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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唐谜-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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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嗣瞪大双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官员亲自验尸的,着实吃了一惊。而李瑾月蹲在沈绥身旁,一副随时准备打下手帮忙的状态,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公主稍等,这个给你。”沈绥取出一副备用的丝绢手套,递给李瑾月。李瑾月身上穿着剑袖胡服,外着轻甲,行动起来很是利落,不似沈绥宽袍大袖。因而她若想帮忙验尸,只需戴上一副手套便可。

    沈绥双手附上那尸首的头颅,首先观察表面,她一手捏着下巴,一首扣住头盖骨,缓缓转动。接着,检查口鼻,她仔细观察了尸首的鼻腔、口腔,发现其内有微量的泥沙。紧接着她解开死者胸甲,伸手进入他的缝在衣服里的胸袋,从其中摸出几块碎石。简单观察了一下,便放在一旁。她叩击死者胸腹部,静听回声,又按了按死者的肋骨下的腹腔,手感偏软。最后,沈绥才翻开死者眼皮,仔细瞧了瞧。最后为死者合眼,合掌静默。

    接着她看向李瑾月与王忠嗣来,道:

    “死者是溺水而亡,死前未做过多的挣扎,溺水后几乎没有动弹。他的溺亡很蹊跷,应当在死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以致当时他的心肺就处在骤然绷紧的状态,濒临死亡。溺水,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肺部、胃里,并未有多少积水,与一般溺水者不同。”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李瑾月的帮助下,将死者全身的束甲、佩刀卸了下来,将他身上所有携带的石块石子摸出来,堆在一旁,然后拉过一旁的白单,将这些石子拢起来,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道:

    “起码有十来斤重,再加上尸首身上束甲和兵器的重量,足以拖着尸首沉湖了。”

    “他为何会携带这么多的石子?”李瑾月询问道。

    沈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她眼中显然若有所思。片刻后,她道:

    “我虽不清楚原因,但这些石子,瞧着不像是被人强制塞进口袋里的。应当是,他自己放进去的。”

    “何以见得?”王忠嗣问。

    沈绥笑了,道:

    “王统领,你想想,若你想将人沉湖,你会怎么做?你会如此繁琐地将这么多细碎的石子石块,塞进对方衣袋里吗?而且,还特意将束甲规整好。还是,你会直接在对方的脚踝上拴上绳索,另一端挂上大石,直接推入湖中。如此岂不更加直接痛快,更节省时间?在当时那样四处都是搜索军队的环境之中,多停留片刻都很危险,若真有人想将他们这十位兵士沉湖,选择这样繁琐的方式是极其不合理的。”

    王忠嗣恍然大悟,心下暗叹,“雪刀明断”果然名不虚传。可若如此,却愈发令人费解了,他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李瑾月望着沈绥,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过了这么多年,赤糸当初学得那门所谓“推理”的本领,果真已修炼得比她的老师贺知章厉害太多了。李瑾月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大大咧咧、凤风火火的火凤凰赤糸,竟会成为如今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如丝,思维超乎寻常的神探。不过想来也是自然,这门学问,似乎就专门是为了探案而设计的。原本,这就是狄仁杰狄国老的本领,辗转被赤糸继承,现如今她是这世间唯一会这一门本领的人。且,赤糸似乎于这门本领中融入了很多她自己的思维和想法,还融进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经验,一旦运用出来,如添一双鬼神之目,可瞬息洞察一切阴阳是非,让四周之人叹为观止。

    沈绥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她非常有耐心,将十具尸首一一验尸,最后得出结论,这十个人的死法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在极度的惊吓之后溺亡,虽然因为个体差异,呈现出不一样的死亡状态,但推导出的原因尽皆相同。

    沈绥的面色沉凝,插着腰站在大门口,紧蹙双眉望着地上摆着的十具尸体。显然,这十个人的诡异死法,也使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想不通便不去想,沈绥决定转换思维,便于李瑾月和王忠嗣道:

    “我们出去看看罢,去湖边。”

    于是三人离开飞云水榭,向湖边走去。离开时,李瑾月按照沈绥的意思,吩咐留守的禁军将尸首送往大理寺的停尸房,沈绥此后还会再去验尸。

    三人沿着浩渺的人工海一路往北绕去,一边走,沈绥一边询问王忠嗣:

    “你与这一小队人马,是在何处分开的?”

