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约-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老弟——”宁九为难起来:“她与我闺女关系不一般,这个手我不能动。”
“她若知晓你牵扯进她父之死,此事可能善了?”
不能。
宁九默默的想,他一生看人无数,非常的准,这谢家小姐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
“我可替你监视,但是动手的事——”
“九爷不愿染血,那便由修来动手便是。”谢修笑了笑,宁九嘴角扯了扯,心里默默的想,小老弟你还是严肃认真的时候比较可爱。
茶点吃的差不多了,宁九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件正事。
“听说太子接了几个重镇的边防。”
谢修点点头:“陛下朝中提了,太子顺势接下了。”
宁九看他这样风轻云淡的说,好像胸有成竹一般,还是忍不住开口:“皇帝是个多疑的,太子这样迫不及待的接手,只怕会惹猜忌。你不是投了太子的门下吗?此事上不多做指点吗?”
“如何指点?”谢修悠悠喝了口茶:“太子现下走过的路,正是当年陛下走过的。若真推却,陛下心里难道没数太子在做戏?”
“那也不能那样大大方方的接下吧,这样子莫说那些朝臣政客,就连我这朝堂之外的商户看了也觉得是个蠢钝的。”宁九和太子一派有很多生意牵扯,并不希望太子爷出点什么意外,更何况,太子爷再怎么说也是君上唯一的兄弟,唯一能够顶下皇位的兄弟,要真出点什么意外,南帝那老不死的肯定又打他们家君上的主意。
即便是轮孤月,要照的也是他栖凤的地界,别人别想沾光。
“刘安,彭也,魏里。”谢修只是笑着提了几个名字,宁九不禁恍然大悟。
太子若是将收下的边镇给了这几个将军的话,那皇帝只怕也没有其他话说了。
这几位将军都是当初跟着皇帝一道打江山的心腹将军,只听皇帝的话,太子是使唤不动的。
太子此举,无异于将权力用另一种不显眼的方法还给了皇帝。
他正出神。
谢修却又开了口:“此番请你入京都,除了这两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事,同你商量。我欲结交栖凤凤君,遣人去了信,已有回复。宴设在明日,届时九爷可有闲暇一同作陪?”
什么鬼?宴请凤君?
宁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凤君正好端端的在徐州他家中做客呢。京都哪里冒出来的凤君?
第49章()
“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谢凉拿了床被子替云裳盖上:“你不必担心宁府那边,王爷派人送了信去,你今夜借宿这边,那儿是知道的。”
“主子,我忧心的不是这个。”云裳皱巴着张小脸看着她:“其实今天来找主子就是想问您要个主意的。”
“说吧。”云裳一向是个和乐过活的『性』子,能叫她犯难的事情,谢凉倒是颇有兴趣。
“我爹想给我说门亲事——”
谢凉点点头,“你确实也到说亲的年纪了。”见她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谢凉有些明了:“人选不合你的心意?”宁海平的眼光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能喜欢上叶娘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的男人,为女儿选的夫婿应当也是人中之龙才是。
“也不是不合我心意。人我其实还没有见过,就是他家里——”
“穷困潦倒?”谢凉半开玩笑的开口:“你爹可以连他一起养的,以你爹的身家养上你三代子孙应当还有富余的。”
“他是栖凤的下一任凤君!”云裳知道这话不能对其他人『乱』说,爹是栖凤人,受命于凤君的事情。但是主子不是别人。
谢凉一愣,很久才反应过来:“凤君?”
见她似乎听岔了,云裳立刻纠正:“不是凤君,是下一任凤君,现任凤君的儿子,苏宣。比我大两岁,爹说是个人杰,为了让我不给他丢脸,还请了几个教习师父给我。”
“儿子——吗?”其实心里已经有数的,师父说过苏淮成亲了,有心爱的女子了,她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关系略好些的妹妹而已。那时成亲,到如今,有个可以谈及婚嫁的日子也算不得稀奇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还是会泛起一丝落寞。
“你爹既然相中了,想必是个出众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为你,也要为他身后的那些家业。不会找个不可靠的人的——”
“主子,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嫌弃苏宣,只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你是不知道的,凤君轻易不能离开栖凤的,若是我嫁给了他,那日后我日日夜夜都要困守在那儿了,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还想四处看看。”
谢凉有些头疼,叶娘那样贤妻良母『性』子的母亲怎么会养出这样的闺女呢?倒不是说不好,只是这世道,除了她自己这样没什么出路的女人,谁不是盼着能有个相爱的人相守相伴,困守一处又如何?纵是她那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四处游历了一遍,心里最深念着的还是那个家。
“我想问问主子的意见。觉得我是该乖乖的听我爹的话去嫁人,还是遵从我自己的心意——”
“你见过他了吗?”
