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嫣凝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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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已在城中一家卖绣花鞋服的店铺中找到了绣制花盆鞋的老妇人,她说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夫人请她来绣的,这府院中的争斗,哪是她一个整日为吃口饱饭忙碌的妇人所知道的。
雇主给的钱够多,雇主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就是了。她生平第一次见到雪花白银,闪的她眼睛都亮了。
赵兴找到她时,她原本不想说,想让赵兴出点银子。但是赵兴拔出了比银子还雪亮的剑,她吓得不用赵兴细问,就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芙蓉苑的太湖石清冷,旁边没有花簇点缀。一滩莲花池也只剩了清水,一眼望到池底,可以看到如玉光滑的地面。
妇人一身藏蓝粗布衣衫,挂在干瘦的身体上瘫成一团,看了几眼梅香后,就笃定她就是那日的来找自己的大户人家的夫人。
梅香跪下来,对着福康安极力的摇头,嘴巴张张合合好多次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福康安以为她是畏罪,又生花样,便命人备下文房四宝准备一纸休书,让赵兴把她赶出富察府去。
第131章 浮出()
芙蓉苑的正房门前挂着一串串小小的珠帘,风一吹叮当作响,像极了婴儿纯真无邪的笑声。是嫣凝为了宽慰香儿相思之情,才命人串下的。
秋风吹动,珠铃一响动,让本就沉默冷肃的厅堂,更加的寂静。寂静本不是无声,而是声沉安静却得不到回应。
嫣凝坐在福康安的身旁,看着他把玩着身上的玉佩,眉色中对梅香无一丝的眷顾。心有些恻然,同为他的女人,嫣凝自是想到了自己。
赵兴领着四个丫鬟端上了纸砚笔墨,看到丫鬟们端上文房四宝,梅香立即扑了过去,拿起笔只写了一个“夕盈”便停顿下不动笔。
富察府的丫鬟虽也有专人教了识字,但是也看自身的天资与勤奋。梅香虽然天资很好,但是却不曾多识几字。
断断续续的写下“夕盈”、“人参片”、“血崩”后再也写不出什么,只无力的看着嫣凝。泪珠嗒嗒的落下。
从嫣凝进到芙蓉苑,她就觉察梅香有异样,这下心里是真的相信她是哑巴了。大夫还在,嫣凝连忙问荣喜,“梅香可是在芙蓉苑喝或吃了什么?”心里有些担忧,如果梅香在芙蓉苑出事,那香儿也脱不了干系。
荣喜端出仍放在紫檀桌上的青花瓷盖碗,一盏茶,只剩了半盏。红梅无法漂浮在浅淡的茶面,只得贴在了盖碗洁白的内壁上。浅碧茶底,红梅花瓣,洁白茶壁,美丽醉人。却是一碗毒茶。
大夫闻过茶味,又沾了一点放在嘴巴里,尝了尝。摇了摇头,恭手向福康安禀告道:“回将军,这茶水里放了过量的半夏,还有一味药,小人才疏学浅。只尝得不是我中土的药品。”
福康安的手捏住腰间的玉佩,双眼垂着,并不看大夫。“我记得半夏有镇咳、止呕的功效,怎么会至哑?”
大夫被福康安冰冷的语气吓到,哆嗦着回道:“半夏虽是一味可入药的草植,但是物极则反,半夏过多便可伤身!”
赵兴已奉命把梅香驱逐出府,大夫走后,芙蓉苑的厅堂更加的冷寂。
梅香的一头珠钗散落着,发髻半散着,簪子尖锐那端时不时的刺痛了梅香的脖颈。这种有苦难言的困楚,让她整个人近乎呆滞。
浓浓的脂粉气传入鼻息,梅香抬起了头,望向了迎面走进的夕盈。
夕盈不语先怒,对着梅香惨白的脸颊打了一巴掌,留下五个红灿似云霞的指印。
“我待你如至亲姐妹,你竟这般阴狠毒辣!连一个婴孩都不放过!”
梅香胸腔的怒气也被夕盈这一巴掌打的懵了过去,只是面容呆滞的看着容貌姣好的夕盈,圆润如玉的面容,此刻看在眼中竟是那么的计谋深深。
赵兴及时拦住了夕盈的第二次抬手,“将军命我送梅姨娘回母家,请盈姨娘莫要再动怒了!”
夕盈收住了手,对着赵兴点了点头,然后往芙蓉苑走去。
嫣凝对着梅香写的字正在细看,离去的大夫说,五灵脂虽治血崩,却不可与大量的人参同用,人参虽补气血,但是过之会抑制五灵脂功效。富察府的人参片更是集了人参的精华之力。
她模糊的记忆中有那日秋儿碰过汤药碗的画面,却不真切。
回首看福康安,仍是以同一姿势端坐着,连把玩玉佩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嫣凝把字拿去给福康安看,他也不仔细的瞧着。就那样仍是独自想着心中的事,眉头紧锁着。
她不明白,梅香都已经写下这样的字了,福康安为什么还让她走,留在府中不是可以查出害香儿的真凶吗?或是
“福康安,你该不会疑心是香儿毒害的梅香吧?”
