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鹿不知归-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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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程景誉从洗手间回来，一眼就发现了苏羽寒，原本语气就不太好，脸色也没多少客气的表情，当看到从他身后走出来的林佑心跟慕沂，瞬间就呆住了。
“能借个地方说话吗？”苏羽寒问文学社老板。
老板看他态度诚恳，程景誉又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想来这些人曾经有过什么故事，一看就是久别重逢，于是：“今天就准你早点下班吧。”
五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苏羽寒点了咖啡跟牛奶，然后给慕尧买了一些零食。
“你们结婚了？”程景誉问了跟林佑心一样的问题。
苏羽寒哭笑不得：“我们只是生了个孩子。”
“……”程景誉与林佑心一脸懵逼。
“程景誉，我们今天来……”
“我知道，还是早上说的那些吧？”程景誉打断了慕沂的话，对苏羽寒说，“其实你就算带着他们来，我也不会答应的。一来我跟许骁并不熟，二来，他曾经帮过我，但也害了我。我整个高中生涯看着就是一场笑话。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小丑，你们觉得，我会帮他吗？”
苏羽寒跟慕沂都沉默，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林佑心。
林佑心被一直盯着看，手里的杯都要抓不稳了，从遇到程景誉那一刻，她的视线就一直在闪躲，如今大家都在看着她，竟然忐忑得不知所措：“你……你们看着我干嘛？”
“你不是有话对他说吗？”苏羽寒直言不讳。
“我……我哪有话！”林佑心反驳道，然后瞥了一眼程景誉，发现他正在看自己，不知为何心会怦怦直跳。明明曾经很恨他的，可是总会莫名地想起他的种种。真是可笑。
“阿姨，你的脸好红呀。”慕尧适时地说了一句。
林佑心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反驳道：“你胡说！”
看着她跟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子置气，程景誉忍俊不禁，她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跟以前一样可爱。
“我没有胡说……”慕尧委屈巴巴地对慕沂说，“我们班上女孩子偷偷看着我的时候，就是阿姨现在的表情。”
“噗……”慕沂差点被咖啡呛到，随后抬头不好意思地看向林佑心，“抱歉，小孩子的话，别放心上。”
“为什么……”
“小尧，你看外面那个是什么？”苏羽寒打断慕尧的话，指着门外行走的熊本熊，转移他的注意力。
慕尧看过去，眼前一亮：“好大只熊猫！”
“咱们去跟他打个招呼好不好？”
“好呀好呀。”慕尧迫不及待拉着苏羽寒的手，然后又回头跟妈妈说，“我们一起去跟大熊猫玩！”
“好。”慕沂看了一眼林佑心与程景誉，然后随着慕尧走了出门。
程景誉看着三人和乐融融地走出去，有种说不上的羡慕，真没想到多年不见，他们的变化这么大。回头再看林佑心，这丫头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第126章 尾声（）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林佑心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故作轻松地说：“好呀，可好了。”
“那就好。”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男朋友了没？”
林佑心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盯着那转动的液体，明知故问：“你问这个干吗？”
“就问问……”
两人突然沉默了。
林佑心抿了一口咖啡，偷偷瞄着程景誉，他长得比以前看着成熟多了，衣着朴素，头发也剪得短短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沉稳气息。
“许骁是我发小，我不能袖手旁观。”她说。
“所以？”
“我们是真的想要请你帮忙的，你知道，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害你，他一直在帮你。你曾经那些荣誉，如果没有他，你觉得……”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下来，“也许，我们连认识都不可能认识。”
程景誉看着她，突然问：“你会在乎吗？”
“你呢？”她反问。
程景誉看着窗外那三个正在玩耍拍照的人，说道：“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是个不值一提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与你……”
“我请你帮帮他。”
程景誉转过头去看着她，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其认真地对她说：“我们和好吧？”
……
第二天，苏羽寒将慕尧送去上学后，带着其他三人一同来到了苏家，进门前叮嘱他们说道：“我们就假装聚会。别让其他人发现什么。”
可当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发现家里少了不少佣人。苏羽仙穿着贴身长裙走了出来，冲他们笑道：“稀客啊。”
四人脚步都停了下来，苏羽寒微微讶异地走上前，问：“你今天不是要出门吗？”
“嗯，还没出。”苏羽仙悠哉地打量着其他三人，然后凑到苏羽寒耳边说：“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你担心的眼线我都支开了，这次的事情，算上我一份吧。”
苏羽寒警惕地看着苏羽仙，不置可否。
“怎么，不相信我？”苏羽仙笑容可掬，“不相信也没办法呀，谁让你们做事情总让我猜得到呢？”
苏羽寒并不是那样抵触苏羽仙，自从知道她为了许骁承担那些罪责后，对她也是有所改观，如今她看着也并非来搅乱的，反而是想帮忙，事不宜迟，暂时只好相信她了：“走吧。”
来到了书房，推门左转，就能看到那副60CM*80CM左右的画作。五人脸上神色不一，苏羽仙没想到他们只是来看画，有点悻悻然，坐在沙发上沏起了茶。问：“有什么特别吗？”