被谢凉问了一道,云裳摇摇头:“不曾。凤君来了徐州,他要留在族中替凤君处理政务,暂不能脱身。”
“先见一见,若是相不中再说。”
“可万一——”
谢凉看她微微泛红的脸,心里起了逗弄的念头:“听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根本不是怕相不中,是怕相中了,脱不了身是吗?”
宁海平和叶娘的相貌都不差,云裳算是个标准的小美人。
“主子!”云裳有些薄怒,脸都有些涨红了。
“好了,快睡吧。”谢凉推着她上床休息,替她弄好被子,提着灯笼,出了门。
门口却有一人已经候着了。
“沈总管?”
“王爷有事相请。”
刚刚的那些话——?谢凉往身后看了一眼,沈照看出她的意思,冲她微微笑了笑:“夫人放心,不该听的话,过耳便算。”
你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真的好吗?
谢凉有些懊恼,不过既然决定了和傅宁合作,有些事情怕是想要瞒也瞒不住的。
“有劳沈总管带路。”
傅宁不在他的书房,沈照领着她出府上了一辆马车,在她的不解中也跳上了马车,亲自为她驾车。
“王爷这是要让我去哪?”
“见故人。”
————————————————————————————————————
“君上。”
苏淮伸手拦住要追踪的人。
“君上,这是大国医的吩咐,请您不要为难属下。”周珏上前一步,打算绕过苏淮跟上去,可对方却是跟着他上前一步,牢牢挡在他的面前。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接触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他很少看到苏淮动怒,却不代表这个好『性』子的主子没有脾气。他若是动气起来,那是连大国医都招架不住的。
“我们得到的消息,最后见过夜公主的人就是谢凉,关于玄凤镜的下落——”
“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君上!”
“回去告诉大国医,既然我已『插』手此事,定然会给他个满意的交代。若是他对此有异,让他亲自来找我。”苏淮的口气虽然很淡,但是熟识他的周珏已经从这寻常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恼怒了。
微微张着嘴半天,也才憋出一个字:“是。”
周珏在苏淮的注视下选择了一条和谢凉的马车完全相反的路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直到完全看不见,苏淮强撑着的脚步才开始有些摇晃,伸手撑着墙,手还没有触碰上冰冷的墙面,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
“老头,你可别倒下啊。”
苏淮警觉的神经在对上那面那双带着些笑意的眼睛时稍稍松懈了些:“胡闹!”
苏淮站稳身形后,看着对面那人玩世不恭的神态,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苏宣眨巴眨巴大眼睛,很是无辜的摊摊手:“你一走,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苏淮很是头疼这个儿子。
“族中的事务何人在处理?”
“蝴蝶姑姑在照看着呢,你就放心吧。我再不来,怕你到时候都没力气回去了。都说念旧是个坏习惯,老头你要学乖才是。”苏宣看着远去的那马车的方向,嘴角挑了挑,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蝴蝶姑姑说前些日子在族中寄住的那女人『逼』得你出手救人伤了心神,引得以往的沉珂发作,身体每况愈下呢。”
“没大没小的,好好说话!”
