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道理-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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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渡口镇的酒馆就坐落在码头的旁边，卢修斯刚一走进去，就被各种奇怪气味混杂的阴暗氛围笼罩。
酒馆里和卢修斯一样打扮的人并不在少数。他缓步靠近吧台的位置，直接拿出一个最常见的银币丢给酒保。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原本从他进门就黏在他身上的好奇目光便悉数散去。酒吧里的人类又开始懒洋洋地开始各自的话题。
荤段子和新奇的见闻是这些不分昼夜行走在大陆上的人类最喜欢的话题。卢修斯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些人进行交易的惯常地点。
不过，想要的信息还没听到，卢修斯就看到一个被挤出某个圈子的矮个子人类凑到了吧台前：“你听说了没，南边那群人前几天抓了两个精灵！”
第八十八章（）
不管在什么样的历史背景下，酒馆这种地方但凡存在，都必定是最鱼龙混杂的。在酒馆可以听到最广泛的消息，但却不一定真实。
理智上来说，无论这个消息来得多么凑巧，卢修斯都不用担心瑟兰督伊有被擒的可能性。精灵王的实力如果这么弱的话，几千年前就应该倒在战场上了。但矮小男人的话还是让卢修斯忍不住心头一跳，不由地对他接下来的话留心起来。
不过在表面上，他自然是完全不为所动地，不时喝一小口老板送上来的那杯劣质粮食酒，表现得和进门来取暖的旅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倒是那个酒馆的老板显然还没听过这个新鲜的事情，马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精灵不是从来不轻易离开他们的领地吗？怎么会跑了两个出来？”
“谁知道他们想什么？他们爱出来自然就出来了。”矮个男人对老板的问题很不满意，马上接着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据说都长得很漂亮，不过个子很高，应该都是男的。”
“男精灵能轻易被抓了？”老板顿时嗤笑出声，显然是知道精灵出名的高战斗力。
“当然不是轻易被抓的，精灵能有那么好抓吗？”矮个男人压低了一点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他们是用骗的！”
“骗？精灵有那么好骗？”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好骗，不然他们是白活那么久了。不过听说啊，这两个精灵比较特别，他们好像是出来找人的。那些人一说有消息，他们可不就是上当了。”
卢修斯刚放松的心态顿时又紧张起来。流言虽然似是而非，但如果对得上的条件足够多的话，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瑟兰督伊的武力和智慧都是绝对可靠的，但他也不是没可能被蒙蔽的。要知道，人类那些卑劣的手段向来是层出不穷的。精灵王的智慧对于他的世界有效，却不一定能完全适应人类的社会环境。
“就算上当了又怎么样，只要是假的，总会被揭穿的。揭穿以后他们还逃得掉？”
“确实是这样！”矮小男人口中的那群人显然是没有被这个问题难住，“那两个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骗上了船，船都已经开出码头了。当时就在船上打起来了，场面那叫一个乱！精灵的厉害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上了十几个人都不是对手，还被打伤了两个。”
“那后来呢？”
“后来船上的人全部出来了，一起围攻了上去！最后就得手了。”
“人都围攻上去就能抓到精灵？你是在哪里听来的故事吧！”老板一听这个马虎的结尾，顿时脸色糟糕，挥挥手，用鄙视的眼神看向矮小男人。
“放屁！老子是亲眼看到的！”矮小男人如同被攻击了一样红了脸，气得就要跳起来，“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他们到最后明明欢呼了起来，船还重新靠岸了！我都是听船上抗尸体下来的人说的过程！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扫兴！”
“怎么，你还想说他们把精灵给杀了？他们有那个胆子吗？”老板依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又舍不得真就这么错过一个可能的精彩故事。
“当然不是精灵，死的精灵能值什么钱？”矮小男人对老板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摆了半天架子才在老板给他添了酒之后继续，“死的人类！围攻的过程中死掉的！围攻的人类一多，那两个精灵就招架不住了。他们围攻了半天才发现，有一个精灵的手臂是受了伤的！他们还用了和暗器，打了一个下午才把那两个精灵给放倒了！”
