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臣-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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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妁正担忧时,见霜梅煎好了晌午份的药端进来。霜梅放药时,偷偷冲苏妁挑了挑眉眼,苏妁立马便意识到她这是有悄悄话要讲。
“娘,那您帮爹喂药吧,妁儿先回屋换换衣裳。”说罢,苏妁与霜梅一同退出了老爷夫人的卧房。
边往院子里去,苏妁边问道:“到底什么事?”
“小姐,夫人那话是骗您的!我明明听到大夫说的是老爷劳嗽痰血伤了肺,需以虫草入药方能见好!”
苏妁怔了下,但看着霜梅也有些为难的脸色,顿时便明白了。娘是知道这么名贵的药吃不起,告诉她也是徒劳,还惹她白白担心。
“那虫草有多贵?”苏妁自然听过这味药材,知其名贵,但究竟有多贵她却不晓得。
霜梅掰着手指算了算,嘴里也不住念叨着:“大夫说一丸药,用两钱虫草。一日三丸,便是六钱。十日为一疗程药铺里最次品的虫草也要十几两银一钱,稍微好些的便要几十两,甚至还有上百两的!”
虽一时没算过来总共需要多少银子,但苏妁理解娘亲为何不对她说了。
这的确是笔苏家担负不起的巨款。
她突然有些胆怯道:“大夫可有说,若是治不了会如何?”
霜梅皱起眉头,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小姐,昨晚老爷就已经开始吐血了。大夫说若再不及时妥善治疗,很快便会恶化为肺痨,到时就是药石罔效了。”
苏妁将下唇咬的微微泛白,两只手紧紧攥着拳头,她现在无比后悔!若是今早出宫时,她随便在那妆匣里顺走一样,爹的病便有指望了。
明明上回金钗之事后谢正卿便说了,那些东西皆是送与她的,她可随意处置。只怪她装清高!
罢了,如今再去想那些已是嗟悔无及。
“霜梅,你去我房里将所有首饰,和能拿去当的值钱物件儿,全都找出来!”急急吩咐了句,苏妁便再次往爹娘卧房跑去。
霜梅凝眉望着小姐的背影,心道接下来她该为自己哀叹了。她知道夫人这次又要骂她多嘴,可是事关老爷的生死,她若敢瞒着苏妁,怕是会被怨恨上一辈子了。
这回苏妁没再叩门,直接一推便进去。桐氏见她去而复返还慌成这副样子,颇不解:“妁儿,这是怎么了?”
苏妁眼中带着几丝愤懑,“娘,爹都病成这样了,您何必再瞒着女儿!买不起药总有别的法子可想,但命总是要救的!”
见她业已什么都知道了,桐氏便也不再隐瞒,眸中含着泪转过身去,避开苏妁拭了拭。稍冷静了下才又回过头来,强装出镇定的模样:“妁儿,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有什么法子?这并非是笔小数目纵是不顾虑日后是否能还得起,又能去哪儿借到这么一大笔银子?”
“后续的事我来想办法!但眼下咱们得和大伯家凑凑,总得先买几丸给爹吃着。银子的事可以暂缓几日慢慢想,可爹的病一刻也耽误不起啊!”苏妁拽着她娘的两只胳膊,急切的嚷道。
这已是她想出的最稳妥的法子,苏家自是无法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但可以边吃边借,也不会耽搁什么。
桐氏却悲戚的摇摇头,反抓了抓苏妁的手,神情极为痛苦:“妁儿,你说的这法子娘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眼下以咱们家的能力尚能维系普通的用药,若是如你所说将全部银子拿去换成几丸虫草,到时一但借不来银子,非但后续的虫草跟不上,就连想维系普通的用药也没银子了!”
“那时才是真的绝境”说着,桐氏侧头望了眼躺在床上的苏明堂,见他形销骨立,气息奄奄的样子,不免又几行急泪滑落腮边。
苏妁双手无力的落回身侧。是啊,若是到了那种境地,当真是绝境。
沉默了片刻,她又想到个折中的法子:“娘,那您只给爹换两丸好不好?今晚妁儿就想办法去筹银子,一定可以筹到的。”
桐氏听着这折中的法子也动心,至少实在筹不来,余下的银两还够维系普通药的。可她这时才恍然意识到似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妁儿,你口口声声说你要去筹借银两,你是要找什么人借?”
毕竟苏妁此前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一深闺的小丫头能有什么路子?桐氏便心疑难不成是这些日子在外面结识了什么人。
苏妁只心急爹的病情,根本无心留意每句话是否严谨,这下被桐氏问了,也只得随口扯了个谎:“娘,之前杜家办千秋寿诞宴时,妁儿结识了几位官家千金。虽说交情没有多深不该开这个口,但眼下性命交关,妁儿也只好逐个去问问看了。”
一听是这样,桐氏心安了些。眼下的确没什么比救命更急迫的了,若当真能借来,苏家日后一起做牛做马还也值了!
