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夜又在爬墙-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止啊,”另一个婆子『插』嘴道,“有一回奴婢吓唬她,说要去叫老爷夫人来,那『妇』人就跟我要怎么着她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么说起来,”一个丫鬟有些怯怯地说,“最近那个『妇』人好像天天都来。”
南瑞连忙问:“你们可有谁注意她每日什么时辰来?”
丫鬟婆子面面相觑,最后摇头。
“这……”“不知道。”“不知道啊。”
“那『妇』人每次来的时辰都不相同,”一个婆子道,“好像整天不用做事似的。”
“行了,我知道了,”南瑞摆摆手,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做事去吧。”
丫鬟婆子们闻言赶紧散开,南瑞远远看了一眼后门方向,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
今日大年初一,凌府难得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南瑞尽力掩饰自己的心事重重,期间凌夫人和凌尚书对南瑞百般关怀,她好几次都差点要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然而看到凌夫人的笑颜,她便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还是再等等吧——凌藜毕竟在爹娘膝下养了十几年,自己此时贸贸然说出,恐怕爹娘不会相信。
再者,万一真是自己多想了,自己这番胡『乱』猜测定会让爹娘伤心。
南瑞这边打定了主意不说,凌蔚这方却是看出了端倪,等两人从前厅回了后院,凌蔚揽着南瑞的肩膀询问道:“你有心事?”
南瑞看着凌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她可以因为怕二老伤心瞒着他们,却不能以同样的理由瞒着凌蔚。
南瑞起身关上房门,这才严肃地看着凌蔚道:“你可还记得上次阿莼姑娘在府上落水的事情?”
凌蔚不知她为何问这个,点点头,道:“记得。”
“我帮阿莼姑娘换衣服时发现了一件事情,”南瑞深吸一口气,“她左臂上,有几处疤痕,与你那副画上你妹妹的疤痕一模一样!”
凌藜眉头一皱,而后舒展开:“许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南瑞摇头,“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实在有些介意,便在凌藜离京之前去看了她一回,找借口看了看她左臂上的疤痕,数目、形状甚至是位置,她们两人皆是一模一样,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凌蔚听了南瑞的话,面上逐渐凝重起来。
“你是怀疑……可是当初凌藜的确是在父亲流放途中找到的,父亲的人应当不会找错才对。”
“昨日宫宴,你可还记得阿莼的装扮?”南瑞道,“阿莼昨日那副打扮,我看她眉眼间依稀有几分母亲的影子。”
此话一出,两人相视一眼,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南瑞才道:
“今日我方从丫鬟那里得知,最近这段日子总有一个可疑的『妇』人来后门寻小姑,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能解开我们所有的疑『惑』。”
凌蔚闻言猛地抬头,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去后门!”
……
后门向来只供府中奴仆出府,府上的主子一般不会到此处来,守门的小厮整日里闲暇无事,便搬了条凳子,躺在门口睡大觉。
今日这小厮睡得正香,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恼怒地抬头瞪了一眼,正好看见丫鬟身后面容冷峻的凌蔚,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少、少爷,少夫人。”
凌蔚“嗯”了一声,问:“今日可有一个『妇』人来寻小姐?”
小厮稍一动脑筋,面上恍然大悟:“少爷说的可是那个天天来敲门、非要我们去将小姐叫来的『妇』人?”
“就是她,”凌蔚眸子一眯,“她今日可来了?”
“来、来过了,不过、不过……”小厮看了看凌蔚的脸『色』,修饰了一下措辞,“小人又将她请走了……”
“你说什么?”
凌蔚面『色』一沉,小厮吓得胆子都要破了,皱巴着脸看着凌蔚,一脸苦『色』。
难不成那『妇』人真是主子们的亲戚不成?可是看那副样子也不像啊……
那『妇』人也真是,一说请主子来就跑——跑什么跑啊!认识主子你早说啊!
南瑞见小厮这幅表情,忙上前扯了扯凌蔚袖子,却见凌蔚将头扭向了另一边,然后再转头看向南瑞,一脸『迷』茫。
“你怎么……”
“我看见了,那个胖胖的婶婶。”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凌蔚和南瑞同时将目光往下移,便见一个黑黝黝的小孩站在两人中间,一只手扯着凌蔚的衣袖,努力昂头看着凌蔚。
旁边小厮赶紧解释道:“这是府中下人的孩子,整天在这儿瞎玩。”
凌蔚连忙蹲下与小孩平视:“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孩似是觉得脖子好受多了,他点点头,自豪道:
“前几天总来的那个胖胖的婶婶,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我先看见的。”
凌蔚赶忙问:“那是什么时候?”
