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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大雪满弓刀-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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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穆杜大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来路。

    。。。。。

    。。。。。

    议政殿铺设的,都是研磨如镜般的大理石,黑玉似的颜色几乎可以倒映出人影,落脚于其上,响亮而又带着点点沉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顿住脚步。但若是真要踏进这空荡恢弘的大殿,又不知该攀登多少时间。想来那些第一次驻足其间的官员们,任何一人的心境都是澎湃而又忐忑的,至少在谷大人这几十年来的眼中,尚无一人可以第一次迈入议政殿依旧神色如常。

    可今天,这个人出现了。

    杜穆步子沉稳,略显矫健,就这么甚至连眼都不眨的站在了议政殿内,然后匍匐于地,礼毕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阳帝早就听腻了这些好听的谎言,但今日不知为什么,他心情格外爽朗。尽管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神情,可目光里,却微微透露出一丝炙热。跪在殿下的这个年轻四品小官,谈不上多么经世治国,也谈不上有多才学不二,但比起多日前在军机处的样子,却是判若两人。那些唯唯诺诺的酸腐气甚至有一扫而空的架势,虽然显得有些过伪,可开阳帝乐见其成。这吴国官场,总要有新鲜血液,总要有大开大合的一帮臣子,帮朕打下一片更大的,更广阔的天地!

    “说说吧,见朕何事。”

    开阳帝端坐龙椅,轻声说道。语气虽然冷淡,但内容却随和甚至亲切。仿佛二人是多年旧识一般,这让底下站立的诸位大臣心中再添一惊,甚至都开始觉得这位小杜大人有些恐怖了。

    “臣有本奏。”

    让众人感到恐怖的小杜大人低首沉声。

    “讲。”

    杜穆从袖中将一夜未睡秉烛誊写的奏折拿出来,瞄向膝下大理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抿紧嘴唇,而后一字一顿语气却格外凌冽字眼极为清晰的说了一句让堂下众臣惊恐万分的话。

    徐中明大人叹了一口气,脸上皱纹仿佛都写满了疲惫。

    方琦老大人舒了一口气,目光如同一泓江水过弯水波激荡。

    开阳帝手指渐渐缩紧,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杜穆手中实际无关紧要的奏折上。

    谷老大人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眼。

    杜穆朗声说道——“臣,弹劾渭城宋家,九大罪!”

第九十七章 青梅煮酒() 
第九十七章青梅煮酒

    谷平夏老大人的宅子并不大且毫不奢华,虽然是开阳帝赏赐,但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二进院,青砖灰瓦样式简单,坐落在京都东北边,离皇宫较近,可能这也是帝王体贴老臣的格外恩典。院子里没有那些达官贵人极为喜爱的各种奇花异草,只种了几株果梅树,这个时节正是果期,树荫下青梅硕果累累,极为诱人。府中缺了颗门牙的奴仆老孙头忙着摘些青梅,然后温了一壶老酒,感叹着真的是好久没有见过老爷如此开心,看来那两个来吃酒的年轻人,实在很得老爷赏识。其实两朝首辅的官做下来,老爷早不知为吴国拔擢了多少有志之士博学之才,可那也都是抱着为国抡才的目的而所作所为,用老爷的话说,那就是“值得高兴个什么”。但今日老爷竟然破天荒的将年轻人领到了家,这就说明,老爷是真的打心眼里高兴自在。这让老孙头也不自觉的高兴起来,于是总会露出缺了门牙的一张嘴。

    今日下了朝,静静走出大殿,谷平夏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御道中央被褫夺官职却一动不动布衣清朗的杜穆。刚刚在大殿上弹劾宋家九大罪状,如今稳稳立在御道之上,那一股风范,当真有为万世开太平的读书人气概。谷平夏什么也没说,连身后徐、方两位大人的打招呼都没回应,而是一步步走到杜穆身前,只淡淡吐出了一句:“随我回家。”杜穆轻轻点头,安静的跟在这位当朝首辅权倾朝野的老大人身后,一步步走出了皇城,走到了京都喧哗的街道上,再一步步走回老大人家里。推门而入,便闻到了梅子的清香,以及架在小火炉上的醇香老酒。

    当然,还有那个负手而立,仰观果梅树的年轻人背影。

    这才有了一老二少树荫对酌青梅煮酒的醉人场景。

    这年轻人是谁,刚刚在朝堂上一鸣惊人震撼了半个吴国的杜穆自然无比清楚;而那位年轻人,只怕对他这个敢于先手开盘针对宋家的吏部郎中,也不陌生。分宾主落座后,两人对望一眼,方才负手观梅子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苦笑一声,准备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一语未发。杜穆敏锐的看到了这位年轻人臂上配的一朵素布白花,沉默片刻,举杯一饮而尽。臂上配白花,这是至亲去世之后儿女应执的孝礼,那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自斟了一杯酒,却没有喝下去,眉头微微皱起,问道:“小杜大人这杯酒,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公子愿意来赴这场宴。”杜穆语气严肃认真,仿佛在宣读什么容不得半点马虎的誓言。一旁捏着颗梅子的谷老大人呵呵一笑,说道:“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宴会,你们两个也无需装模作样,直接敞开了天窗说话。”这话说的直白而凌厉,毫不留情面,原本要摆样子寒暄一会儿的杜穆笑了笑,将手中酒杯放下,点了点头。

