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首辅房遗爱-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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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小七惊呼,顾不上安静了。
他几步奔到房遗爱床榻前,伸手摸了二郎额头一下,发觉体温正常,并不是发烧的模样,可人就是不醒,而且看神色正是噩梦魇了的模样。
小七急忙唤了唤房遗爱,可房遗爱就是没醒,急的小七就要下手掐一下主子,却不妨房遗爱突然睁开眼,一下子坐起,倒是吓跌了小七。
“二郎,你无事?”
房遗爱很缓慢的缓过神儿,扭头看向身旁的小厮,半晌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只是他脸上的泪痕太明显了,显然是在梦中伤心极了。
小七打水给二郎亲自擦了脸,又有丫鬟过来服侍,这都是卢氏最近派来的,很是窈窕貌美,可是自家二郎却视而不见,瞅了小七一眼。
小七驱赶了她们离开。
“往后不可让她们进屋”
“可是夫人那儿——”
“阿娘那里我去说。”
房遗爱揉了揉眉心,这两丫鬟就是卢氏给安排的通房,被高阳公主打伤后,却是被卢氏硬是安排在房遗爱身边近身侍候。
房遗爱此时脑中记忆有些混乱,他这回有三个男人的记忆。
一个是书画一绝的皇帝徽宗陛下,算是个亡国昏君;一个是个痴情人,痴恋表妹,却有缘无分;最后一个却是战国时有名的龙阳君,和魏王有着铁板钉钉的男男关系。
外面的狂风渐止,雷声消无,雨滴更是突然没了。
小七道了一声“奇怪”,撩开手去,只是担心主子。
然后,他又想起昨日里房遗爱吩咐的事情,禀告了先前查到的消息,并说了高阳公主今天去了魏王府上。
“小的怀疑是魏王和公主那边都下手了”小七是房遗爱的心腹,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将来房遗爱出府有新家,他可是未来的大管家。
何况,房遗爱在长安城中的仇人,不就是公主那头,和得罪了魏王殿下么。
对于这点小七心里门清。
自家二郎现在在东宫任职,和太子走得近,自然和魏王一系不对付。
小七还当主子听到魏王和公主的消息会咬牙切齿,或是神色恼怒,或是有法子去找茬呢,却不妨看到房遗爱一怔。
“魏王?”房遗爱神色奇怪。
小七点头。
“我喜欢魏王这个王号。”房遗爱也点点头,突然夸赞了一句。
“啊?!”小七真惊了,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房遗爱歪歪头,下了床榻,让小七拢发梳好头,笑了下:“这就出门,我们去魏王府邸罢。”
小七不知道二郎打的什么算盘,可是他总觉得不太对,自家二郎神态居然带着笑意,尤其是提起魏王来。
这么一想,小七打了一个恶寒哆嗦。
他十分担忧地望着房遗爱,“二郎”
“不必担忧,我只是想再看看有‘魏王’称号的郎君罢了。”房遗爱语气惆怅,挑了他那件宽松的魏晋风范的衣袍,神色还尽带不满意,勉强佩了玉饰,又挑了一柄宝剑挂在腰间。
真是君子如玉,如切如磋。
房遗爱走出府邸,打马往魏王府那里去。
路遇了杜荷和李德謇,杜荷唤了他一声。
房遗爱回头,温文尔雅的冲着杜荷一笑。他眉目间还带些婉转之色,唇角微微勾起,更泛出三分魅色。
第95章()
房遗爱要去魏王府邸;就连路上杜荷的这声叫唤都没能使得他停下脚步,就这么一路直通的到了魏王府邸门前。
王府的门子认出是高阳公主的驸马,但高阳公主常来,可她这驸马却是和本家王爷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
门房的仆从不是没眼色的;但也不敢太过怠慢;苦着脸去通禀;自然两边都是没有赏钱的。
魏王李泰果然听了房遗爱来访的消息后;神色不渝。
他心中狐疑,离开王府所建的文学馆厅房,驱散了其他馆内学士和才子;在文学馆旁边的一处偏房见了房遗爱。
这处偏房其实是个小书房;只是窄小朴素,不是魏王常用的,多是来招待留宿在文学馆的才华之士。
魏王选择在此见房遗爱;也是有轻视对方的缘故。
房遗爱单枪匹马的来魏王府,让李泰心里泛起嘀咕,他旁边的人提醒魏王小心一点;想了想魏王差人去叫了李敬业和王府长史一同陪同。
所以等房遗爱进来见到魏王的时候;这间小书房的人不少,魏王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房遗爱无所察觉;倒是魏王自己方才觉得有些过于郑重其事和小心翼翼了;显得他好像没胆似的。
他内心懊恼一闪而逝;面上却笑盈盈的看着房遗爱;房遗爱行礼,魏王更是对他特别难得的“礼贤下士”,面子做的十足,王府的长史欣慰地看着自家王爷,魏王就是胸怀宽广,有不凡的胸襟气度啊。
李泰对房遗爱非常客气,但他心里都准备好了房遗爱这是又来怼他,或者可以说来挑衅的。
因为每次这人来魏王府,都没什么好事发生啊。
这里的人只有李敬业最端不住脾气,面色上带出怒意,瞪视着房遗爱,并且问道:“房遗爱,你来王府干嘛?!”
