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大小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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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舅舅,夏浅枝就看见那边大路上似乎有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男子朝这边走,中间的男子身着明黄,除了当朝天子,不做他人之想。
她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鼻子,收敛起刚刚轻松快乐的神情,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伤心样。
皇帝走近,她从李少梵背上跳下来,和表哥一道行了礼。虽说天威难测,夏浅枝还是觉得皇帝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也许她有未来十年的记忆,知道大夏朝未来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多灾多难,皇帝舅舅治理国家很是辛苦,才会对这些格外敏感吧。
她个人的小情绪当然不能与国事相比,夏浅枝立刻熄了委屈告状的心思,皇帝追问了一句是不是不高兴,她小脸儿一红,故作害羞的说和表弟吵架了,分明是小孩子生气不记仇,这会儿已经觉得不好意思想和好的样子。
皇帝没多问,一手一个牵着她和太子去了永寿宫。
夏浅枝都能感觉出皇帝心情不好,皇后自然更加清楚。用过晚膳之后,她打发两个孩子去背诗写字,自己陪着皇帝坐着。也不出声打扰他沉思,只是一边做着针线,一边注意着给他换下凉透的茶水。
如此好一会儿,皇帝突然开口:“我下午见着乐安的时候,她闷闷不乐的,跟我说和少天打架了,你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吗?”
皇后展开手里的布料,俨然是一件做给小女童的袄裙,她一边用手比着尺寸,一边轻声细语的把下午从香袖那里听来的复述了一遍。只不过,她在这复述之中,格外强调了永安公主的跋扈和三皇子的鲁莽,听起来不像孩子打架,而变成了二位皇子盛气凌人,欺负长公主遗孤。
皇帝把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怒道:“丽妃是怎么教孩子的,连朕亲封的封号也敢质疑。你也是,乐安出去找母后,你怎么不跟着她点儿,平白让她受了欺负。”
皇后又不是五岁孩子,六宫里大事小情都等着她定夺,她哪儿能天天跟在夏浅枝身后跑。不过她并未给自己辩解,低声应下认错。
皇帝发了一通脾气,觉得心中郁结发出来一些,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错怪皇后。他拉不下脸道歉,只好别扭的转移了话题:“罚丽妃与永安,少天,一起禁足半个月。另外,指两个规矩好的嬷嬷过去,教教他们规矩。辛苦你了。”
“为圣上分忧,不辛苦。苗苗那里,皇上多赏赐些宝贝,小孩子玩儿起来很快就忘记这茬了。”皇后起身站到皇帝身后,轻轻帮他捏着肩膀,“苗苗被欺负了生气,皇上又是为了什么生气呢?”
皇帝握住肩头柔荑,疲惫的舒了口气。
夏浅枝写完《幼学》中的一篇,墨迹未干,李少梵就捂着嘴巴蹑手蹑脚的回来了。她把自己故意写的不那么工整的字搁到一边,好奇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父皇和母后一开始说了你的事,原来是小三子欺负你了,表哥明天就打他去。哎呀,明天不行,他被关禁闭了,等他出来再打,先记着。”李少梵自觉听到了天大的机密,挤着夏浅枝非要和她坐同一张椅子,咬着耳朵小声说话。
夏浅枝心道你挨得再近也没用。你偷听的事情等人家夫妻亲近够了,宫人是一定会报上去的。你之所以能听到,也是因为他们说的事情并不需要背着人罢了。
她不想和七岁孩子费心讲道理,就陪着他玩儿,也装作好奇又紧张的样子:“然后呢?还说什么了?”
“好像是南边总不下雨,种下的庄稼长得不好,父皇担心今年收成不好,要提前想办法买粮食屯粮食,但是钱不够。”夏浅枝苦着脸,五岁之后是否有过旱灾她早已记不得了,毕竟前世养尊处优,这种灾难影响不了她的生活。
倒是四年后南方有一场洪灾,她印象很深。那场洪灾过后,许多人得了疫病,疫病传到平阳城里,不知道庄嬷嬷怎么染上了,发烧,说了几日胡话就断了气。她想亲自送庄嬷嬷下葬,被红衣死死拦住不许出门,为此她还生了好久的气。
她前世的生活圈子太过狭窄,要是能多知道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就好了,不仅她自己趋吉避凶,还能多帮帮皇帝舅舅。
她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舅舅头发上就添了霜雪之『色』,他老得很快,也许是因为整个大夏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夏浅枝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要是重生的是红衣就好了。他一定知道外面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而不是像她那样,只盯着侯府那一片天,只盯着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的父亲。
红衣……红衣!
