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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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依旧扶着额头,语气虚弱,“这个贱婢!无病申吟!竟敢污蔑二小姐!罪不可赦!”
锦甯闻言宽慰道,“祖母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杨郎中是如何诊断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并无大碍,身上一处伤痕都未有,真是个惹事儿精!”她望向杨郎中,“你说是吗,杨郎中?”
杨郎中微微躬身,“老夫人的家事老朽实在不敢妄议,不过雏菊姑娘确实并无大碍。”
老夫人闻言重重地拍了拍身旁的案几,冷冷的目光扫向瑟瑟发抖的雏菊,“即使如此,那这般不懂事的奴婢便留不得了,老身便替三丫头除除后患——来人!拖出去杖毙!”
“且慢!”锦甯眉尖稍蹙,“老夫人礼佛,此等弑杀之事多做不易,若是引得众佛大怒便不好了。”
她缓声道,“不若甯儿做主,扣了雏菊的两年俸禄,依老夫人看可好?”
锦甯一顿,语含歉意,“让老夫人为难了是甯儿的不是,老夫人就当给甯儿一个面子,也好安抚众佛。”
老夫人噎了一口气,难得有些愤恨自己为了接近太后而扮演的佛教徒的角色,假笑赞叹,“甯儿所言极是,是老身鲁莽了。”
用眼神止住有些不满的禾锦华,她慈祥地望向雏菊,“竟然甯儿为你求情,那老身边留你一命,下去吧。”
她又望向众人,“老身乏了,你们也下去吧。”
“诺。”众人恭谨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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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礼数,锦甯与禾锦垣送杨郎中离开。
“没想到本宫竟是错怪妹妹了,也不知妹妹会不会原谅本宫。”锦甯轻叹,睫羽微垂,“妹妹又岂是那般粗俗之人,纵使热爱武艺,也不会随意对人拳打脚踢的。”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禾锦垣便起疑心了。
阿姐心思单纯且不通武艺,他精通武艺却是知晓的,禾锦华当时的确是打在雏菊身上了,那重物拍打的声音对于习武之人不会认错。
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正准备问问杨郎中却发觉锦甯在他身边,只得先劝她回去,“阿姐,你今日也累了,我一个人送杨郎中便好,你先回吧。”
锦甯笑着婉拒,“这怎么行,杨郎中是本宫请来的客人,不送客人不是我们禾府的待客之道。”
禾锦垣抿了抿唇,又道,“阿姐请的客人便是垣儿请的客人,垣儿送也是一样的。”
“这”锦甯见他执意,有些迟疑地望向杨郎中,见他并无不满之意才颔首,“如此便有劳杨郎中了,请恕甯和怠慢了。”
杨郎中忙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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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锦垣瞥了一眼身后的易笙,易笙心神领会,给杨郎中塞了一个荷包。
杨郎中不着痕迹地颠了颠手中的荷包,见是重量轻的心下暗喜。
这荷包重不算什么,荷包轻的才是真贵重啊!
反正他也本就是收人钱财替人做事,这禾大公子给的钱更多,都是一家人,说实话也无妨,他四处瞧了瞧,见没人才小心道,“这雏菊并无大碍,只是似乎伤了内关啊,百里穴之类的”
无一不是痛穴。
禾锦垣闻言满面冷意,谢过杨郎中后便直直矗在大门口,待杨郎中连人影都不见了他才冷哼一声,一甩袖管,“回!”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禾锦华!
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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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甯阁
“哦?果真?”锦甯轻声。
“回小姐,确是如此。”宝念扶着她坐下,“王爷传来旨意,兰姨娘被罚半年俸禄。”
锦甯笑了,“娘亲如今总归是该放下心来了。”
她取下发间的珠钗,“那事可查到了?”
宝念退居一侧,恭谨作揖,“奴婢不敢欺瞒小姐,几日前二小姐确实去了兰姨娘的院子里。”
锦甯望着铜镜里的美人儿勾了勾唇。
其实不查她也知道了。
禾锦衣那个眼神是害怕吧?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有更好的生活才听取了禾锦华的意见吗?
——呵,好笑。
二妹妹便是与祖母联手又如何。
她会陪她慢慢玩。
“垣儿今日想必心情不会大好。”锦甯笑盈盈地吩咐宝念,“待会儿命人去清心堂给垣儿送上一碗糖蒸酥酪。”
“诺。”
二五。连环计()
辰时,皇宫侧门
姒乐耘一袭杜若色骑装,优雅中不乏英姿飒爽,几个小厮婢女恭谨地跟在她身后,缓缓走向门外。
不远处驶来一项马车,巧的是,正当姒乐耘站定门外时,那马车也是停下了,与她相距不远。
姒乐耘望向马车微微勾唇。
马车上下来了两位身着青衣的女子,一人撩开帘子,一人放好踏板。
缓缓踏出一位隽秀女子。
云白骑装,纤纤身姿。
“本宫来晚了,乐耘可千万莫怪罪。”
姒乐耘佯装生气,压低嗓音,看起来好不严肃,“你倒知道你是来晚的,本宫若是不好好罚你,何以立威?”
