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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凤舆江山-第94章

小说: 凤舆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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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蓑衣展开,鹏翼如飞鸟,跃过月华,临入深渊。

    深夜更漏,凤仪宫里灯火如昼。

    曦凰正趴在桌前提笔写信,昭阳在旁为她研磨添香,小白蹲在她的脚下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

    昭阳看她磨蹭了大半个时辰也才写了十多个字出来,不由笑道:“有那么难吗?我看你写封信写的委实痛苦。”

    曦凰单手托腮,用笔杆戳了戳脑袋,嘀咕道:“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同他说的了。”又看了眼摊开在手边写好的三张纸,“能凑合一阵子吧。”

    昭阳白她一眼揶揄道:“三天一封,你这才九天,远远不够。”

    “啊,真不想写。”曦凰趴倒桌上,没气质的哼哼唧唧道。两人面对面时都没什么话好讲了,难道隔了山山水水就会有说不尽的缠绵么?就算有,那也是她假装的。

    “他写来的信,你可是一封没看过。”昭阳轻笑,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她,“他对你这般好,你真的没有丝毫的动心么。”

    “没有。”曦凰霍然坐正身子,脸上嬉笑神色掩去,斩钉截铁的回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存在,其他男子与他相比根本轻如微芥。

    昭阳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别那么严肃,知道你心里就老大一个人啦。”她十分促狭的抛了个媚眼给曦凰,腾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的,知道的。”末了,还捂嘴窃笑。

    曦凰被她调侃的双颊烧起了火云,原本还以为昭阳不晓得的呢,看来是没瞒住。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将面前写坏的宣纸揉了丢在一旁,又铺了张新的来写,还假装泰然自若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要写啦,你别扰我。”

    “行,不扰你。”昭阳咧嘴暧昧笑道:“若你实在写不出我教你个法子,保管有用。”

    “哦?真的。”曦凰好奇不迭的看向她,对她要说的法子不抱什么希望。

    “就是”昭阳凑过身去,俯身在她耳边吐气如兰,“你就想这信是写给老大的,不就成了么?”说罢,忙跳闪开去,躲在一旁捧腹而笑。

    曦凰羞赧的无以复加,抓起手旁纸团就朝她丢去,昭阳偏过身子轻巧的避开。

    “死昭阳,尽胡说!”曦凰不甘心,索性合身朝她扑去。

    昭阳丢下手中墨砚尖叫一声逃开,两人在内殿里好一番你追我赶,嬉笑声绕梁不绝。原本趴在桌子底下打瞌睡的小白也被两人的玩闹惊醒,开心的加入战团,趁着昭阳不察的时候一个猛虎扑跃将她撂翻在地。

    “死小白!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对付我啊!”昭阳仰躺在地上,双手抓着小白一双前爪,气呼呼的怨道。

    小白已经快要成年,身量飞长,光那个体重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再加上这一扑的气势,亏得是昭阳,要别人不压死也被吓死了。

    曦凰眼瞧小白那么向着自己,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小白啊小白,我的乖小白。”她拉住小白脖子上的金圈,将它拖到身前,抱住它的大脑袋狠狠搓了搓,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小白嗷嗷几声,愉快的蹭着她的衣襟。

    “哼,臭小白!”昭阳翻身坐起,掸了掸衣袍,不甘心的横过手拍了把小白壮硕的身子表示不满。

    小白回过头,朝她咧了下嘴,眼睛弯弯,好像是在笑。

    昭阳捋整了下鬓发,走回桌前继续添水研墨,待磨了差不多时,才对和小白玩的不亦乐乎的曦凰道:“快些写吧,明日一早还有祭祀,可别到时候起不来。”

    “好,这就来。”曦凰抱着小白,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伸了个懒腰坐回椅中,拿起毛笔沾满墨汁,伏案书写,一笔娟灵秀美的小楷。

    玩了那么会儿,果然心神通泰,连思维也活络了,曦凰落笔下去竟然中间也没停,洋洋洒洒的就写了一大张纸。当她照例要在信角画图的时候,静寂的宫阁里突然响起一声细微且清脆的“啪嗒”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恩?什么东西爆了吗?”曦凰在纸上涂画,头也不抬的问道。

    可过了半晌也没听到昭阳的回复,她觉得奇怪,抬头去看。却见昭阳惨白了脸,拿捏着墨块的手都在发抖。

    见她神色不对,曦凰忙搁下笔,走到她身旁,扶住她的双肩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有东西碎了,你也听到了,是不是?”昭阳回眸望住她,眼中仓惶无措毕现,莹莹的泛着波光。

    曦凰从来没见过昭阳这么无助,一时间也是茫然,她环顾殿宇四周,一切安然如初,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坏,可那声碎裂她确实听到的,清晰如同响在耳边。

