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煞之妃祸天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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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泠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再看向氏渊，却见他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但她就是觉得他像是在笑话自己一样。
“哈哈——好久不见啊，希泠。”门忽的被打开了。
希泠回头，就见风无痕跟着一个同样一身月白色的女子进来，那女子容颜清丽，偏偏谈笑间俱是英气，周身还萦绕着白汽，像是水分蒸发一般。
“你是方才大厅上的女子，”希泠瞧她似乎与风无痕十分熟稔，“不要给我再来那一套前世今生的东西，我不认识你。”
“这样啊，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祁小小，”那女子笑的甜而张扬，“是因你而死的祁家唯一活下来的人，想起来了没有啊。”
“没有。”希泠笑眯眯的，“凡是我要杀的，都不会活得了。你该庆幸不是我亲自动的手。”
氏渊原本泛起杀意的眸子，讶异的望向希泠，一言不发。
“你——”祁小小神色疑惑，继而转头看向风无痕，皱眉轻声，“无痕，你又骗我。”
“我没有，”风无痕垂下眼睫，否认道，“不要再说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会亲自告诉你。”
“你何时对我说过真话。”祁小小反唇相讥。
希泠见风无痕竟然罕见的沉默，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风…流样儿，不禁想起那青衫男子说的“她从魅生追你到殷奚”，莫非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若是如此，魅生的风土人情倒是的确与殷奚不同，在她看来，比殷奚要好得多。
“我问你，你师父——”祁小小单刀直入，毫不避让的看向希泠。
“够了。”氏渊声音寒冷到了极点，如同从万丈深渊爬出来的鬼魅一般阴冷。
紫苏忽的重重咳嗽，引得希泠忙上前去拍着她的背，待紫苏好些，她再回过头，却见那个祁小小嘴唇毫无血色，额头前的几缕发被汗湿，惊惧不定的样子。
而风无痕，虽面色如常，身子却在颤抖，低垂着头，仿佛在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一般。
“你——”希泠忽觉这一幕很刺眼，无意识的看向氏渊便想开口阻止。
“怎么，”氏渊定定的看着她，“你要劝我吗？”
希泠歪头，像是对自己很不解：“不，我跟他们、跟你都不熟。”
氏渊眸色晦暗，转瞬即逝。
“君上。”风无痕嗓音干涩的开口。
【065】￥墨韬，大放异彩￥（）
“管好你的人。”氏渊淡淡说。
祁小小似是仍不忿，嘴巴却一直紧紧闭着，看着风无痕艰难的往窗前移动的步子，眼神复杂。
这一对儿的关系可真奇怪。希泠默默下了判断。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参加此次墨韬之赛。”风无痕桃花眼弯弯，看不出半分异常，“今日大赛夺得头筹者，玄衣侯必有重赏！”
希泠站在风无痕旁，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毫不回避的看过去，对上了宣凉冷峻的面容，直到宣凉收回目光，她才望向别处。
“玄衣侯！他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看来这个魅颜公子，和玄衣侯关系匪浅啊，你们听说过没？玄衣侯迎娶希大将军的女儿的那场大婚啊……”
大厅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各个跃跃欲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次若是能引得玄衣侯的注目，便是走上仕途的一条捷径。
林世拿出一张锦书，朗声道：“第一题，便请各位为方才开场之舞做一首诗，半柱香的时间，开始。”
希泠扫过全场，玄衣侯都来了，想必此次比赛来的权贵应该不少，二楼除了宣凉外大概还有人没有露面。
紫苏咽了咽口水，附到希泠耳边：“公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王爷他会不会认出我们？”
“无碍。”希泠安抚性的拍了拍紫苏，“况且，我已不是他的王妃，他便没资格再插手我的事。”
紫苏只得按下心中慌乱不提，况且她见希泠似乎胸有成竹，不禁好奇，她家小姐究竟会给她多少惊喜呢？
