗅到了异样的气息,不敢与宁家人走的过近,但谢岭却反其道而行之,一再与宁玉芜接触,为了美色不顾身家性命,与傻子有何分别?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谢崇摆手赶人,面容冷肃,显然是动了真火。

    谢一早就看谢岭不顺眼了,先前还敢陷害指挥使,若非他是老指挥使的独子,犯下这么多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可能安生活到现在?此刻他自寻死路,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天色擦黑,谢崇回到府邸,还未等走进书房,便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堂兄且慢。”

    脚步微顿,等谢岭追上前后,他才迈过门槛,面上不辨喜怒,低声发问,“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事?”

    看着坐在案几后的男人,谢岭心头仿佛被无数虫豸啃噬,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这么不公平,指挥使的位置让谢崇夺取了不算,就连玉芜也对他情根深种。

    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谢岭的呼吸不免急促几分,恨声道,“堂哥为何不愿娶玉芜表妹?她对你一片真心,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家世身份,都挑不出一丝瑕疵,哪里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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