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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京钗计-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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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明白,刚想发问,被她抢先,“我机灵,我漂亮,我有见地,但本质上,我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我也会吃醋,会心痛,会爱人,会为了所爱之人而变得卑微以至什么都不是……”

    宋卿好刚讲两句,我就开始难受,甚至意识到她即将脱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所以扶苏,你看,打最初我就说,别将我当朋友。你需要单纯善良一心一意为你立场考虑的伙伴,我不是。不仅不是,长久以来,对你,我甚至是嫉妒——”

    “我不介意京师大道上应逍究竟牵了谁的手。我不难过当今凤位究竟姓孙还是姓宋。我更可以忘记那夜王府中,他赏我的一巴掌。但是,我嫉妒你。因为,这些表面功夫背后的理由都只有一个,就是你啊。”

    话落,我禁不住凉气倒吸,宋卿好却站了起来,睫毛轻颤,“他为阻止你远嫁突厥,对你父皇出手,甚至抛弃本就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向孙连权低头……”

    “外人眼底,我或许被应逍宠得不可一世。可谁知,我不过是在他转移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从前,他欲爱你而不能。后来,他能爱你,你却心有所属。或许我出现后,他也曾动摇过,如果不是那个少女,余生谁陪伴不是陪伴呢?不如就宋卿好吧……这样的话,在我梦中都重复过千百道。你们总不能理解,很多事情,包括报仇,我为何非得亲力亲为?我为什么将池子搅浑让大家都不好过……是因为,我只有我自己啊!”

    她撑着桌子,微微激动,“你连和嬴子期私奔都那样有底气,是因为你知道有人会不顾一切为你收拾烂摊子。但我连期待他为我报仇都不敢,因为,他从没给我相同的安全感。”

    说着,我恍惚见少女眼畔有水滚落。

    那样不甘示弱的一个人。

    那样遗世独立唯我独尊的性子。

    她在流眼泪,因为嫉妒。

    但这次,我没办法帮助她。

    很多事情我选择不提,企图粉饰太平,但宋卿好就是宋卿好,她的世界里,根本不允许有模糊地方。

    我突然明白三哥那一句,“将她捆在身边又如何?她不会开心。”

    原来并非他狠心,而是我自诩将宋卿好当作知交挚友,却从未真正去了解她,甚至无形间给过她累累伤痕。如今朦胧的纸被戳破,那夜莫名其妙的吻在脑海中闪过,我闭闭眼,无地自容。

    “扶苏,别再来找我。”

    返身跑去门口时,我听见背后传来凉凉一句,禁不住顿下脚步。

    “也别打听我的消息——”

    “不管离了你还是应逍,我都能好好照顾自己。如今我大仇算是得报,心愿已了,想想,归于山水的日子没什么不好。或许将来还有机会碰到,给彼此留点好回忆,留点相视而笑的力气,不枉相识一场。”

    这下,换我的眼泪喷涌。

    我知,粉饰太平死皮赖脸如今都已没用,她想要的心灵的自由,三哥给了,我,也必须要。

    尽管,我从没想过,也并不舍得。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我冲出寝门时,候在院外的妙津见势不对跟着追,还不忘吩咐其他侍女进宫禀报。于是那夜三更,京交司迎来更矜贵的角色。

    被我救下后,京交司的人自是不敢再对宋卿好怎么样。三哥前去时,更是哐啷啷跪一个司的人,从司正门到院落。

    宋卿好睡着了。

    她多少夜没合眼,脑子里千头万绪,害怕这,担心那。今日街头,见那人没缺胳膊没少腿,还眼眉带笑地将一个少女揽到自己身旁时,她除了心口满涨的酸涩,更多是庆幸,庆幸他好好地。

    而就是庆幸的那一下子,宋卿好明白,这座皇城,真是留她不住了。

    因她恍然大悟,原来无论应逍做过什么,只要他愿意低那么一下头,她居然都会无底线原谅。

    这样太没原则。

    这样太不宋卿好。

    这样就不是世人都钟意的少女。

    也不是他的。

    “卿卿。”

    深梦中,似有谁呢喃一声,那样温柔。

    尔后梦中景色全变,变到渭河馆上,风满楼,晴光满楼。涛声汹涌,游人攒动。

    好岁月,回了头。

我是() 
梦中好风光;醒来却一室寂寥。

    宋卿好是被院落的动静惊醒的;心知有人来了;却晕乎乎地没反应过来。

    应逍推门而入时;她整个还处于发懵状态;嫣色的双唇饱满地圆抿着;寻常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此刻也极其无害,单纯就是个因为好梦被打扰而略微不满的千金小姐,恨不得冲来人甩盘子獠牙齿。

    瞧着瞧着;应逍就笑了。

    宋卿好感觉双目被那笑容一刺,好半晌才佯装视若无睹倒回床榻,扯起被角遮住大半张脸;只想往温暖里缩。

    应逍微服出来的;没那么大阵仗,却碍于身份缘故选择的玄黄色袍;再不是从前那个能将一身青衣穿得出尘好看的男子。

    现在么;好看也还是好看的;却生生多出距离。

    “大胆宋女;见到陛下还不速速起身;成何体统!”