夏浅枝忽然坐了起来。
守夜的宫女听到她的动静,连忙上前撩开床帐,拍着小被子细声细语的哄她:“县主不怕,做噩梦了吗?奴婢这就把灯点起来。”
她遇到红衣,该是两年后的夏天,她捡到了浑身是血的他。后来,她曾问他关于亲人的记忆,想等他把伤养好就送他回家。但他说自己是三岁时跟爹娘逃难来的平阳,家早就没了,爹娘也死了,这她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她捡到红衣的时候,他五岁。那两年前的逃难,可不就是今年!
第7章 回府()
今年必有一场让许多人被迫离开故土的大灾难。夏浅枝想到这儿,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伺候她的宫女担心的不得了,给她擦了汗,抱着她在寝殿里来回走着哄着。
夏浅枝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把心一横,嚎啕大哭起来。
她闹出来的动静惊动了在主殿安歇的帝后夫『妇』,永寿殿很快变得灯火通明,夏浅枝抹着眼泪,连衣服都不穿好,就挣扎着从宫女怀里下地,跌跌撞撞的往皇帝那里跑。
皇帝虽有些被吵醒的怨气,见了小外甥女哭着跑过来,又哪里舍得跟她生气,赶紧上前把人抱起来。夏浅枝不敢哭得过分,徒惹人心烦,很快就吸着鼻子收住眼泪,趴在皇帝肩头打了个哭嗝儿。
“谁欺负朕的小乐安了?是不是白日里被表姐表弟欺负,晚上做噩梦了?朕明天就罚他们,乖,不哭了。”皇帝也不太会哄孩子,只估『摸』着说了一通算是安慰的话,看得皇后直摇头。
她把夏浅枝从皇帝怀里接过来,先给细细擦了眼泪,又用热帕子擦了脸,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气,才问:“苗苗,怎么哭了?”
“做噩梦……”夏浅枝咬着手指,怯生生的盯着舅舅,“很多人没饭吃,跑到咱们家来,打架……吃小孩子……”她说的含含糊糊,说着,吸了吸鼻子,又哭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留神去看帝后的神『色』。
太子偷听的事情他们自然已经听宫人说过,只是没想到,一句可能会有的灾荒,竟然让夏浅枝做了噩梦。只是这噩梦也太可怕了些,她小小孩童自是不懂事,只会说些最浅显,却也最真实的东西。
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老人常说小孩子的眼睛干净,比大人敏感的多,若不是有所感应,一个五岁孩子哪里能梦到如此可怕的事情。她大概都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人吃不上饭呢。
皇帝握住夏浅枝的小手亲了亲,见她眼泪汪汪的瞪着大眼睛瞅自己,心下不忍,又不能不问:“乐安,梦里还有什么,都跟朕说说。”
她倒是想说,一来灾荒本就是印象中红衣的一句话而已,她没素材;二来她也怕皇帝舅舅把自己当成妖魔鬼怪让道士收走,不敢多说。只摇摇头,紧紧搂着皇后的脖子。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皇后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继续睡。
“皇后如何看?”皇帝压低了声音。
“依臣妾看,皇上暂且准备着,未雨绸缪总不是坏事。”皇后抚着夏浅枝散开的软软发丝,说出来的话让夏浅枝想鼓掌叫好。
“朕自然想准备,只是国库空虚,才是问题的难处。”皇帝叹了口气,面『露』忧『色』,夏浅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皇后想了一会儿,小心试探道:“不如由皇家做表率,日常用度俭省些,也能省出不少的一笔。先紧着多买些陈年的旧粮,国难如此,百姓们苦一点,总比没活路强。”
心里对这件事上了心就好,至于怎么解决,实在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夏浅枝闻着皇后身上宜人的馨香,慢慢睡着了。
这次,她真的做了梦。
她梦到红衣少年打马而来,意气飞扬的直闯奉国侯府,可是侯府里空『荡』『荡』的,没人等他,没人迎他,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梦醒,太子表哥趴在她床边,指尖沾了一滴透明的泪珠,刮了刮她的小脸儿,笑她胆小鬼。
她推开被子坐起来,心里空得发慌。如果没有了那场灾荒,他还会逃难到平阳城来吗?他们此生还有相见的可能吗?
