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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徒"谋不轨-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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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心中所想自然不能暴露出来,他既装了神棍,就得将几手真才实学藏好,他乖乖掏了银子,询问了店家。

    然而听到店家那报价,景澈正想说罢了,阿邺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景澈本只是玩笑话,这会微有惊异,细细看了几眼这件红衣。

    这么妖冶的颜色平日她都不曾尝试过,觉得太艳,惹眼。然而看到这件衣服,眼前一跳,莫名喜欢。

    用的缎子是暗梅纹的提花绸,里头似乎是一件薄棉中衣,襦裙下摆缀着点点精致白梅。都不是最好的衣料,也不是最好的绣品,却让人一眼便爱不释手。要知道从前她在帝都的时候,上好蜀锦制的衣服她都未必看得上眼,有微微瑕疵都拿去压箱底了。

    很有眼缘。

    景澈也不来拿人手软这一套,便朝阿邺大方一笑:“谢了。”

    阿邺一副狗腿样地奉上衣物,出了布店又趁机同她侃侃而谈路上的奇遇见闻,什么智斗山贼,偷渡山海关,路遇隐字军,完全将他一副拿人唬人骗钱的好口才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景澈心高气傲,见多识广,并没大惊小怪,左耳进右耳出,全然当了说书段子听。

    近了日落之前,她看着天色便说要回去了。然而这么一聊两人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总有些意犹未尽之感,景澈的告别也格外真诚。

    她大大咧咧,自是瞧不见阿邺偷偷摸摸地尾随她身后,跟着她的足迹一起进了千之岭的结界。

    

第三十八章 烦人三八() 
一回云覃峰,正好迎面遇上百里风间御剑往外走。他并不意外她时不时的私下开溜,只匆匆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怀里小心翼翼抱着的红色新衣,忍不住停下戏谑一句:“人又丑又胖就别买新衣服了。”

    说她丑她还能忍,因为有些人天生品味独特这不能强求,但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说成胖。景澈柳眉倒竖,黑眸一瞪,像是一只炸开毛的小兽,几乎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了,百里风间趁着她破口大骂前御剑而起,隐入云端。

    哪怕溜得飞快,也依然隐隐约约听到一句:“百里死酒鬼,你有本事别回来!”

    他忍俊不禁,轻笑一声,目光垂下。景致是万年不变如画般的墨绿,夕阳铺洒寸寸残血,以及缭绕身侧轻飘如雾的云飘渺如烟,当真是美极了。

    御剑直接入了墨塔顶端,清冷大殿上,禹问薇焚香等候已久。

    “来了。”她没抬眼。

    “嗯。”他随意坐下。

    意简言赅的对话。

    “今日祭山大典结束,山神难得醒过来,后来你走了,我又问了他一些事。”

    “何事。”不疾不徐。

    “苏月前辈的事。”禹问薇突然抬起眼灼灼地注视着百里风间。

    手中龙渊白剑似乎微弱一闪,百里风间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怎的,师姐还在查苏月前辈的事情么?那个岩洞当真让师姐惦记了两年。”

    “师弟不肯说实话,我便只好自己去查了。”

    不再无谓争辩,他道:“那山神都说了些什么?”

    “山神回忆,苏月前辈被逐出剑圣门,是因为执意入宫为妃。曜合帝渊及起初极宠她,后来却不知为何撤了她的封号,降成宫婢,放之冷宫任其自生自灭。亦有传言说是曜合帝亲手赐死的她。岐冶皇陵入口处的望川地宫,便是苏月前辈的陵墓。她死之前,不知怎地一路高歌凯旋进攻人界的妖界突然偃旗息鼓,妖王姑湛被封印入鸓鸟石雕。”

    百里风间并不惊讶听到这些。

    “这些都只是外界人的说法而已,山神所知亦是不多。我好奇的是,那为何苏月前辈的魂不在望川地宫中,而在迦凰山山体之中。”

    “嗯,我也甚是好奇。”百里风间淡淡答道,一副不想再继续深谈下去的神情。

    就这么被不冷不热地堵了回去,饶是禹问薇波澜不惊的性子,此刻也有了微薄怒意。他还是不肯告诉她,两年前的岩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出来的。

    他永远是那么难以撼动,那么遥远。

    颓然地倚到宝座扶手上,禹问薇口气里是不加掩饰的疲惫:“山神还说,迦凰山山体中并没有**神玺,两年前的异动他也不知为何。若我们们能寻到便好了,可如今一颗都不知下落。”

    百里风间缓缓拢起眉;又听她道:“其余便无事了,你走罢。”

    顿了一顿,不再多言,虚揖一礼,阔步迈出大殿:“那师弟告辞了。”

    万丈夕阳从塔尖倾泻而下,墨色的塔身都被映出隐隐金光。

    百里风间矗立在汉白玉栏杆边,面上的神情皆被敛起,垂眸凝视着手中的龙渊白剑,剑柄上的上古红宝石折射出凛冽的星光,凛凛冽冽地铺到眼底。

    “前辈,方才的话你听到了吗?”扯了唇,音线低沉低沉,还是那个声音,似自言自语,还端了几分尊敬。

    许久,龙渊白剑震了一震,一个女子温婉而坚定的声音从剑中传出来:“嗯。”

    “问薇太精明,我担心不出多时她必定会查出眉目。”

    “不会的,那段历史已经被封存成为禁忌,所有史册记载都被渊及抹去,暂且不必管她,”顿了顿,苏月又转而问道,“你肩上的封印可有何异动?”

