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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龙凤呈祥-第14章

小说: 龙凤呈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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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老爷。”

    马车“嘎吱”停下,车夫略带恐慌的声音,将楚谣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微微掀开侧窗锦帘,瞧见谢从琰站在门内,肩膀上沾了些潮气凝结出的水渍,应是站了好一会儿了。

    而平素总爱板着的脸终于添了些表情,却是愠怒。

    “小姐”春桃攥着手指,神色紧张。

    楚谣少见谢从琰动怒,也有些怵的慌,她知道谢从琰极讨厌寇凛,甚至请旨不准寇凛插手此案,她却私下里跑去与寇凛见面,分明是触他逆鳞。

    父亲嘱咐此事最好瞒着谢从琰,楚谣知道瞒不住,但真没料会到被抓个正着。

    春桃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伸手去接楚谣。

    楚谣的手臂被那些金镯子勒出了淤青,借力时疼的浑身一颤,落地后,慢慢走到谢从琰身边去。

    一声“小舅舅”尚未喊出来,谢从琰先沉沉质问道:“你去哪里了?”

    楚谣垂着眼:“去了织锦楼。”

    谢从琰明知故问:“赴寇凛的约?”

    楚谣先点头,又摇头:“是我约的寇大人。”

    怵归怵,她说话时,稍稍抬眼偷瞄了谢从琰一眼,想看自己将外人口中的谢阎王给气成了什么样子。

    谢从琰藏在背后的手,原本都要攥出血来了,不经意间看到楚谣偷瞄他的眼神,他反而更像那个做错事的人,慌乱的错开视线。

    喉结不自然的动了动,再说话时语气和缓了些:“晚上风寒,走吧,先回房去。”

    “恩。”

    楚谣与谢从琰并肩沿着回廊走,她一深一浅的走的慢,谢从琰便也将步子放的缓慢。

    其实她此时十分疲惫,倘若身旁的是楚箫,她必定让楚箫将自己抱回房里去。

    楚谣从不将礼教放在眼里,在外是顾及着父亲的名声,不得不多注意些。而尚书府内的家仆们被谢从琰调|教的规矩森严,口风极紧,她是毫无顾忌的。

    可谢从琰迂腐起来,比她父亲还食古不化。

    不但自己在家中还恪守着一大堆的规矩,更逮着机会就训斥楚箫,即使是亲兄妹,也不可随意出入她的闺房之类的。

    正默默走着,谢从琰开口:“谣谣,你约寇凛,是问他为何送礼物给你?”

    楚谣回神:“恩。”

    “那他怎么说?”

    “他寇大人说,如今哥哥的案子尚未明朗,父亲却遭袁党攻讦,俨然呈现出一边倒的形势,圣上十分头疼,所以他得掺和进来,与父亲扯上些关系,制衡一下气焰嚣张的袁首辅。”

    这是楚谣的猜测,寇凛虽另有目的,但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才符合他在党派斗争中搅混水的定位。

    至于寇凛引蛇出洞的目的,楚谣不敢说。

    因为此事或有危险,一定会遭劝阻。

    谢从琰眼底晦暗不明:“只是如此,他竟舍得那么多金子?”

    “他估摸我不会收。”楚谣道,“但我想逼着他出来见我,就没还回去。”

    “早些还回去,今后莫要与他过多牵扯。”

    “我知道了,小舅舅。”

    谢从琰提起寇凛,楚谣不由也想起了寇凛。抛开朝政上那些她不太懂的斗争,楚谣觉着寇凛是个挺有趣的人。

    至少她从没见过哪个权臣快要富可敌国了,还像他一样贪财无度、抠门成性的。

    问答间,走到了楚谣居住的文墨院中,谢从琰将她送至门口,嘱咐她早些休息,并给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会意,说去给楚谣熬姜茶,跟着谢从琰出了院子,将今日织锦楼的状况悉数告知。

    谢从琰听到寇凛挖坑给楚谣跳之后,面色稍霁。再听楚谣早有准备摆了寇凛一道,他的嘴角徐徐翘起。默默朝着楚谣的房间看了看,转身离开。

    春桃捧着姜茶回来时,发现自家小姐竟不在房间里,问了守院的家仆才知道,小姐在屋里坐立不安的,喊人抬了椅轿,去老爷书房了。

    楚谣哪里坐得住。

    三司会审之前,楚箫被严密起来,连她爹都见不到人。虽然凭借感应感知楚箫过的尚可,依然是悬着心的。

    再加上寇凛口中那双时时盯着自己的眼睛,令她如坐针毡。

    她实在想不出那人是谁,虽与寇凛有约定在身,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去和她爹商讨一下。在对寇凛的态度上,她爹要比小舅舅稍微温和一些。

    来到书房所在院子外时,楚谣瞧见父亲身边一干家仆全在外头守着,将院子围的密不透风,想必父亲正和某位朝中重臣商讨一些机密要事。

    楚谣早已习惯,准备吩咐抬椅轿的家仆折返回去,却鬼使神差的询问守院人:“谁在父亲书房里?”

