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耽美辣文电子书 > 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

第41章

民国遗梦之海上花-第41章

小说: 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还记得他舅舅闵爷吗?他就是靠走私鸦片起家的。”顾少顷说着,扶着我在一堆干稻草上坐下。

    “可是,他如果想要出关证明,不是该找交通部的人吗?为什么要抓你?还有,我一直很好奇,你与闵爷到底是怎样认识的?他为什么要与你过不去?”

    堵在心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跳了出来,像是急于求诊的病人,等着医生答疑解惑。

    半钩弯月凄凄隐于云翳之中,忽明忽暗,似是映照着我此时漂浮不定的内心。

    “说来,我还得感谢闵家豪。”

    良久,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方世界传来般轻轻飘进了我的耳膜,低沉中带着点儿嘲讽的笑意。

    “阿昭,你今晚为什么来金陵饭店?”顾少顷问。

    “自然是因为信笺上的内容!”

    “因为莫愁人说他知道你所遭遇的一切是谁人所为,对吗?”

    我点点头。

    “那你问出答案了吗?”

    我摇头。

    当时刚刚确定闵家豪的身份,还未来得及告知世珂和贺叔同,我们已被他掳来这里,变故的仓促来不及给我半刻喘息,想到这里,不由苦笑起来。

    “不必自责,即使你告诉了叔同和世珂,我们依旧会落入他们的圈套。没有这一个,也有下一个等着。只是无故拖累了你,我很愧疚。”顾少顷说。

    “师哥,你在说什么?”

    “这就要从我和闵爷的相识说起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他说着,不再看我,而是盯着地面一道被月亮反射的白光喃喃自语起来。

    “还记得第一次见闵爷时他说的话吗?我和他六年前在香港结识,其实也算不上结识,充其量只是碰到。他当时算是从紫禁城逃难出来的,流落香港,远没有现在的势力。”

    我静静地靠在湿冷的石灰墙上,听他讲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如听一段久远的传说。月光如水照射下来,投在水泥地上不过一道轻轻浅浅的白光,可是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闵爷本是紫禁城中一掌事太监,大约同治年间被卖入宫中,原在永寿宫偏殿做撒扫之事,后不知何故得罪了人,被派到慎刑司做起了苦役。寻常之人被放到慎刑司,不脱层皮也是难以翻身的,偏偏闵爷是个异数。他左右逢源,圆滑会事,很快又从慎刑司爬了出去,被调到内务府做起了掌事,专门调教刚进宫的宫女太监。

    辛亥革命后,满清覆灭,废帝溥仪却仍居宫内,内务府也因此保留。但宫中的日子毕竟不似往昔,战乱不断侵扰着这座古老的皇宫,闵爷等一众宫人不堪重负,纷纷出逃。

    然而出逃并不容易,他们是在这座禁锢人的牢笼里呆了一辈子的人,外面的世界再繁华,对于他们仍旧如逆水行舟。

    闵爷本就是管理出逃抓捕的好手,他的心狠手辣远近闻名,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兄弟不愿一直浸淫在他阴暗的余威下,更怕他暗中告密逃脱不得,遂合谋想将他暗中杀掉。没想到其中一人因害怕成事不足反被杀掉而暗中告密,结果,出逃出来的16人除了告密者,皆被闵爷于一个雨夜送上了黄泉。

    那时北平还不叫北平,而叫北京,这事当年在北京城轰动一时,巡捕房的人全城出动,却最终因战争爆发而不了了之。

    顾少顷六年前在港,跟着巡捕房学过一段时间的办案,那时闵爷在港已经混得小有成就,甚至和各国的军火商有了一定勾结。顾少顷奉命搜捕一船走私鸦片,原本根据线人情报准确无误的消息来源却被阴险狡诈的闵爷设了套,线人被杀,顾少顷也因此被警局解雇,之后去了日本。

    “那为什么上次我们在玄武湖,你却要他还你人情呢?”我听了不能理解。

    顾少顷笑笑,“因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八十二章() 
顾少顷并没有多余的机会和我讲述关于闵爷的人情这件事情,因为,闵家豪很快将他“请”了出去,当他被两名手下带走的那刻,我突然想起玄武湖的那个雨夜,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刻,莫名的恐惧侵袭着我的全身,我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突然声嘶力竭,“要走带我一起走,我不要一个人留下。”

    谁知手下看我一眼,并不答话,而是径直往外走。

    顾少顷见状,笑着安抚我:“别怕,他有求于我,不会对我怎么样。”

    “可是闵爷”

    “既是闵家豪出的手,闵爷应该不知晓,不然不会是这种情形。你放心,我们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真的吗?他费尽心机将我们抓来,怎会轻易放我们回去?你别骗我了,我要跟你去!”