“哦,原来是李郎君啊。”房遗爱微微轻挑眉毛,脸带笑意的称呼他,语气还有股李敬业说不上来的甜腻。
李敬业浑身一哆嗦。
只不过他心思转了一下,觉得房遗爱开始了——这又是在出幺蛾子!
他已看穿他,绝不中计。
想罢,李敬业冷哼一声,斜眼睨着房遗爱,“你到底有何贵干,我们魏王事务繁多,不像你整天溜猫逗狗的不务正业。”
房遗爱点点头,居然没反驳李敬业,反而是扭头看向魏王,神色带丝亲昵,只是端看良久,他面色有些变得惨不忍睹的模样,居然露出一股心疼、可怜对方的神色。
这让李泰觉得微微尴尬和不解。
“王爷,你怎么胖成这般模样了?!”房遗爱心痛啊,就差捂住心口了。
这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魏王李泰的脸色瞬间变得胀红,额头的青筋都冒起,李泰觉得他只是丰满一些,阿耶还夸过他长得好有福气,他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被人夸赞的居多,何曾被人当面指出“胖”这个粗鲁的词。
此时屋内的其他人亦反应过来,王府长史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刷拉一下沉下,对房遗爱拱手,然后斥责道:“还请房驸马慎言,辱及王爷你可知罪?!”
“是我说错话了,伤了王爷的面子。”没想到房遗爱这时点头认错,还拱了拱手给了魏王一个歉意的揖礼。
然后他抬起头,眼眸中透露着心痛和惋惜,并且继续说道:“王爷的五官底子非常好,毕竟是圣人和皇后娘娘的嫡出,自是龙章凤姿、英武非凡的长相。我只是——只是——担忧王爷的身体啊!”
房遗爱说的话十分称心,若不是两人不是同一派,势同水火,魏王还真当房遗爱是在投诚,在拍他马屁。
李泰面色好些,但心中的狐疑更大了。
这人来他这里就是为了过过嘴瘾,说说他的长相和身材么。
李泰心中计较,面上却仍旧很有涵养,并为出现怒色。
平时他在大臣和文人雅士面前,也是胸襟广阔、礼贤下士的,况且李泰确实在文学方面有一些建树,值得人称道的地方。
房遗爱却不关心这些,只是这个魏王对他好像不太对路,两人“疏离”的情状让房遗爱深刻感受到了,并且不可挽救。
他虽然一时泛起来看魏王的心思,也只是一时冲动,此时魏王李泰对自己不待见他还是能感受到的,尤其是魏王周身的人,李泰对那李敬业好像非常好,两人十分相得啊。
李泰和李敬业两人不知道房遗爱心中都想写什么,只是见他面色忽喜忽忧,最后更是没说些什么,再三问及他来此有何贵干,房遗爱只是叹气,说得来战国时人的一个剑法,过来要分享给魏王殿下。
李敬业听完后冷笑,“房遗爱我信你的鬼话!你还是赶紧滚。想必太子殿下定是喜欢看,魏王这儿不需要你来献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敬业很浅白的表明这个态度,旁边的王府长史点头,更别提在魏王身后侍候的两个内宦了,看得出来身上都有些功夫,眼神都很防备着房遗爱。
李泰闻言却没动怒或者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的狐疑转为怀疑,他觉得房遗爱可能说不准真是来“投诚”的,难免心动了一下,遂扬声阻止李敬业继续说下去,反而对房遗爱笑了笑。
“我看我这妹夫未必是项公,我也不是沛公。难道遗爱舞剑还真能刺杀我不成!”