锦甯轻轻笑了,“懿尊公主果真威仪,此事是本宫的不是,在这儿给公主殿下赔礼了。”
姒乐耘望着她笑骂,“贫嘴!瞧瞧,这甯和郡主迟到理亏,倒显着是本宫咄咄逼人了。”
锦甯附和,“是是是,本宫理亏,这时辰也该到了,乐耘若是想要咄咄逼人可也没机会了。”
姒乐耘闻言轻瞪她,“可不是,本宫便是想要好好惩戒你一番也没机会了。”
她向锦甯身边走去,“时辰快到了,走吧,若是迟了便不好了。”
锦甯含笑颔首,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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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清心堂
老夫人淡淡瞥了身边的明月与星辰一眼,两人向前一步,恭谨作揖,“回禀老夫人,诸位小姐与大少爷已然离开。”
老夫人抿了一口清茶,吩咐马嬷嬷,“去将主母给老身请来。”
马嬷嬷轻轻福身,“诺。”
老夫人的目光渐渐冷凝,无意识地摩擦着红木座椅。
——安常静,想要和我斗?
呵没了禾锦甯你又有何能耐?
她复又望向星辰,“去,通报兰姨娘一声,让她好好打点着,仔细这点儿,这可是唯一一次能翻身的机会。”
语罢向后仰去,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禾锦华这点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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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林园
明艳少女一袭红袍,大红这种很难压住的颜色却被禾锦华完完全全地撑了起来,更显光彩夺目。
她骑在一匹通体漆黑光洁的高大马匹上,熟练的动作衬着她英姿飒爽,其他的女眷都沦为了陪衬。
周围时不时扫来的惊艳目光她却仿佛熟视无睹,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荣瑾,心中的强烈恨意滔天弥漫——
她恨不得立刻就去杀了他!
荣瑾这个渣男!枉她前世一片真心!
禾锦华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勉强将忘向荣瑾的目光移开,美艳的面容表情全无,却更有一股别样的味道。
在前几日的太后寿辰上她早已见过荣瑾,不想第二次相见却恨意依旧
——果真和禾锦甯那个贱人天生一对!狗男女!
尽管心神已埋在深深的恨意之中,禾锦华天生的敏感度却微有丝毫减少。
感觉到荣瑾望向自己目光中的疑惑,她努力压下恨意,告诫自己不能冲动。
——不着急,不着急老天爷让她重生一次便是为了让她复仇的!
禾锦甯和荣瑾这对狗男女!她迟早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冷冷地扯出一抹笑,禾锦华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的深意。
这第一个
就是安常静了。
司寇延休嘴角的笑容有些兴味,轻轻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这禾二小姐似乎挺有趣的”
见姒琹赟看向他,才继续懒懒道:“我记得她好像不认识荣国公府的世子爷吧。”
姒琹赟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垂下凤眸,“我记得你好像不关注右丞相府的小姐吧。”
司寇延休没再说话,只是将眼神移向驶来的华贵马车,努了努嘴,“甯和郡主来了。”
姒琹赟闻言抬起眸子,温声道,“她的事,你不用多管。”
司寇延休不置可否,望向身旁依旧一袭素白常服的姒琹赟,“要开始了,你不用去换一套骑装?”
“本来就是玩玩。”姒琹赟微敛笑意,弹了弹衣摆,“就这样吧。”
司寇延休轻挑剑眉,“若是教别人知晓了你未着骑装却还能拔得头筹”
姒琹赟食指轻轻扣着面前矮矮的案几,笑意淡淡,“未必,本王瞧着今年比之往年多了不少英才。”
司寇延休右手托腮,撑在在案几上,眉宇间有几分懒散,“嗯”
他努力抑制住言行间可能显现出来对姒琹赟所谓的“英才”的不屑,轻轻打了个呵气,“唔这甯和郡主果真不愧为京城第一美女。”
姒琹赟为自己斟上一盏茶,嗓音含笑,“嗯,确实挺好看的。”
司寇延休微微眯眼。
——姒琹赟这个人
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清高狂妄得不把任何人放到眼里。
这个禾锦甯
究竟除却才德容貌,有什么特别的。
司寇延休想归想,却还是接过话头,“果真是甯意佳人婉色妆。”
姒琹赟饮了一口竹叶青,垂下的眸子叫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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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席
姒乐耘见那边试马的禾锦华已挑选好马匹,望向锦甯,“走吧,我们也去挑一只马儿。”
锦甯看了一眼遥遥望向她的禾锦垣,轻笑着婉拒,“罢了,本宫便不去了。前些日子答应垣儿到了马场要与他汇合的,瞧着他便是等急了。”
她望向不远处的马棚子,一匹洁白的小马儿纯净耀眼,好不乖巧,“瞧着那匹白色的马儿挺和眼缘的,就那匹了。”
身边的不少贵女便开始打趣儿了,“锦甯,那只马儿可不算威武,只是皮色不错罢了,怕又是因着白色的缘故吧?”