    我说着,跟在他们身后就要往外走,房门被打开,闵家豪一脸笑意的出现在门口:“刘小姐还是别为难我的手下了,他们也不容易,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来办事,那他们今晚的饭也别吃了。顾少爷说得对,我们男人间谈事情,女孩子还是别插手的好,等我们谈妥了,你们照样该跳舞跳舞,该做学问做学问,多好!你说不是?你们把门看好,惊扰了刘小姐,别怪我翻脸!”

    “是!”手下应喏着,“咔嚓”

    一声关上了房门。

    顾少顷随着闵家豪走向了另一间空置的房间,这里本是前清洋务运动时朝廷兴办的一座纺织厂,几十年过去,大清早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它留下的纺织厂,也在岁月风雨的侵蚀下变得浩浩不见颜色。灰败的水泥墙立于惨白的月光下,哀哀如独立的鬼魂,仿佛是知晓我此时的心境般,寒风从铁窗吹过的一刹那,我分明听到有戚戚地呼声在耳边响起,越发叫人心生疑虑。

    难道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人被关此处吗?

    我不由侧耳倾听,片刻之后,除了寒风吹过铁窗发出烈烈声响外,哪里还有半分其他响动,就连隔壁房间内,也不曾有半分声音传出。

    出奇的静谧带给我巨大的恐惧,被关山中的一月我没有害怕,被闵爷带走的那天我没有害怕,甚至和早惠在女子监狱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害怕,可是此时置身郊外纺织厂的这一刻,反倒叫我生出怕来。

    没人能懂得这股惧意从何而来,要去何处,我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带着无限惶恐与不安,做着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人生竟走入这样一个无限循环的死胡同?我问着自己,也问老天,问苍茫宇宙中不可逆转的一点,也问浩瀚人海中无法寻找的答案,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扇动着翅膀,却不知为何受伤。

    有时想想,人生真是虚妄。

    姐姐执着了数十年的感情,到头来还是一纸婚书嫁与了他人,我和顾少顷相识一场,却也握不住命运的绳索,到头来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与别人订婚,甚至结婚。

    那些美好的誓言不过像一场触不可及的梦,一阵大风吹来,便也烟消云散了。留得住的,只是岁月过往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和几片残枝断叶的枯丫。

    民国九年的冬日,就这样结束在一片寒夜之中。五天后,南京城迎来了1921年的新年,元月一日。

    “阿昭,二叔二婶婶来了,母亲叫你去前厅。”姐姐穿着银杏黄的旗袍,站在绣楼门口唤着我。

    与顾儒林订婚后,她又恢复了原先的温婉得体,待我比以前更为耐心,而我不知是心里别扭,还是故意为之,却比以前更加放肆。

    五日前,我和顾少顷被闵家豪带到郊外后,世珂和贺叔同在警察的帮助下抓到了其余两名刺客。因为顾少顷和贺叔同身份敏感,巡捕房的人当下即在金陵饭店立案展开调查,然而查来查去,也只查到那三人是北方逃来的流民,却并未找到任何有关他们身后指使之人的任何线索。

    因着案发现场并未造成大的人员伤亡,只是死了一位小小酒水侍应生,警方无法判断两人谁人有罪,只好以扰乱治安罪为由,判了两人终身监禁。

    如此混乱的办案,最终只以一篇名为圣诞夜舞会变“武”会,金陵饭店枪击的一小时的小报消息草草结尾。

    因为,在大家都忙着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有一件更大的消息从南方传了过来,孙先生在粤系军民的支持下,正式向北洋政府发起了第二次护法运动。

    洋洋洒洒的新闻报道一时传遍大街小巷,相比较而言,五日前那场“北方流民的无事生非案件”,就叫人泛善可陈起来。

    再回头说我和顾少顷在郊外,闵家豪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迫使顾少顷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总之,就在我害怕绝望之际,顾少顷及时推开门轻轻松松走了进来,笑着和我说了声可以回家了,就挽着我旁若无人的离开了。临走之际,闵家豪的两名手下甚至亲自将我们送到汽车前,还免费赠送了代步工具,当然,只是暂时借用。这戏剧性的一幕,曾一度让我有些怀疑这只是做给我看的一场闹剧!然而等车子终于开进城里的那刻,我才听到顾少顷清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说,他只是暂时答应了闵家豪的海关申请,因为他的组织需要闵家豪走私鸦片的铁证,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闵家豪找到他的这一刻,扮演这样的角色。

    我搞不懂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金陵饭店刺杀的阴影还笼罩在我的耳边,纺织厂漆黑的厂房仍旧在脑海里飘荡,而他竟然告诉我,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将计就计,瓮中捉鳖!