    “两年前走出岩洞时便开始淡了下去,如今几乎寻不见了。”

    苏月沉默了一会,叹息:“看来封印姑湛之力已经所剩无几,而临沧得他所助,帝业几近牢不可破,纵是复**这两年势如破竹,赢的也只是表面。我们们需尽早寻到剩下的**神玺,就能再次封印姑湛,不仅为防妖界重新出世,亦是为复国争取一线生机。”

    顿了顿又道:“明年便是是**神玺出世之年了,定要抢在他人之前寻到。”

    “说易行难,前辈可有什么线索?”

    苏月许久未答,龙渊白剑周身的光晖似黯淡下去,半晌一个疲惫的声音道:“以我之力只能感受到第四颗**神玺大抵在帝都附近。”

    百里风间皱了皱眉,道:“帝都戒备森严,要想潜入还需从长计议。”

    苏月默然不答,许是此番说话太多,费尽精力然后又沉沉睡去。

    百里风间陷入沉默,摩挲着腰侧的酒葫芦,却又不拿起来喝一口。他俯身往下看。主峰上的银色石砖仿佛都铺了一层凄凄血色,两个已经缩成小点的弟子正走过山门后的太极卦图。

    看到那倾斜如墨的长发,百里风间不自觉浮起一个笑。

    是她啊。

    “修师兄,好吃吧?”景澈的眼眸亮晶晶,仿佛天地的澄澈都盛在了她的眸中。

    她从那纸袋里仅剩的栗子糕中抠出一点给也修吃,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都这么熟了,也修仍是非常拘谨同她的相处,这时不自然地避开一点,免得她又得意忘形开始同他勾肩搭背,半点都不避讳。

    “修师兄,那为了让我少点冒着被发现受罚的危险偷偷溜下山买栗子糕为了减少我和掌门的见面为了避免宫霖对我的嘲笑,所以你一定是有打算做做看对吧?”她喋喋不休像个话痨不带喘地说了一堆,生怕打动不了她这个软硬不吃的师兄。

    少女生动模样跳跃着甜蜜黏人,撒娇时像是早春恣意开放的花苞,半点不矫揉,想要便直说,撒泼耍无赖时常有,却不会是求人低姿态,她骨子里的骄傲总是无处不在。

    也修横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这么大献殷勤地跑来给他吃栗子糕,原来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说起来云覃峰上有个天下第一懒散的师父,所以景澈的伙食常常很凄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修就从师兄开始兼职起了厨子,偶尔给景澈开个小灶弄点吃的喂饱她的肚子。虽然说修炼之人一般都无需再有一日三餐,但是景澈不是一般人,她时常嘴馋。

    幸好也修以前未入南穹时也都是自力更生,厨艺不差,近来更是被景澈挑剔的口味调教地愈发出色起来。

    栗子糕也并不难做,只是这个月份,栗子并不好找。

    “嗯,我没有打算。”也修淡然而镇定地拒绝了。同时他也是练就了坐怀不乱的好本事,不管景澈怎么骚扰他,“我回房了。”

    作势要走。

    “别!”

    景澈拽住也修的袖子,正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撒泼打滚,耳边就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不知廉耻。”

    宫霖那张故作冷傲的臭脸出现在眼前。

    景澈斜眯起眼,面上甜蜜笑意皆被敛起。

    眼见着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火药味一触即发。也修趁着她开启骂街模式之前,反手扣住她的手,扯着她离开,走远了几步才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景澈同宫霖一直是水火不相容。她在知晓死去的帛炎一直喜欢着宫霖之后,便笃定两年前一定是宫霖给她下的蛊毒,还让帛炎替了罪,却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不能随意诬陷人。

    “是她招惹的我,是她陷害死了帛……”

    “唔——”也修在她骂骂咧咧的话出口之前,忙不迭捂住她的嘴。

    “掌门都下令此事不得再提了,上次你苦头还没吃够?”

