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紫裘-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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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仪娴静地望向乡主,没有丝毫的惊慌,好像接见达官贵人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朱璺笑道:“好久没来见你了,难道就不能来看看你。”
“这里不是乡主能来的地方。”静仪如实道,“玉楼春到底不是个正经的地方,乡主有什么事,可以着人来说一声,我也可以出去见乡主。”
朱璺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不想让你嫌麻烦,方才我看见了琏哥儿,她说丁夫人派她来见你,我想丁夫人自从上次在这里遇见你后,同我一样都想劝你回水月庵。
“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会想办法的,何必只求丁夫人呢?她最近府里的事情太多,自顾不暇,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
静仪听了,默然不语。但是她心里愣了下,琏哥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与丁夫人相识的事!
静仪思索片刻,本想否认,但是一看到朱璺煞有介事地说了这么多,还提到了上次丁夫人来见她的事,静仪已经判断出朱璺在怀疑她与丁夫人。
不过,听朱璺的口气,这位乡主了解得只是皮毛。
静仪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警惕,唇角微勾:“乡主多虑了,放在从前,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女尼,哪有机会能与丁夫人结识?何况这玉楼春不是丁夫人能来的地方,若她真来了,为何不与我说话,可见丁夫人并不认识我,也许她是来访人的,也许是想让人打探下我的身份,乡主,您也知道水月庵的尼姑一夜遭劫,这件事,影响恶劣,自然引起沛王府的关注,若丁夫人真得来过,可能她是听人说我是从水月庵拐卖来的人口吧。”
朱璺静静地听着,杏眸定定地看着静仪,窗外泛着淡黄的光芒照在静仪的脸上,那张脸显得天真无害,美而善良,但是眼底却隐藏着淡淡的冷漠,试图与朱璺划开距离,彻底地撇清关系。
静仪心里吃惊地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宜安并不是上次来玉楼春所见的小姑娘。
现在的朱璺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十五岁小姑娘,有着超乎常人的睿智与敏锐。
就在这时,静仪试图打断她明亮的眸子特有的观察力,望望四周道:“怎么不见乡主身边的婢女?我记得一个叫结香,还有一个叫朗月,从前在水月庵里多亏了她们照料乡主,乡主才免受了李师太的欺负。”
“也谢谢你提供了线索,才让我免于被劫的遭遇。”朱璺淡淡一笑。
静仪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更说明了静仪与丁夫人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乡主是个聪明善良的姑娘,我只是对李师太联合郭夫人陷害乡主的事看不过去,发现线索也是举手之劳,乡主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比较好。
“静仪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无所谓了,还请乡主忘了仪静的存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了仪静女尼。
“乡主,您难道是一个人过来的?”
“朗月地丫头方才突然肚子不适,去净房了。你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需要什么也可以告诉丁夫人,我看丁夫人是时常来这里的,她至少见过你好几次了,不会不知道你是水月庵的女尼,你求丁夫人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毕竟你也帮过了我。”朱璺开诚布公道,尝试着获取她的信任。
但是静仪看起来并不想相信她,她起先听了一怔,继而转念一笑:“乡主说的哪里的话,我有什么难处呢,整个大齐的达官贵人都捧着我,想有什么难处也不可能有啊,乡主还是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操心我的事了。日后再也不用相见,乡主能做到吗?”
看她这么迫切地想要划清界线,朱璺愈发好奇她与丁夫人之间的秘密。
朱璺打量着她:“静仪,你为何执意要与我划清界线,我自己都不在乎,你也不必口口声声的推开我,清者自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接出去。一会我和红妈妈说,无论她要出多少银子,我都会想办法筹措到,帮你赎身。”
听了朱璺的话,静仪吓一跳,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这个朱璺分明是来搅局,她生气道:“乡主,我都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为何一直不肯撒手,你这样,让我很难相信你是真得为我好。”
朱璺吃惊地看着她,试探着想把她接出去,她反而很生气,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希望留下来?
难道只为达官贵人们捧着?
要知道达官贵人们能捧着她,也能把她踩在地下,她不会就此上位,即使成了妾,出身勾栏,也会被人瞧不起啊。
很多人想要离开这里,为何她执意想留下来呢?