锦甯闻言抿唇一笑,“本宫就是好这口,可是说好了,待会儿你们可不许跟本宫抢!”
姒乐耘见此也有些无奈,“罢了,你先去找禾世子吧,本宫去去就回。”
锦甯颔首,望了一眼禾锦衣,对姒乐耘道,“锦瑟与锦绣已去试马了,锦衣也是独自一人,不若你俩一道去挑只马儿,如何?”
姒乐耘点了点头后算是答应了。
锦甯眸光与禾锦衣身后的婢女柳絮交汇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如此甚好,我去寻了垣儿与他唠些家常。”
乐耘是她的朋友。
朋友啊,不就是用来利用的么。
二六。皇家狩猎会()
皇家林园,马棚
柳絮见禾锦衣与姒乐耘已经挑好心仪的马匹,诺诺开口,“小、小姐,奴婢有些内急。”
禾锦衣闻言微愣,点了点头,“你先去吧,我这里有杨花足以。”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若是待会儿你回来了没见着我的人影儿,便是狩猎大赛开始了,你待在女眷席便可。”
柳絮福了福身,低低应是,“诺。”
她一直垂着头,见两人远去后才直起了身子,面色依旧沉静,紧了紧汗涔涔的双手,她轻轻吁了口气,眼里蔓延着无限决绝。
马棚子里除了少数的马倌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挑选马匹的贵女们碍于懿尊公主的尊贵身份在两人到来时该离开的离开,要来的待两人归座后才会过来,以示尊重。
她的时间有限,却也十分充足。
张开双手,几颗亮晶晶的小东西便显出金光,随着柳絮的走动,还发出细碎的“铃铃”声,双手握拳,声音一下子便被囚禁住了。
它们太小了,一只手足以完全包住。
——要是想让人怀疑你,就需要几个证人哦。
马倌们很合适。
“喂!你们,就是你们两个!把那匹纯黑的汗血宝马和从西域进贡过来的白色纯血马给我牵过来!快点!我可是禾府的人!还得替两位小姐再检查检查这两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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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席
姒乐耘与禾锦衣回来的时候锦甯也刚刚从禾锦垣那边离开,三人算是刚刚好打了个照面。
“马赛也是快要开始了,也不知今日是谁会拔得头筹。”锦甯瞥了眼主座那方刚刚到来的皇帝,向姒乐耘眨了眨眼,“乐耘觉着呢?”
姒乐耘笑意温和,笃定道,“定又是皇叔拔得头筹罢。”
锦甯浅浅一笑,“忈王爷乃是武学奇才。”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她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未出阁的女子议论外男总归是不好的。
“乐耘可是待会儿准备赛一赛马的?”锦甯挑起话头,片刻苦笑一声,“本宫骑射不精,乐耘若是有此意愿定要直说,这大好时光陪着本宫莫不是浪费了?”
姒乐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另一边的赵盼儿与阮矜言也是眉宇落寞。
其实她们都知道,锦甯的病弱是天生的,当不得剧烈运动,若是她能学习骑射,定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阮矜言淡淡道,“我是不去赛马的,若是乐耘有意,那我来陪甯儿罢,反正闲来也是无事的。”
锦甯轻轻笑了开来,“你们一个两个皆是这幅悲观模样,本宫又并无大碍,不用去学习骑射反倒是便宜本宫了。”
她杏眸弯弯,“若是惹得你们无心赛马了,反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赵盼儿佯怒瞪了一眼锦甯,“若不是你好端端的又想起了那不吉利的事儿,我们用得着愁眉苦脸嘛!”
她顿了顿,“可惜映雪此时已无缘参加狩猎大会,若是教她知晓了你定是少不了一顿教训了!”
锦甯笑开。
哪里是不吉利的事儿呢?
若是想让人不妒恨你,就需要有一个明显且令人怜惜的弱点——
她容貌绝色,才德兼备,真当她事事完美便不招暗恨了吗?
不过是可怜她身子病弱,以老天爷对每个人皆是公正的鬼神之说得以心理平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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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清心堂
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