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大小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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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邸
其实宫中都在缩减用度,皇后自然要做表率,夏浅枝那一马车里,只有一个箱子装的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其它的,都是皇后为她做的衣服鞋袜,点心糕饼,还有太子不知从哪儿寻来的市井玩物等,并不多值钱,只是难得在心思。
泼天富贵『迷』了眼,白氏和夏清荷自然不会想到这里。只以为夏浅枝盛宠无两,帝后竟能在各处俭省的时候还给她足足的赏赐,越发不忿。
同是夏家的女儿,一个进了宫肆意玩乐,赏赐不断。另一个进了宫除了磕头就是行礼,连一句客气的夸赞也没听到。她们却没想过,夏清荷之于皇室,和夏浅枝之于侯府是一样的,夏浅枝在侯府里,又听过谁的客气呢?
果然,去见生病的父亲,也只是得了一通严厉的批评。
夏浅枝垂眸听着,心里暗想:自己前世生病时,父亲一次也没看望关心过,没有人骂他不慈。现在父亲生病,自己没有看望关心,却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不孝。这可真不公平。
好在自己心里已经不把他当成父亲,骂就骂了,不痛不痒的。
夏清荷幸灾乐祸的等在门口,只等夏浅枝一出来,立刻跑过去拉着她安慰:“妹妹别伤心,父亲是生病不舒服才骂你的。你跟姐姐玩一会儿,等晚饭的时候,姐姐再带你一起去见父亲。”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夏清荷在,夏侯爷定然不会过分责骂夏浅枝,而是完全无视她。夏清荷为此没少做他俩之间的说和人,她从前以为姐姐真心与自己交好,没少把好东西做人情送给夏清荷。
等她长大了,才渐渐想明白其中许多关窍。
夏浅枝垂着眼不做声。夏清荷的眼珠转了转,拉着夏浅枝往她住的东风苑走去:“妹妹,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宫里好不好玩呀?娘娘们是不是都跟仙女一样好看?她们对你好不好,有没有送你礼物?”
因为是两个小主子,庄嬷嬷的眼睛里快要飞出刀子来,却不好上前阻拦。夏浅枝自己停了步子,掰开夏清荷的手掌:“宫里很好玩,你要是好奇,就让如夫人带你进宫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在奉国侯府,除了奉国侯,她不想再对任何人虚与委蛇,即使是奉国侯,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不被人指摘皇家县主倚仗天恩『逼』迫生父,也就行了。
夏清荷看着夏浅枝被婆子丫鬟簇拥而去的身影,气得生生扯烂了一方帕子。
前世在饮食上吃了亏,今生自然得多加小心。夏浅枝委婉的向庄嬷嬷暗示了一下,庄嬷嬷立刻领悟,不仅准备了银针银筷等验毒的物件,每次去大厨房领膳食的差事也只交给心腹去做。
夏浅枝看着嬷嬷和丫鬟们忙碌,心里生出了一点莫名的烦躁。她只是个小女孩,没办法自己开府居住,想要把东风苑弄成奉国侯府里一块只属于她的地方,也有处处受到掣肘的感觉。
明明是前世习惯了的事情,今生重来,却仿佛一天也难忍耐。只能说一念境转,心境不同,所见所感便处处不同了。
发愁没用,她担着正二品的县主封号,有着十五岁的心智,现在也只是个五岁的女娃娃,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防着,一边长大,一边观察,一边打算。
大不了就熬到嫁人,等到了夫家,大概就不必这般小心了。只是要嫁给谁,心里又没了成算。前世的状元是必不能嫁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被自己抢了心上人,夏清荷才痛下杀手的。
要是红衣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帮自己打听到整个平阳城里所有贵公子的脾气秉『性』,家世底细。所以还是快点找到红衣才行。
夏浅枝全然忘了,自己现在因为五岁孩童的身体处处不方便,红衣在今世,自然也只是个三岁娃娃。而且既不认得她也没有前世记忆,找到也没甚用处。
更何况前生和今世已然有了偏差,找不找得到,还未可知。只是在她心里,坚决拒绝去想这种找不到的可能『性』罢了。
诚如夏浅枝所做的“梦”,今年自打开春以来,从未下过一场雨,老天爷似乎浑然忘了降雨这事。才刚入夏,天气已经热得不得了,太后早早去了钟秀园消暑,没过多久,帝后也一同搬了过去。
有皇帝起头,既然上朝办公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钟秀园,平阳城里的富贵人家也都启程搬到了自家的凉快庄子里度夏。
夏浅枝跟着奉国侯府一起住到庄子上,也不跟他们争抢,等那和睦的一家三口各自挑好了院子,她才自己选了个离她们远远的院子居住。
暑气和家人的冷漠都影响不了夏浅枝,正好相反,她的心思反而开始活泛起来。庄子毕竟比侯府的规矩要少多了,想要出门,也方便。
庄嬷嬷看着窗外酷热无云的天,又看看晃着小腿吃着井水镇过的清凉瓜果的夏浅枝,心思转了几回,坐到她身边,试探着问:“县主想出去玩吗?”