朱璺不解地看着她。
被朱璺看得眼里有些不自然,静仪尴尬地把视线挪至窗外,讪笑:“乡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乡主无关,还请乡主能体恤体恤我,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在这里觉得比水月庵的日子踏实多了。”
“踏实?”朱璺淡淡地看着她,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如果你想要踏实的日子,也不是没有,我可以帮你赎身,然后想办法帮你择一户好人家,那才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呀。静仪,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静仪被她唠叨得有点烦,只好改口道:“乡主,有句话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想借用这句话,鸿鹄安知燕雀之志,乡主生下来就是鸿鹄,而我就是那只目光短浅的燕雀,我在玉楼春过得很好,最后一句奉劝乡主,管好自己,别管他人之事。小心引火上身。”
静仪看起来越不耐烦了。
她的确不想离开这里,玉楼春除了能接触到达官贵人,生活无忧外,还会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东西呢?
达官贵人对她有什么重要的,让她这样轻贱自己,留在玉楼春?
话不投机半句多,静仪此刻只想赶着朱璺离开,不要再管她的事,哪里想到朱璺只是故意地在试探她的心思。
提到离开玉楼春,就言辞激烈,生怕被乡主搅局,朱璺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反应,岂是一般勾栏女子应有的反应?
朱璺冷眼望了静仪一眼,眼中带着丝不悦,一如静仪看她的目光。
反目成仇,这或许就是静仪想要的结果,目的就是让朱璺不要再来打扰她。
雅间里沉寂下来,仿佛她们已经成了仇人一样。静仪满心期盼地看着朱璺,希望下一刻朱璺就生气地离开,从此不看不相厌。
谁知并没有按她的如意算盘来。
朱璺从容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沉默了一会,静仪只好道:“乡主,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乡主可以离开了。”
正说着朗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笑道:“终于舒服了。屋子里怎么有股生姜味呢?”
“哪来的生姜味?”静仪尴尬道。
朗月笑言:“要不然你们的脸色都这么红呢?”
朱璺起身道:“走吧,静仪在这里吃好喝好,不欢迎咱们来凑热闹。”说着就起身离开。
静仪看着朱璺气愤离开的身影,彻底地松口气,终于可以摆脱宜安乡主的关心,好好地做自己的事了。
出了玉楼春,换回衣裳后,朗月问道:“姑娘,问出了什么?”
“她很紧张,想和我们撇清关系,最好能不相识的样子,你说她害怕什么?”朱璺若有所思道。
朗月想了下道:“姑娘不用多想,我已经安排妥当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今日天黑之前就见分晓。”
朱璺与朗月选择对面的酒楼坐下,闲闲地关注玉楼春的动向。
傍晚时分,忽有信鸽从玉楼春的方向飞出,两人面色凛然,那只信鸽飞不多久,就被射了下来。(。)
173 细作()
朗月出了门不多时,就匆匆带回一只竹筒姑娘,这是从信鸽身上取下来的。”
朱璺打开竹筒,取出信纸展开看,只见上面写道:声东击西。谢月。
声东击西?谢月?
朱璺默念一句,信纸上只写了这四个字和一个名字。
朗月目光微沉姑娘,这个谢月会不会是静仪?”
“静仪,静——仪?”朱璺瞳孔蓦地睁大,“是她,静字有月。谢月。”
听到这个解释,朗月点点头也许就是这样,谢月是仪静女尼的俗家名字,她出自陈郡谢氏。月字又取静中之字。至于声东击西?”
朗月凛然,她已经猜到了声东击西是意思,也明白了静仪是身份。
朱璺其实也料到了,只是突然了解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犹如天雷滚滚一般,她的身》》小说 。edu。边竟然会有东月国的细作!
“丁真是深藏不露,从没想到她这样神秘。”朗月感叹,眼里闪现出一丝杀机。
声东击西?这四个敏感的字,正是主公的作战机密,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内部人知情外,主公对外宣称一直都是攻打东月。
东月人人不思进取,国君只图东南富庶,享受安逸,人才青黄不接,虽然是攻打的好时机,但是大齐腹背受敌,出征东月到底不放心。所以主公打算先拿下西蜀,再夺取东月。
这个机密,竟然会被玉楼春的静仪获知,加上两次意间碰到丁与静仪,丁是东月细作的推理不是中生有之事。
“的确想不到!”良久,朱璺感慨着,若有所思。
朗月忍不住冷笑真是对丁刮目相看啊。这件事也真是咱们的运气好,竟然意中撞破了,丁若了,不该哭了。”
言语里带着不屑和反讽。
朱璺蹙眉,将纸条重新装回竹筒里,收进袖中,道这件事你准备告诉他?”