“楼台新邸第，歌舞小婵娟。急破催摇曳，罗衫半脱肩。”已有人朗声做出了诗。
随即便又有几人跟着念出了诗句，希泠见半柱香快燃尽，才淡淡开口念到：“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
她尽量压低声音，句句从她口中念出，却飘逸而缠绵，所有人都朝着声源处看去。
这一眼，便又叫许多人惊叹。只见希泠一身绛紫衣袍，脸上恬淡独独那双眼睛清幽而湛亮，如泣如诉却灵动逼人。虽五官略显平淡，偏偏气质出尘，不输魅颜公子半分。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一声苍老而遒劲的嗓音响起。
希泠直觉紫苏呼吸一滞，不由得看向正对面包厢中端坐的老者，他面上俱是岁月的痕迹，如一把未开鞘的古刀，眉眼间竟有些莫名的熟悉，竟与自己的脸有些微相似之处。
“在下贾明。”希泠不卑不亢，淡然一笑。
“贾公子，恭喜你也通过这第一轮比赛。”老者精神矍铄，浑浊的眼睛满是赞叹。
随着希将军的露面，众人更是哗然，对希泠的议论不绝于耳。
“看他竟然与魅颜公子共处一室，不会是……”
“别瞎说，没看见题目是王爷身边的近侍说的吗？小心你的性命。”
希泠神色淡静，而她身边的紫苏又是按捺不住。
“小姐，怎么老爷会出现在这儿？”
【066】￥他，出现了￥（）
希泠见自己猜测得到证实，不由得心中冷笑。
希大将军，若是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你弃若敝履的女儿，不知你会做何感想？
“紫苏，你觉得有谁能拿我怎么样吗？”
紫苏忽的愣住了，低头似乎在想什么，才忽的抬头，双眼亮晶晶的：“小姐，我相信你。”
希泠勾唇，不发一言。
“第二轮，是对联题。这第一联是：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一声清雅干净的嗓音响起。
希泠一瞥，竟堪堪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眸子，来人一袭紫发清雅无垢，带着浅浅笑意，走进轻尘楼。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却独独望向希泠。
是他！希泠心中一寒。
宣凉看到来人，瞳仁一缩，凤眸中俱是惊惧与怒火，他咬牙从齿间吐出二字：“颖离。”
风无痕亦是一惊，更是不解，不明白他为何会自投罗网？再将视线转向氏渊，却见他目光锁定在希泠身上，脸上的表情如同寒潭秋水一样冰凉而悲切。
莫非！风无痕心中一紧，果然看见希泠与那人对视着，又想起上次刺杀失败时听手下回禀，说是一个女子救下了颖离。
希泠终于收回目光，却发觉房内的气氛很是诡异。
她不禁看向氏渊，他眸中涌起滔天的寒意另她全身一颤，恐惧起来。
这种害怕像是刻在她自己的灵魂中，那么深刻而鲜明，残忍的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氏渊忽而意识到了，希泠杏眸中满是惊惧之色，毫不掩饰的让他回想起空旷雪地上那抹绝望冰冷的红色。
“希儿……不要……”不要怕我。
希泠被他眼底触目惊心的晦涩震惊了：“你……”
“君上！”风无痕忽的低喝，“她没有……”，没有那枚朱砂。
“我知道她是谁！”氏渊并未转过头，只是直直的看着希泠，“我知道她是谁。”
“这位公子好文采，下一联，还请各位继续施展才华：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无知无识。”林世接着出题道。
希泠回过神，皱眉沉声道：“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来观去，观他人总有高有低。”
“四大皆空，坐片刻，无分尔我。”
“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自东西。”颖离轻声道。
三人你来我往，竟成了场中唯三的声音。
宣凉眸色越来越深，不知在思索什么，终于林世手中的对联已全部念完，场中只有希泠、颖离二人平分秋色。
“恭喜二位进入第三轮，”宣凉沉声说道，“第三轮，由本王亲自出题。”
大厅内众人皆是惊叹，都知玄衣侯善谋略，却不知他的文学造诣如何，此时虽只有希泠、颖离二人分庭抗礼，其他人却俱是兴致勃勃等着看宣凉如何出这第三轮的题目。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位便以梅花为题，做一首咏物诗吧。这位紫发公子，你先请。”宣凉凤眸阴鸷的看向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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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不过是拾些古人牙慧，莫见笑哦~~
【067】￥手滑，了￥（）