福康安放下手中的字,随意丢到一处。微微抬起面容,“香儿不是这样的人,她现在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害人!”
嫣凝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跟着福康安往外走。
夕盈在廊檐下看到福康安与嫣凝一同出来,停住了脚步。
一片秋黄下,福康安拉着嫣凝的手缓缓前行。二人每走一步,夕盈的心就沉一下。
香儿的孩子没有了,梅香也逐出了府。
可是福康安的身边有嫣凝一日,她就如中秋之际树上摇摇欲坠、垂死挣扎的半枯黄叶,只等着暮秋的风吹落,化作根下泥土。
夕盈纤细的指甲涂了淡紫的色彩,抓破了朱红檐柱,留下一道道白印。她嫣红的唇瓣紧闭,双眸直楞的看着福康安为嫣凝拂去月白蜀锦旗袍上的落叶。
芴春的轻薄汉服出现在朱红的檐柱旁,娇小的面容同样盯着走远的一对璧人。“盈姨娘心思缜密,又如此心狠手辣,可真是让芴春心生怯意!”她转脸看着夕盈,笑意弯在唇瓣上。
“自古只有聪明人才能长远的共处,你我互相取舍,不同我与梅香!如若没有芴春妹妹的良药,又怎么苦口?”
夕盈天青色帕子掩住娇艳的容颜,眯起的笑眼,如秋水深波,看不到底面。
香儿浑浑噩噩了几日,神智越发的不清晰,却把嫣凝和来探望的人都拒在门外。荣喜每日送去多少膳食,就原样的端回来。嫣凝只好增多了芙蓉苑的下人,以防夕盈再生事端。
秋日的夜极凉,府里的地龙还没有烧起,嫣凝的臂膀传来一丝凉意。她微睁了双眼,身旁的锦被纹丝不乱,已经几日,福康安都不曾在暖榻过夜。
她寻着烛光找去,福康安坐在正房的书房。一团深绛色的身影埋在昏黄的烛光中,眉宇那股凌驾于天地间的英气,也因深锁的眉毛而被藏住。
他抬头看到嫣凝,单手伸出,把嫣凝揽入怀中。用身上的披风裹住她,“秋日的夜凉,不可染了风寒!”
语气浅浅的,听在嫣凝的耳中却暖暖的。他所做事事运筹帷幄,计谋深藏于心,却时刻在把自己放在心中记挂着。
嫣凝鼻尖一酸,把头靠在他怀里。“你放梅香出府是别有用意的,对吗?”
福康安唇角带一丝薄薄的笑意,手指滑过嫣凝绝色的面容,不再言语。
夜半,赵兴的声音在府外响起,带着急切的欢喜。“将军,一切如将军所料!”
竹香与明心也被建功斋的响动惊醒,二人连忙急急的去烧了炉子,拿了加了棉的披风给嫣凝。
赵兴扔进来一个绑成一团的男子,瘦小的身材挂着一件破烂的黑色夜行衣。长长的发辫盘在头上,一双带着贼光的眼睛四处的看着。
赵兴回禀说,他按照福康安的吩咐,一直派人监视着梅香的母家。今天月色稀薄,正应了那句月黑杀人夜。
审问几句后,那个人就全招了。他只是被人买通,但是买主是谁,却说不清楚。只说是个男子,先付了一百两银子,说是剩下的一百两,等死人的消息传出后再付。
福康安一直垂首,单手握着身上的玉佩。此时抬头看了一眼赵兴,赵兴立即示意,拎着那个人下去。
第二日,梅香的死讯传入富察府,夕盈本着富察家是善心重义之大府,派人送去了银两安顿梅香的后事。
刺客与雇主的地点约在了外城的一条僻静巷子中。
海升本不想再次相送余下的银子,无奈,那人见过自己的相貌,怕日后生事。梅香毕竟是福康安的姨娘,他不敢用这一百两银子买了自己的命。
一入夜,除了打更人的打锣声和偶尔从八大胡同出来的醉酒汉,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
悠长狭窄的巷子卷着秋风更加寒冷,赵兴隐在暗处,直直的盯着在巷子中来回走着的刺客。
海升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匆匆走来,把手中的银子丢给刺客转身就准备走,被赵兴拦住了离去的道路。
香儿疯了。
夏儿奉命来送芙蓉苑的月份,把藏掖在层层布匹中染了血的襁褓递交给香儿。满是血点的月白襁褓,光滑似玉,柔软似棉。却是一把利剑,沾满了她与儿子的血。来不及问清这是谁的血,香儿最后的理智被满目的赤红烈焰所燃尽,一声长叫后,她便昏了过去。
等醒来,香儿已是不分人与物,拿起早前缝制好的婴孩衣物套在身旁的松软枕头上。
她拉着嫣凝的手,一双水眸满是笑意。“嫣凝,你看德嘉长的像谁,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将军多一些?”