这么热的天让自己出去玩?这可不是庄嬷嬷平常的作风。夏浅枝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意犹豫了一会儿,看她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愈发疑『惑』:“想啊,可是很热!”
庄嬷嬷把她吃剩的瓜果收拾一下,让寒衣和暖衣拿去给下人们分吃。要说夏浅枝恶名在外,可是她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没有说她不好的,都道她赤纯宽仁,赏罚分明,是难得的良主。每次出门赴宴,丫鬟们的举止和她的言行,也为她在其他家的夫人面前挣回几分脸面。
不得不说,她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还都是庄嬷嬷把手底下人管教的好,在她故去之前,又留下一众忠仆给她。也是后来世事无常,她经历的变故太多,又对父亲言听计从,东风苑的旧人越来越少,新人越来越多,不然恐怕也不会是那个下场。
这样体贴的老嬷嬷,却鼓动她大夏天的出去玩,为什么呢?
庄嬷嬷低头重新给她系了系腰带,绑了个结之后还不满意,拆开又绑,如此几次之后才轻声道:“县主请如夫人带咱们去平阳城郊的净尘寺住几日,为长公主祈福,好不好?那里比庄子里还凉快,一点儿都不热。”
夏浅枝听了这话,赶紧答应。她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她的生辰,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前世,长大之后的她对这个日子一向有些抗拒,既不愿庆贺生辰也不愿祭奠母亲,每次都是到了日子斋戒三天,吃一碗素面,就完了。久而久之,对这个特殊的日子真的疏忽了起来。
既然要出门,去求奉国侯必定无果,还是得让白氏带着她。
夏浅枝让庄嬷嬷留下,带着暖衣去了白氏院里。白氏院里的大丫鬟兰芝守在门口,见到夏浅枝之后,客气的行了礼,道:“二小姐,我们夫人有些苦夏,夜里睡得不好。现在用了午膳才刚睡下,这……”
夏浅枝解下县主腰牌,放在暖衣手里。
暖衣举起皇上亲赐的腰牌,白氏院里的下人都跪下了。暖衣这才道:“乐安县主要见奉国侯府白如夫人。姐姐若现在不给通传,尊卑无序的罪过是姐姐担着,还是如夫人担着呢?”
夏浅枝看着暖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羡慕。明明是自己的腰牌,自己的尊贵,偏偏因为年纪小拿出来就没了威慑力,还得让丫鬟们狐假虎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夏浅枝以前何曾在侯府里摆出过县主架子,兰芝一时被唬住,给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请夏浅枝稍等,自去屋里叫了白氏起来。
第9章 忤逆()
白氏本就没睡,不消片刻,收拾好迎出门,不算亲热,但绝对合乎礼仪规矩的将夏浅枝带进房间,让她坐上主位。
夏浅枝刚坐稳,还没说明来意,一脸怒气的奉国侯就来了,刚刚规矩守礼的白氏立刻扶着额头,脸上带了轻愁,一派病中娇弱的样子。
“忤逆尊长的不孝女,给我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奉国侯搂住白氏,一把将主座上的夏浅枝拽了下来。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前世到底是怎么瞎了眼『迷』了心,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还有亲情在,还可以弥补。夏浅枝垂眼感慨,顺着他的力道跳下来,被暖衣抱在怀里护住。
暖衣扶她站稳之后,立刻磕头道:“侯爷,是奴婢们自大,不关县主的事。请侯爷和如夫人责罚奴婢吧。”
眼看奉国侯一脚踢过来,夏浅枝用力将暖衣的身子扯歪,避开了这几乎能致命的一脚。对着父亲的怒目而视,她不慌不忙,拽着暖衣的手,口齿清晰的说道:“请问父亲,乐安哪里忤逆您了?”
奉国侯张口便道:“没有规矩,不敬父母,还不叫忤逆不孝?看来你身边这么丫鬟嬷嬷们都不知道教你规矩,把你惯出来这幅没大没小的样子。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杖责二十!”
夏浅枝拉着暖意站起来,将她护到自己身后,瞪着奉国侯问:“父亲刚刚不在场,我言语又未提及父亲,何来不敬?至于母亲,我的母亲已逝,白氏如夫人,我以为我叫她一句如夫人,她就该感恩戴德。我便是直呼其名,她也该受着。我要是叫她母亲……我敢叫,她敢应吗?”