    谷老大人轻声叹了口气,许是手中梅子太过酸涩,他将那咬了半口的梅果捏在手中,喃喃道:“今日请你们俩过来喝酒品梅,可不是让你们两个年轻人惺惺相惜在这摆迷魂阵。说白了,就是一场谈判交易。老夫做个裁判,听听你们年轻人有什么说的,要说些什么。”

    那臂缠白花的年轻人沉默不语,对这位老大人的话未置可否,倒是杜穆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再斟一杯,仰头喝尽,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年轻人道:“公子游学应天学宫,令董承运老先生以平辈论交,想来也明白奉天承运这四个字的意义。当今天下分久必合,公子何不顺势而为,与朝廷一起,造就这世上不二功勋。”

    昨夜刚接到急召回归渭城家书而今天却出现在谷平夏老大人院中的宋家二少爷兰明公子皱眉不语,本来握在手中的酒杯又轻轻放下,转而捏住了一枚果子,模样青翠可人,但兰明却是知道,这果子尝起来,定然酸涩无比。

    杜穆笑笑,拨弄了下温酒的火炉中堆砌的稍稍密集的小小煤球,又道:“俗话说,攘外必安内,如今的吴国最大的隐患,便是渭城宋家了。公子先天下之忧,必然不希望吴国儿郎纵马天下的时候,有宋家在背后掣肘。”

    兰明依旧不语,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杜穆当然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所谓的不二功勋,宋家又何尝没有得到过。那如今还摆在祠堂里的丹书铁劵便是最为鲜明的功劳!可当下呢?不过才一世而已,朝廷便已经将矛头对准宋家。可想而知,今日下朝之后,会有多少弹劾宋家的奏折飞到内阁或陛下的案头。一个从四品吏部郎中如此大胆的弹劾宋家,而陛下只给了褫夺所有职位的处分,这明贬暗护的内涵谁会看不出来,谁会看不明白。揣摩圣意是一个充满风险的行为,但此时的圣意何其明了,哪里还用揣摩,贬斥这位四品小官只怕也不过是陛下不想在史书上有兔死狗烹一笔记载而已。百官中不乏闻风而动推波助澜的人物,当今的宋家,自今日开始,便是众矢之的,只等着吴国朝廷一手一手的收拾掉罢了!

    不过说到掣肘,这倒是很有道理。吴国陛下早就有吞吐天下之志,三军盔甲狰狞伺机而动,怎么在这个时候允许国度之内还有不安定因素随时可以影响到他争霸天下的步伐。而且,就算宋家对吴国忠心不二,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吞入腹中,吴国皇帝不成了傻子?

    可是这一切对杜穆来说,并不能成为他拉拢兰明公子的阻碍,相反,杜穆更为胸有成竹了些,貌似无意的随口说道:“公子往前一步,便是光明万丈;公子退后一步,指不定就是黑暗渊薮。之间差别,望公子思量清楚。”

    往前一步。。。。。。退后一步。。。。。。往前一步,与朝廷合作,联手分化宋家,依附京都后的兰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后退一步,返回宋家,在一顶蓄意谋杀宋氏继承人的帽子下,无论兰明公子名声再大,也不论宋家家主再怎么宽宏大量,日子恐怕也会极为难熬。望公子思量清楚,自然是清楚分辨孰轻孰重,也好避重就轻。

    兰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为深了一些。

    杜穆不急不躁,慢腾腾将一枚果子吃完,再用老酒冲淡嘴里的苦涩意味儿,这才轻声道:“公子身在京都,而渭城却。。。。。。恕我直言,令尊大人的去世,实在令人意想不到。不过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宋家寡义,公子又何必多情。杜穆虽如今是布衣之身,但也敢断言,若公子踏出那一步,渭城宋家,必然会成为公子的宋家。”

    必然会成为公子的宋家!