小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挠了挠下巴,指着南瑞道:“这个姐姐成亲的时候,到处挂满红灯笼。”
南瑞也蹲下,柔声道:“那,你看见婶婶跟谁在这,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小孩这次很快给了回答:“跟一个漂亮姐姐,打架!”
“是丫鬟吗?”
南瑞蹙了蹙眉,自言自语,小孩还以为是跟他说话,连忙反驳。
“不是丫鬟姐姐,比丫鬟姐姐的衣服好看,头上还有很多首饰。”
小孩咬了咬手指,突然眼睛一亮,道:“我听见婶婶说姐姐的爹娘是当官的,还让一个小孩叫漂亮姐姐表姑,她想进来,姐姐挡住了门……然后、然后她就扯了姐姐的首饰,然后就走了。”
凌蔚眸子一眯,当官的爹娘,华服首饰,除了凌藜还有谁?这孩子说的果然是那个胖『妇』人!
凌藜在凌家这么多年,便是凌父凌母也未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那个胖『妇』人扯了她的首饰她竟然还隐而不发——看来那个胖『妇』人知道的一定不少。
“谢谢你的提醒。”
南瑞见凌蔚面『色』不对,连忙柔声对着小孩道,小孩抿了抿唇,有些羞涩地跑开了。
南瑞走到凌蔚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凌蔚眸中一片寒光,冷冷道:
“看来,必须得找到这个『妇』人了。”
旧事()
年后第二日的清晨; 由于家家户户准备着过年; 京城的街道颇有几分冷清; 一个胖『妇』人裹着厚重的棉衣; 垂着头走在小道上。
李氏最近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自一个月前她找到了凌藜; 便一直住在京城西街的客栈中; 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顶尖厢房; 没了钱便去找凌藜要,凌藜生怕她去的次数多了被人发现,有时还会上赶着送钱给她; 就盼她能安分点。
李氏觉着,自己头先找凌藜要一大笔钱然后回乡的想法实在是太傻——有凌家那个聚宝盆给她钱花,流水县那种旮旯小村有什么好回的?还不如她和小柱就待着京城里自在!等自己回头再把小柱她爹娘叫到京城来; 一家人留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这; 李氏顿时觉得浑身是劲儿,脚步也不由快了几分。
最近那个妮子似是有些不安分; 不来客栈送钱就罢了; 后来自己去凌府找她; 她还不『露』脸; 竟然还叫仆人打发自己!
这些人编瞎话也编个好点的; 非说什么小姐不在府上——哪家的大户小姐能出府这么长时间?分明是听了那妮子的指令诓骗自己!
李氏抬头看了看眼前敲了十来天的后门; 冷笑了一声,那小妮子不是嘴硬吗?不是出去了吗?好啊,今儿个自己就在这后门闹一场; 看她出不出来!
“咣咣咣!”“开门!”
李氏刚拍了几下门; 紧闭的后门便迅速打开了,与往常敲好长时间才有人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守门小厮看到李氏双眼一亮。
心大的李氏并未察觉到小厮的异常,她粗声粗气地问:“今日凌小姐在不在府中?”
小厮出乎意料地回答:“在,小姐吩咐了,若是您来了便让您进去。”
说着,他偏过身子,给李氏让了让路。
李氏面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恍然大悟,眸中闪过一抹得『色』。
看来那小妮子扛不住了,这才叫人放自己进去吧!
李氏认定了这个想法,毫不怀疑便走了进去,结果刚一进门,便听身后一声利落地落锁声,紧接着自己两臂突然被人从背后扭了起来,李氏痛得大叫了几声,慌『乱』中扭头一看。
嚯!身后五六个婆子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李氏这才感觉到害怕,连忙扯开嗓子大声叫喊:“救命啊!凌府杀人了!救命啊!凌府杀……”
话未说完,她便感觉眼前一黑,一个清丽的丫鬟用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力将她下颌锢住,下一刻,一团布被塞了进来,堵住了她后头的话。
李氏愤怒地瞪着眼前丫鬟,只能从喉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唔唔”声音。
瑛绿满意地拍了拍手掌,对扭着李氏的婆子道:“还不快将人送到少爷少夫人那里去?”