    我真的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不可思议,却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韩妈还在,而我也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那样多好?

    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和世珂、贺叔同。“莫愁人”的事件仿佛一阵风,一吹便散了。而闵家豪,也仿佛是从梦里走来的人物般,没有任何消息。

    姐姐还在门口等着我,这几日一直如此,只要我不回应她,她便什么也不说的等在门口,像是表态,也像是无声的抗议。我们姐妹就用这样笨拙的方式,质问着命运那只看不见的双手,质问它要将我们拽去何方?

第八十三章() 
民国九年圣诞过后的第一天,我也是在这样的质问声中回到了家里,父亲母亲并未对我的晚归有何异议,反而表现得很坦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得病态,看到他们这样的表现反而越发生气,难道在他们心中,我已变得这样微不足道,连问上一问的**都没有了吗?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快问啊,问我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快问啊,像以前一样我做错事时板着脸训我啊!”

    我望着父亲母亲殷殷地盼望着,却最终只等来了一句“早些休息吧。”

    一气之下,我搬回了绣楼,再不知自己的位置该放在哪里。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期待着父母重新的宠爱与重视,也在审视自己这一年所遭遇的一切。那天我时常在想,如果这时韩妈在的话,一定会追到绣楼来宽慰我,顺便给我端爱吃的芸豆卷,她知道我最好哄,只要一两句好话加一盘我爱吃的点心,通常什么难事都能过去的。可惜,绣楼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不会有一位老妇人端着一盘盘好吃的点心,耐心地哄着一位十七八的少女。想到这里,我从椅上踱到床边,掀起被子倒头就睡:“我不想去,我累了,想休息。你和母亲说我睡了。”说完这句,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任由泪水肆虐而出。

    韩妈,我甚至来不及问她葬在哪里?她生前我们的谈话是那样的不愉快,我甚至,甚至还怀疑她就是内鬼。

    姐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听到她一双高跟鞋静静停在床沿边,随后,就是大红锦缎被面被掀起的声音。

    “刘罕昭,你给我起来!”

    姐姐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高亢,仿佛是积聚了一股力量无处发泄,终于在这个新年第一天的午后流露出来。

    “我知道,你对我们没有等你回来就订婚的事情心中不满,原是姐姐坏了你的姻缘,你恼我,我为此无话可说。可是父亲母亲又欠了你什么,你知道在你不见的这一个月我们是怎样度过的?你只看到了结果,可是你知道这其中的过程吗?是是顾少顷和世珂,贺叔同去救了你,可是没有父亲,光贫三个毛头小子去哪里救你?我知道他们能耐,他们背后有什么组织,可是那组织不是你爹娘,不会为你操碎了心。还有母亲,母亲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华昭走了后,她只是为了我们勉强撑着一口气,因为觉得成全了我对你有愧,她明明看着你晚归想说几句却生生忍了下去,她怕,她怕她说得太重让你伤了心。她说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能理解他们这样做的苦心,可你呢?你理解吗?你知道父亲为了找你给顾儒林和贺九铭下跪吗?顾少顷呢?他在那时做了什么?嗯?”

    姐姐的质问像一把尖锤,一锤子下去,刺得我说不出话来。有泪水从她的眼睛夺眶而出,一滴两滴,仿佛是屋檐外融化的雪水,晶莹剔透,刺骨寒心。

    她知道这一锤子下去对我的分量,她知道今日的话一出,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真狠,她连我最后一丝名正言顺恨她的可能都敲击的粉身碎骨,逼迫着我选择亲情放弃爱情。她真自私,她光顾着自己一时痛快,却忘了眼前这个妹妹刚经历了什么。她过早过快的要我面对眼前的现实,连一分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甚至,让我选择“不”的权利都一并剥夺。她赢了,不光赢得了她想要的“复仇”生活,还赢得了最后我们全家的支持。

    姐姐,你真的很厉害!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木然的说。

    “阿昭”

    “姐姐,还要我重复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我从床上坐起来,直直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姐姐吞吞吐吐,显然不愿再多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问道:“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不是说父亲为了我竟竟向”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要我怎么开口问呢?那是我的父亲啊,竟然为了我向两个他最不愿意求饶的人下跪,我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