“真的假的？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格拉顿平原！不信拉倒！”矮小男人傲慢地冷哼了一声，端着酒杯就转身离开了吧台，钻进另外一堆人里面去了。
卢修斯旁听了半天，心底的担心是一点都没有减少。矮小男人说出来的有用线索不多也不少，听起来很夸张，偏偏又在几个很关键的点上极为准确。两个精灵、出来找人、战斗力强但是手臂受了伤。
这些信息拼凑起来，卢修斯想要骗自己那绝对不可能是瑟兰督伊都做不到。
又在酒馆耗了半天，那个矮小男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为了避免被发现有问题，卢修斯在码头传来一阵响动的时候离开了酒馆。又在酒馆外的巷角等到了天完全黑下来，才等到那个矮小男人醉醺醺地从酒馆里跌跌撞撞的出来，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卢修斯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个男人，直接摄魂取念求证。
这是最快能验证消息真伪的办法。如果矮小男人知道的一切只是道听途说，卢修斯就当作没有听到过这个消息。
然而，摄魂取念的结果没能打消卢修斯的顾虑，反而让他更加烦躁起来。
这个男人的话当然有着吹嘘的成分，但是，在他的记忆之中，卢修斯确实远远地看见了瑟兰督伊和哈迪恩的背影上了一艘很大的商船。船只的动静、甲板上的欢呼以及后来重新靠岸、抬了尸体下来这些信息点全部都对上了号。就连其他听说来的信息，也都是这个男人尾随了一个从船上下来的人类半天，才找机会问出来的。
卢修斯在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尽量避开瑟兰督伊。只是此时，他却没办法不为与精灵王有关系的消息而烦恼起来。
瑟兰督伊眼下是否安全？
如果安全不成问题的话，他这么招摇地上了一艘船标陌生的人类商船是因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对方提供了有关自己的信息？
说到底，瑟兰督伊到底是为什么会离开林地王国？真的是来找他的吗？找到了又能如何？
卢修斯一下子陷入了追还是不追的困难抉择当中。
至于老渡口镇的交易地点，在离开酒馆之前，卢修斯倒是已经听到了，就在码头之上。
只是，这个城镇是东西向大道的终端，正西方还是一道高山隘口。地理限制了商队的运货量。所以西边来的商队不多，且大多只在这里短暂休整，然后就径直往北，到林地王国去了。至于从洛汗逆流而上的商队也往往是空船而上，除了收购这边的森林出产品之外，赚取的基本是安都因河沿岸乘船乘客的费用。毕竟，在北上的过程中乘搭货物，会严重影响船只的航速，而北边又没有多好的货物销路。那么做的结果得不偿失。
于是，人类只会在商船靠岸期间到码头会集并进行交易，卢修斯刚好错过了一趟。而根据码头告示牌上人们留下的信息，下一艘可能抵达老渡口镇的商船至少要在五天之后才能抵达这里。
如果对瑟兰督伊的消息视若无睹，卢修斯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在旅馆住下来，等待下一趟商船的到来了。
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走回旅馆，卢修斯一进自己房门就看见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的安尼斯在无聊的等自己。
“卢修斯，我刚才去买食物的时候到处逛了一圈。”安尼斯因为已经提前知道卢修斯出门找东西去了，此时并没有因为他的晚归而表现出担心，“这个城镇还挺小的。除了挨着码头的这一块有旅馆、酒馆和工匠作坊，其他地方看起来都挺冷清的。除了旅馆这里，我也找不到其他出售食物的地方。不过，我在城镇外围倒是看到有些人扛着猎物回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去河对岸的森林，还是往山上去的。”
安尼斯大概是接受了卢修斯要留下来几天的指令，在后者纠结于瑟兰督伊的信息时，他倒是十分谨慎而有计划地了解了老渡口镇的环境，并且提前开始计划未来的居住安排：“那些打猎的人都没有住在旅馆，反而是在外围那些荒废的房屋里面扎营。看他们的打扮，也不像是定居在这里的。也许我们可以考虑像他们一样安排。说实话，这旅馆虽然看起来不错，但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住你的帐篷比较方便。那样你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找个地方住下来，熟悉环境然后采集所有可能的材料进行魔药研究。