    “许是听错了吧,没事的。”她轻言安抚昭阳,不知道这声碎响为何会让她怕成这样。

    “不,是碎了,真的碎了。”她的眼中终于落下泪来,一滴一滴坠在桌上。她扶着桌沿,慢慢蹲下身,将自己蜷成一团。

    曦凰感觉到她颤抖身躯下的呜咽无助,却根本不知事出何因。

    “昭阳,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曦凰心中急得油煎一样,原本蜷躺在贵妃榻上的小白也觉察出气氛不对,从榻上一跃而下,蹲到了昭阳身边,拿脑袋蹭她手臂。

    昭阳只是这么将自己所有的哀恸悲伤全部掩藏在双臂之下,无论曦凰同她说什么,她一句也不答。

    殿中流香四溢,安静无声,曦凰不敢再多话,只能默默陪伴着她,许久后才听到珠帘拂动声响,曦凰转过头去,诧异的看向来人。

    “你来的正好。”曦凰朝夜箴迎身上去,目光又担忧的望住仍旧蜷蹲在地上的昭阳,“她这是怎么了?”她低声问夜箴。

    “你先带小白出去罢,我同昭阳谈谈。”夜箴看着昭阳的背影,眼中透出淡淡哀光来。

    曦凰会意,扬手招来小白,同它一起走出殿中。

    夜箴来到昭阳身边,单膝蹲下身,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低声唤了她一声,“黎华。”

    黎华是昭阳的本名,未授天干之名前,在家中,族人都是这么叫她的。

    她终于从臂弯里抬起头,一张泪眼朦胧的脸上全是掩不住的凄切与绝望。

    “你也听到了是不是?”她哽咽哀声问他,“老大,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感应错了,是我”她忽而有些狂乱起来,夜箴展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黎华,是真的,他离开了我们,永远的,离开了。”夜箴的声音干紧,其中流淌出难以言说的痛苦。

    夜罗家族的人一旦许下言盟,除非身死魂灭,不然契约之力永不消逝。

    昭阳整个人松了,伏在他的肩头上,痛哭失声,好似心口上被冰刀割掉了一大块,痛入骨髓却流不出一滴血来。

    “哭吧,好好哭一场吧。”夜箴苦叹,只将她抱的更紧,此刻他能给她的仅有这些。

    许久后,她的哭咽声才渐渐低了下去。从开始定下盟约,为这天下筹谋开始,她就知道总归会有这么天的,去的不是他就是自己或者其他的同伴,只是没想到离别会来的那么快。

    “老大,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昭阳从他怀中抬起头,用袖子揩了眼角泪痕。

    “你想再见他一面?”夜箴猜出她所想。

    她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汪洋一片的眼中亮出一些星微的光芒,“有些话我都来不及同他说,见这最后一面,也是让彼此间好再无牵挂。”

    “好,我答应你。”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也不能拒绝,“头七那晚,我让你们见面。”

    曦凰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抱膝看着天上月亮,今夜又是月满。小白蹲在她旁边,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这才回头,轻声道:“谈好了?”

钗头凤() 
夜箴撩袍坐到她身旁,点了点头。

    他的眉头纠紧起来,淡灰色的眼瞳中满满的都是哀痛,不曾掩饰。

    曦凰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指尖点上他眉,慢慢将他抚平。

    “怎么了?为什么你和昭阳都如此难过?”她小心翼翼的问,很怕自己无意中触到他的伤心处。

    夜箴抓住她画在自己眉间的手,手臂一揽就将她箍入怀中,牢牢的,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身子里去才甘心。

    “端蒙死了。”他俯身在她耳边,喃喃轻语。

    曦凰伏在肩上的身子一颤,这个名字很熟悉,同昭阳一样均取自天干,又很陌生,从没在昭阳和夜箴口中听过。

    “是昭阳的心上人?”她埋首在他怀中,悄悄的问。曾记得昭阳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缝着个香包,记得她满面娇羞却无限喜悦的说这是要送给自己心上人的,还记得她说以后若有机会要介绍他们认识。

    那时候谁会想到未来居然竟是此般光景,伊人尚在,那个原本该执子之手的人却早一步的先放了手。

    他点头,一声长叹。黯然抬首,看着夜幕中,不知何处又有星辰陨落。

    “怎么会这样的?”曦凰在他怀中仰起头,看着他弧线优美的下颌,禁不住,就拿自己的额贴上了他的颊。

    他略微转头,温软的唇便吻上了她的眉心。

    “曦凰,不要问。”他搂紧她,她身上幽绵的芬芳气息让他心中稍许好过了点。

    他说不要问,便不问罢,曦凰双手环住他的腰身,静静的不再言语。

    月上中宵,原本该是月满团圆的日子。

    “很晚了,明日还要去紫微宫上祭,你早些去休息吧。”曦凰推开他的怀抱,低头道。

    “好,你也早些歇息吧,今晚别找昭阳,让她一个人静静。”他轻吻她的发鬓,扶她从地上站起,并未发现她有任何不妥,“那我先走了。”