嫣凝石化,落下两行清泪。她举起僵硬的手,拂了拂枕头绣了芍药花的一端,“眉眼像福康安,鼻子与嘴巴像你。”她扯起嘴角,牵强的笑道。
香儿闻言,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病态的面庞,也因为喜色添了许多红润,妩媚动人。
嫣凝握紧了手中的绣帕,出了芙蓉苑的正房门,一掌箍在了夏儿的左脸上,反手又箍在了她的右脸上。嫣凝的手指上带着府里新置办的花簇锦绣金指环,那些雕工细致的花簇锦绣划过夏儿的脸,在她洁净玉润的面容上刻下杂乱无章的血痕。
因为气愤和对香儿的心疼,嫣凝精致的容貌颤抖着。她费尽心思的防着夕盈,还是被她们这样生生的害了香儿。一招又一招,层出不穷,嫣凝不知夕盈的胆子竟然这样的大,毫无顾忌。她的胞弟海升已经被抓,不思如何救他,却步步为难香儿。
第132章 黄雀在后()
海升被抓的次日一早,福康安便让赵兴把海升被抓的消息在府中散播,然后去了香山查看宫殿重修的进度。
夕盈得知香儿疯了的事情以后,心中大惊,她从未授意过夏儿这样做。并且当日包过香儿孩子的襁褓已经都拿去烧掉了,又怎么会有染了血的襁褓。
一股腹背受敌的危险感让夕盈开始手忙脚乱。夏儿此举,她虽不说,但是大家都会认为是夕盈授意。向来仆过主担,这下,夏儿是把她逼到了无以还手的境地。
她没有责罚夏儿,此事背后定是有人指使。夏儿毕竟跟了她多年,她知道柔情是夏儿的软肋,你若一心的对她好,她就会在你跟前失了心,一心的为你。
再无周旋的余地,夕盈只得担下一些,好救自己胞弟的性命。她命令秋儿寸步不离的看着夏儿,以防她再次兴风作浪。
等福康安从香山回来的那一晚,夕盈便跪在建功斋院门外脱簪请罪。
晨明时分,建功斋的下人打开了院门。夕盈的眼泪已经花了妆容,她一袭黑发倾泻而下,贴住身上的青白缎旗袍,无一点发饰。
夕盈的双膝一直跪在冰凉的石板上,浸着寒露。起初是寒冷刺骨,而后便是火热难忍,渐渐的竟是麻木无觉。
嫣凝从竹香那里知道夕盈在门外跪着时,心里无一丝的怜悯,想到香儿此时的模样,她只觉得这样跪个十天半月都是无济于事。无论她怎么样跪,都跪不来香儿孩子的性命。
福康安用过早膳后,才让人把夕盈请了进来。许是各自心中有事,福康安与嫣凝都未吃些什么,膳食多是原封不动。花花绿绿,荤荤素素的摆了一桌子。
夕盈是跪着进的建功斋院中,膝盖迈门槛,磕出血来。建功斋因先前是福康安闲暇时修身养性之处,男子的粗犷让他对这里并未仔细的修建。石板路有些已经微微翘起,石尖触及骨肉,是锥心之痛。
晨时下人还未清扫,夕盈的膝下血混着泥土,在白色的寝衣上,触人心疼。
她紧咬着双唇,不让眼眶中欲出的泪珠落下。她知道此时她的眼泪对福康安已经毫无作用,只会令他更加厌恶自己。
等夕盈到了厅堂,已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嫣凝终是妇人之仁,心中有些不忍,刚想去拉夕盈起身,却被福康安拦住了。
“你何故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端坐在主位的福康安压着一腔怒气,面无表情的问跪着夕盈道。
夕盈叩首,一袭黑发,似黑亮的绸缎铺展开。“妾身心知妾身所做的事,不可能让将军原谅!愿意受将军责罚,只求将军放了我胞弟海升!”语气中无一丝的为自己的哀戚,全是对胞弟海升的担忧。
长亭苑中,秋儿步步紧跟着夏儿。
夏儿见夕盈明知被自己陷害,竟然不责罚自己,昔日的主仆情意涌上她的心头。她连忙跑去夕盈的橱柜中拿出放置已久的钰春馨,想要丢掉,生怕等会福康安会派人搜这里。
钰春馨是一种边疆的药物,与过量的半夏熬成汤药,喝下可令人至哑。
但是钰春馨香味奇特,不长期触碰尚可,一旦长期触碰,气味便会永久不失。
秋儿一直监视着香儿,此刻见她从夕盈橱柜中拿出一个玉瓶,立即拦住了她。“姨娘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害她?”
心中原是好意的夏儿听秋儿如此一说,往日的心酸与怒火冒了上来。她看向秋儿的一双眼睛中满是怒意,“不薄?自从刘稳婆的事后,姨娘就视你为心腹,事事都不与我商议!我舍命为姨娘办事,她却这样待我,不薄在哪里?”
富察府的丫鬟秋冬奴婢装是淡紫与嫣红两色,以减少秋冬日的萧瑟之气。
海棠熏香中,两抹嫣红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争夺着手中的钰春馨。夏儿虽极力辩解自己是要丢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