念及此,桐氏当即便应下!转身去钱柜子里凑了一番。最后用帕子捧着两个银锭,和大大小小的一小堆碎银放到苏妁手里。
“妁儿,这里是将近九十两银子,这是咱家的全部现银,你让霜梅去东头的药铺找张大夫换成三丸虫草。你去试着找人筹借,若是实在借不来,娘这儿还有几件首饰,加上你大伯那边凑上些,至少够日后吃普通药方的。”
桐氏提前将退路交待给苏妁,也是不想女儿心里背负着太大的压力。可苏妁明白,所谓的普通药方,便如温水青蛙,不过就是让苏明堂走的慢些。
是以,这次她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出了爹娘的卧房,苏妁将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到霜梅手上,并再三叮嘱,虽买的是略次等的虫草,但还是请张大夫在配制药丸时,尽量矬子里面拔将军给挑些好的用。
霜梅也算是个泼辣机灵的,这点儿托付苏妁倒是放心。眼见霜梅出了府,苏妁也雇了辆马车,顺着她之前来时的路往回去。
没错,她要回去皇极殿求谢正卿。
几百两银子不是随便什么人可借得出的,何况她也不认得什么富贾豪绅,唯一能指望的便是他。
马夫在苏妁的要求下,将那马鞭甩的频繁。一匹高头青马拖着辆陈旧的小马车,掌蹄急踏,一路长嘶着飞快的朝紫禁城方向奔去。
到筒子河时马车驻停下来,这条环护紫禁城的河寻常马车是不准过的。苏妁步行了一段,还未到神武门时便被禁卫拦了下来。
两把明晃晃的长刀呈十字架在苏妁眼前,其中一个禁卫低喝道:“不许再往前!”
“两位大哥,民女想求见谢首辅,还劳烦二位给通报一声。”苏妁带着一脸急色。
孰料那两个禁卫相视一笑,笑中满是嘲讽之意。
“你想求见首辅大人?还要我们给通报一声?哈哈哈哈——”
第七九章()
苏妁懵懂的看着那两名禁卫;一时未能理解是哪里让他们觉得好笑。
嘴里只喃喃的应道:“是啊”
这时另一个没说话的禁卫也笑道:“我说姑娘;你抬头看看这里是哪儿?这里是紫禁城!你当咱们是什么小门小院儿的门房;想见谁就能帮你进去叫谁!”
听他这一说;苏妁才意识到自己当真是急糊涂了。之前不过是被召进宫来住了几日;竟把这儿想成是她可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可眼下除了求助谢正卿苏妁实在没旁的法子!她只好先表明身份;为自己争取些可能性:“两位大哥;民女是通政司左参议苏明堂之女!与首辅大人有几分交情,之前还在皇极殿内做客,今早才出的宫!求二位通融通融”
“姑娘;就算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你一个从五品通政司左参议的女儿呵呵,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来了也不够资格进这神武门啊!”
苏婚越发无措起来;眸中凝雨般聚了许多水汽,蹙眉无助的问道:“那就算民女不进去;给皇极殿里的人递个口信儿或是字条行吗?”
两名禁军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心忖着也就看她是个柳亸花娇的小姑娘;若是旁的什么人;敢磨蹭第二句时就得不来什么好果子了。
最后那个禁军语气平和的对苏妁说道:“姑娘;你想见首辅大人啊;只有两个法子。”
“哪两个?”苏妁瞪大了一对儿桃花眸子,像聆听圣旨般虔诚。
那禁军嗤笑道:“这第一个啊,是回家等召!”
“第二个啊;是上床睡觉!”
“哈哈哈哈——”两名禁卫相视大笑。
苏妁脸上的那抹殷切期望;瞬时如寒冬腊月被颗雪球无情压覆的香梅般。他们这是要她回家做梦去么?
呵呵,她总是将事情想的太过美好。她以为谢正卿对她温柔一些,对她贪恋一些,她便任何事都可以去指望他
甚至来时的一路上她还在想,日后还不起银子大不了去给他为奴为婢偿还。只要他肯帮她这次,她什么都愿意。可是她却忽略了最起码的一点。
他是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当朝首辅,就算她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求他伸手,可她有机会求他么?
他想见她,不过是一句口谕的事儿。可她想见他,却连神武门都进不去
回去的一路,苏妁觉得无比狼狈。倒不是因着那俩禁卫的几句奚落,而是每当想起昨晚谢正卿与自己的缠绵,她便觉得讽刺!
她以为那般亲密过后,他便离她很近,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原来他始终是她企及不到,肖想不得的。
马车行了许久后,苏妁才情绪镇定下来。她掀开车帘往外面看,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褚玉苑!