    “好。”她依旧不曾抬头,轻轻应了声,松开了手。

    夜箴跨下台阶,逐渐走远。曦凰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眼前逐渐模糊,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每逢月圆之夜的心痛之疾又来了。

    她一手按在胸前,慢慢佝偻起身体,心口很痛,不间隙的像是有人在将它撕裂。小白凑到她身边,用脑袋蹭她膝盖,一双金褐的眼瞳闪闪发光。

    “我没事的。”她异常艰难的吐字,每次的呼吸都惊痛心房,疼痛蔓延。

    她蹲在台阶上缓了半晌,感觉有些适应的时候,这才站起来,未料便是这一个举动,导致体内血脉逆冲,一时间头晕目眩,眼前似有金星旋绕。脚下虚弱跪倒,她就这么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曦凰!”或是心有灵犀或是感觉不对,走到半途的夜箴又折了回来。他飞奔到曦凰身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搂在臂弯中,急道:“曦凰?”

    她在他怀中虚弱的微笑,“你怎么又回来了?”本来不想让他看到的。

    他知道她的念头,不仅又气又心疼,“你就胡来好了!”他将她打横抱起,奔入内殿,小白也颠颠的跟了进去,结果还是被夜箴两三句给打发去睡觉了。

    “有没有伤到哪里?”夜箴将她抱到床上,抬手就要探她脉搏,却被曦凰握住五指,“不用看了,老毛病,熬过今晚就好了。”她说的云淡风轻,忽而又是一阵痛意袭来,她还是忍不住纠紧了五官,脸色苍白如纸,连冷汗都顺着鬓发滑过面庞。

    她一说是老毛病,他就明白了,“你将体内的灵力运行几个周天看看。”他一直以为她的病已经被克制住了。

    剧痛缓过,曦凰这才有力气对他说,“要有用我早用了,那灵力好像已经没效果了。”

    “我替你看看。”他扶她起来,转坐到她背后,右掌覆上,逐渐有蓝色灵光绕五指而出。

    他惊讶的发现曾经渡化到她体内的灵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是被消耗殆尽了一样,不得已他只能用自己的灵力修为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即使只能缓去她的一些痛苦也好。

    他渡入她体内的灵力还未行满一个周天,曦凰突然呛咳一声,掩不住口中点点猩红喷溅。夜箴及时抽回灵力,伸手接住她绵软瘫倒的身体。

    她奄奄一息的软倒在他怀里,唇边犹带血迹,却仍旧朝他露出微笑,“其实,我好多了。”她声音虚弱的几若呢喃。

    他心痛的无以复加,以前每次发病还能替她缓去痛楚,可如今却连这也不行了。

    “你这到底是什么病?”他卷起袖子擦去她唇边的血迹,将她搂紧在怀中。

    “不知道,清风师傅没说过。”她疲累的闭上眼,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只要有他陪伴身边,再多的痛苦都不值一晒。

    “没关系,我一定会想办法看好你的病。”他将脸颊贴着她的发鬓,如是说道。

    曦凰脸上笑意加深几分,伸手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与他五指扣在一起。

    痛楚如海潮般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她强忍着不曾痛哀出一声。而他知道她的坚忍,却束手无策,只能将她牢牢抱住。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城柳”他在她耳边吟哦‘钗头凤’,以往曦凰不舒服的时候他总会给她讲故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可他讲的不是炎黄战蚩尤便是灭秦之战,说来说去就是打仗,谋略的,总被曦凰事后笑话,他这些故事可以用来催眠。好几次曦凰真的被他说得睡了过去。

    这次,他破天荒的说了一则名流千古的爱情故事,当时脑子里能记起的也就这么一个。

    “此后,方淮游北上抗金,又转蜀中任职,何小婉不久后便郁闷仇怨而死,在方淮游去世的前一年,他写下一首诗。”怀中的人安静无声,好像又睡着的样子,他将声音收到最低,如吟如诉的念出那首诗,“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要我是方淮游就绝不会休了何小婉,与其日后空留四十余载思念,不如一朝贪欢,若不能与爱人日暮白头,生有何意,死亦何惧。”曦凰突然开口,虽然声音轻细,但其中刚直决绝之态却又如此露骨。

    “还以为你又睡着了。”他靠在床头,捋了捋她耳边散发,柔声道:“觉着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转了下身子,将脸孔贴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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