    景澈一脸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却不再往下说了。

    上一次,是两年前,她身上蛊毒解开不过一个月,她不服帛炎就这么被冤死,气势汹汹地去找宫霖理论。宫霖咬死不承认,只说他自作孽不可活,两人闹到了掌门那里。

    最后禹问薇却以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处罚了景澈,还是也修出来帮她顶罪,一人挨了一半,受了十鞭子。

    那时她伏在床榻上,百里风间在她后背为她敷药膏。他的手指凉凉的,拂过之处却都是火辣辣的触觉。她疼得眼泪直流,依然誓不罢休地宣言,一定要将宫霖绳之以法,为帛炎洗白。

    没有悬念的,单想想便知道,以景澈这般爱恨雷厉风行又骄傲的性子,于是一直到现在,她都不会藏着掖着,就是光明正大地要同宫霖水火不容。

    也修见她委实是不高兴,口气放软了些:“行了,明日我给你做栗子糕。”

    景澈看向他,神情微有舒展,眼睛一眨一眨,浓密蜷曲的睫毛如同一把整齐的刷子,在夕阳下似撒了一层金粉。

    “好。”她非常严肃又一脸正气地点了点头。

    然而在自己御剑回去的路上,憋着的一口气还是发泄了出来,咬牙切齿,不共戴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三十九章 醉里舞剑() 
翌日。

    百里风间起了个大晚,更衣起身便已经是正午。一眼望出去,山坡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松茸茸的雪。

    雪是昨夜开始下的,一直不急不慢,细细密密,倒像凉凉的雨,天色也并不阴沉,透着灰白的银光,几分温柔缱绻。

    他慵懒地披着宽袍走过云覃后殿的长廊,路过景澈房时,她正好走出门来。

    眼前颜色倏忽一跳,直直撞入心底。

    她穿了一件红衣襦裙,横斜白梅从袖口铺展到裙底,腰际宽带一裹,将她美好的身躯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的个子这两年像竹子拔节一样抽得高挑,并不削瘦的身姿,却总有种浮想联翩的美好,凹凸有致,每一寸都是玲珑。

    素面含韵,红衣妖冶。

    小雪迎面扑在她身上,一挑眉一眨眼之间,皆是已经不在他控制之中的美丽。

    分明是看多了世间尤物,却仿佛在刹那间患了失忆,三千溺水倾泻而过,他想不起有过谁,可以比面前之人更加生动瑰丽。惊艳之姿,也不过如此吧。

    天性里已经抹不去的风流,他勾起打量的调笑,半睐眼眸,瞳子倒映入那张风韵生动的脸,眼角一抹朱砂泪痣,像揪的痧,倒有点别开生面的嚣艳:“这身红衣服,倒是好看。”

    景澈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又是满不在乎地对她一身新衣品头论足冷嘲热讽,却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一句难得的夸赞。

    同他抬杠已成习惯,这时纵然心中乐滋滋,却仍是不屑地一扬眸,骄傲如昔:“谁说我又丑又胖就不要买新衣服了?你说我穿红衣好看,那我便不穿了。”

    “嘭”地一声关上门,将百里风间关在门外,再出来时,换回了平日素净的弟子服。

    他微有无奈,却只是无所谓一笑,随口问道:“你要去哪?”

    景澈呲牙咧嘴地冲他炫耀地笑:“修师兄给我做了栗子糕;我看你就不行吧。”

    百里风间心中嘟哝了一句,又是修师兄,比他这个师父都要亲了,面上却只是若无其事:“早去早回。”

    景澈这便迫不及待地去了主峰,正好与一个急匆匆上来云覃峰寻百里风间的弟子擦肩而过。

    走得还不算远,听到那人说什么密信,什么一昭镇,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她便未留意了。

    到了主峰的小厨房,也修果然是毫不含糊,忙活了一上午,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栗子,做出的糕点像模像样。

    景澈享受得得不亦乐乎,末了还包了剩余的回去。也修送她出弟子房,因为要及时收拾便让她自己回云覃峰。

    下雪天的苍穹总是暗的特别快,此时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黑色。她并没有急着御剑回去,又自顾自走了几步,步子轻快地几乎都要飘起来了。栗子糕的味道还残留在口中,当真是妙不可言。

    “呵,又跑来主峰,勾引谁呢。”

    景澈面色一沉,果然又是宫霖。怎么每每来到主峰,都会看到她这副烦人的嘴脸败坏心情。

    “不行礼,不喊师叔,目无尊长,宫霖,你可真给主峰弟子长脸。”

    宫霖冷若冰霜的脸上神情并不好看,她曾被逼着当众人的面向景澈行跪拜大礼,这耻辱她一直记着。每每景澈拿辈分压她的时候,她都恨得咬牙切齿:“师叔,你也配?”

    “我配不配,似乎不是你说了算吧?”语气嚣张。

    “不学无术,我看剑圣门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学什么需要要你来指点?你是剑圣么?”

    “景澈,你老拿剑圣说事,已经不新鲜了,”宫霖脸上浮起嘲讽的笑,“有本事,我们们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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