    王忠嗣指着远处回道:

    “再往北,要过了万象阁,在万象阁的北部,人工海的东岸。我记得,是在一处假山群畔分开的。”

    于是沈绥加紧了脚步,李瑾月与王忠嗣紧紧跟随。三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皆不言不语,沉默地往万象阁北面行去。中途路过万象阁,沈绥不由停住了脚步,近距离仰首眺望了一下万象阁,高台楼阁,统共五层,金瓦红楠修葺,飞檐深远,歇山檐下是一层一层的斗拱,气象恢弘。

    沈绥什么话也没说,举目望了一眼,便继续抬脚向远处行去。李瑾月与王忠嗣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万象阁。王忠嗣欲言又止,李瑾月似有所感,乜了他一眼。

    待行至王忠嗣所说的,与死亡什队分手之地,沈绥便开始仔细观察起地面来。西苑的大片土地上几乎都覆盖着一层碧绿的草皮,草皮间有碎石子铺就的小径,原本看起来十分雅观。但因着大批军马涌入,草皮已然被踏坏,泥土斑斑点点翻溅而出,狼藉不堪。沈绥蹲下身,触手摸了摸草皮,感受到水润。她忽而问王忠嗣:

    “今晨大雾,有多浓厚?”

    “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路径,我们骑马都不敢骑快,生怕撞上障碍,或者不慎冲入湖中。”王忠嗣回答。

    “为何在此分队?”沈绥又问。

    王忠嗣向着那片假山群努了努嘴,回答:

    “呐,就是因为我看见了那片假山。那假山在浓雾中隐约可见,可以当做一个汇合标志。我知道这个地方靠近湖畔,所以我让手底下的三个什队,一队沿着湖畔往南搜索,一队往北,搜索完了就在这假山地汇合。还有一队跟着我直接去了万象阁,因为我怀疑盗贼可能还藏匿在万象阁附近。结果,往南的那个什队,就这么没了。”

    沈绥沉默了下来,不再询问。她开始分辨地面上凌乱的马蹄印与脚印。涌进西苑的禁军,有骑兵也有步兵,几乎是混编在一起的。因而地面既有马蹄印,也有脚印,纷织交错,无比复杂。这种复杂的痕迹,除非经验丰富的斥候,或者长期在深林中打猎的猎人才有本事分辨,就连曾在大漠之上追索敌人数百里的李瑾月,一时之间也难以分明这些痕迹。但是沈绥的眼睛仿佛与众不同,她很快就察觉出了死亡什队脚印的分岔点。

    紧接着,她开始沿着她观察到的痕迹,缓缓移步。王忠嗣与李瑾月片刻不离地跟着她,离开了痕迹最为凌乱的地带,之后的脚印渐渐分明起来,他们也能看出来,确实是个十人小队的脚印。

    这些脚印的走向,最初很正常,但大概行出不到二里远,忽的一个奇怪的转向,十个人的脚印纷纷转向东南方。沈绥加紧了脚步,追索着那些脚印,最终竟然将他们引到了一处灌木丛中。那灌木丛中有一处枯山水的景观,其内全是石块石子。此时可见景观已被破坏,不少石块石子不翼而飞。

    紧接着,那些脚印又离开了枯山水的景观,踅向西北,绕了一个大圈,又折回了假山处。沈绥紧紧蹙着眉站在假山旁,再一次仔细观察地面上那些复杂的脚印,不多时,她忽的抬眸,望向人工海的方向,然后长舒一口气,脸色阴沉下来。

    李瑾月忍不住问:

    “伯昭,如何?”

    “我想我们大概遇上麻烦了。”沈绥道。

    “到底怎么回事?”王忠嗣焦虑地问。

    沈绥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你手下这个什队,是集体自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忠王李浚,即后来的李亨,也就是唐肃宗。

    另,王忠嗣是唐代十大名将之一,大破吐蕃、降服契丹三十六部的奇人。他原名王训,因为父亲战死,被玄宗收养,玄宗赐名“忠嗣”,意为忠臣之后。玄宗将他父亲比作霍去病,带他成年便要封将,自幼在宫中长大。安史之乱爆发前,他被李林甫进谗言陷害而死,终年45岁。如果他还活着,安史之乱则不成气候。

第109章() 
沈绥的推论真可谓骇人听闻,李瑾月与王忠嗣听后;皆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忙追问何出此言。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沈绥却不愿多说,缄口不言。李瑾月与王忠嗣无法;只得作罢。

    “若真是集体自杀;岂不是撞邪了?”离开西苑;归程的路上,三人并辔骑马;王忠嗣略有恼火地说道。

    “也并无不可能。”沈绥道。

    李瑾月挑眉,沈绥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莫非她这位“雪刀明断”,竟也会迷信些巫蛊邪术?王忠嗣更是不满,认为沈绥是在故弄玄虚,实则想要糊弄他。

    他是武将,脾气直,虽平日里沉默寡言;显得很是沉稳。但急脾气上来了;也是丝毫不客气。当下就对沈绥一拱手道:

    “沈司直;王某敬你破案无数,是有本事的人。可你今日却这般胡言乱语;实在让我无法接受。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说罢,又向李瑾月赔了一礼;便率先策马疾驰而去。

    “这小子的臭脾气!”李瑾月薄怒道。

    沈绥笑呵呵仿佛没脾气:“算了算了,这案子我目前确实没什么把握,他听我说的那些话,自然觉得我在耍他。”

    李瑾月不由道:

    “你给我句实话,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集体自杀?”