对啊,她怎么竟忘了褚玉苑!
谢正卿如今虽不住在那儿,但褚玉苑的管家是和皇极殿的人有沟通的,不然怎会知晓大人何时去,何时不去。
褚玉苑的下人有不少认得苏妁的,那么说不定也能有法子帮她给宫里递个信儿。
马车很快便改道往褚玉苑去了。
皇极殿的小寝殿内,谢正卿站在铜镜前,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缓缓滑过梳妆台上的木梳与妆匣。
那指间轻轻一拨,便将妆匣的其中一层打开,他挑出一支红玉金步摇爱惜的把玩。五枚琢成花瓣样的红玉嵌于金托上,如血似火。长短不一的几条金穗子上间或镶着碎小的红玉珠子,夭夭灼灼。
只是再好的东西,只这样看着也是光华尽失,最好还是戴在她的发间。他永远忘不了那日,那些红玉珠子滴洒在她一头墨染般的青丝上,是多么的惊艳。
“大人。”
听到门外是岑彦的声音,谢正卿将那支步摇仔细放回妆匣里,从小门回了自己寝殿。
“进来。”他准允道。
岑彦面色一如既往的肃穆,进门恭敬行过礼后,便禀起正事:“大人,属下已将人押去诏狱了。”
谢正卿未言什么,只是负手往门外走去。微微垂下眼睑的那双黑眸,仍满布着阴鸷。
诏狱乃是锦衣卫的北镇抚司所属,专门审拟罪案之地,拷掠刑讯,三法司不得过问。
当谢正卿带着岑彦穿过狭长阴暗的甬道时,已能听到尽头刑房里女人的阵阵凄吟声!那声音沧凉悲怆,楚掠惨棘!
“哐!”一推门,谢正卿疾步迈进去,侧目瞥一眼浸在木桶里的女子,脚下却未有半步迟疑的往宝座台上的虎头椅走去。
刑房十丈见方,女子被绑着手脚浸在屋子中央的木桶里,周遭有四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监看。
而宝座台则在正对门的最里侧,走到跟前儿,谢正卿一撩玄色大氅,潇洒落座。然后抬眸睥睨着十来步之外的那个狼狈女人。
“看来,那日的一花瓶冷水不足以将你浇醒。”他沉声开口,语气冷的能将女子身上的水珠儿凝成冰碴子!
可这仍解不了她一身的热辣!
女子缓缓抬起头,她的头发早已浸湿。他们在水里加了辣椒水,水珠儿滴滴嗒嗒的落在她的眼上,耳里,嘴里
难受极了!
“谢谢首辅为何这样对本宫?”她一字一颤,终于艰难的拼凑完一句话。
然而她等来的只是一声冷嗤。
接着谢正卿便问向一直‘伺候’女子的锦衣卫:“这是第几冲?”
“回大人,这是第二十三冲!”
以诏狱的规矩,每将犯人按进水中脉跳百下,再抬起,则为一冲。让人想死死不了,却又痛苦至极限。
谢正卿低头转动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嘴里漫不经心道:“看着还能将话说清楚,证明还有的是力气,那就继续吧。”
“是!”边应着,那名锦衣卫又将女子的头按入了水中!
那女子的手脚绑得很是结实,连挣扎都做不到。被辣椒水浸染至淡粉的水面上,只见那头乌发来回抖动。
又过了一会儿,那头发也挣扎不动了,此时正好百下,那锦衣卫一把将女子拽出水面!
“咳咳咳咳——”她咳出了好几口水,可呛进肺里的那些却是怎么也咳不出来的。此时她已能感受到来自五脏六腑被辣椒水洗礼后的烧灼感!
“求求放过”她真的再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果可以表达清楚,她宁愿求他不用放过!一刀杀了她!让她死个痛快!
可这念头也只是闪过一瞬,很快她又想到肚里还有个龙子她应该求生,而非求死。
“怡嫔,”谢正卿冷蔑的开口,右手伸了伸,示意锦衣卫暂且停止行刑。
“你可知水刑源自哪里?”
怡嫔的头晃了晃,也不知是作答,还是颤抖。不过她确实不知道。
她只知水刑是后宫惯用的一种酷刑,因为见不到外伤,事后便是告上去也很难追责,故而后宫的嬷嬷们常拿来管教太过出挑的宫女。
谢正卿给身边的岑彦使了个眼色,岑彦立马意会,大声教诲道:“水刑源自诏狱五行之刑的水目,怡嫔娘娘借用了去,却拿来对付首辅大人的人,这不太地道吧?”
怡嫔眼神张惶,眼下她自然不会关心这破刑法是谁创的!她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摆脱了这地狱。
许是停了一阵儿没行刑,她终又可以间断着开开口了:“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就见谢正卿唇边浮起一抹诡笑,“招供画押就放你。”
“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