李泰说的很坦然,让房遗爱大胆的演示。
在李敬业等人防备的目光下,几人挪移站在院中,看着房遗爱舞了一回剑舞。
大唐尚武,便是书生也能提起三尺剑来,所以大家的眼睛都是很识货的,自然看出房遗爱确实是一个剑术高手,并且他这一套剑术与大唐现存的不同,反而颇有古风。
房遗爱边舞剑,边还唱和了一首民歌。
——正是那魏风中的园有桃
魏王还耐着性子问了一下,房遗爱回答道:“此剑法乃魏国龙阳君所创,如魏王殿下喜欢,遗爱奉上。”
说罢,要了纸笔,把这剑招的精髓又写又画的描绘在了纸上,递给了魏王。
然后,房遗爱嗟叹了一声,不顾魏王的挽留告辞。
李泰手拿着纸张,眼睛却望着房遗爱远离的背影,更是走了几步送了对方一程。
魏王眸子里面充满了迷惑和不解,还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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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出了魏王府,被外面的凉风吹了片刻,回身望了望魏王府邸的王府匾额才醒过神儿来。
他来魏王这里干嘛,他与此人从来都是不对付,不是一路人啊。
到底此魏王不是彼魏王,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房遗爱刚好转的情绪又低落下去,便也没有骑马,一路上让跟来守在王府门外的小厮小七牵着马,他则漫行在街上,路上选择了一处小酒馆坐下。
小七劝阻了一下,房遗爱却执意如此,坐在龙蛇混杂的小酒馆里,与周遭人格格不入,闷头喝着淡淡的浊酒。
这酒小七都喝不惯,小七陪着房遗爱喝了两杯,就不再入口。
房遗爱越喝心里越觉得苦涩,这天地间就没有一个知心人。
他苦闷啊,孤独啊。
这世间唯有孤独最可怕。
房遗爱接连喝酒,小七劝了又劝,“二郎,你喝酒容易出事,还是少喝些罢。”
上次就被太子抱回东宫,回来二郎也不说发生了什么,病歪歪的,太子还过来一趟。
小七心里嘀咕着,嘴上劝着,可房遗爱就是充耳不闻,弄得他干着急,所幸这小酒馆的酒水是掺和了水的,饮了十几杯,也不见房遗爱脸红。
这边房遗爱离开王府喝着酒,魏王府邸里,魏王却看着房遗爱留下的剑术招式图解看了半晌,然后递给了李敬业。
李敬业撇撇嘴不屑,可等他看了下,却逐渐沉迷了下去。
李泰本人却回想房遗爱来府之后的言行,越是回想越是觉得房遗爱的言行颇有深意。
尤其是对方舞剑,还唱和了诗经中的那首园有桃——
“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这明明就是表达了房遗爱的某种情感诉说,房遗爱到底要跟他说些什么?!
——李泰翻来覆去的想。
此诗歌有忧思,有挂念却不怎么配房遗爱当时的剑舞,好好的杀人剑术都没了杀气。
李敬业这时都不禁学了房遗爱留下的剑术,练招了几下,有杀气多了。
第96章()
房遗爱在小酒馆喝闷酒,他穿着打扮不普通;也没有那没眼色的敢来打扰;遂只喝到微醺;毕竟以前吃过亏,小七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拦着,房遗爱也就没那么放纵。
出了酒馆,房遗爱朝朱雀大街走;朱雀大街贯穿长安城东西;回房府这也是必经之路;毕竟是靠皇宫内城近,重臣权贵们的宅邸都在这附近的街巷里。
因为兴致不高,加上这日是小年夜,下午傍晚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几乎都是出来采购的。
房遗爱算了一算时间;马上就要过年了。
衙门这时事务也渐渐减少,除了皇帝预备东征的那套班子还在忙乎;例如房玄龄、长孙无忌和李绩、李靖等军中高级将领们;时不时的仍进宫觐见皇帝。
快到房府的时候;小七眼尖,看到了尚住在房府的白朝凤。
房遗爱顺着小七的提醒,瞄了一眼,白朝凤此时遇到了麻烦。
小七跃跃欲试;要过去帮忙。
白朝凤人看着冷淡;但在小七心里这人算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房府里的仆婢谁有个头疼脑热,去求了白朝凤都会得了方子,并且还不怎么在乎银钱。
小七是知道白朝凤的出身的,他从一开始的疏远到敬着对方,也是因为佩服白朝凤的医术和这个恩泽的。
“找他麻烦的是谁?”房遗爱远眺了几眼,忽然问道。
小七努力认了认,道:“二郎其中后面的是房家七郎。”
房遗爱怔了怔,房家的?
小七忙鄙视啐了一口:“是咱们房家远房的旁支,实不相关。只是拜见过主母一回。”
小七回忆起对方是谁,跟房遗爱讲了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
房遗爱冷了脸,这人明显在是在欺负他的人。
白朝凤再怎么身份低微,现在也是他看重的人,更是争气得了张太医的青睐,一个旁支纨绔还敢欺辱他?!
这事房遗爱不能不管。
自然他过去后,就听了房七郎是为何要纠缠白朝凤了。
原来是这日难得白朝凤休沐,却去了教坊司一趟,回来的路上却被房家七郎看到找茬,原因居然是争风吃醋。
房遗爱听后觉得奇了,看了白朝凤一眼。
等他三两句打发走了他那糟心的远房亲戚,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