    沈绥点头,道:

    “只有这个可能,那样的大雾之中,短时间内想要将十个人同时溺亡,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怀揣石子这样反常的现象出现。我只能说,这十个人或许是被什么东西所迷,中了幻象。”她顿了顿,看向李瑾月道: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十个人的脚印,他们最后绕回假山畔,停驻了片刻时间,不长,但每个人几乎都站立在原地,仿佛被什么景象惊吓到,接着这十个人的脚印就以极大的步伐拉开,冲向湖中。显然是他们自行投湖了。”

    李瑾月楞了一下,道:“不对啊,这十个人溺亡的地方并不靠近湖边,沉落的位置至少距离湖畔十几丈远,他们怎么在水中跑那么远的?难道是游过去的?中了幻象,也会凫水?可又为何游到一半不游了,听凭沉没呢?”

    沈绥摇头,叹道:“我也是这一点想不通,若是解释不了,那么幻觉这个推测则不成立啊。”

    “要解释,也可勉强解释。”李瑾月思忖道,“比如说,这几个人看到了极恐怖的幻象,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他们。于是他们纷纷向湖中冲去,凫水而逃。但是游到一半,幻觉又让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被水中的水藻缠住,以致无法脱身,所以全部沉了下去。本身他们就身负沉重的石子石块,如此,也是说得通的。”

    “卯卯,这说不通。”沈绥摇头否认。

    “为何?”李瑾月问。

    “我验尸时,观察过他们的靴底。靴底沾着的是西苑平地之上的草皮草籽以及泥土,但是,他们的靴底几乎没有粘上湖泥。”

    李瑾月愣住了。

    “这说明”沈绥目光直直地平视前方,轻声道出自己猜测的结论,“他们在水面上跑了一段时间,才沉入湖中。”

    “会不会是划船,然后跳湖?”

    “那船呢?你们搜湖的时候,见到了吗?”

    烟波浩渺的人公海上,半艘舢板都未见到。

    李瑾月只觉一股寒流窜上了脊椎骨,手脚有些发麻。今晨大雾的西苑之中,那短短的一个时辰内,究竟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在那十人小队身上,李瑾月只觉得无比的费解和恐怖。她几乎天不怕地不怕,战场上杀人如麻练出一身血性,却偏偏怕些牛鬼蛇神之说,这是她小时候的毛病了,一直没改过来。现在虽不似儿时那般,听见鬼神就吓得变色,心底也多少会发颤。今次碰上这样的事,不由周身泛寒,若不是沈绥在她身旁陪同,她怕是要落荒而逃了。

    李瑾月决定先绕开死亡什队的事:

    “这个先不提,那万象阁你怎么不进去看?还有圣杯,该如何找,你有头绪吗?”

    沈绥定定看着她,看得李瑾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开口道:

    “你问我要实话,我也问你要句实话。这一次的圣杯失窃,可本是圣人的安排?你又知不知情?”

    李瑾月忙道:

    “我不知情,是真的,我只是有所猜测,但父君从未向我明示过。原本,是要杨朔老将军安排禁军演一出戏的,哪知道,圣杯真的不见了。这也是事后,杨朔老将军私下里与我说的。他为人宽厚,对我过意不去。”

    “那么,圣杯是在你们戏演到哪个环节上丢的,不弄清楚这点,我没法查。”沈绥道。

    “这个,老将军没与我细说,但听说应当是刚取出来后,就丢了。”

    “这么说,是在万象阁外丢的了?”沈绥问。

    “也不是,是在顶楼的廊上被人掳走的,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这个要去问老将军了。”李瑾月回道。

    “那么,所谓的换班而来的校尉瞧见蝙蝠一般的黑衣人从楼阁顶上飞跃,怕是假话罢。”沈绥笑了。

    李瑾月一愣,这个说法是事发之后在禁军当中广为流传的说法,沈绥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也没问,沈绥自有她自己的消息渠道,她也算是见识到千羽门的情报网了。她只是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话?”

    沈绥嗤笑一声,道:“大雾都伸手不见五指了,还能瞧见十几丈外的楼阁顶上的黑衣人,这目力非杨二郎不敌啊。这帮军人,编谎话也不知道自圆其说吗?”

    李瑾月登时哈哈大笑,乐得直拍大腿,眼泪水都出来了:

    “妙极,妙极,真是笑煞我也!哈哈哈哈”

    沈绥见李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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