    “回小姐,是舅老爷。”

    “还有谁?”

    “只有老爷和舅老爷。”

    楚谣微微拧着眉:“走。”

    家仆抬着她离开,走没多远,又听她道,“停。”

    楚谣下了椅轿,让他们原地等着,自己则绕去书房院子后头。她父亲的书房有前门和后门,院子也一样。

    后院门依然有人把守。不等他们行礼,楚谣做出噤声的手势:“爹喊了我与小舅舅前来商讨事情,小舅舅来了么?”

    守门人压低声音道:“回小姐,舅老爷刚来不久。”

    楚谣点点头,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书房后门。

    她平时并不会也不敢来偷听父亲的政事,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父亲谈论的肯定是关于三司会审的事情,她心里记挂着楚箫,想要多了解一些。

    更何况里面只有小舅舅,没有旁的官员,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顶多被爹数落一顿罢了。

    “阿琰,你同姐夫说一句实话。”

    楚修宁坐在案台后,看着窗下站着发呆的谢从琰,“永平伯世子卓仲坤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谢从琰慢慢回头:“没有。”

    楚修宁目光中透着挣扎,信与不信之间:“当年是你自己选择上京,是你要顶着这个身份活下去,你就必须记得,你是阿谣的亲舅舅”

    “要我说多少遍,我已经放下了!”谢从琰听见“舅舅”两个字,眼瞳里便有戾气涌动,“若我没有放下,若那小子真是我杀的,以我的作风,难道不是等他们定亲以后动手,让谣谣再背一个克夫的名声,往后再难嫁出去?!”

    听上去令人脊背发凉,但楚修宁寻思着,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沉吟道:“那么阿箫这一劫,还是用来对付我?”

    “也可能是对付我。”谢从琰冷静了些,“至少引起了寇凛的注意,他不知从何处猜出了我对谣谣的心思,将矛头指向了我,想必对我的出身有所怀疑。”

    楚修宁并不为此忧心:“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查不出什么。”

    “但我担心”

    谢从琰话说一半,感觉到后门外似乎有人,神色骤然一肃。

出身() 
门被猛然拉开那一霎,谢从琰手中淬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抵住对方的脖子。

    猝不及防,楚谣惊呼一声,向后一个趔趄。

    谢从琰沉积在脸上的杀意顷刻化为惶然,敏捷的收回匕首,同时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将她拉回到自己胸前。

    楚谣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着。

    “谣谣?”谢从琰不敢松手,眼底显露出几分无措。

    楚谣好半天才站稳,双颊血色被抽空了一般惨白,感受到有股温热的鼻息倾洒在自己的额头上,她连忙后退两步,挣脱了他的钳制。

    听见她父亲微带愠怒的声音:“进来!”

    楚谣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心里感叹着小舅舅的警觉性实在可怕,自己刚刚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只听了两句,连口气都没来得急喘,就被逮住了。

    “爹。”垂着头,楚谣等着挨骂。

    这种事她从前也干过,代楚箫考科举,想要入朝为官,为爹分忧的念头冒出来之后,她满腹心思的想要了解官场,了解朝政,时常偷跑来书房翻看公文。

    “你”换做平时,楚修宁先要斥责她两句,这会儿却另有忧心之事,低声问,“你听去多少?”

    “女儿”楚谣听见谢从琰说寇凛发现了他的什么心思,盯上了他,对他的出身起了疑心。谢从琰是她外公的外室所生,这事儿当年闹的满城风雨,京中无人不知,她不懂寇凛有什么好疑心的。

    还有“心思”,什么心思?

    此刻见她爹紧张兮兮,愈发觉得怪异,索性沉默不语,故意绞着手指表现出内心的惶惶不安。

    楚修宁深知自己这个女儿心眼多,但兹事体大,他不敢赌。又庆幸偷听的是女儿,倘若是儿子,真还不知如何是好。踟蹰片刻,看向钉在门口不曾进来的谢从琰:“你先出去。”

    谢从琰望了楚谣一眼,欲言又止,走了出去。

    等房门阖上,楚修宁道:“阿谣,你可知镇国公?”

    楚谣一愣:“镇国公傅云?”