白氏在奉国侯面前当然常常以夏浅枝继母的身份自居,今天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夏浅枝的母亲是成德长公主,皇帝亲妹,她若真是继室还好,但她是个不上不下的如夫人。要给她安个不敬皇族的名头下来,那罪就大了。
奉国侯被夏浅枝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恼怒道:“我刚才不在,现在在了,你顶撞父亲,还有何话可说?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
“谁敢!”夏浅枝娇斥一声,却突然被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抱了起来。
眼看暖衣就要被拉出去,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叫道:“都给我住手!”
奉国侯初时以为是县主令牌,并不很在意,他身旁的白氏却吓了一跳。奉国侯定睛一看,夏浅枝手持金牌上工工整整四个篆字:御赐免死。
大夏朝一共三块金牌,怎么数都轮不到夏浅枝头上。这一块确实也不是她的,这是太子的。御赐免死金牌,株连以下罪责皆可从轻。死罪改为活罪,活罪可免。
李少梵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她家里有个如同蛇蝎的如夫人之后,就把这块金牌给了她。反正他是太子,除了皇上谁也不能罚他,真到皇上要罚他的时候,他拿出来免死金牌,也不好使。
“孽障!”奉国侯气得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
他发脾气发得声势浩大,白氏吓得躲远了,夏浅枝一手拉住暖衣,一手握着免死金牌,漆黑的眸子中折『射』出超乎年纪的稳重和冷冽:“我是皇家正二品县主,父亲骂人之前,还是多思量一下再出口的好。”
她本意只是让白氏带她去寺里祈福。既然白氏拿乔,先不肯见她,又找来父亲,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杀自己的丫鬟,她还要跟她虚与委蛇干什么。
也许前世就是因为没保护好身边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到头来也就没人再愿意对她好,才落得那样一个糊涂死去的下场。
而且她有一种隐约的预感,奉国侯会冷落她,骂她,责罚她的身边人,却并不会真的跟她撕破脸,把她从族谱中除名。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老『妇』人和大小姐。祖孙二人相携而来,自然而然站到奉国侯和白氏身边,夏浅枝领着暖衣站在一边,如同中间隔了一条无形的天堑。
老夫人长年吃斋念佛,身上有一股不问红尘事的超脱与悲悯。她看了夏浅枝一眼,摇摇头,又对着奉国侯说:“你既然决定养她,就该好好教养。若是决心视而不见,就别掺和她的事情。你一时不闻不问,一时又来管教拘束,算什么事?”
要不是现在的情景太剑拔弩张,夏浅枝简直想为祖母鼓掌叫好。
“是县主不敬父亲在先……”白氏刚一开口,就在老夫人严厉的注视下闭了嘴。
老夫人没理白氏的腔,转而对夏浅枝道:“你母亲早逝,白氏以如夫人身份担任教养你的职责,合乎情理。你是县主,也是夏家女儿,以县主身份强压父亲的如夫人,说你不孝,也没说错。”
夏浅枝低着头掰手指:决定养她……难道在父亲心里,还曾有过不养她的打算……或者是老夫人随口一提,她想多了?
若是真有过那种打算,她的处境可比她之前想的还要不妙。
老夫人见她垂头不语,以为她把自己的教诲听进去了,便接着问:“你来白氏这里,是有什么事?”
夏浅枝暂时收起心思,答道:“我的生日,我母亲忌日快到了,我想去寺里为她祈福。”
老夫人原本和善的脸板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咬牙切齿道:“好,该去。我也正好一同去寺里,给正儿早逝的原配和我未出生的孙儿祈福,求老天开眼,赏善罚恶。”
夏浅枝装着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做出心愿得到满足的样子,谢过祖母之后就带着暖衣回了自己的东风苑。庄嬷嬷见她们两个都没有事,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不担心有人敢伤夏浅枝,她是觉得暖衣是个难得的实心眼儿的丫头,忠心护主,又很勤快,以后还有的是事情等她做,要是就这么被磋磨了,实在可惜。
夏浅枝走后,老夫人掀起眼皮静静凝视着奉国侯:“正儿,当初太后想把二丫头养在宫里,你想尽了办法把她带回来。我以为你对那毒『妇』虽恨之入骨,却念着血肉亲情,不愿放弃自己的骨肉,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奉国侯余怒未消,恨声道:“她跟我有什么血肉亲情,毒『妇』生出来的小毒『妇』罢了。”
老夫人一双眼毫无浑浊,利如刀锋:“你若不喜她,寻个名头把她交给宫里的就是了,还非要养在府里干什么?”
“老夫人,万不可如此。生父尚在,哪有把女儿交给外祖家抚养的道理,世人岂不是要说我奉国侯府容不下一个五岁孩子?”白氏听到此处,赶紧说道,“再说,您也要为府里别的孩子打算,有一个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