宣凉话音刚落，希泠便觉察出了他话语中的敌意。
“我做不出。”颖离淡然一笑，面若轻风。
“以公子之才，一首诗的确是小材大用了。”宣凉亦是不怒反笑，似是夸赞。
“王爷抬爱了。”
希泠皱眉，不知怎的，在她看来，颖离似乎是有意避让宣凉。且宣凉虽嚣张，却从不屑为难无关人等，看他的样子，像是早就认识这个紫发的男子一般。
“在下有一首，不知可否另王爷满意？”希泠开口。
颖离微笑看向希泠，似是笃定她会为自己解围，希泠此刻只觉芒刺在背，不用回头，她便知那个青衫男子在看着她，明明她没做什么，却好像在承受谁的指责一般。
“洗耳恭听。”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字字珠玑，行云流水般从希泠口中流出。
“不错！好诗！”希将军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欣赏，“此诗用词简单却精妙，贾公子年纪轻轻不用华丽辞藻堆砌，便能做到如此准确的用词，实属难得。”
宣凉凤眸也露出一份罕见的温和，不知怎的，他脑海中涌现出了那个女人的脸。不论他如何对她，她的面若冰霜或是言笑晏晏从不因他而改变。宣凉心中复杂，既有不想承认的欣赏，更多的却是遗憾与自嘲。
不论如何，她都已经不属于自己，或者说，从不曾属于自己。他此刻自认并未有多不舍，只是有些莫名的情绪，难以排遣。
宣凉的神色变换被希泠尽收眼底，她垂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公子的才华令我着实佩服，我有个不情之请。”颖离朝着希泠说。
宣凉不禁看向希泠，见她面色冷冽，就在他以为他会拒绝是，却听他低低的声音说道：“但说无妨。”
颖离依旧清浅笑意，无悲无喜：“可否请公子帮在下另作一首。”
一时大厅中人纷纷耳语，此人也是厚颜无耻了吧。
氏渊郁郁的眸子中的冷似是冻结成了实质，却未看向希泠，不知自己是希望她拒绝还是接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果然，他心中一沉，却并未想像中那样失落，大概从来在她眼中，即便失去记忆，她的师父永远都比他重要，永远。
希泠话音落下时，全场寂静。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宣凉；“好一个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公子这首诗，”颖离迟疑道，“似乎有孤芳自赏的意味。”
希泠蓦地看向他，似笑非笑：“哦？公子这都能听出来，如何一首简单的咏物诗却做不出来？”
颖离楞了一下，笑着露出了白白的牙，目光纯粹：“因为我相信公子。”
一声瓷器摩擦的刺耳声忽的在希泠背后传来，她回头便见一滩粉末零散在桌上，那里本是那青衫男子茶杯摆放着的地方。
“手滑。”氏渊见她看过来，淡淡的说。
【068】￥王爷该有的，气度￥（）
宣凉垂眸，想着那个颖离和那位贾明公子到底是何干系？
又不禁冷笑，贾明？
有点意思。不过颖离向来少与人往来，看他与那人似是颇有渊源，莫非那人亦是从魅生来到殷奚？颖离性子乖戾，却绝不会拿殷奚开玩笑，莫非应了他的预言，殷奚早已暗流涌动，那为何他在未央城的耳目却无半点风声？
“王爷，不知我做得两首诗可合你的心意？”希泠淡静的说。
宣凉收回思绪，理了理玄色锦袍，颇有王者之范：“公子如此才识，本王甚是欣赏，在座怕是无人能比。”
林世将一卷厚厚的锦书递给他，他接过凤眸一深，薄唇微启：“最后一轮，由魅颜公子亲自出题。若你的回答能令在座众人满意，千两黄金自不必说，更有入仕的机会。”
“王爷请慢，”希泠打断他要说的话，“我想问魅颜公子一个问题。”
风无痕一怔，望向宣凉微微颔首，开口说：“公子请问。”
希泠挑眉：“请问，在场可还有人有资格与我争这第一的位置？”
风无痕笑道：“没有。”
“那我即便不答这最后一轮，是否也是我夺冠？”
“不，”风无痕笑意不变，“墨韬大赛可以无冠，却不可有名不副实的榜首。”
希泠微微眯眼：“抱歉，请王爷继续。”
宣凉收回锦书，并未发怒，只是负手而立：“请问公子，何为天下？”
希泠一愣，瞥了风无痕一眼，心道这个魅颜公子倒是心生反骨。既然你敢用这个题目来考我，我便成全你！
“天下，自是殷奚帝王的天下。”希泠歪歪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言土之广，臣之众，皆为王者所有。”
宣凉默默的看着他，却见眼前这位公子话锋一转：“但天下，更是王土之上黎民百姓之天下。”
宣凉凤眸一眯：“愿闻其详。”
希泠举重若轻，浅谈道：“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王有道，则民如顺流之水，佐君王之政道，反之，帝王无道，民则拥顺民意者而立，帝王便不再为王，成了大海一叶沉舟，被水彻底淹没。”
风无痕亦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