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鹿不知归-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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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客套这些?”
许骁轻笑:“除了跟你客套,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苏羽寒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会想办法早点把你救出来的。”
许骁向前靠近,打量了一番苏羽寒,余光扫过身边的警卫,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苏羽寒沉默了一会,说:“你应该知道是谁让我来的,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骁垂眸:“说起来,她好久没过来了,以前隔一阵子就会来领画。”
“什么画?”
“我在这边挺无聊的,就问警察借了点画纸画画,她拿去卖点钱。”
“你还真会做生意。”
“你也可以学着点。”许骁开玩笑道。
苏羽寒很佩服许骁的心态,他好像遇到什么事都能这般镇定自若,可他越是淡定,苏羽寒便觉得越不好受。相比于许骁,他的确要冲动很多。
其中一个警卫领着一份东西走过来,他似乎跟许骁挺熟络,开口便笑道:“检查过了,没问题,许骁,这次画风改了啊?”
“偶尔换换口味。”许骁说,“给他吧。”
苏羽寒从警卫处接过一沓纸,听到警卫用惊讶的语气说:“厉害啊,许骁,来看你的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这一次又是你的谁?”
“情敌。”许骁笑若春风。
“你可真会开玩笑。”
“他没开玩笑。”苏羽寒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来看看他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
“呃……”警卫被都得无话可说,“那你们聊。”
许骁与苏羽寒相视一笑,突然都沉默了。
苏羽寒低头看了看那些画,发现全是衣不蔽体的人物画像,脸色都变了:“你让慕沂拿这种画去卖?”
许骁没有模特,这些露骨的女子难不成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这个爱好。
“之前的都是抽象画,这次换一种风格,也许能卖个好价钱。你知道,我父亲就是干这行的。虽然我只是领略他的皮毛。”许骁说着,然后诡异笑道:“听说你爸最爱收藏这种画,说不准里面就有他喜欢的。”
苏羽寒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似乎有些明白许骁话里的意味,强调到:“只是养父。”
许骁不置可否,只是问:“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好,或许,会去看看他们吧。”
他们,自然指的是他的亲生父母。从慕沂口中得知,莫弦一与许珞珞已经领证了,两人似乎也没打算要过孩子,许珞珞依旧是A中英文教师,莫弦一的琴行也开了连锁。两人生活似乎轻松又忙碌。
“苏羽寒。”许骁突然正色道,“你想不想回去?”
眼前的男孩垂眸看着地下,他神色复杂,眼里充满纠结:“没想过。”
他并非不想回去,只是身不由己,他回不去。想到这,不禁怅然。其实这样也好,彼此过得也不差,也不用担心太多了。
“他们一直在等你。”许骁说着,身体往前靠近,对苏羽寒认真说道:“能不能回去,就靠你了。还有,拜托你了。”
苏羽寒离开后,一直思考着许骁最后那些话,他总觉得他的“拜托”来得莫名其妙,而且每一句话似乎都暗藏玄机,他暂时还没想明白。
按下慕沂家的门铃,苏羽寒还在想着许骁隐晦的话,直到慕沂请他进屋,他才回过神来,把画递给她:“许骁让我交给你的。”
慕沂看了一眼画的内容,微微讶异:“他画的?”
来之前的路上,苏羽寒并没有细看,但也猜到都是裸画,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提醒慕沂。
他羞赧地说:“不好意思……”
慕沂又恢复冷清的面容,她似乎对这些画并没有想象中的敏感。
她一边翻看那些画一边说:“有一次许阿姨与我去看望他,突然说起了他的父亲。”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许阿姨说,许熠先生曾经对一幅画情有独钟,是那种视若珍宝一样的重视。画里面,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曼妙婀娜,全身只有一片红色的纱衣,她优雅地躺在遥遥无边的草丛上,那双桃花眼中,深邃复杂,好像藏了一个世界,那是许先生一生中唯一一个虚构出来的女子,看着却比任何人都真实。他去世以后,那副画却也跟着消失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许骁画的这些,也全是虚构出来的女子。”
苏羽寒听得入神,跟着她看向那些画。他并不懂得欣赏画作,在他看来,除了姿势不同、环境不一之外,所有画大同小异,看不出有什么门路。自然也没有认真细看。
当慕沂的手翻到最后一张,她的手顿了顿,心口仿佛被砸了一块石头,一阵的闷痛。
苏羽寒看她神色慌张,似乎画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当他看过去却没发现什么,只是这幅画与慕沂方才所描述的,竟然十分相似。
他静静地看着这幅画,想起了许骁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冥思苦想都想不起一丝一毫。
回家路上,他一直寻思着方才的那副画,越想越不对劲,许骁似乎要告诉他一些什么话,但他并没有明说,因为警局里面有苏家的人,他好像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告诉他,但他真的没有聪明到马上心领神会。
到底是哪句话不对?