    这诱惑力,登时间提了一个档次。可兰明抬头看了杜穆一眼,却蓦的笑出声来,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谷平夏大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望向杜穆的眼神便有了些促狭。这个小杜大人啊,倒真是敢想敢说。这般条件虽说诱人,可却是赤裸裸的空手套白狼,玩的也着实飘忽花哨了点。杜穆丝毫不觉得赧然,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兰明,等着这位少年时便名动神州的公子哥给予最后的回答。

    可是兰明公子不说话。

    两人——或者说是三人,就这么以你看我,我沉默,他微微眯眼养神的状态彼此气氛诡异尴尬。小火炉有火花炸开声音飘忽,青梅的清新味道弥漫开来,阳光疏朗透过绿荫摇摇摆摆,这情景倒是让人昏昏欲睡,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说。

    可沉默,终究是要被打破的,而最先打破沉默的,便是一直闭嘴不说话的兰明公子。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但分合中,却不是以帝王野心为契机;奉天承运自然是应持道理,但这天下是以万民为天还是以君主为天,尚堪捉摸。听闻小杜大人幼年贫寒,常假书以观,饱读圣贤,怎么?现在倒觉得王道霸道才是真正道理?”

    兰明娓娓道来,竟是让杜穆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半响,才笑道:“公子继续。”

    “攘外安内,什么是外?什么又是内!只怕在朝廷的眼中,宋家早就是人人喊打的国中外人了吧。这时候却口口声声攘外安内,别人不笑,在下可是要笑上一笑的。”

    杜穆收敛笑容,然后再道:“公子继续。”

    “没什么好继续的了。小杜大人,您敢为人先,为君分忧,着实令人钦佩。如今宋家已是鼎中烹鹿,我不会再说些什么,只是将来,还请小杜大人举着的时候,能干脆一点。”

    费了好多唇舌口水,却换来一番更为激烈尖锐的说辞,杜穆暗暗苦笑,心道这位名动神州的兰明公子着实不好对付。他斜着目光看了看不动如山的谷老大人,做了一个学生无能为力,老师难道还不出马的眼神。

    听罢了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谷老大人睁开眼,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盯住了安静沉稳的兰明公子,轻轻笑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笑,让兰明公子微微震了一下身子。

    谷平夏老大人没有多说话,他只是伸出了三个手指,然后一根一根的弯下去。每弯一根,便说一句话,三句话说完,老大人重新闭上眼,一语不发。可坐在老大人右手方的兰明公子,却在这三句话里面色变幻不定,最后化成了无力的苍白,而额头的汗水,也涔涔布满。后背之上,更是点点晶莹,眉头紧锁的如同山川一般。

    谷老大人一指说道:朝廷只收银子,不收宋家。

    谷老大人二指说道:朝廷烽烟神州,不染应天。

    谷老大人三指说道:朝廷可以帮你杀些人,不露声色。

    这三句话,足以定鼎乾坤,何况一个年轻人。

    兰明公子端起酒杯,敬老大人,然后一饮而尽。

    青梅煮酒,宋家二公子,自今日起——

    正式依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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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梅州变(上)() 
第九十八章梅州变

    顾垣死后的半个月里,整个渭城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多嘴而对此事评头论足,或许是因为那封讣告带给人的震撼太过严重,也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闻到了一丝暴风雨来临前的浓烈危机感,所以不约而同的缄默无声,任由空气中疯狂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不过此事最为要紧的当事人,宋家七公子宋今是却并没有任何表示,整日依旧厮混在玄衣营中,连宋府也不回。而宋家家主宋三爷倒是同样看的开,一次也没有去过玄衣营看一看自己这个差点殒命的独子。期间赵铭来过两次,狗剩的三哥宋嘉南也派人来过一次传了句“万事小心”,连府中教头林忠都来了一次,只不过林老汉在看罢那杆狗剩用过的旗杆后,无声的在演武场上站了很长时间,而后再无声离去。只是听闻,这位老教头,当夜便大醉了一场,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浓浓的酒味。

    在玄衣营事发之后的第三天,宋家渭城大掌柜自裁身亡,而宋府仿佛早就料到一样,只是多给了些抚恤银子,便翻篇不提。今年春季商船已经渐次出海,窦健也随之远渡大洋彼岸,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狗剩也以最快的速度函达窦健一一叙述,好在窦健沉稳有余,并没有刚刚出海便大行鼓吹十四年前的种种曲折,同时也避免了在此紧要关头继续撩拨宋敬涛逆鳞的尴尬局面出现。玄衣营统领锐歌出奇的发现刺杀七公子一事竟被家主高高掀起,又轻轻落下,虽然心中不解,但也庆幸没有在营中闹出太大的乱子,于是各自平安。唯一让人头疼的,倒是无关轻重的紫云丫头。这丫头受了惊,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是有一半时间与狗剩形影不离,让堂堂的宋家七少爷郁闷不已,像是身后长了一条小尾巴,浑身上下都不痛快。好在那丫头并不多事,也不聒噪,狗剩自然随遇而安,只当紫云丫头不存罢了。

    今天的狗剩精神不错,在楼子里待的烦闷,便剪手踱步,闲逛了一圈又一圈。路上不少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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