以前喜欢看书，经常在这书屋里逛，她对这幅画早已经看腻了。父亲既然能把这画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很明显没有什么秘密的。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只有慕沂静静地看着那幅画。
“我看看吧。”程景誉说，“能拿下来吗？”
“最好不要，父亲对这房间很熟悉。动了他的东西，肯定会有所怀疑的。”苏羽仙说道。
“好吧。”
画被一个檀木色框裱着，但不难看出画纸是有一定厚度的硬纸材料，画是用油墨组合而成，色调偏冷的渐变色，整体看着一气呵成，有种说不上的大气。
程景誉看了许久没有说话，林佑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没发现什么吗？”
“嗯……”他回过头看向大家，“可能我眼拙，真没看出画有什么瑕疵。要真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一块纱衣的色调，有点暗淡。”
他指着的地方恰好是女子的敏感处。
“……”
“……”
“龌龊！”林佑心嗔怒地看了他一眼。
苏羽仙开口道：“你们这才看半天看不出什么东西没什么，我都看了二十几年了还不是一样没看出什么，说起来，谁告诉你们这幅画有什么问题的？”
她打量着这几个人，然后问：“许骁？还是你们自己的揣测？”
慕沂只是呆呆地看着画，苏羽寒在思考着什么，也很费解。
“那到底怎么个回事？”林佑心问。
慕沂说：“许骁不会无缘无故画那些画的。”
“会不会他只想替他父亲要回这幅画而已？”程景誉问。
“其他的不说，我倒是看出他一个小小的目的。”苏羽仙环顾着大家，笑道，“他让大家重新聚在了一起。”
大家都面面相觑。突然又相视而笑。
……
慕沂把画细致地拍下来，与苏羽寒一起探望许骁，他们决定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许骁仔细地看着那副画，眼神专注得就像认真考试的学生一样，良久，他抬眸看着两人，说道：“找到了。”
好像在玩找茬一样，他用手指戳了戳那块纱衣，只说了一个字：“血。”
慕沂与苏羽寒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离开之前，许骁透过玻璃窗看向两人，眼角里有了笑意，可渐渐地，又变得暗淡起来。
苏羽寒一出警局就联系各方朋友寻找一名化验师与靠谱的警察，重新回家研究那副画。
原来这是一幅画中画，画纸是许熠自己制作出来的，画里面夹着一张场景图照片，照片里面正是许熠与苏洐。两人在一间破旧的房屋里，地上是凌乱的画纸与画笔，还有几瓶药物，其中一张画纸上斑驳地洒了一些血。许熠躺在地上，鼻子里有一丝血迹。苏洐坐在木凳上看着他。
从画里面，果然验出一些血液还有药物残渣，只是时隔久远，这些东西已经干化了。但也不难验出里面两种血型。一个是许熠的，一个是苏洐的。看来两人曾经还打过一场。
药物是精神药品，早就被禁用了。只有少量有需要的医院才会有，其中包括齐医生的那家。经过调查终于发现原来苏洐私下与齐医生勾结，他们就是用这种药物偷偷输入许熠体内，导致他精神错乱，渐渐失去理智而亡的。
苏洐恰好回到家，就被警察抓了去审问。一切事情都水落石出。所有涉及此时的人都一一被挖了出来。
许珞珞请了著名的律师，为许骁争取了减缓年限，而苏洐则以故意杀人罪及贩买婴儿罪被判无期徒刑并没收所有财产。
苏羽寒脱离了苏家，在搬行李的那一天，苏羽仙坐在客厅呆滞无神地看着家里的东西被一点点地搬走，他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姐。”
“嗯？”
顿了顿，他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苏羽仙迷茫地看着他：“去哪里？”
“天涯海角，随遇而安。”苏羽寒说着，上前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道：“还有去看看我的父母。”
……
许骁出狱的那天，林佑心、程景誉、落梓天、小白以及他家里所有人都来跟他庆祝，唯独慕沂不见人。他一直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们庆祝，眼睛时不时地望向门外。
苏羽寒与她都不在，他甚至在想，会不会他们私奔去了。
“我现在可算知道什么叫‘望眼欲穿’了。”落梓天抱着鹿云笙打趣道，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林佑心看不下去了，说：“慕沂去接小尧了。她待会会回来的啦。”
许骁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许珞珞：“那苏羽寒呢？”
许珞珞看了一眼身旁的莫弦一，笑若春风：“他说想去外面走走，带着小仙去了。不过有说过让你出来后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一拨通，苏羽寒正在欧洲的私人沙滩上，看着苏羽仙在海边玩耍，他跟大家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对许骁说：“你可要把慕沂看紧了，不然等我哪天度假回去，可是要把她抢回来的。”
“那你得有这个本事啊。”许骁笑着，慕沂恰好回来了。一听到苏羽寒的声音，慕尧就冲了过去，对着手机大喊：“爸爸爸爸！”
许骁愣了愣，看向慕沂，她一副无辜的表情：“确实是他爸爸啊。”
许骁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宠溺而霸道地说：“他爱做谁的爸爸我不管，反正不是你爸爸就行了。”
全场哄笑。
……
当晚慕沂与许骁翻云覆雨后，她躺在他大汗淋漓的怀里，突然想起了过往，问许骁：“为什么你当初这么确定那就是血？”
“我瞎猜的。”他吻了吻她清香的秀发。
“啊？”
“我不这样说，苏羽寒怎么会去查？”他解释说，“有一点我是肯定的，那幅画的确有问题。”
“你怎么确定？”
“曾经有人想高价买那幅画，可我父亲告诉他那是他的命，再怎么穷困潦倒都不会卖，那时候他已经被判定为精神分裂，知道自己说什么话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把证据一直留着。也把他的命交给了我母亲。”
“那你呢？”慕沂抬头看他。
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说道：“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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