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熟悉的画面,还有父亲那熟悉的声音。苏羽寒猛地醒悟,他的瞳孔瞬间睁大,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忙不迭给慕沂打电话:“那副画,我见过!”
“什么?”
“我见过他说的那副画,就在我父亲的书房里挂着。”苏羽寒激动地说。
第125章 久别重逢uaig。()
“我明白了。”慕沂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怪不得许骁叮嘱我,你回来之后一定让你去找他。”
苏羽寒也明白了,原来许骁说“拜托”的事情,便是那副画。
“可他要那副画做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想拿回来,也许……”
“也许是个重要的线索。”苏羽寒接着说,他仔细地想了想,许骁不会平白无故地做这些事情,他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然他不会说那些话。问他想不想回去,拜托他帮忙,因为只有他才能办得到。
也许想到了三人尴尬的处境,慕沂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帮他吗?”
苏羽寒抓紧了手机,想了一会,说:“也许只是在帮我自己……我父亲这周出差了,估计过两天回来,我要赶在他回来之前把画拿出来。然后,然后该干嘛?警局里面有苏家的人,我没法给他看。”
“找个会鉴画的人就可以了。”慕沂说道,想了想,突然有点失落,“我认识的会这种画风的人里面只有程景誉了。就这么短的时间,除了他,实在没有人更容易请来,可他……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而且也未必会帮忙的。”
程景誉自从作弊事件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程家人会怎么处理那事情,反正闹得沸沸扬扬,谁都没有多好的下场。举报作弊的人是程景荣的人,但幕后却是许骁,苏羽仙跟程景誉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不言而喻。苏羽仙是苏家独女,苏家人再怎么痛恨也会网开一面,可程景誉不一样,他的父亲顽固偏执,只认死理,只看表面,倘若他的所有荣誉都是骗来的,程政必定对他严惩不贷。
慕沂曾道听途说过他与程家人闹了很大的矛盾,气得离家出走,至于他去哪儿了,谁都不知道。
“我想办法找到他。”苏羽寒说,“这样吧,把林佑心也叫来,毕竟他们有过交情,好说话一点。林佑心是许骁的发小,不会袖手旁观的。”
想到与林佑心好久没联系了,慕沂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理会自己,但想到身陷囹圄的许骁,无论如何也得去。
“你明天还要上班吧?”苏羽寒突然问。
“嗯。”
“那我去接你。”苏羽寒想了想,又看向正在一旁玩耍的慕尧,说,“慕尧也在上学吧,要不要我去接他?”
慕沂看了一眼慕尧,发现苏羽寒脸色的微妙变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慕尧是他亲生儿子,眼看着却无法相认,他必定很痛苦。她想起了当初许珞珞哀求许骁的样子,那样的渴望与迫不及待,突然发现自己的确越来越像许骁那样冷漠了。
“他是你儿子,你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她说着,然后招呼小尧:“小尧,过来。”
慕尧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慕沂蹲下身子去整理他凌乱的衣服,拉着他的肩膀向着苏羽寒说:“小尧,你是不是喜欢他?”
慕尧笑逐颜开,点点头:“喜欢。”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慕沂想了想,眼光一闪:“因为叔叔长得好看。”
苏羽寒无奈一笑。
慕沂认真地说:“小尧,他不是叔叔。”
她将他拉到他身边,对慕尧说:“他是你爸爸。”
苏羽寒震惊地睁大双眸,慕尧却疑惑地看着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大喊一声:“爸爸!”