这听起来就很符合斯内普喜好的计划也是卢修斯原本的思路。商船到来前还有五天的时间，要等待的话，卢修斯也并不是无事可做。从林地王国复制出来的书还需要看，之前在长湖镇得到的各种材料也没有完全和以往的魔药材料体系对应起来。除此之外，听斯内普背诵那些只有他才会记得的偏门材料信息并记录下来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工作内容。
只是回到房间坐下来的卢修斯却莫名觉得心烦气躁。
反正，瑟兰督伊既然能好好地自己走上人类的商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就算他手臂上有伤没好是事实，但半兽人围攻都影响不了他的战斗，就更不用担心那一群常年跑商的人类真能把他怎么样了吧？
“接下来几天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吗？”做好心理建设的安尼斯一张脸都凑上前来，讨好地主动要求帮忙。
“首先，”卢修斯顿了顿，缓缓开口，“去买两匹马。”
“啊？”
第八十九章（）
在卢修斯五十多年的生命里，对强盗这个词语其实没有多少认识。也许他曾经在声讨麻种巫师挤占了纯血巫师的社会时用过它作为形容词。但对于这个词最原始的形象却是没有概念的。
因此，在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里，卢修斯甚至还在思考攻击者的动机这样的，相比于现实显得太过复杂的问题。
在卢修斯和安尼斯骑马赶往格拉顿平原的第一天傍晚，就在两人吃完午餐，准备趁着暮色未深再度出发的时候，数支箭矢破空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安尼斯下意识地拿起身旁的盾牌与武器，就地一滚就挡在了卢修斯的身前。然后就听到了“乒乒”的几声闷响。
卢修斯的紧随其后的抽出魔杖，为他们加上了防御的魔法。
就在他们完成最基本防护动作的时间里，第二轮射击再度响起。
安尼斯趁着两次攻击的间隙想要看清楚攻击他们的人，但是没有成功。逼近七月的天气已经很温暖了，但傍晚荒野上的风还是很大的，卢修斯因此选择的休息地点就挨着一片小树林。而这片小树林此时正好成为了攻击者最好的遮挡。
“躲到马匹的后面去。”安尼斯一心要护着卢修斯，便不能够随意闪转或前进。虽然敌人的箭支对他的盾牌没能产生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情况如果继续下去，敌人必然会想办法靠近。
其实，突破这样的攻击对于卢修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短距离的幻影移行就是最便捷的脱身办法。这也是卢修斯第一时间里闪过的念头。但在咒语出口之前，他却是一矮身，就势在安尼斯的保护之后蹲下了。
这是中土，不是巫师界。卢修斯可以暴露自己会的不少魔法，却不敢在任何中土生灵面前轻易使用幻影移行。后者会引起的注视绝非前者可比的。
只是这么一犹豫，卢修斯习惯的战斗节奏便被打破。再加上敌人身形未现，两个精灵顿时陷入被动。
“这会是什么人？”卢修斯首先选择求助于本土精灵的经验。
“强盗，又或者是半兽人。”安尼斯皱着眉头护着卢修斯往马匹的方向移动，快速推测，“但箭支的力度明显要弱不少。”
“强盗？”卢修斯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脸上还带着些莫名其妙，“你继续往马匹那边去。”
被动挨打显然不是卢修斯的风格。在第二波与第三波攻击的间歇，卢修斯使用幻身咒，往马匹的相反方向滚了一圈，迅速闪到了一颗小树的背后站起身来。
敌人显然对幻身咒移动过程中的端倪没有任何认识，因此并未察觉两个目标在一瞬间分开的行为。比上一轮攻击更快抵达的第三轮射击依然朝向安尼斯的方向，顿时殃及到乖乖站立原地的马匹。
吃痛的马原地晃动，嘶鸣起来。安尼斯也顾不上这个，就势移动。
与此同时，卢修斯远胜于从前的目力也让他捕捉到这次突然袭击的来源。那是一群矮小的、丑陋的、衣衫褴褛的生物。除了端着弓箭的，还有十几个挥舞着刀斧，正努力在箭矢的掩护下靠近安尼斯的方向：“这难看的该死，安尼斯，是哥布林。”
眼前的目标和记忆中的某种生物对上了号，卢修斯顿时愤怒了。
他们居然还真的是遇上了强盗。
超出预计的敌人实在是比卢修斯的心理预期要弱得多，也莫名地更让他火大。
哥布林居然能盯上他们作为目标，岂不意味着他们也是被轻视了的事实？
卢修斯看着愤恨，快速念动咒语收割着哥布林的生命。局面顿时逆转。
哥布林的攻击除了一开始的射击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单纯的一拥而上，完全只靠数量取胜。不管是举盾的安尼斯，还是充当临时掩体的马都遭到了无差别的袭击。就算没有得到卢修斯的提醒，短兵相接，安尼斯也马上心里有数了。
只是，精灵战士虽然没有危险，那匹可怜的马却是倒霉了。
哥布林不需要马匹，他们这群强盗自然不会因为顾忌马匹的死亡而使得猎物变少。他们抢东西首先为裹腹，然后才是为钱。只要是动物他们都能吃，马自然也不例外。
卢修斯看得直咬牙，却是没有办法保证两匹马也能在围攻之下安然无恙，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誓要把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