她不知道。但她为了这个猜测寝食难安起来。她觉得,也许在她心里,突然遇害,谁都有可能是杀死她的凶手,只有远在外地的红衣嫌疑最小,所以她才格外信任他,觉得他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吧。
在皇宫哪里都好,唯独出门不方便。
夏浅枝这次不想等七岁的时候再遇到红衣了,她想要自己五岁,他三岁的时候就遇到他。也省得他再过那段苦日子,即使日后在奉恩候府里长大,身上还总是带着一股子戾气。
可是不出门,就不可能遇到他。就算皇帝赈济百姓,也许还是会有人逃难过来呢,夏浅枝不想错过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发愁的时候,奉国侯府里也一样有人坐不住。
奉国侯今日的富贵门第,既是来源于他自己拼搏,也是来源于已逝的长公主。人都有私心,所以长公主去世多年,奉国侯还视之为仇敌,侯府里的如夫人却还是如夫人,并没有成为继室。当然,更不会有贵女愿意嫁过来成为他的继室。
对于白氏母女,尤其是夏清荷来说。夏浅枝是她的敌人,却也是她的助力。
阳春三月,夏浅枝不在侯府里的这些日子,平阳城中竟有三位贵女前后脚办了赏花宴。若是搁在从前,身为县主的夏浅枝前去赴宴,她同为夏家女儿,又占个嫡长的身份,自然也一同前去。
但是夏浅枝不在家,她别提赏花,竟连个邀请的花笺都没见到。还是与她相好的泰恩伯家的女儿告诉她的消息。
正三品泰恩伯的嫡次女得了邀请,她正二品奉恩候家的嫡长女竟然没被邀请,这是什么道理。经这一回,夏清荷不仅恨上了举办花宴的镇国公,连带着对夏浅枝的怨恨也更深了一层。
尤其是上一次侯府老太太和奉国侯接连病到,竟然都没能让夏浅枝回家看一眼,乐安县主傲慢不孝的名声甚嚣尘上时,白氏也有些慌了神。
要是夏浅枝一辈子不回侯府,只在皇宫长大,便是傲慢不孝又如何,哪怕证据确凿的说她心狠手辣,只怕等她及笄后,都有高门大户愿意以正妻之位想迎接,要是造化再大,真和皇子们处出感情,就是进宫为妃为后,也未可知。
反观夏清荷,虽说占了嫡长之位,只怕想嫁进三品以上人家,还得靠着夏浅枝的县主身份。毕竟这个嫡长之位是怎么来的,平阳城里的高门大户都心知肚明。
嫡庶,妻妾,白氏捏紧了帕子,心里恨得快要吐血,脸上仍然温温婉婉的。她这辈子已然是如此了,她就算费尽最后一滴心血,也要让她的女儿扬眉吐气,成为人上人,压过那夏浅枝去。
夏浅枝得意,也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公主娘亲,由此有了皇帝舅舅,太子表哥,她自己是县主。若是她和宫里的人离了心呢,一个不得圣恩,不孝不义,被父亲厌弃的县主,还有谁稀罕?
白氏缓缓呼出一口气,松开帕子,牵着夏清荷走进奉国侯的书房。
又过了一段日子,午后,夏浅枝正在陪着皇后说话。
皇后给她缝过一件小衣裳,好像从中找到了做针线的乐趣,这几日又给她做了不少小鞋袜,每次她穿戴起来,皇后微笑着看她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既柔软又愧疚。她感动于舅妈对自己的疼爱,又愧疚自己曾经那样任『性』凉薄,伤透她的心。
两人说着话,太后那边过来人,说请县主过去。皇后记得上次她被公主欺负,便主动陪着她一道。等进了太后的宫门,夏浅枝不由得一乐。不是冤家不聚头,古人诚不欺我。
太后坐在上首,下面依次坐了永安公主,丽妃,张淑仪,还有白氏母女。
大夏开国以来,大概还没有哪个臣子的妾室能进皇宫,也不知谁这么不懂规矩。皇后眼睛扫过一圈儿,在丽妃身上多停了片刻。
各自见了礼,因为永安公主在,夏浅枝没去太后身边,而是跟皇后坐在了一起。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看了夏浅枝一眼,没说话,握着永安公主的手却松开了,转而转起了佛珠。
白氏见了夏浅枝,丝毫没有侯府里不闻不问的态度,反而异常规矩本分的行了大礼。夏浅枝不避不让,冷眼看着她。
丽妃掩唇而笑:“县主真是的,如夫人就如半个母亲一样,怎么就受了全礼,也不知道扶一下。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太后冷厉的目光立刻刺了过来,丽妃后颈一凉,这才意识到“半个母亲”这句话极为不妥。成德长公主是太后的心尖子,太后怎么可能容许旁人用一个低微的妾室去和成德长公主相比。丽妃赶紧轻咳一声,不敢再开口。
白氏得了允许之后方才说明来意:奉国侯又病了,病中思念女儿,呓语不断,所以自己才斗胆请丽妃出面将自己引入宫中,面见太后,皇后,县主。请县主回家一趟,看望重病的父亲。
皇帝那边来了消息,奉国侯确实病了。太后与皇后就有些犹豫该不该阻拦,夏浅枝又存了趁机出宫为寻找红衣做准备的心思,她一恳求,皇后即使不舍,也只能应下。
第8章 祈福()
夏浅枝来皇宫的时候,只被庄嬷嬷包了一条小被子。走的时候,各种赏赐整整装了一马车,夏清荷见了,少不得又嫉妒得红了眼。
其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