    大梁立国以来,一共封了六位国公,都是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

    时至今日,除了定国公府依然手握重权以外,其他几家均已式微,尤其是镇国公府,二十四年前因为参与淮王谋反案,被夺爵抄家,阖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想当年,先帝沉迷炼丹,认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不需要立什么储君,将膝下三子分别封为赵王、蜀王和淮王。”

    这段历史楚谣十分清楚,赵王正是现如今的圣上。

    “蜀王就不提了,宫女所出,无所依仗。皇三子淮王的生母,出自镇国公府,是镇国公傅云的亲妹妹。而皇长子赵王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太后,则出自定国公府。”

    楚谣点了点头,所以定国公府无需在朝中站队,太子明衡也好,睿王明奕也罢,无论哪个最终称帝,对定国公府来说都是一样的。

    楚修宁继续道:“直到先帝驾崩那夜,仍未立下太子,弥留时陪在先帝身边的,只有司礼监秉笔太监黎崇儒。三位王爷都不是皇后所出,按照无嫡立长的规矩,应是赵王继位。但黎崇儒那阉贼连夜找来定国公宋锡,说先帝留有遗诏,指定淮王继位。黎阉贼与当时的掌印大太监暗斗多年,而那掌印太监又与淮王走的近,黎阉贼并不想淮王登上帝位不知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黎阉贼假传圣旨,说赵王欲要谋反,命淮王速速带兵入宫救驾,结果可想而知,淮王落得个弑父谋反的罪名”

    楚谣心头一惊。

    这与她知道的历史并不相同,说是淮王自知得不到皇位,才与镇国公傅云、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合谋造反。

    “先帝是否留有遗诏,至今是个迷。我倾向于根本没有什么遗诏,原本就该是身为皇长子的赵王继位,但如此一来,黎阉贼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他假口先皇遗诏,逼着定国公上了他的贼船,利用诛杀淮王来排除异己,再揣着遗诏要挟新皇,换取利益。”

    楚修宁冷哼一声,“圣上登基以后,黎阉贼成了东厂大都督,在朝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尤其十八年前塔儿谷与北元那一战,令我大梁元气大伤。庆幸的是黎阉贼在战乱中下落不明,应是死了。圣上在你外公以命相护下回到京城,废除东厂,重用锦衣卫,肃清朝中阉党的势力。特别是寇凛掌控了锦衣卫以后,动辄抄家灭门,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直到这几年才算消停一些。”

    楚谣听的有些呆滞。

    “阉党其实早已翻不起什么浪来了,圣上命寇凛抓着阉党不放,应是还在找寻那份不知真假的先帝遗诏。”

    楚谣回过神,问道:“这应是极为机密之事,爹是如何知道的?”

    问完又觉得自己傻,她父亲在官场沉浮数十年,成为六部之首,与当朝首辅相抗衡,岂会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果然楚修宁并没有回答。

    楚谣消化着这些机密,倏然觉得似乎跑题了,恍惚着问:“这与小舅舅的出身有关系?”

    楚修宁朝后门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小舅舅的确是外室子,却与你外公无关。他不叫谢从琰,他叫傅从琰,是镇国公世子的外室所生,被诛了九族的镇国公府仅剩下的一株独苗了”

    楚谣慢慢睁大了眼睛,声音也略带着颤抖:“那外公”

    楚修宁捏了捏眉心:“你那外公啊,镇国公傅云待他有恩,谢氏一族,算是傅家隐藏在朝中的势力。你外公和傅家残存的其他势力一起,将阿琰秘密保护起来。我一直怀疑,你外公带着手下精锐之师惨死在塔儿谷,是有预谋的,想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给圣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为阿琰未来铺路”

    楚谣听的心惊肉跳:“爹,此事您一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楚修宁长长叹了口气,“你外祖母不准阿琰进门,闹的满城风雨,一是为了让众人都深信阿琰是你外公的外室所生,二来,是想让阿琰住在咱们府上,和我山东楚氏扯上关系。”

    楚修宁闭了闭眼,至今想起来仍是郁郁难平。

    他会娶楚谣的母亲谢静姝,完全是被谢埕设计了,用的是极老套手段——谢静姝在他面前落水,他不得不救,不得不娶。

    那时候的楚修宁尚没有今日这般的城府,真以为是场意外,加上谢静姝美貌过人,他也的确动了心。

    谢从琰住进来之后,他悉心教导,想着将来也是自己在朝中的一大助力。

    直到楚谣两兄妹从阁楼掉下来,楚修宁怀疑到了照顾谢从琰的嬷嬷身上,竟发现那老妪居然是位身手了得的高手。

    暗查之下,终于被他得知了真相。

    当时摆在楚修宁面前的有两条路,隐瞒或者告密。

    若是隐瞒,他等于上了这条贼船,一旦被揪出来,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与此相比,楚谣替兄考科举,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情。

    可若是告密,他老丈人谢埕一大家子就完了,包括他的结发妻子。为了向圣上表明决心和立场,怕是连楚谣两兄妹也保不住。

    而他的仕途也差不多到头了,唯一能保住的,是他山东楚氏数百年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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