    起初,李侍监对宋卿好的印象是不错的。

    当年的大内皇宫;谁都搞不定的八皇子应念偏偏吃她那一套,自此得知她聪慧狡黠。如果她没和应逍有牵扯;李侍监兴许不会这样摆脸色。但她和自家小主子纠纠缠缠;三番五次捅娄子,如今的李侍监对她善意不起来。

    “退下。”

    没等宋卿好搭话,应逍遣散众人。李侍监想说什么,终忍了,带头关上门。

    宋卿好听见细微一阵吱呀紧闭的响动,总算肯露眸子来打量。

    那剪水双瞳已清明许多,但它的主人还是不愿意把整张脸曝出,瓮声瓮气地,不难听出幽怨:“曾经是殿下,如今是陛下,讲话怎么也得有个准数吧?”

    说好彼此不再打扰,偏偏她决定做完这个梦就走的时候,他又出现。

    “我也不想多生纠葛,只是听下面的禀报,扶苏见过你以后就没回宫。”

    他身子往床边刚一放,宋卿好跟着也半坐起,神色严肃瞅着他。

    扶苏的性子应逍了解,心情不好就乐意自己待会儿,他其实并不担心。但心里总有道声音在闹,见见吧,见见吧,哪怕说点儿狠话又怎样?说一千道一万,他承诺要给她的一切都没做到,今夜无论她有怎样出格的举动,他都照单全收。

    所以,应逍开口就是“我”,而不是朕。

    潜意识中,更没有任何想对宋卿好拿架子的意思。

    不过宋卿好估计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理理耳际发丝,忽而放柔嗓,“是我对她说了重话,我去找找吧。”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准备穿衣。

    “不用。”应逍不经思考就捞住宋卿好的胳膊,眸光微微往下沉。

    他没见过这样攻击性全无的宋卿好。

    哪怕宋不为夫妇行刑当日,又或给她耳光那晚上,她也不曾消减过身上锐气,反倒更要做出耀武扬威的气势。因不喜输。

    厢房内。

    宋卿好被应逍逮着胳膊还是不罢休,絮絮叨叨地:“解铃还须系铃人。即便侍卫找到她,可她铁了心不回宫,别人又能耐她何?从前,她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六公主,而今……”

    应逍被她瞥一眼莫名心虚,倏一下松了手。

    “她倔起来你也未必搞得定,我陪着吧。”片刻,男子硬生生加上这一句。

    好半晌,他都以为会像往日每一次,与宋卿好以沉默对峙,看谁会先让步,结果少女忽然甜甜对他笑,答:“好。”

    夜深。

    腻热已退,渭河的风沁人。

    应逍屏退一众要跟随的侍卫与奴才,陪着宋卿好,沿洋务堂与渭河馆附近寻找少女踪影,无果。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的路,他总算发现宋卿好不对劲。

    白日被市井小民扯那么一下子,宋卿好趔趄摔倒伤到膝盖,硬是忍到现在。

    沐浴时,伺候她的奴婢说要禀报却被阻止。此时与应逍沿着逛了大半时辰,她再能忍,也没法再伪装如常。

    途中,应逍稍稍落后,与宋卿好全程无交流。待少女走着走着就一前一后,明显高低腿了,他才狐疑地将她从身后揽近,不征询同意便撩开裤管。

    伤口没处理还蘸过水,又走了这样久,破皮的几条小细缝已经开裂。上面有红色渗出,不多,但摩擦到衣料应该很疼人。

    “回去吧。”应逍盯着伤口,口气不留余地说。

    “那公主?”

    “她有分寸,会自己回宫的。”

    这次,应逍以为宋卿好要酸言酸语点什么,结果她又出乎意料地,安静同意了。

    应逍一怔,想了想,抱着点试探的意思蹲下身,将背部留给少女:“继续走下去伤口裂得更厉害,上来。”

    宋卿好瞬间忘记已时移世易了,玩味地戳那人脊梁,“回去的路怎么也有十余里,怕你背不动。”

    男子被她一激,不怒,反而扯唇,“一个江山都背得起,还怕一个你?”

