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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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清心堂
气氛冷凝。
安常静笑着道,“老夫人,相爷若是知晓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同是侍奉老爷的人,大太太若是再推拒”她目光一凝,“莫不是犯了七出!”
安常静身子僵了僵,面上也有几分僵硬,“老夫人说笑了,儿媳——”
她还没说完,老夫人的举动便打断了她的话。
却见老夫人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着,像是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似的,一旁的马嬷嬷配合得面露恐惧,神色担忧,从袖管掏出药丸就给老夫人灌下去,老夫人这才好多了。
安常静的俏脸一白,心里暗骂,面上却很快换成一副担忧的模样,当真是情深意切。
老夫人适时睁开双眼,望向安常静时当即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大胆安常静!七出之中便犯了两条!”
“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妒,为其乱家也!这般恶妇!不孝不贤!我们禾家不要也罢!”
这便是无稽之谈了。
安常静的大度贤淑是在整个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可这不孝的罪名乃是七出之最,哪怕是被太后亲自夸赞孝顺的锦甯,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因为无论他人是如何看待的,家中长辈的评论才是至高的,尤其是孝道。
可是问题就在于,哪怕老夫人将安常静逐出禾府,她也不可能把握权力。
老夫人清楚禾致远对安常静的宠爱,如果她将安常静逐出禾府她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是以她并不打算真的休了安常静。
这点老夫人自己知道,安常静心里也清楚。
可她还是不可抑制的怕了。
为什么?
因为老夫人的的确确有能力把安常静逐出禾府,更重要的是,万一这段话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她身姿一晃,却很快回复,安常静咬牙切齿,叩拜道,“贱妾有违女诫,还望老夫人念在贱妾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贱妾一回,贱妾定当悔过!”
老夫人轻轻叫起,“下去吧。”
她望向安常静,眉目慈善,“对了,大太太可别忘了去提醒兰姨娘,让她好好打点着些,伺候老爷可不是小事,你是当家主母,多担待些。”
安常静恭谨作揖,“谨尊老夫人教训。”
宽大袖摆下的柔荑紧紧握成了拳,涂抹了粉色蔻丹的指甲掐入指尖,保养得当的皮肤轻而易举地划出一道血丝,月牙儿状的。
——多担待些?
呵,不就是威胁她出了事由她负责吗?这个死老太婆!除了趁人之危还有何能耐!
安常静面色阴沉,身边的婳心婳义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此刻能找个缝儿钻进去,以免安常静将火发到她们身上。
“噼里啪啦”又摔碎一只瓷杯,安常静声音微颤,看得出来在努力压制怒气,“死老太婆!他日我定要你好看!待甯儿回来”
——对!待甯儿回来
呵。
此刻日光正盛,绾静院却莫名显得有些暗沉,怪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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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园林
目光送着皇帝的身影渐渐不见,赵盼儿的目光移到禾锦华身上,眸中暗含几分不屑,“这就是你的二妹?和你真不像。”
她轻嗤一声,“怪爱出风头的。”
锦甯将目光移到禾锦华身上,“我二妹还好罢。”
她目光向下,黑色的马儿张扬而健硕,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弯,“二妹自小习武,略不拘小节些也无可厚非。”
赵盼儿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望向锦甯一幅“你没救了”的表情。
锦甯轻笑出声,“好了,本宫莫不是小孩子?盼儿你与矜言皆是是精于骑射的,与乐耘一道去赛赛马去罢,本宫自己一人便可。”
她望向阮矜言,后者无奈地颔首应下。
姒乐耘与赵盼儿对视一眼,便算是答应了。
四人一起走到马棚,倒引得周围的公子哥儿们行了一路的注目礼。
从马倌手上接过洁白的马儿,锦甯就这样牵着它走,她挥手与三人道别,踏入园林。
望向前方不远处直奔园林深处的禾锦华,锦甯抚了抚身旁的白马,眸中滑过一丝笑意。
园林深处。
她可爱的猎物也会去的吧。
二七。英雄救美()
天气尤其得好,雪白雪白的云,倒衬得日头愈发耀眼。
暖阳替云海镀上了一层绯光,通红通红。
血的颜色。
这处的景儿极好,大珝异志有云,“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很难相信,这样的美景竟是处于最危险的园林深处。
锦甯翻身下马,马儿极为温顺,一路上比人步行还要缓慢的速度都未令其发脾气,很得锦甯心意。
轻轻为白马顺了顺毛发,锦甯勾了勾唇。
待会儿要乖乖的。
锦甯把缰绳绑在树干上,那白马也乖觉,见此草木茂盛,便自觉地吃草。
马儿显然是接过训练的,从不将一处的草吃光,而是边走边吃,这样头一仰一垂,倒是比之锦甯骑马时的运动还要频繁。
——乖孩子。
锦甯微微仰头,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眸子。
光打在马儿身上,流转出一丝极金极金的色彩。
细小的金色夹杂在马儿耳边的洁白鬃毛中分外醒目,却在马儿时不时的扭动中若隐若现,不易发觉。
马这种动物的耳朵极为灵敏。
如果在马的耳边装上一个铃铛会怎么样呢?