苏羽寒的心好像要炸开一样,一股炽热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一把将孩子抱住,紧紧地抱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爸爸明天去接你放学,你要怪怪听话哦。”慕沂看着这一幕,竟然有点感伤。她对苏羽寒的感觉并没有许骁多,但心里面还是会常常想起他,特别在有了慕尧之后,想他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了。
她常常纠结为什么许骁当初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是想试探些什么还是计划些什么,或者是仅仅想要报答苏羽寒。可到最后,她似乎也明白,许骁并没有苏羽寒那么纯粹地去爱一个人,他的爱,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也是因为这样的爱,才会让慕沂常常胡思乱想。
苏羽寒委托身边的朋友到处打听程景誉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应。
程景誉如今一人在城市某个文学社工作,做的是插画师,日子过得平平淡淡。苏羽寒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比以前看着要平易近人些,岁月磨去了他锋利的棱角,如今看着踏踏实实,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程景誉没想到第一个打听他的人竟然是几乎素不谋面的苏羽寒,一想起当年他与林佑心的事情,竟然觉得唏嘘,他笑道:“不知道苏大公子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话语里讽刺的意味很明显。
苏羽寒也知道自己去找他的确有点奇怪,按道理说应该是拉上慕沂还好说话一点,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当他说明来由,程景誉如意料之中的拒绝了:“我的日子过得很好,不想节外生枝。”
当苏羽寒跟慕沂谈起当时的情景,慕沂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真的只能去找佑心了。”
车停在了林佑心家的楼下,管家引领着两人来到了客厅,此时只有林佑心一人在家,看到慕沂的那一刻,两人都有些恍惚。苏羽寒也不好先开口,倒是躲在两人身后的慕尧,偷偷探出脑袋打量着林佑心,突然叫到:“阿姨好,阿姨真好看!”
林佑心惊讶地看着那长相与苏羽寒酷似的孩子,然后望向他们两人。
“又见面了。”苏羽寒说:“他叫慕尧,是我的儿子。”
“啊?”林佑心一时摸不着头脑,明明前几日才看到他从国外飞回来,一下子就蹦出一个孩子来?再看看慕沂,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然后吩咐管家上茶。
“妈妈,我能去外面的小花园玩玩吗?”慕尧拉了拉慕沂的手,好像对她家的院子十分感兴趣。
慕沂说:“你要问问阿姨同不同意?”
林佑心突然反应过来是说自己,笑意盈盈地说:“去吧。随便玩。”
“谢谢阿姨!”慕尧兴奋地说完,就跑了出去。
林佑心回过神来,问:“你们结婚了?”
“没有。”苏羽寒率先回答,然后转移话题:“我们来找你,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嗯?”
“许骁的事情,你知道吧?”慕沂问。
林佑心点点头:“有所耳闻。”
苏羽寒开门见山:“我们想去救他,但是,需要你帮忙。”
“救他?”林佑心说:“他的事情不是已经实锤了吗,还有什么救不救的说法?”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跟我提及了一幅画,这幅画,在我父亲的书房里。”苏羽寒娓娓道来,“我们想,这可能是什么线索。”
“于是?”
“但我们都不会赏画。”
“我也不会呀。”
“程景誉会。”
林佑心突然沉默了。良久才说:“那跟我什么关系?”
“他不愿意帮助我们,想着,你能不能帮忙劝劝他。”
林佑心不答反问:“世界之大,比他会鉴画的人多了去了,你们为什么偏偏找上他呢。”
慕沂说:“我们只有几天时间,来不及找人了。”
“许老师啊,她神通广大,你们找她帮忙不就可以了。”
苏羽寒与慕沂大概猜测到林佑心并不想帮这个忙,突然都不说话了。苏羽寒给她倒了杯茶,抬眸对林佑心说:“你跟许骁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不想帮他吗?”
“不是我不想啊,是我无能为力啊。我跟程景誉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估计他现在也结婚了,我去说服他?我拿什么说服他?”
“他还是单身。”苏羽寒说,“他不仅现在单身,自从跟你分手之后,他没有找过女朋友。”
林佑心的眼睛微微睁大,许久,才说:“我试试吧。”
……
再次来到了那家文学社。一看外面来了一台保时捷,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过去,看到下来的几个帅男美女,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在此之前,他们都觉得程景誉是这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了,当看到苏羽寒那一刻,周围所有的黯然失色。就好像做梦一样,迎面走来的这个男子,气质与样貌都能称得上无与伦比,更可怕的事,他竟然还带着一个跟他长得一样妖孽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