    背后忽然不再说话。

    没一会儿,那过轻的重量还是压了上去,压得应逍心头莫名踏实,又有种诡异的患得患失。

    两人缓缓经过京师各大小道,看起来是寻找回去的路,实际是漫无目的穿梭,期间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到温柔的话题,就多聊会儿,聊到敏感的,就不着痕迹转移话题。都是聪明人,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只要飘忽而过的一刻沉默。

    最后,还迷了路。

    “应逍,你故意的吧?难不成你知道我明日要走,故意将我带到此地拖延……”

    宋卿好被放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前,捂着膝盖撑着下巴,一脸天真无辜地仰望眼前人,将离别说得轻松。甚至继续连名带姓叫他,压根不管什么殿下与陛下。

    从开始到现在,不管应逍穿成什么样子,不管他头顶戴的是什么,于宋卿好而言,他都只是应逍。一个招惹过她,到半路又将她抛下的感情骗子。一个欠了她家并且不打算还的无赖。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无赖呢。”

    没等回答,宋卿好不仅声音柔了,表情也柔和下来,继续追问。

    应逍的确知道她要走,却不知这样急,竟就是明日。

    细想,也对,半月后是他和孙家小女儿大婚的日子……她没理由留下被剥皮剜心。

    “这个收好。”

    等气氛彻底沉默了,残余的温柔用完了,现实大局确定不会手下留情了,应逍递过去一样东西。

    宋卿好看头顶递来一把剑,缀着黄穗,雕着龙纹,听见一道声音说:“依你那新鲜躁动的性子,估计回了沽苏也待不长久,这玩意留在身边,关键时刻能避避难。本想留玉佩的,仔细考虑,还是防身的东西比较强。”

    口气云淡风轻,好似彼此真就只是匆匆相聚的浮萍,遇见过,就散了。

    宋卿好立时想哭,忍住了,努力维持玩味的笑接过锋利的物件儿,“嗨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吗?”

    金冠玄黄之人负手,失笑,“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晃了少女眼睛。

    宋卿好努力正神,“那别人见到我需不需要下跪?”

    “跪下让你砍了都可以。”

    “惩贪官?”

    “斩污吏。”

    “这么厉害,那么,能不能杀负心汉?”

    少女话锋猛一转。

    夜太深,又是荒郊野外,深得看不清表情。

    应逍只见宋卿好仰着脑袋怪吃力,蹲下高高身量与之平视,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笑容就已僵在少女唇边,眼畔有滚珠似的东西将坠未坠。

    他心一紧,眉头一扯,下意识伸手想去摸。宋卿好却断然偏开,不再乖。

    “抱歉,我装不下去了——”

    顷刻,夜色不再温和,变得死气沉沉,连带着应逍都被这阵死气侵蚀,太阳穴连着眉心都疼。

    “内心深处,应逍,你一直希望我与扶苏一样,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相信你,对吗?你希望我像她一眼,说东,绝不考虑西。说悬崖,跳,她也毫不犹豫,笃定下面会有人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她,那么,我又是谁?”

    “应逍……我是谁啊!”

    忽然扬高的一声响彻空荡树林,不绝于耳,震得那人整颗心开始狂跳。

    应逍本能地伸手要将那少女纳入怀中,未料再被狠狠一推。

    宋卿好发了狠,消瘦身体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近三步远,狼狈地倒在破庙门前,自己脸上已一塌糊涂。

    “因为你,我连面对扶苏都无所适从。我开始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她过得好,因为我清楚,如果她不好,你会牺牲全天下去换她一个笑!她的笑容那么重要,重要到你看不见有人在哭……”

    为保持最后的尊严,她再度偏过头,一双素手陡然捂住脸,可越渐增大的声音与水花还是从纤细手指不断漏出。

    “为什么你总能袖手旁观看着我的痛苦,三言两语就与我化掉干戈,说点不痛不痒的承诺就得到原谅。应逍,为什么永远都是我在哭……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我真的很心痛……我真的很心痛啊!!”

    一场好戏到谢幕,宋卿好已然失去理智,一边控诉着,一边扬起胳膊,催动内力卷起方才推拉间掉到地上的长剑,握在手中,表情变得凶狠近扭曲,“又是为什么,永远都只有我在痛呢!”

    霎时,只瞧那银光粼粼的剑锋劈开长夜,亮开眼睛,发出刺啦的锋利声响……

    须臾,锋利遇见一堵柔软。

    那堵柔软有很多机会避开,却始终巍然不动,等坚硬和柔软包裹在一起,长剑才不甘不愿地消了气焰。

    应逍硬接了宋卿好那招,剑尖没过皮肉,引出闷哼一声。立时,银冷兵器反射出二人的眼神,俱是决绝。

    不同的是,宋卿好眼底只有恨。而男子眸中,曾闪过一丝心甘情愿。闪得很快,却被宋卿好窥见。

    就是那么一丝心甘情愿,使宋卿好逐渐冷静,没再继续刺…入。

    瞬间,她恨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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