锦甯轻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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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这边的轻松,在林园深处的另一边,禾锦华却面若寒霜。
皇家园林虽说有好几亩,但林园深处却不是很大,好在来到园林深处的人不算多,不若走几步便遇上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狩猎的刺激与意义了。
禾锦华眉头死死地皱着,更有一种冷傲的风骨。
她双手用力地拉紧缰绳,可那马儿却魔怔了般,越发显得疯狂,如无头苍蝇般生猛硬撞,飞快地向前冲去。
“该死!”禾锦华狠狠地咒骂一声,凤眸含着丝丝冷意,令人一阵后怕。
汉血宝马性子本就较野,一开始的不对劲她未放在心上,不想此马却如染疯癫——究竟是谁!这般毒害她!
一瞬间的分神本不算大事,可林园深处却是重重危机,紧密挨着的树木便是困难之一,一不小心愣神儿,马儿不受控制便会撞上去,弄个不残也伤。
黑马跑得飞快,骄傲的头颅却在飞快地左右摇晃,已有入魔之像。疯狂的举动在层层残影中却并不显眼,只是看那马儿痛苦烦躁的模样却也让禾锦华猜测出一二。
正打算细想一番,面前的巨大古树在她突然放大的瞳孔之中映现出来,眼看便要撞了上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素白从不远处的树林中显出身影,枣红色的马儿昭示着来者的尊贵身份。
白衣男子反应飞快,微眯眼眸,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双手干净好看。
白皙的五指搭好弓箭,直直射向黑马后腿,只听那“啾”的一声,黑马后腿一弯,前肢胡乱挥舞几下,悲鸣一声,重重瘫倒在地。
男人纵马向前,正好环过被黑马从侧面甩下来的禾锦华,将她揽到自己前面,缓缓控制马停下,一气呵成。
不着痕迹打量着面前都少女,姒琹赟心中划过几分讶异。
早便知晓禾府二小姐武艺造诣极高,今日也有幸见得其高超骑术,确实是女子中数一数二的。
只不想她竟这般自信,敢独自一探园林深处。
“本王逾矩了,还望姑娘莫要怪罪。”翻身下马,硬朗的动作被姒琹赟做起来却带着一股子优雅的文气,很清隽。
伸手正准备拉那美艳少女下马,却见她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眸中含着几分阴冷的杀意。
姒琹赟微微一愣,心中腾起几分兴味。
禾锦华娴熟地翻下马,英姿飒爽,语气却极淡,“不劳烦忈王爷了,告辞。”
——这个男人她自然不会忘。
太后寿辰当日替禾锦甯解围之人。
当然,还给过她难堪。
禾锦华掩住眸中森森冷意,走向倒在不远处的黑马,牵起缰绳。
那黑马显然也是有野性的,一跛一跛得也能勉强行走,却是不知怎的,面上再无痛苦之色了,举止也已恢复正常。
禾锦华心中腾起几分疑惑,暗暗压在心底,冷笑一声。
今日之仇她必定会报!
待她查出是何人这般毒害于她——得罪过她的人,她必百倍奉还!
姒琹赟望着禾锦华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顺文郡王也是一方文士,本王以为,禾二小姐的规矩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顿,“何况,甯和郡主,也为贵女典范呢。”
禾锦华倏尔转身,那一对黑白格外分明的眸子直直望向姒琹赟,半晌,勾唇一笑。
“多谢王爷。”禾锦华一字一顿,“今日相救,民女不胜感激。”
她扬了扬下颚,面色冷淡,“告辞。”
姒琹赟低垂着眸子,心中愈发多了几分兴致。
将马儿拴在树干上,他走到黑马瘫倒的地方,杂草中的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若现。
姒琹赟微微蹲下身子,捡起那颗金色,“铃铃”的声音细碎响起。
心中划过一丝了然,他轻轻摩擦着细小的铃铛,铃铛尤其精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可想而知,铃铛吵闹,定会让听觉敏感的马匹深觉烦燥,更别说这般特质的铃铛,让马儿头痛欲裂都是往轻的说了。
随意将铃铛丢下,姒琹赟眉头微蹙,起身远眺,不知在看什么。
良久,他转身迈步,似是不经意地踩过铃铛,走向那枣红的马儿,翻身上马,轻喝一声,“驾!”
