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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风游无方-第63章

小说: 风游无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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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该告诉你,要不你就当没听到?”以卿见风俜一副管定了的神情,后悔地说道,

    “我去趟鹤洲。”风俜酒也不喝了,放下碗就出了酒馆,凌空而去。

    “哎!……我真是喝多了,什么都说。”以卿望着风俜远去,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不过若真如风俜所想,鲲知出了什么事,那风俜会更加焦心愧疚,倒不如让她去参与其中。

    风俜离开寄城,便急匆匆往鹤洲赶。

    她一路祈祷鲲知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她也知道自己过于忧虑,师父又不是小孩子了,可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心神不宁。

    这种不详的预感像蚕茧紧紧包裹着她,令她喘不过气。

    不料她还没到鹤洲,就在半路遇到了逍游,以及阿寻。

    “你这是?”风俜看阿寻被施有法术的绳子结实地捆绑着,不解地问逍游。

    “她独自行动,被鹤洲弟子发现,便捆了她,一来省得她作恶,二来可以做人质。”

    逍游看了看此时应在女床山养病的风俜,知道她又不听话了,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你要带她去哪?”阿寻被抓,风俜理应对鲲知放心了,可不知为何,那股不祥的预感依旧如阴云笼罩不去。

    逍游想了想,对风俜说道:“既然你来了,我就交给你吧,我还得赶回鹤洲,你将她带到安全隐秘的地方藏好。”

    “我放心不下师父。”风俜迟疑地说道。

    阿寻听她提到鲲知,脸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

    “没事,有我在,你去吧。”逍游将阿寻推送到风俜面前。

    他又轻声对阿寻说了什么,因声音太小,风俜并未听清。

    “好吧,那拜托了。”风俜拉着阿寻的衣袖,对逍游说道。

    逍游为人稳重,鲲知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有他在鲲知旁边,风俜没有理由不放心。

    “去吧。”逍游对风俜的背影挥挥手,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回鹤洲。

    “该带你去哪呢?女床山自然是不行了,不能让鸾儿为难伤心。所以说啊,这投胎也得看准咯,别摊上一个不省心的娘亲。”

    风姐姐也不管脸色极其难看的阿寻,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话里带话将她数落了一通。

第131章 人生何所去() 
“你似乎跟鸾儿关系要好?”阿寻受不了风俜的奚落,终于开口询问道。

    “那当然,情同姐妹,鸾儿对我那是极好。”风俜趾高气扬地说道,她在向阿寻示威。

    阿寻作为女鸾的娘亲,却与女鸾离心离德,母女反目。这都是阿寻自己作孽造成的,风俜希望她能有所悔悟。

    阿寻笑了笑,“这么说来,鸾儿也是有人陪伴的,如此我也放心了。”

    风俜看她笑得像秋日寒风中等待凋零的花朵,美丽而又凄凉,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你不该恨师父,他从未辜负过你。一直以来,你的仇人都只是你的执念。”

    “他爱上别的女人,他就该死。”阿寻咬牙切齿地说道,眼里充满恨意。

    风俜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人便一路无言。

    二人行了大半天,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风俜,心里越来越激动。

    望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山头,她是近乡情更怯,不知道姥姥可在家中盼望她归来。

    “你要带我去哪?”阿寻望着育遗山,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光。

    “育遗山啊,我的……我的故乡。”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并未生于育遗山,但风俜觉得只要姥姥在,这里就永远是家。

    离育遗山越来越近,风俜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前育遗山每时每刻都是千树竞天,百鸟争鸣,此时遥望育遗山,却是一派枯黄景象,也没见飞鸟穿行。

    之前风俜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姥姥……”她心中一紧,加快了步伐。

    育遗山与别处不同,别处是山林养妖,而育遗山是姥姥来了之后,才慢慢从蛮荒之地长成灵山,它是靠姥姥的灵气育养而成。

    姥姥就是这整座山的生灵的母亲,她荣则山荣,她损则山损。

    风俜落在育遗山山顶,眼前的景象让她以为自己误到了别的山,可她绝不会认错回家的路。

    百草枯败,树木凋零,飞禽走兽的尸骨半掩在黄叶泥土之中。

    整座山毫无生命的气息,与她以前生活的育遗山判若两山。

    育遗山只有春夏,并无秋冬,不可能出现这些景象,除非是姥姥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姥姥!”她飞奔到姥姥的住处,心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姥姥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反复祈祷着,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梦,育遗山还好好的。

    她想让自己醒过来,她希望飞奔的尽头是梦境之外。

    “等我醒了,一定回育遗山看你,姥姥等我。”她擦了擦眼泪,强笑着安慰自己。

    可是她最终还是走到了姥姥家,而非梦境之外。

    “姥姥!姥姥!你在家吗?”她边往屋里走,边大声呼喊道。

    可是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寻到姥姥,呼喊也无人应答。

    风俜急得满头大汗,嗓子都嘶哑了。

    但她不肯放弃,找了个高处,将手拢在嘴边,对着育遗山的四方继续大声呼喊,“姥姥!我是俜儿,我回来了!”