“姑娘,这是件大事,不是咱们想回避就能回避的,试想老能容得下,府里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吗?”不跳字。
让一个东月国的细作埋伏在身边,老不可能放任不管。
但是想起从前丁的音容笑貌,朱璺叹道朗月,光凭一封来自玉楼春的信件,法证明,你觉得丁会承认吗?怀疑没,但是人证物证都没有的情况下,对丁也是不公。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真得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我绝不护短,所以在没有彻查清楚的情况下,能否给丁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告诉了主公,那么丁很可能连求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说主公已经出征,分身乏术,咱们还是默默观察着,等确定了再说也不迟。”
朗月凝神看着姑娘,朱璺也诚恳地看着她。
良久,朗月轻声道姑娘才是朗月的主子,一切全凭姑娘处置。”
朱璺淡笑你说谢月与谢云,名字多般配啊。”
朗月微愣,不朱璺话里的意思。
朱璺望向远处,笑道云要出头,月亮岂能不退居其后。”
“姑娘,您是说这件事要谢云——”朗月话说了一半,咽了口水,没有说下去。
朱璺看向朗月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冲她神秘一笑。
信鸽再次飞起,然而这次飞去的方向却是刘大人的衙门。
当谢云的轿子经过玉楼春门前时,一群衙役突然包围,坐在二楼靠街的朱璺与朗月闲闲地喝茶看着楼下的场景。
“姑娘,你说刘大人真得会凭一张字条就抓谢云吗?”不跳字。朗月盯着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也有玉楼春的静仪。
静仪面色惨白地听着刘大人发话轿内是东月国细作,抓起来!”
抬轿的人都吓得落荒而逃,轿子猛地跌撞在地上,把谢云震得从轿内跌出来。
谢云大惊道你们干?大白天的要欺负弱女子吗?”不跳字。
“谢氏阿云,证据确凿,你是东月国细作,还敢不承认!”刘大人生气道。
谢云变了脸色刘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虽然我没有帮你抓住杀你女儿的凶手,但你也不能迁怒于我,我和你女儿关系是真得好啊。”
“抓起来。”刘大人不再听她辩解,面表情地挥手,左右衙役不由分说上前绑住谢云。
谢氏阿云,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这时她仍用气愤掩盖的惊恐我要见我父亲,你不能这样抓我。”
“有话就去衙门说吧。”刘大人冷冷道。
谢云脸色陡然一变,腿脚发软,被衙役们推搡着离开了。
朗月注意着玉楼春门口看热闹的静仪,只见那静仪听到东月细作几个字,脸色惊变,她默默转身走进门里消失不见。
街上又复归平静,远远的仍能听到谢云的哭诉,朱璺看着衙役们远去的背影,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朗月没有想到姑娘会主动出击。
谢云这次被捕,即使洗清罪过,名声也不好了。
“希望经历过这次,谢云别来找我麻烦,若有下次,就没有这么便宜了。”朱璺喝了口茶淡淡道。
“姑娘认为谢云不会有大碍?”
“刘大人的女儿意外身亡,抓不住凶手,但是他明白谢云也有参与,谢云不死,刘芳却死了,刘大人只会把怨气迁到谢云身上,他想要借这件事大肆渲染一番,让谢云为刘芳偿命,可惜谢云的背后是陈郡谢氏,那是三门三相的荣耀之族,即便现在没有往日的财势,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加上与朱室、与南宫府都有,谢云不可能这么容易处死。
“可人的嘴巴管不住啊,谢云即使从牢狱中走出来,也不可能再有好名声,更不用提名门望族会接纳她。”
朗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姑娘真正的用意。来而不往非礼也。”
朱璺笑了笑原以为经历过刘芳一事,她会有所收敛,想不到她还会背地里使绊子,有时真如你的主公所说,你对别人仁慈,别人未必不会反咬你一口。”
朗月突然反应,姑娘已经深受主公的影响。
这个时候街头的百姓议论纷纷,不过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太后被软禁了,太后被软禁了,大齐要变天啦!”人群里突然有个人大着嗓门说道。
那人生得魁梧高大,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百姓,很有可能是皇宫里派出的人在散发消息。
但这个消息疑像颗深水,激起了巨大的反响,百姓们都吃惊不已?你听谁说的?不要妖言祸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