苏宣瞥瞥嘴:“你要护着旧识,我没什么话说的。只是,您可千万保重,这位置我虽然眼馋,但是现下危机四伏的,我可没有马上接手的打算。”苏宣虽然嘴巴硬着,手却已经伸了出去,扶住站不稳的苏淮:“您的身体那么差,又要防着族人知道扰『乱』人心不能大张旗鼓,可是个大麻烦。”
“宣儿。”
“嗯,”苏宣扶着他,两人沿着僻静的小道慢慢走着:“我在。”
“你已经长大了。”
苏宣大概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了,这老头是打算用这样一句话撂挑子不干了:“可是还没有大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您想要让位给我,至少先把凤君的信物找回来。要不,我这位置接的也不清不楚的,不能让人信服。”
凤君的信物,玄凤镜。
苏淮知道他的话是在推脱,他原本就无心凤君之位,对于守护族人的想法更是一点都没有,这是让他头疼的地方,这个孩子是个奇才,只是太懒了,懒得为旁人的事『操』一点心。
“待你成家之后——”
“别。我没打算那么早成家的,蝴蝶姑姑和我提了,说她的小侄女,就是九叔的那位小女儿了,虽然是个小美人,但是我对这样的小姑娘没有兴趣。”苏宣打断他的话,做出一副好像立马就要下地狱的表情:“您知道我爱偷懒,成亲这事真的没有想过。现下大国医那儿还有这四面八方的虎视眈眈我还对付不了的,您要是拍拍屁股跑了。我只会跑得比您更快的。这凤君的位置,我还真的从没稀罕过。”
苏宣嘿嘿的笑了笑。
“你娘将你托付给我,是我辜负了她——”苏淮看着他,心底却有些难过。
“老头,你不要这样说,说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苏宣叹口气:“我娘要是知道你这样想,指不定在坟墓里都能笑的跳起来呢。她当年那样对你,我要是你,都恨不得开棺拉她出来鞭个尸了,嘿嘿。”苏宣见对方变了脸『色』,立马做讨饶状:“当然,我是开玩笑的。”
“言归正传,这回出来真不是出来玩的,族中出了些事。”苏宣恢复正『色』:“灵书找到了,在后山发现了她的尸体——”
大国医最宝贝的小女儿。
“被野兽啃的所剩无几了,但是大国医家世代都用『药』物渲染衣物,身上也带了旁人感觉不出来的『药』香。找起来虽然不容易,却还是——”苏宣停了停,去看苏淮的神情:“人死虽不能复生,但是活着的人却总会想着怎么报仇。大国医的『性』子您也明白的。他已有了怀疑的对象,对您而言,只怕是个棘手的人。”
第50章()
宋万平没有想过还会有机会见到谢凉,他只觉得心突的一下,好像被重重的『揉』了一下。
谢凉冲他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微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将军请坐。”
宋万平是北元难得的憨将,在军中的威望虽然及不上纪丰年和塔尔木,一个以儒雅闻名,一个以悍勇传世,但是却也不能小看。
他作战勇猛,为人豪爽,在军中很得人心,只是为人太过憨直,不怎么擅长交际,并不怎么得北元皇帝的喜欢。
说来,他与谢凉差不多的年纪,可至今却依旧没有成婚。
谢凉第一次见他,是在塔尔木宴请诸位军中将领的宴会上,谢凉在宴会上表演,因为失手伤了他,因而遭了塔尔木一顿毒打。倒是他还为她求情。
而后他时常派人送『药』送些衣物吃食,倒是一点都不顾及她那时的身份。谢凉也是后来知道的,他向塔尔木讨要过她,却被塔尔木拒绝了。
塔尔木在北元并不太得人心,宋万平在纪丰年和他之间很明显的选择了前者,因而遭了塔尔木的忌讳。
谢凉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位将军在以为她同塔尔木府中的那些女眷一样遇难之后,特地为了建了一个衣冠冢,还在寺庙中为她供奉了牌位。
宋万平有些吃惊,不过喜悦大过震惊。他很快迎了上去,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我还以为——以为——”
“将军舟车劳顿,有话坐下再谈。”
他握住谢凉的手,却久久没有松开,看得站在一旁的傅宁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谢凉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来:“此番请将军来,一是听纪将军提起过,将军为阿凉立了牌位供奉,还建了衣冠冢,劳将军费心,在此先谢过。”谢凉开口之前看了一眼傅宁,见他没有什么异常,便接着往下说:“而是想请将军帮一个忙。”
宋万平对她是什么心思,谢凉心里很清楚。
他喜欢自己,死心眼的那种喜欢。谢凉不否认自己的皮相对男人有些吸引力。
“夫人莫要提衣冠冢的事情了,先头是我这儿搞错了,还以为夫人也——这回要不是收到了夫人的信,我还傻傻的真当夫人死了,倒是平白伤心了一场。”他望着自己空了的手心有些失落,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眼睛却片刻都不离谢凉:“我对夫人如何,夫人心中应当明白。莫说一个忙,就是十个,百个,只要夫人开口,我都义不容辞。”
听到这话,坐在一旁的傅宁不禁有些侧目,目光正迎上朝他这儿看的谢凉。
他小声咳嗽了声,并不言语。
“将军抬爱。也请将军放心,阿凉这次并不是为了难为将军。”谢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