    “姥姥……”除了回声,毫无动静。

    “别喊了,如今整座山,只有你和我。”阿寻慵懒地笑道,眼里闪过快意。

    “你怎么知道?”风俜逼视着阿寻,她察觉阿寻知道些什么。

    阿寻冷冷地说道:“因为你姥姥,已经被楼清杀了。”

    “不可能!”风俜大声驳斥道。

    “你以为我单凭人族的一点心头血就能复活吗?错了,我之所以能复活,是因为楼清取了你姥姥体内的气丹。”

    阿寻坐下来,嘴角擒笑,目光冷漠,侧视着风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她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这能给她的灵魂带来快感。

    “不可能……姥姥没有死。”风俜喃喃自语道,她觉得脑子里全是白茫茫的雾,挤得她头疼,让她不知所措。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反驳阿寻的话,姥姥活了那么久,比她认识的任何人都活得久,怎会轻易死去。

    “我现在体内就是你姥姥的气息,不信你看。”阿寻微笑着吹了吹面前贫瘠的土地,土地上立刻冒出了一片嫩绿的新芽。

    风俜看到那片嫩芽,胃里翻江倒海。姥姥在她小时候,也经常像这样变出小花小草逗她开心。

    她紧紧握着颤抖的手,憋住眼泪,想到姥姥惨死,涌上心头的悲愤掩盖了其他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为什么!我要杀了你!”她手里出现一把剑,快速刺向阿寻。

    但是捆绑阿寻的绳索突然脱落,她灵巧的躲开,“哈哈哈……我说了我体内是你姥姥的气息,到了育遗山,我可如鱼得水!”

    阿寻也不还手,只笑着躲闪风俜的剑气,“看在鸾儿的份上,我今日且放过你。你自己在这好好静静吧,后会有期!”

    阿寻施法将愤怒的风俜定住,自己扬长而去。

    因体内有风俜姥姥的气丹,她在育遗山便法力大增,就算是逍游捆绑她的绳索,在别处让她动弹不得,在育遗山却不过是雕虫小技。

    风俜试着运气挣脱,几次都失败了。她绝望地嘶喊着,直喊到嗓子刺痛说不出话,喊到筋疲力尽身心俱累。

    她怔怔地愣在那里,隐忍了许久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滚落,以前与姥姥在育遗山成长生活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风俜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不能哭。她害怕与姥姥美好的记忆会随着一颗颗泪珠消逝,她也不需要靠眼泪减轻痛苦。

    她需要铭记此刻的悲痛,让悲痛永远种于心底,让自己一辈子对姥姥的爱都不会随时间消减。

    “姥姥,对不起。都怪俜儿不知归家,你被人残害竟都不知。”她对着姥姥的家呢喃道,脸上还保留着泪痕。

    她恨自己只顾追逐自由,浪迹四方,尽力照顾保护了所有朋友,却唯独没有照顾保护好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姥姥,更恨狼狈为奸害死姥姥的楼清和阿寻。

    “姥姥,我一定亲自手刃楼清和阿寻,替你报仇。”她心里恨意化成寒冰,包裹着愤怒的火焰,悲痛交织其中,令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间。

    恍惚间,她似乎闻到育遗山的风中,携带着姥姥身上的香味,无数个夜晚伴她入睡的清香。

第132章 远游必有方()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沉西山,天色都在渐暗了,阿寻的法术才消除。

    风俜踉踉跄跄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她与姥姥的家中,里面很整齐,只是落满了灰尘。

    几百年过去了,一应摆设竟与风俜离开育遗山时所差无几。

    院里的秋千架,风俜记得它有一边绳子裂开了,现在已经被姥姥换成了更粗更结实的绳子。

    现在的秋千架,不仅载得动以前的小风俜,也承受得住如今长大成人的风俜。

    家里一切看上去平静无比,似乎主人只是远行,等想家了就会回来。

    等风俜回家的人已经不在,这座山这个家也不会等到主人回家了。

    她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又找了一块抹布,将桌椅板凳,还有门窗,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