婆子们应了一声,扭着李氏朝偏厅走去。
……
偏厅,早有人禀告的凌蔚和南瑞等了一会儿,才见瑛绿带人押着李氏过来。
李氏一路上挣扎不休,力气被她自己折腾得没了七七八八,一到偏厅,不需瑛绿再敲打,她自己腿一软,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凌蔚和南瑞面前。
南瑞看到李氏面容,眉头蹙了蹙——凌藜离京那日,自己在府前看到的鬼鬼祟祟的人影分明便是眼前这『妇』人!
凌蔚挥了挥手,押着李氏的婆子们自发退了下去,李氏连忙扯出口中丝绢,“呸呸”两声,她偷偷抬眼,看见上头坐着一个煞神一样的人物,顿时心头一跳。
“你、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来这地方?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
李氏面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南瑞却一眼看出了她的『色』厉内荏,她淡淡道:
“你多日徘徊在凌府后门,要说报官,也该是凌府去吧?”
“我、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李氏打定主意胡搅蛮缠,嘴硬道,“怎么,凌府门前的空地还不让人走了不成!”
“砰!”
凌蔚猛地砸了一下桌子,冷冷道:“何须听她在此胡搅蛮缠,直接送到大牢里去,到时候由不得她再编瞎话!”
李氏身子一抖,抬眼见南瑞面上似是在思索,仿佛有些意动,心中顿时害怕了——在客栈住的时候,凌藜可没少跟自己说凌府权势之大,自己若真的被投进大牢,还不是任这群人随意磋磨!且不说牢中如何可怕,她的孙子小柱可还在客栈待着呢!
李氏连忙叫嚷起来:“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们可千万别让我进大牢!”
南瑞安抚地拍了拍凌蔚的手,然后对李氏道:“你是哪儿的人,为何多次来府上找凌藜,又是如何认识凌藜的?”
李氏听安瑞问话只围绕着凌藜,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张口便道:
“我叫李兰花,家住平城,府上的凌小姐十几年前不是丢了吗?当时啊就是被我家那口子的哥哥嫂子捡到了,大伯夫妻俩去了之后,凌小姐就让我们养了,后来你们府上派人找凌小姐的时候,还是我看见告示,才将凌小姐亲自送过去的呢!”
“平城?”凌蔚眼睛眯了眯,“我记得凌藜是在流水县找到的,平城与流水县可不在一个地方。”
李氏眼珠子朝下转了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这、我和当家的正好想去平城生意,所以送走凌小姐之后就带着孩子搬走了。”
南瑞与凌蔚对视了一眼,紧接着问:“那你现在为何来找凌藜?”
李氏面上浮现一抹局促:“这、还不是因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想到来京城求求凌小姐,看她能不能看在过去在我家住过的份上赐一点赏银。”
李氏见坐着的二人面无表情,实在是捉『摸』不清他们的意思,心中不由慌『乱』,于是咬咬牙道:
“我也是生活所迫,才厚着脸皮来凌府,两位贵人就看在老『妇』一把年纪的份上放了我吧,我保证、我保证一定不会再来纠缠凌小姐了!”
李氏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南瑞若不是在衙门审问过诸多犯人见多识广,恐怕也要信了她的话。
南瑞勾了勾嘴角,冷声道:“满口谎话!”
李氏动作陡然一僵,装作并未听到她的话,继续抹泪,却见南瑞转头对凌蔚道:
“相公,我看这『妇』人着实嘴硬,咱们不必陪她耗费时间,报官吧!”
凌蔚点了点头,旁边的婆子立刻利落地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将李氏架了起来。
李氏本想胡诌两句蒙混过关,却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竟然要将她直接送到官府!她一下子慌了,一边狼狈地躲着婆子的手,一边道:“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南瑞抿了一口茶的功夫李氏便被拖到了门口,南瑞摆了摆手,两个婆子会意,立即将手松开,李氏连忙跑了回来。
“李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如同刚才那般信口胡言,我必不饶你。”
李氏闻言赶忙应了一声,刚才三番两次折腾,她可算是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和善,可人家却不是个软柿子!李氏再不敢有什么坏心思,老老实实地道了一声“是”。
“那好,我问你,你们十五年前送来的这个凌藜,到底是不是我凌府的小姐?”
李氏猛地抬头,目光触及凌蔚冷峻如刀锋的面庞时心脏骤停。
感受到面前两人的压迫气势之前,李氏还敢辩驳一番,大不了就是被拆穿,然而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已经说了,自己若是再撒谎便要将自己送进大牢!
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并非天衣无缝,只要凌府派人去流水县探查一番,恐怕就会知道……
李氏一咬牙,突然跪在地上:“求两位贵人饶了我吧!当年我也是、是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