微风拂过,杂草内的精致铃铛却像被重物碾压了似的,变得平了许些,有些干瘪,褪去了几片镀上去的金色,金铜相交,显得格外锈迹斑驳。
风悄悄然滑过缓缓纵马的姒琹赟。
顺着这条道儿飘,拂过少女的柔软青丝,带起一片片旖旎。
——如果你对某件事情产生了兴趣会怎么样呢?
锦甯怀中抱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兔儿,轻轻顺着它的毛发。
洁白洁白的,就如同那匹白马儿一般。
——会不会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细细思考呢?
二八。所谓偶遇()
少女半跪在草地上,逗弄着纯白的兔儿,眉目如画,一颦一笑皆是静好。
姒琹赟将将穿过高耸的树木,缓缓溜着马儿停下,他翻身下马。
或许是阳光太艳,他晃神了一瞬。
瞧见那清绝少女神情惬意,姒琹赟的脚步顿了顿。
——他似乎给她留下过不大好的印象。
怕唐突了佳人,男人一时没有动。
到底是恩人,终究是要解开误会的。
思来想去,姒琹赟还是缓缓走上前去。
“景致如画,果真是仙境一般。”
锦甯敛了敛眸,笑意略淡。
她知道他会来的。
万无一失。
抚了抚兔儿柔顺的背毛,锦甯将兔儿抱起,向姒琹赟微微福身,“甯和拜见忈王爷,此番美景若得王爷垂青,定是它们的福气。”
姒琹赟笑意微微,“郡主若是不嫌本王叨扰,可否容本王小憩。”
他仿佛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但又仿佛没有。
锦甯见面前男子向前一步,恭谨地往后稍退,婉拒,“本宫已赏过美景,怕是再留下也是平白扰了王爷。”
她微微作揖,“甯和先行告退。”
正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清浅含笑,却又有几分无奈,“且慢。”
锦甯停下脚步,转回身子福了福身,“王爷可还有事?”
姒琹赟微微一叹。
他们一共讲了三句话,而她却三句不离礼。
贵女典范。
他说她是贵女典范,倒是一分也不亏了她。
“你可是惧怕本王?”
直截了当。
可这回答却不易。
锦甯动了动唇,指尖轻轻一掐,怀中的兔儿便从她怀中一跃,往草丛中里跳去。
她不禁上前一步,眉尖稍蹙,可惜极了的样子。
姒琹赟见此面色却纹丝不变,他一扬唇,取出身后的弓与箭。
箭在弦上,直指雪兔,动作如行云流水,就差放弓一步。
“等等!”锦甯轻呼,匆忙拉住他的手腕,“王爷且慢。”
姒琹赟正欲放箭,半眯眼眸已盯住雪兔,腕间传来的温软触感却令他一怔。
见那兔儿已然逃走,姒琹赟笑了笑,“郡主似乎有难言之隐,请讲。”
锦甯一向敏感,听出他语气泛起几分意兴阑珊,当下轻咬朱唇,轻轻柔柔道,“此只兔儿与本宫倒甚是有缘。”
姒琹赟闻言微怔,轻轻笑出声。
原还以为又是个心机深的,要扯出一大堆万物皆是生灵、莫要杀生之类虚伪的话惹人厌,不想这确实是个纯善的。
不知怎的,姒琹赟的心情突然好上许多。
他还未想清楚,手上的凝脂般的触感突然消失,他反手捉住她的柔荑。
面前的秀美少女杏眸蓄起水光,面颊染上嫣红,她忽地紧闭双眼,轻轻颤抖。
男人又是愣住。
她在害怕。
她怕他。
少女柔顺的睫羽不安地呼扇着,她轻轻挣了挣。
令人惊讶,很轻松,几乎不需要用力她就挣开了他。
锦甯眸中弥漫的蒙蒙薄雾慢慢消退,好听的嗓音微颤,却含了几分清冷,“王爷,请自重。”
姒琹赟的眸闪了闪。
她依旧是婉约的模样,此刻却微有厉色。
但依旧是美。
很美。
令人怦然心动的美。
鬼使神差的,男人向前走了几步。
他离她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