    井台边有一棵桂花树,夏天可在井边乘凉扑萤,秋天可在井边赏月沐桂。

    风俜曾还和姥姥开玩笑,以后远行要将这棵桂花树带上,便不会想家了。

    桂花树是带不走的,以后它也不会开花了,如今连家也没了,空有想念,无处安放。

    她又打满一桶水,准备去收拾厨房,那是记忆里姥姥呆的最多的地方。

    走进厨房的那一刻,她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口心头血涌上喉间,装满水的桶从手中脱落,倒在地上,水流满了厨房。

    灶台上的铁锅没有盖上,锅底贴着一圈点心,尽管已经发霉,但风俜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

    姥姥被害死时,正在厨房做着她最爱吃的点心……

    “姥姥!”风俜瘫在地上,任衣服被灰尘和水弄脏。

    “姥姥!我好恨!”

    泪水如决堤江水,从眼眶倾泻而出,她的脸因悲痛和愤怒而扭曲。

    嗓子被堵得哭不出声,只发出低哑的气息声,断断续续,嘴巴因情绪激动,一直半张着,酸痛到脸颊麻木。

    她就这样在厨房的地上瘫坐着,最后累得直接躺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上面全是姥姥的音容笑貌。

    姥姥在烧饭,是风俜最爱吃的嫩叶菜烧肉。

    菜还没熟,屋顶上又出现了姥姥正坐在小矮凳上浆洗衣服,数风俜的裙子最脏,上面沾满了草叶泥土,姥姥一边洗,一边笑着训斥小风俜顽皮。

    衣服还没晾,天色就黑了,一闪一闪的星星在夜空上好奇地俯瞰人间。

    小风俜将头靠在姥姥的腿上,听姥姥温柔和蔼地将每一颗星星的故事娓娓道来……

    躺在地上的风俜觉得身上寒意侵袭,黑暗代替了往日的虫鸣,宣告黑夜的到来。

    她撑着地面缓缓爬起来,点了一根白烛,用一块干净的布将锅里发霉的点心一块块仔细地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又重新打了一桶水,将灶台还有锅碗瓢盆全部清洗了一遍,整齐地摆放好后,她扫视了一眼屋子,同姥姥在时一般整齐干净了。

    以前姥姥总说她毛手毛脚,什么都做不好。如今风俜将屋子收拾得同她收拾的一般整洁,姥姥看到了一定很高兴吧。

    她在身上擦了擦手,才发觉自己身上也湿漉漉的,不禁哑然失笑,这样子如何让姥姥安心。

    等烧好热水洗完澡,已是深夜。风俜收拾了几件姥姥生前最爱的衣物首饰,便关上门离开了这个家。

    她寻了一处风水宝地,为姥姥置了一个衣冠冢,又取了一块木板,在衣冠冢立了一块简陋的墓碑。

    在刻碑时,她在姥姥的姓氏名字那踟蹰了许久。

    姥姥说她只是天地间一草芥,无名无姓。

    风俜想了许久,在木板上刻下了“天地之女,育遗山之母”的字样,又在立碑人那刻上了“不孝孙女风俜立”。

    在衣冠冢前三拜九叩之后,风俜便离开了育遗山,前往鹤洲。

    她理了理衣袍头发,收起悲痛的神色,眸子里发出冷淡的光芒,身后同她眸子一般清冷的圆月悬挂在头顶,为她送行。

    “姥姥,等我。”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回育遗山定要拿大仇已报的消息祭拜姥姥。

    楼清也好,阿寻也罢,任他们是谁的师父和娘亲,都得下地狱去给姥姥做牛做马。

    她也怨恨自己,让姥姥在生命的最后几百年,依旧过得孤寂。

    她曾下决心要抹去姥姥眼里的落寞,可她却让姥姥临死前,还在独自做点心盼她回家,盼不知归期的她回家。

    姥姥眼里的落寞,是否因她更深了?

    她与姥姥生活的几百年间,似乎一直是姥姥在照顾她。

    姥姥从未提起自己的过往,她竟也没想着去问问,问问姥姥以前可艰辛,如今可幸福,未来又有何期盼,这些她从未问过。

    她对所有的朋友都仗义相助,贴心关护,也不想亏欠他们分毫。

    可对于姥姥,她却只知索取不知回报,将姥姥为她所做的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却以离去相报。

    “我可真是蠢,姥姥说外面好,我便来到了外面。姥姥那么好,我怎就不想着陪在她身边,又或者带她一起出来。”

    风俜没有施法,她一步一步从育遗山走了下来,这座山姥姥走了无数遍,她试图猜测姥姥的心里会想些什么,却毫无头绪。

    她后悔没带姥姥一起出来,以卿的酒馆,定有某种酒能消除姥姥眼里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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